是那么随便的人么?
  沈弈烯直接拎了她去换衣服。
  齐菡纱低头看了看身上这身破袈裟,倒也没有反驳,别到时候没把别人熏到倒是把自己给熏倒了,不过她没想要当什么小仙女,而是要了一套男装,行走江湖嘛,这样才方便。
  换了衣服出来她就开始叫饿,早上没吃东西,又出来逛了一上午,是个人都得饿了,不管沈弈烯是不是人,但是她要吃饭。
  沈弈烯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一个姑娘为什么这么的……
  齐菡纱一见他那嫌弃的目光就想跳脚,“吃饭怎么了,有本事你修仙不吃饭啊!”
  沈弈烯终于有些意识到这是给自己带了个麻烦出来了,本来只是想玩玩,这下反而该他头疼了。赶紧止住她的话,“走走走,带你去用膳。”
  齐菡纱终于乖乖闭了嘴,说话也是要费力气的,好伐?
  可是刚走到门口,齐菡纱抬头看了看,又是酒楼,现在是她给钱,就不能节约点么。于是拉住了沈弈烯。
  沈弈烯回头问她,“怎么了,你不是说饿了么?”
  齐菡纱一脸为难,“是饿了,但咱们能不能随便吃碗小面。”
  沈弈烯真是有点头疼了,一个公主做到这个地步也是绝了。“随便吃碗小面,我们是这么随便的人么?”
  “怎么不是啊!”
  沈弈烯眉梢一挑,视线在她身上扫视了一圈,“哦?你是个随便的人?”
  齐菡纱双手环胸,防备地后退一步,“……我当然,不是!”
  “呵,那就走吧。”
  吃饭的时候,齐菡纱再一次问沈弈烯,“我们来这里到底干什么的。”
  “不来这里那你准备去哪?”
  齐菡纱回答不上来了,但是想一想又觉得不对,从出了皇城就一直跟着沈弈烯走,途中大事小事基本上都是沈弈烯在安排,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太没有主动权了了。
  是不是该找个机会把沈弈烯给丢了,反正这回她有钱,走遍天下都不怕。
  这么一想,觉得饭菜都香了许多,“沈弈烯,你本来是准备去哪儿啊?”
  “我?我不过是随便走走。”
  “那你带我来干什么?”
  沈弈烯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而后继续夹菜。
  “当初不是为了送你出城,随口对着你们那位赫连将军撒了个慌,现在我是有家不能回,只好四处流浪。然后刚好又见你不知去往何处,怕你在路上遇到流氓土匪,这才好心一路保护你的安全么。哎哟,这以后做好事可一定要先想好咯~”
  我去,把责任都推到她身上了,齐菡纱表示这锅她不背。
  “我觉得这柏洲还不错,打算就在这里待下来了,你看如今我人也安全了,你可以回皇城了。”
  沈弈烯眼睛一眯,这是真想过河拆桥了,呵呵。
  “好巧,我也觉得这柏洲不错,柏洲的姑娘也不错,既然说了是要回家下聘,那肯定就得带一个姑娘回去不是?”
  齐菡纱一下子就给呛着了,忙不迭地从沈弈烯手上夺过酒壶灌了一口。说带个姑娘就带个姑娘,古代就这么简单草率啊。说好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
  “咳咳,你准备去哪里带一个姑娘啊,我看看能不能帮你啊。”
  早点给他找个姑娘让他早点走。
  “出了门,到处都是姑娘。”
  “……那你准备?”
  “偶、遇。”
  站到河边的时候,齐菡纱有些崩溃,这就是沈弈烯说的偶遇,尼玛当她没读过书啊。河面上那些花花绿绿的大船,一看就是花船啊。顾名思义,有花的船,还真是遇姑娘的好地方。
  沈弈烯走到河边和一个船夫交涉一番后,上了船,并唤了还站在岸边的齐菡纱,“上来吧。”
  齐菡纱不乐意,“我去干什么呀?”
  “去结账。”
  “……”
  最后,沈弈烯亲自下去把人带了上来。
  船夫开始滑动船桨,往河中央而去。齐菡纱闷闷地坐在边上,随手摸到一块石子丢到了河里,而后就开始在船沿上划指甲痕迹,“刻舟求石”。
  猛然抬起头来,发现他们已经离河岸边很远了,也离那些花船很远了。有些不解,“沈弈烯,划过了。”
  沈弈烯迎风站在船头,也没回过头,淡淡地应了一声,“没过。”
  齐菡纱看他有些不对劲,声音也不太对,默默地不吭声了。过没过沈弈烯说了算,泡不泡妹妹也是他说了算,跟她没什么关系,她就是来付钱的。
  等到船停下来的时候,基本上已经到了河中央,远远望去,岸边的景象有些朦胧了。
  船夫放下船桨,进了那个小小的船篷里拖出一坨东西,一边还在那念叨。
  “我就说了嘛,这城里不好捞鱼,要捞鱼还得去城外边。这里的水啊,太干净了,虽庆咋乌鱼。”
  船夫的话音里带有浓厚的地方口音,齐菡纱也是集中精力再加上脑子不停转才听出他说的是“水清则无鱼”。
  还真是干一行懂一行,就像庄稼人清楚地知道二十四节气的变化一样,靠这门手艺吃饭,自然要把这里边的门道摸清楚。
  “没关系,您先去一边歇着吧。”
  齐菡纱听到声音转过头,发现沈弈烯已经蹲在旁边了,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不正常的,放下心来。
  直到沈弈烯把东西摊开,齐菡纱才发现那是渔网,大大的渔网。
  齐菡纱有些迟疑,“我们是要干什么?”
  “捕鱼啊。”
  “额……那我呢?”
  “你可以选择捕鱼,也可以坐在一边看看。”
  齐菡纱赶紧挪开两步,“我可不会捕鱼。”
  沈弈烯注意力都在整理渔网上,也没抬头,但还是好心告诉她,“没关系,我教你。”
  齐菡纱严重怀疑,“你会么?”
  空气有片刻的凝滞,然后沈弈烯突然抬头对着她展露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当然,不然带你来这里干什么。”
  “算了,我还是吹吹风吧。”
  齐菡纱还是选择坐在旁边,静静看沈弈烯。
  反正她觉得沈弈烯今天不正常,以前都是嘴角上扬的轻笑,要不然就是看好戏似的似笑非笑,今天居然露了牙,让她有些害怕。
  况且这轻柔的河风吹起来还不错,冷静一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