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桶里学会了游泳
  齐菡纱刚开始抓住绳子的时候就有些收不住势头,手心被粗糙的绳索摩擦得生疼。
  可她担心这网全掉河里了捞不上来,这可是人大叔吃饭的家伙,所以她一点也没松手。
  直到整个人重心开始倾斜的时候她才意识到重点是在哪里,赶紧撒了手去抓旁边的沈弈烯。
  其实她是抓到了沈弈烯的腰的,并且还在沈弈烯腰上掐了一把,只是方才手已经磨破了皮,不知道磕到沈弈烯腰上什么东西,手上一吃痛,力道就减小了许多,承载不住她这个人的重量,还是掉了出去。
  沈弈烯腰上吃痛,也是伸出手想要去抓住她的,可惜刚碰到齐菡纱的指尖,人已经“噗通”一声闷响,掉进了河里。
  沈弈烯没有任何迟疑,也纵身跳入了河里。
  看到这一幕,大叔惊得站了起来,“哎哟诶,这里可是河中间了,水深着哟,哎呀,早知道就不带你们过来了~”
  大叔这还刚准备往下跳,两颗人头就已经浮出了水面。
  齐菡纱掉进水里刚呛了两口水,准备调整呼吸,沈弈烯突然而来,环着她的肩膀把人给带到了水面上来。
  齐菡纱吐出两口水,没淹死都要被沈弈烯勒死了,双只手扯着沈弈烯钢铁一般的胳膊,腿还不忘在水下面往沈弈烯身上踢,“你快点放开我,我要喘不过气了。”
  沈弈烯稍微松松了手,略微低头看向她,“松手?你会游泳么?”
  “呸!”齐菡纱再一次从嘴里吐出一口水来,接着道,“废话,我当然会啊,不然我敢让你松手啊,我找死啊。”
  沈弈烯闻言试探地松开了手,齐菡纱立即撒开双手双脚往船的方向游过去,手脚并用,十分狼狈地爬上了船。
  坐在船头还呼唤沈弈烯,“喂,你傻啦,快上来呀。”
  沈弈烯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紧接着上了岸。
  两人一人坐在一边,拧衣服上的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只落汤鸡,半斤八两。
  渔夫却对着齐菡纱有些结巴,“你、你是个女娃娃呀!”
  齐菡纱低头一看,可不是嘛。头发已经散落下来,一缕一缕垂在身后,还有一些贴在脖子上老不舒服,而且衣服湿透了,贴在身上,有胸了。
  这样子,是男是女一眼就分辨出来了。
  齐菡纱有些讪讪的,刚才还和大叔一起聊花楼呢。“那个,大叔你要不先把我们送上岸吧。”
  “好吧。”
  对着一个姑娘,船夫大叔不像之前那样活跃了,拿起桨闷声开始滑动。
  船只行驶间,冷风一吹,透心凉。齐菡纱赶紧躲到了沈弈烯身后,把他当人体挡风板。
  沈弈烯也没拒绝,即便一身狼狈,坐姿依然优雅。背对着齐菡纱,状似很随意地开口,“游泳游得不错嘛。”
  “那是。”
  “什么时候学的?”
  “从小就会。”她那小时候风里雨里,田里土里,溪里河里,一群熊孩子一起,哪儿没去过,有时候还抓两条鱼回家改善生活。
  “是吗?可是皇城里好像没有河吧。”
  “皇城里有没有河跟我有什么、关、系……”
  齐菡纱终于意识到不对了,可是话还得圆回来。
  “我小时候洗澡,浴桶太大了,老呛水,久而久之就学会了游泳。”
  “或许如此吧。”
  沈弈烯的声音顺着河风飘过来,有些朦胧,齐菡纱抓不准他到底有没有发现什么,乖乖闭了嘴,多说多错。
  上了岸,船夫在船上叫住了他们,“哎呀,你们的鱼还没拿走呢。”
  沈弈烯头也没回,“送给你了。”
  齐菡纱不舍地回头看了两眼,可这是沈弈烯捞上来的,他说了算。
  两人回到客栈后,让小二打来了热水。齐菡纱舒舒服服地抛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神清气爽地走出来,去了旁边敲门。
  “叩叩!”
  “喂,沈弈烯,你怎么还没好啊,比我还墨迹呢。”
  里面半天没有回应,齐菡纱继续敲。“沈弈烯,你在不在啊?”
  里面还是没有回应,齐菡纱估摸着会不会有什么心脏病突发、脑溢血突然晕倒了吧。
  “沈弈烯,再不说话我进来了。”
  话一落脚直接推门,可是里面哪有人影啊,倒是脏衣服换下了一身,桶里的水还冒着热气。
  齐菡纱赶紧就转身跑出去逮住了小二,“小二,这间屋里的公子呢?”
  小二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屋的公子不是在里面么,刚才我还送了洗澡水进去呢。”
  啥,意思就是人没出来,就这么不见了,不会是跑路了吧。
  齐菡纱掏出怀里的支票看了看,放心地收好。
  又赶紧抓住小二,“快点给我退房,两间房都退了。”
  “您不住了?”
  “不住了,马上退。”此时不退更待何时。
  “那您去楼下掌柜的那里退吧。”
  进屋收拾好东西,齐菡纱狂奔下楼,结完账,迅速离去。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
  齐菡纱嘴里乱七八糟哼一通,终于,自由了。
  走在大街上,齐菡纱动看看,西瞧瞧。
  “老板这是什么呀?”
  “这是桂花糕,您尝一口试试。”
  “好啊。”尝一口,然后走掉。
  “老板,这是什么呀?”
  “这是糖人,可甜了,您要不要来一串?”
  “不要了,太甜了,我牙不好。”
  “……”
  “老板,这是什么?”
  “哟,这位公子,瞧您说的,这当然是面具啊。”
  “哦。”
  “我这手艺可是从皇城里学的,我这做工绝对是柏洲城里无人能及的,您带上试试。”
  齐菡纱随意地挑了一个关公的面具带上,透过眼睛洞里瞧着外面,还从小贩手里拿了个镜子过来看看,做得是挺逼真的,不过她就是从皇城里来的,这好像赶不上皇城里的吧。
  刚准备吧面具从头上摘下来,镜中映出的一个人影却让齐菡纱大惊失色,那个人的侧脸长得好像赫!连!翊!啊!
  掏出银子丢给小贩,“老板,这面具我买了。”
  还不待小贩找零,齐菡纱带着面具就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