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躺枪
  “莺儿,莺儿!你怎么躺在地上睡着了?”
  小桃摇了摇昏迷中的莺儿。
  莺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脚痛的厉害,我揉着揉着就睡着了。”
  小桃警觉地查看了四周,却没发现任何异样,扶起莺儿,道:
  “许大夫已经进去了,我扶你回去。”
  莺儿感激地说道:“谢谢小桃姐。”
  香兰院
  玉荣轩五花大绑地横躺在床上,因为嘴巴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玉老夫人站在边上,紧张地看着许大夫为玉荣轩把脉。
  半晌过后,许大夫收回手,说道:
  “大人这是病却又不是病,不好医啊。还是得靠他自己不再用那类虎狼之物才行。”
  玉老夫人满脸忧愁地说道:“那可有其他办法?不管多昂贵的药,我们都出得起。”
  许大夫歉意地说道:“试试吧,我不敢说一定有用,因为我也是头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不过,那种东西是绝对不能再出现在府里,不然我们就算做再多的努力都白费。”
  “可是,我们也不知道那东西长什么样啊,就算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都不知道。”
  玉老夫人苦恼地说道。
  许大夫想了想,说道:“大人是不是经常住在这里?先带我去这院里各屋里看看吧。”
  “是的,荣轩这段时间都住在香兰院。杨嬷嬷,赶紧带着许大夫四处看看,哪里都别落下。”
  玉老夫人叮嘱道。
  杨嬷嬷点点头,带着许大夫走了出去。
  小桃扶着莺儿走进香兰院后,莺儿一拍脑门说道:
  “小桃姐,你先扶我去趟夫人那边。前几日夫人让我做的荷包我一直带在身上,却忘记给她了。”
  “好吧,你走慢点。”
  小桃小心翼翼地扶着莺儿往王馥的房间走去。
  王馥自从小产后就一直躺在床上,整日郁郁寡欢,吃不下睡不着,张嬷嬷担心不已,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身边,生怕她想不开。
  “夫人,您可得放宽心,高门世家的宅子里从来不缺腌臜事。您现在年纪还轻,养养身子明年就又能怀上。可千万别为了这事一直和老爷置气。若是因此离了心,那将来你在这府里就没有靠山了。”
  张嬷嬷苦口婆心地劝道。
  王馥幽怨地说道:“你说的这些我怎么会不知道,所以我也没敢告诉哥哥,生怕哥哥闹起来,拂了老爷的面子。可,可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这可是我的孩子啊,就这样没了,这让我如何能接受?”
  张嬷嬷叹了口气说道:“夫人,咬咬牙,这事就过去了。其他的等将来您有了孩子,在府里立住脚再去争回来。好歹如今老爷住在您的院子里,之前也跟您说了软话,您就别再生气了。”
  王馥摇摇头,说道:“你刚刚也听到隔壁的声音了吧?只怕老爷是真的上瘾了,你说若是戒不掉的话,以后这日子该怎么过?难道天天找那东西给老爷吃吗?”
  张嬷嬷连忙捂住王馥的嘴,说道:“夫人,这些事你可千万别说,若是让老夫人知道了,定会不高兴。如今你只要把身子养好便好了。”
  这时,莺儿由小桃扶着,一瘸一拐地走进房间,将荷包挂在了王馥的床头,说道:
  “夫人,您前几日让我做的荷包,我忘记给您了。我在里面放了安神的香片,夫人要是不喜欢我再换其他香片。”
  王馥点点头,也没在意莺儿的脚,说道:“好,你们先出去吧。我乏了,要休息一会。”
  “是,奴婢告退。”
  莺儿和小桃齐声应道。
  “等等!”
  杨嬷嬷走进房间,大声道。
  莺儿和小桃停下脚步,低着头留在原地。
  王馥撑着身子往门口看去,只见杨嬷嬷带着许大夫走了进来。但奇怪的是,许大夫并没有过来给自己把脉,反而在房间每个柜子,台面,四处角落查看着。
  “杨嬷嬷,这是怎么了?”
  王馥虚弱地问道。
  杨嬷嬷歉意地说道:“夫人别多想,老夫人生怕有人将腌臜的东西带进府里,所以让许大夫查看一下。”
  王馥心里不悦,但面上只得带着笑,说道:“辛苦母亲了,可惜我如今身体不适。”
  “夫人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老夫人还等着您将来为老爷生个大胖小子呢。”
  杨嬷嬷安慰道。
  王馥苦笑一声,道:“你让母亲放心,我一定好好养身子。”
  杨嬷嬷点点头,却看到许大夫一动不动地在床边站着,奇怪地问道:“许大夫,您怎么了?”
  许大夫摘下荷包,放在鼻尖闻了闻,说道:“这里有那东西。”
  王馥惊得看向莺儿,大声问道:“莺儿,你,你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莺儿无辜地说道:“我里面放的是安神的香片啊,并没放别的东西。”
  许大夫打开荷包,取出香囊说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安神的,是能让人上瘾的虎牢之物。”
  张嬷嬷上前,反手给了莺儿一巴掌,大声喝道:
  “还不从实招来,你到底哪里拿来的?还是说是谁给你的?”
  莺儿委屈地捂着脸,说道:“这荷包做好了好几天了,一直挂在身上啊。我没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啊。”
  “哼,如果你不想遭太多罪的话,最好从实招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张嬷嬷生怕杨嬷嬷将这事怪到王馥的身上,心里急得不得了。
  莺儿连连摇头,道:“嬷嬷,我原本就是少史府的家生子,我爹娘都在少史大人的府上做事,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这,这定是有人存心害我的!”
  张嬷嬷指着许大夫手里的荷包,问道:“那荷包可是我看着你挂到夫人的床头的,里面的东西如果不是你放的还有谁?”
  小桃忽然想到什么,走到许大夫身边,说道:“许大夫,您还记得您刚进府的时候,路过花园时,莺儿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吗?”
  许大夫点点头,说道:“是的,难道你想说这荷包里的东西就是在莺儿昏迷的时候让人调包了?”
  “我觉得很有可能,不然莺儿好端端的怎么就昏迷了?她只是走路的时候被石子绊了一下,扭到了脚,但也不至于昏迷啊。我觉得定是那个时候让人下的手。”
  小桃肯定地说道。
  张嬷嬷冷哼一声,道:“就算这事不是莺儿做的,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莺儿,从今日开始你不再是我们香兰院的人了,你走吧。”
  莺儿吓得跪在地上,哀求道:“不要啊,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乱跑了,求求你别将我赶出去。”
  张嬷嬷咬着牙,转过头不说话。
  小桃叹了口气,拉着莺儿走了出去。
  回到下人房后,莺儿哭丧着脸,道:
  “小桃姐姐,你一定要帮帮我啊,这事真的不是我做的。若是我爹娘知道我被夫人赶出来了,非打死我不可!”
  小桃想了想,说道:“这也不一定就是坏事,我陪你回去吧。到时候我们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少史大人,我觉得张嬷嬷大概也是希望我们这样做吧,不然直接打你一通也是可以的。”
  莺儿眼睛一亮,拉着小桃的手,问道:“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觉得应该是这样。你别急,我先给你的脚擦点药酒,然后我们就回少史府。”
  说着,小桃从柜子里拿出药酒,撩起莺儿的裤腿,用了几分力道按压着莺儿受伤的脚。
  香兰院
  小桃和莺儿离开后,杨嬷嬷看了看床上躺着的王馥,说道:
  “既然不是这丫头做的,打一顿板子记住教训就是了,怎么还将人赶出去?没的让人觉得我们尚书府苛刻。”
  王馥装作一副心痛的模样,虚弱地说道:“嬷嬷您不知道,如果不严惩只怕其他下人还是不上心,老爷的身体如今可万不能再受什么折腾了。我只恨我如今这身体,无法亲自服侍在老爷身旁,但院子里的事只要涉及到老爷的一定不能掉以轻心了。”
  杨嬷嬷见王馥说话气若游丝,喘不过气来的模样,虽不知道真假,但想到王馥肚里的孩子是被自家老爷弄掉的,只得作罢,道:
  “还是夫人心细,既然如此,那我带着许大夫回去了。”
  “张嬷嬷,送送杨嬷嬷和许大夫。”
  王馥点点头说道。
  张嬷嬷应声,将杨嬷嬷和许大夫送到了外面。
  此时,玉老夫人因为一直等不到杨嬷嬷和许大夫回来,也走到了外面,四处张望,却正好看到杨嬷嬷几人从隔壁屋里走出来。
  “杨嬷嬷,怎么这么久?”
  玉老夫人奇怪地问道。
  许大夫上前,拿出荷包说道:“在夫人房里看到了这个荷包,里面正是那害人的虎狼之物。”
  玉老夫人惊讶地问道:“这,这怎么会在王馥的房里?”
  张嬷嬷连忙解释道:“是我们院里的小丫鬟莺儿出去时被人迷晕了,醒来时没发现荷包里的东西被人换了。结果挂在了我家夫人的床头。”
  “什么?那人呢?”
  玉老夫人震惊地问道。
  张嬷嬷回答道:“为了以儆效尤已经被赶出府了。”
  玉老夫人摇头道:“不行,若是那丫鬟怀恨在心,将府里的事说出去,那我们整个尚书府不得成为京里的笑话了吗?赶紧给我追回来,给顿板子得了,没必要赶出去。”
  “是,老奴这就去找,还没多久,那丫头腿脚不好,应该还在下人房里吧。”
  杨嬷嬷离开前还得意地看了眼一声不吭张嬷嬷。
  张嬷嬷低着头站在原地,袖口里的拳头攥得紧紧的。
  不过,让杨嬷嬷失望的是,当她赶到下人房里时,早已没有莺儿的身影。
  “莺儿呢?”
  杨嬷嬷抓住一个进门的小丫鬟,问道。
  小丫鬟摇摇头,说道:“奴婢不知道,奴婢刚刚一直在老爷的屋里,现在才回来。”
  杨嬷嬷松开手,又急匆匆地跑到外面,对玉老夫人说道:
  “老夫人,不好了,那叫莺儿的丫鬟已经离开了。”
  玉老夫人催促道:“赶紧追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