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豹失控
  夜色入深,微风徐徐,上弦月傲娇地立于上空,睥睨众生,而周围碎碎点点的星光温柔地洒向大地。
  水斗院的花园里,杜若着医学院的白色院服坐在凉亭上抚琴,紧接着不远处也传来悦耳的笛声,琴声悠扬,笛音缭绕,穿透这静谧的夜晚,穿入奏乐者的心里,撩动听曲人的心房。
  “杜若,这是谁每日都伴着你的琴音而奏啊?不管你抚哪首曲子,对方都能接上,而且非常好听。”金铃子坐在石桌便,托着下巴一边听着曲一边赞叹道。
  杜若抿唇一笑,剑眉微挑,视线飘向花园的东边,手下却并未停顿。
  “杜若,你在看什么?那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啊。”金铃子顺着杜若的视线往东边看去,却发现漆黑的夜晚,除了几个在飞的小虫外并没有什么东西。
  杜若回过头看向金铃子,又看看石桌上燃着的香,拨完最后一个音节放下双手,说道:“铃子,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你还没告诉我那边有什么呢。我看你还笑了呢,定是看到了什么。”金铃子好奇的又往东边看去。
  杜若双手握住金铃子的手,说道:“刚刚我只是看到有几只萤火虫飞过,惊讶了一下,但是又飞走了。下回我再看到便抓来送与你。可好?”
  听到这话,金铃子眼睛睁的大大的,连连点头,说道:“好啊,我还没见过萤火虫。”
  “嗯,那我们走吧。”杜若拉着金铃子的手往外走去。
  一炷香后,当杜若又回到凉亭时,忽然发现石桌上多了一套茶具,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自己煮茶。
  “回来了?坐吧,茶已经煮好了。”男子披散着长发,和杜若一样着医学院的白色院服坐在石凳上。
  杜若“嗯”了一声,坐到了男子的对面,看着对方,说道:“今晚怎的过来了?”
  “看看能不能抓几个萤火虫,可以让你拿去送与佳人。”男子纤长好看的手指执起甄满茶水的茶盏放到杜若的面前。
  杜若瞪了男子一眼,说道:“半夏!不许胡闹,我也不过只是这样一说。”
  半夏双指捏住紫砂壶的耳朵,另一手抵住壶盖,往自己的茶盏里也倒了一杯。
  杜若见半夏不说话,接着问道:“你不高兴了?那下回我不让她在边上听曲了。”
  半夏双指捏住茶盏,一手拖住茶盏的底部,往嘴里一送,一杯茶水便落入了半夏的嘴里。
  杜若见半夏还是不说话无奈的摇摇头,拿起茶盏抿了一口又放下,瞪了半夏一眼,说道:“喝茶喝那么急,也不怕烫着。”
  “已经烫着了。”半夏面无表情的伸出舌头,用手指着嘴巴,发出像大舌头般的声音。
  杜若对半夏这副无赖模样彻底逗笑了,一手捂着嘴“咯咯咯”地笑了出来,另一手指着半夏说道:“还是三岁小儿吗?烫着了就忍着呗,还想有人给你吹吹?”
  “想。”半夏认真地看向杜若,银色的月光映衬出半夏妖娆的脸颊,嫩红的舌头从樱红的唇瓣伸出,狭长的眼角下垂,高耸的鼻子微微一吸,露出委屈至极的表情。
  仿佛时间就在这一刻静止了,杜若呆呆地看向半夏,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半夏等不到杜若的反应,缩回舌头,噘着嘴说道:“夜色已晚,你早些休息,我先走了。”
  直至半夏起身离开,杜若才晃过神来,起身说道:“我送送你。”
  “不了。佳人还等着你的萤火虫呢。”半夏说完最后一个字一个闪身飞出了水斗院。
  看着半夏的离开的身影,杜若深深叹了口气,接着转过身又坐在了半夏坐过的位置上,执起半夏刚刚喝过的茶盏,又续上一杯茶,对着黑夜浅酌起来。
  黑夜的另一边,玉润正百无聊赖地趴在窗口,望着星空,哀怨道:“唉,还有两天,也不知佩佩那里如何了。”
  忽然一声奇怪的笛音传来,玉润微微皱眉,对着手心说道:“宝宝,你可有听到这笛音?我怎的感觉浑身不舒服?”
  宝宝伸出头来说道:“不好,润儿,那是魔笛,会扰乱灵兽的心智,尤其现在猎豹还没和佩佩契约更能被人利用。咱们必须立刻赶过去。”
  “可是,若是我走了,大长老这里没有人看着了。”玉润犹豫地看向屋内。
  宝宝摇摇头催促道:“不行,你若是不赶去,恐怕那地心院得惹出事来。大长老这里你设个结界便可。快点,再耽搁可就要出事情了。”
  “好。”说着,玉润走回屋内,在大长老的床边设了一道结界,然后立刻离开了。
  “润儿,你居然不能御风而行了?”宝宝好奇地问道。
  玉润一边使用轻功飞檐走壁,一边叹息道:“这不是换了个身体就得重头开始了?御剑倒是可以,可是目前我还没有趁手的剑,所以只能如此了。”
  宝宝可惜地一叹,然后从玉润的手心钻出,一蹦一跳地跳到玉润的肩头看向远方,最后指着不远处的那个黑影说道:“润儿,快去那儿,我感觉笛音就是从那里传出的。”
  说完宝宝又隐入玉润的手心,玉润加速运功往宝宝指的方向奔去,只见那个黑影越来越明显。于是玉润素手一伸,状若兰花,五根蚕丝飞出将黑衣人牢牢地困住,随之笛音戛然而止。
  “果然是你!”玉润用力一拉,黑衣人便被拉到了眼前。
  黑衣人使劲地想挣脱身上的束缚,奈何越缠越紧,最后对着玉润怒斥道:“你是谁,想对我做什么?”
  “润儿,别跟他废话,先赶去地心院再说。”玉润的手心又传出宝宝的声音。
  玉润点点头,伸手往前用力一打,黑衣人便晕了过去。玉润一手将黑衣人扛在肩上,又往地心院飞奔而去。
  “润儿!你终于来了!”全身血淋淋的荣乐公主艰难地拖动脚步往玉润走来,身后都是被猎豹打伤在地的侍卫,只有带伤的蒋佩佩和赵灵儿依然坚强地和猎豹战斗。
  玉润将黑衣人扔到地上,立刻上前将荣乐公主扶住,说道:“公主你别动,我先点住你的穴位,这样可以止住你的血。等会我再给你疗伤。”说着在荣乐公主的身上点了几下,然后扶着荣乐公主在边上坐下。
  接着玉润冲到蒋佩佩的身边,说道:“佩佩,灵儿你们先找到伊曼和芷兰,将她们带到公主那边,给她们疗伤,这里有我。”蒋佩佩点头随即让出位置给玉润,低着头在地上寻找刚刚被猎豹打晕在地的陈芷兰和苏伊曼两人。
  “润儿,这猎豹怎么就发疯了?我们这么多人都控制不住这畜生。”赵灵儿一边在地上找人,一边沮丧地说道。
  “别管这些,先找人。”说完,玉润双手向前,十根蚕丝飞出将猎豹困在原地,然后开始念动之前上官司南教给她的咒语:“所作罪障,或有覆藏,或不覆藏。 应堕地狱,恶鬼畜生,诸余恶趣,边地下贱,及蔑戾车,如是等处。所作罪障,今皆忏悔。今诸佛世尊,当证知我,当忆念我。我复于诸佛世尊前,作如是言。若我此生,若我余生。 曾行布施或守净戒,乃至施与畜生一抟之食。或修净行所有善根。成就众生,所有善根。修行菩提,所有善根。 及无上智,所有善根。一切合集,校计筹量。皆悉回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如过去未来,现在诸佛,所作回向,我亦如是回向。”
  猎豹被蚕丝困住后更是焦躁不已,不停地用爪子去扯蚕丝,奈何蚕丝坚韧如钢丝,挣扎到最后有几根蚕丝嵌入猎豹的爪子里,爪子都开始流血了。
  玉润看得更是心焦不已,不停地反复念动咒语,终于在第九遍时猎豹才不再反抗,但也是痛苦地匍匐在地,发出“呜呜呜”的声响。玉润立刻收回蚕丝,上前摸着猎豹的头,说道:“猎豹,今日并不是你的错,是刚刚的魔笛扰乱的你的心智。也是我的错,我应该早早让你和佩佩契约,这样别人才不那么容易控制你。”
  猎豹痛苦地趴在地上,用灵力传出声音道:“刚开始我还能控制住,只是后来那魔笛的笛音实在太厉害了。你去看看她们怎么样了,我可以自己疗伤。”
  “好。”说着,玉润起身去找荣乐公主几人。
  “灵儿,公主她们怎么样了?”玉润走到赵灵儿身边问道。
  赵灵儿皱着眉说道:“我将你给佩佩疗伤的药给公主吃了,公主现在已无大碍。只是佩佩的伤口又严重了,虽然我给她点了穴位止血,又吃了药,但是好像并不管用,佩佩还是很虚弱没有醒来。还有芷兰和伊曼还在昏迷中。”
  玉润点点头,对赵灵儿说道:“你先将伊曼和芷兰扶到房里去,我等会过去。我先在这里给佩佩疗伤。”然后又转过头对荣乐公主说道:“公主,你先别动,等灵儿回来再将你送回房里。”
  “我没事,你先给佩佩疗伤吧。她刚刚痛得昏过去了。”荣乐公主心疼地看向蒋佩佩。
  玉润点点头,运转体内的浑厚的原力不停地往蒋佩佩身上输送。得到玉润精纯浑厚的原力的滋养,蒋佩佩逐渐恢复元气,原本苍白的脸颊逐渐有了血色。“咳咳。”蒋佩佩吃力地睁开眼看了眼玉润,又闭上了眼睛。
  “润儿,佩佩睁开眼了。”荣乐公主高兴地说道。
  玉润收回手,说道:“是的。灵儿你扶着公主回房。我扶佩佩去休息。”
  “好。”说着赵灵儿上前扶起荣乐公主往她的闺房走去。
  玉润将蒋佩佩放下后,撕开蒋佩佩的衣服,在她的身上受伤的地方撒上金疮药。又叫来两个小丫鬟将芙蓉雪肤丸交给小丫鬟让她们定时给蒋佩佩服用。自己又转身去了陈芷兰和苏伊曼的房间给她们疗伤。
  待安抚完所有人,玉润又将黑衣人扛在肩上,急匆匆地赶回大长老的房间。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