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生了!
  姜虞一个局外人,都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更别说着他们这群冲锋陷阵的难兄难弟了。
  这段时间,他们兄弟几个没日没夜地忙碌着,燕云席的眼底染上了一片乌紫,脸色可见疲倦。
  她心疼的搂住他的头,“会解决的,一切都会解决的。”
  姜虞的声音变成了催眠曲。
  抱着的人久久没有回复,紧接着便传来了一道细微的鼾声。
  他这是睡着了吗?
  姜虞不可置信地低下头,燕云席的脑袋往后一仰一仰的,就像是小学生在课堂上打瞌睡的样子。
  莫名有些可爱是怎么回事?
  她轻轻地将他的头放在了沙发的抱枕上,为他盖上了一层薄薄的毯子。
  接下来这几天,燕云席依旧忙得不见人影。
  燕云汐跟元卿佑又跟着学院出去实地考古去了。
  就连小佑也开始忙着自己的越级考试,整天闭门不出。
  奶奶的院子里,一直没有动静,她也不敢贸然打扰。
  就这样,她一个人待在家里,不是追剧,就是吃喝,除了偶尔跟着健身教练,做一些孕期可以做的运动外,就没有什么其他事儿干了。
  好在,老天也是眷顾她的,戚媛忙完了电影拍摄后,就推掉了后面半年的工作,从今天起搬回了老宅。
  她跟燕云柏是新婚燕尔的夫妻,实在不方便整天分隔两地。
  别说是燕云柏了,就连她自己也接受不了。
  为此,她愿意放慢自己的步调,来配合燕云柏。
  这样,至少能在他无助和疲劳的时候,有个心灵和身体的慰藉。
  因此,亭子间里就有了两个“闲杂人等……”
  这天,她跟戚媛还是一如既往地葛优瘫在躺椅上,
  十月的风,温热中带着丝丝凉意。
  吹在人的身上宛若有人正在对你进行按摩。
  这会儿正是午睡时间。
  姜虞感觉浑身燥热,她翻了个面,突然觉得小腹有些坠痛。
  这会儿,她并未在意。
  晚上。
  安静的客厅里,只有她跟戚媛吃饭的声音,小佑早就吃好并回到房里学习去了。
  “踏踏踏。”的脚步声响起。
  一群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们,有气无力地走了进来。
  燕云席快几步匆匆上前来,把重重的脑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就连一向面无表情的燕云谨也露出了浓浓的疲乏之色。
  “阿姨,上饭。”燕云均几乎是瘫在凳子上,喊出了这一声,整个人便萎靡了。
  今天24个小时,他光是走就花了十个小时,这双腿现在算是废了。
  燕云柏更夸张,靠在戚媛怀里就差没有哭唧唧了。
  “我看你们这么累,要不晚上一起泡温泉吧?”姜虞提议说。
  难得早一次下班,那就放松放松!
  十月的夜晚,风微凉地刚刚好,搭配上温泉,那叫一个享受!
  “我同意!”燕云均掀了掀眼皮。
  其余几人完全一副任凭安排的样子。
  换好了衣服,温泉院子里的气温逐渐升高。
  而姜虞濒临生产,所以只能坐在岸边观看。
  “好久都没有这么放松过了。”燕云席的身子浸泡在温泉里,水珠从他的下颚流到了八块腹肌上。
  这男人,竟然该死地甜美!
  她目不转睛地咽了咽口水。
  突然觉得,提出泡温泉这个建议,简直就是对自己的折磨啊!
  “好热哦,我还是回房间吧,你们慢慢泡。”说罢,她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你小心点,拉着扶手走,别滑倒了。”温泉边到处都是水,燕云席不放心,他一边嘱咐着,一边从水里起身。
  姜虞无奈道:“没事儿,这里又不滑。”家里为了照顾她,地板都有防滑条,更何况她穿的拖鞋还是防滑的呢。
  只是,话音刚落,她就突然感觉肚子里传来一阵坠痛。
  “嘶……”这疼痛,犹如撕裂一般,她不由得捂着肚子,轻呼出声。
  燕云席连浴袍都来不及裹,大步跨到了她身边。
  “碰到了吗?”他紧张兮兮地问。
  “如果……如果没猜错的话,我应该是……要生了。”
  姜虞说话的声音细小如蚊蝇,现在,她只感觉浑身无力,下腹有些发紧,疼痛一阵一阵的袭来。
  不过一瞬间,她的小脸就惨白地吓人。
  而燕云席更是直接愣了三秒。
  他并没有手足无措,而是颤抖的抱起了姜虞的身体。
  “要生了!快去开车!”他一边高喊着,一边抱着姜虞往外走。
  原本还在舒心享受温泉的众人,像是军训时听到了教官的哨音,齐齐地爬上了岸。
  他们比燕云席要好点,至少裹了层浴袍。
  此时,老宅里并没有其他司机。
  燕云席一路沉默抱着她到了车库,副驾驶上,姜虞疼得蜷缩在了一起。
  “开,开慢点……”
  燕云席完全反应不过来,他现在浑身都在颤抖,他试图去碰方向盘,却发现自己连离合都没有力气踩下去。
  “你跟弟妹去后面,我来开车!”燕云谨火速说完后,把一条浴袍塞进了燕云席的怀里,然后将他从驾驶位上拖了出来,直接给塞进了后车座里。
  他抱着姜虞,第一次那么没有底气地安慰她:“别怕,马上就到医院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都带着颤音。
  姜虞“噗呲”一声,笑道:“我怎么感觉,你比我更害怕更紧张?”
  燕云席咽了咽口水,他该怎么反驳?姜虞说的好像是事实,但他就是抑制不住,怎么办?
  他完全慌了,特别是看到姜虞满头大汗,嘴唇苍白的样子。
  尽管他有很多话想说,可话到嘴边也只化作了两个字,“疼吗?”
  “疼。”她只是淡淡地回答道。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六神无主的样子,像是个被抛弃的小孩正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那种无助与彷徨感,令人心疼。
  没错,这就是他脆弱时的样子。
  “别担心,医生说过,我的身体素质很好,宝宝也很好,我跟他都会健健康康的。”
  燕云席亲吻着她湿润的发丝,“好!”
  他声音哽咽,愣是无法再多说出一个字。
  被推进手术室前,她的手被燕云席用力地拽着,手腕都被拽出了红痕。
  五个医生,愣是没有把他拖开。
  最后,还是姜虞破口大骂“混蛋”,才让某人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