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那可不?紫玉手镯,可漂亮的紧.”
  苏九歌微微拉高衣袖,就见左手腕上戴着枚紫光盎然的手镯,看得秋霜羡慕不已,“等咱们回了炎国之后,我也得让风哥送我件有意义的东西.”
  “那必须的,他想娶咱们秋霜妹妹,怎么能少得了有意义的聘礼?”
  “哎呀,公主,你怎么还调侃人家了?”
  秋霜捱不过苏九歌的取笑,小脸红通通的,都不敢看她了.
  这般小女儿家的模样,把苏九歌逗得花枝乱颤,头上的紫玉簪子也跟着映射出迷离的紫芒,看得谢远都不禁微微眯了眼.
  薄唇微抿,“娘子,我怎么觉得这簪子和手镯是同等值物件?”
  “是吗?簪子可是你用五两银子买来的,但这手镯没个上千两,也不敢开口吧?”
  “我知道,但这紫雾莹莹的光芒,瞧着很相似.”
  谢远摇摇头,“回头找个玉匠瞧瞧,说不定它们就是从同一块玉石上切割下来的.”
  他愿意去折腾,苏九歌也没拦着,取下玉镯收起来,把秋霜又给看懵了,“公主,您不是挺喜欢这只手镯吗,怎么又不戴了?”
  “这紫玉手镯来历特殊,暂时还不能示人.”
  苏九歌摇头,随意拣了只玉镯戴上,“走吧,去参加团圆宴,别让人等急了.”
  她既不解释,秋霜也就是没有再问,出了房,就见桂嬷嬷还在廊下站着,看见人出来,赶紧就踩着小碎步,上前笑道:“公主,驸马,奴婢给您引路吧?”
  “行,你上前带路,赶紧去归元殿.”
  只要桂嬷嬷不在房里瞎搅和,苏九歌也不计较那些小事,出了春风苑,就见宫道两旁都亮起了宫灯,但远处的天空,依然还是一片黑沉.
  从春风苑去往归元殿的路,他们才走过一次,这会儿夜色深深,越发识不清路,看着越走越偏僻的景色,苏九歌微微凝了眸,“桂嬷嬷,你识路吗?”
  “公主,奴婢知道您着急,所以尽挑着小路行走.”
  桂嬷嬷回头笑了下,眼里乱闪的精芒在宫灯下特别明显,苏九歌点点头,没再说话.
  谢远牵住苏九歌的手,轻轻用力捏了捏,苏九歌会意的反握回去,并未吭声.
  这桂嬷嬷瞧着就可疑的很,得多加小心才是.
  好在走过了这段偏僻的小路,景色便豁然开朗,不远处便是灯火通明的归元殿.
  行到宫门前,便见白子潇在门口蹲着,一副被遗弃的模样,苏九歌看的摇头直笑,“子潇,不是说有团圆宴吗,你在这里蹲着干什么?”
  “要不是有白子擎那个讨厌的家伙在里面,我又怎么会出来透气?”
  白子潇愤愤不平的起身,蓦而又冲她勾了桃花眼,“九歌妹妹,要不然我带你出宫,咱们去外头吃那团圆宴,岂不痛快?”
  “可别,你随性潇洒惯了,我可受不起叔叔的责骂.”
  苏九歌忙不迭的摇头,“今儿团圆宴,你也赶紧进去吧,别惹叔叔生气了.”
  “哼,是他老觉得白子擎比我强,怎么叫我惹他生气?”
  白子潇生气的扭开头,“枉我还巴心巴肺的护着你,结果你却是人是鬼都分不清!”
  说罢就要气哼哼的甩袖出宫,苏九歌赶紧拉住他,失笑赔礼,“子潇哥哥,你这气性也未免太大了吧?待会儿妹妹以酒赔罪,如何?”
  一听有酒喝,白子潇又来了劲头,话是朝着苏九歌说的,眼神却是看向谢远,“这可是你说的啊?喝醉了可不许赖我!”
  “她若有意喝酒,醉了我绝不赖你.”
  谢远对苏九歌的酒量还是极有信心的,笑着点了头,把白子潇乐得转身就往院里走,“快走快走,今日不醉不归!”
  “你这是多久没有喝酒了?看把孩子给馋的.”
  苏九歌笑着摇了头,惹得白子潇回头冲她瞪眼睛,桃花眼里却是一片笑意,这个妹妹挺不错的,还知道以酒赔罪,好!
  他兴冲冲的往殿里走,但才刚上台阶,就见白子擎恰巧从殿里出来,逆着光,也瞧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就只听冷淡的声音响起:“你还知道回来?”
  “嘿,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子潇脚步一顿,桃花眼里浮起乖张,“合着你还不让我回来和父皇吃个团圆宴了?”
  “我没有此意,但你方才把父皇气得差点吐血,也是事实.”
  白子擎站在殿门口,像是尊门神般挡住了去路,“你进去,先和父皇道歉.”
  “我就奇怪了,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说道歉就道歉啊?”
  白子潇气极反笑,“要不是你在父皇面前阴阳怪气的告我的黑状,父皇又怎么会和我吵起来?你做了恶人,反倒还要我背锅是吧?”
  “我向来实事求是,运河的修缮工程,的确就是你指挥的不到位.”
  “笑话,当初我可是请教过你,是你教我这么做的!”
  “我的确是教过你,但你要明白因材适宜的道理,要根据具体的情况做出判断,你一味的纸上谈兵,又怎么可能不失败?”
  “呵呵,白子擎,做人的是你,做鬼的也是你,偏偏我还没法反驳,真是绝了!”
  白子潇怒笑不已,“你不是最会说的吗,那你现在就进去告诉父皇,说我出去喝酒了,这团圆宴啊,就你们父子俩过去吧!”
  话音未落,转身就要冲走,苏九歌赶紧拽住他,“子潇,你又何必冲动?”
  “冲动?苏九歌,你若是处在我的位置,你一天也受不了!”
  白子潇甩开她的手,桃花眼里满是愤恨,苏九歌皱眉,转而看向白子擎,白子擎微侧着身,殿里烛火映出他一脸漠然,“你若要走,便请随意,不过只可怜父皇又要伤心了.”
  “哼,父皇伤心,那也是被你这表里不一的伪君子给气的!”
  说归说,白子潇还是停步了脚步,转身又往殿里走,越过白子擎,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拿肩狠狠撞了下他,就见白子擎被撞得微微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这般看起来,的确是白子潇有些蛮不讲理,苏九歌皱了下眉,很快又扬了微笑,上前关心道:“子擎,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