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
  王坚说完就提起了此人,正待他要离去时,忽然从人群外传来一声:“劳捕头,就是他,就是他在此聚众闹事!那几人都是他的帮凶!”
  此时原本围着的人群立即再次向后退了十来步,好像都挺害怕那捕快似的。
  秦苏等人循声望去,见那为首的捕快背虽有点驼,但那双眼神中却带有一股杀气,普通人只要一对上那道杀气,说不定就立马会被吓得屁股尿流,当场跪下哭爹喊娘似的求饶。
  但是秦苏等人却不是普通人,他们一个是神医,一个是神医的女婢,还有三个是功夫高手,岂会被那捕快的那杀气吓着。故,尽管周围的人都退出好远,他们却依然还是原地不动。
  那为首的劳捕快见自己透漏出来的杀气居然毫无作用,他脸色立即不满,因为他觉得秦苏几人实在是太不给他面子。他们这样做不仅有损他多年来建立的威信,还令他在手下面前下不了台。
  故他右手按着刀柄,阔步的来到秦苏几人面前,暴喝道:“大胆狂徒,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行凶!来人,将他们一起拿下,若敢反抗,严惩不贷!”
  “是!”
  此时王坚已回到了秦苏身旁,目光淡然的望着眼前的这些捕快。
  捕快虽有十来人,徐闻地肯定是毫不在意,他只是觉得有乐子可找,凑近到秦苏耳边:“徐兄,王兄这下可闹大了,你说我们去,还是不去?”
  芦乙眉头略皱,转念间一思,道:“秦公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还是赶紧离开江陵城吧!”
  蝴蝶此时却一言不语的站在一旁,安心的等待着秦苏的决定。
  秦苏沉思的功夫,劳捕快的人便已将他们五人围了起来,一个个手持官刀,凶煞煞的样子,看上去非常的狰狞吓人。
  不待这些捕快动手,秦苏淡淡一笑,道:“既然他们这么有趣,那我们去去也无妨!”
  “秦公子...”芦乙一脸不解之色。
  “秦兄所言有理。我们去看看也不妨!”徐闻地说完便朝芦乙使了一个眼色。
  蝴蝶才不理徐闻地和芦乙二人在使什么眼色,在她心中只要是秦苏的决定,便都是对的。秦苏说去看看,她自然是二话不说,毫无意见。
  至于王坚就更不用说了。
  秦苏见四人都已无意见,耸耸肩,朝那劳捕快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跟劳捕快走一遭啰!劳捕快,走吧!”
  秦苏说完便率先向前大步走去,徐闻地四人紧随其后,那气势好像完全不是在去官衙受审,好似在去旅游一样,潇洒,悠哉,飘逸!
  “好帅哦!”人群中有一位少女惊叹着。
  “不仅帅,而且还俊呢!”又有一少女花痴着。
  ……
  人群中花痴称叹声一片,这时一位小捕快凑近到劳捕快耳边,轻声道:“老大,他们也太嚣张了点吧,要不要...”
  劳捕快手臂一挥,沉声道:“回去再说!”
  而此时那被王坚一腿踢到地上的那人才缓过气来,摇晃着来到劳捕快身旁,请求着:“劳捕快,您可高抬贵手啊,千万别伤了我那未来的娘子...”
  “砰!”
  一声响声顿起,那人立即感到两眼冒金花,紧接着便再次倒在了地上。
  “大哥!”那人的兄弟立马扑了过去。
  “死人妖!浪费爷我气力!走!”劳捕快赏了那人一拳后便带人押着秦苏几人朝官衙走去。
  很快劳捕快就已押着秦苏几人来到了官衙,才到地儿,便见一人行色匆匆的冲了出来,喘气着:“老大,你可回来了!大人在里面都等你老半天了!”
  “出了什么事?”劳捕快见此人满脸憔悴,边走边问着。
  此人立即简要的将里面的事给劳捕快说了一次。
  “有这事?走!去看看!”劳捕快听完也是眉头紧锁,疑虑重重。
  “老大,他们几人...”后面一小捕快请示着。
  “废什么话?一并带过去!”劳捕快头都没回,就呵斥着。
  “是!”
  盏茶的功夫,劳捕快等人便已来到了官衙某处。
  “哎呀!老劳,你总算回来了!快来看看,帮我出出主意!”
  劳捕快才入得官衙这处,秦苏几人便见一个身形瘦削的高个中年男子快步迎了上来。看那神情,好像对此劳捕快非常的敬重和依赖。
  劳捕快快步迈了过去,朝那大人所指之处一望,见地上躺着一人,脸色苍白,脖子上有被勒的痕迹,双眼圆瞪,嘴巴张得足可以塞下一个孩童的拳头,他顿时好奇心大起。
  “大人,仵作怎么说?”劳捕快蹲下来查看了一番后问道。
  那大人回道:“仵作也说不上来!”
  劳捕快闻言再次仔细的查看了一番死者,喃喃道:“凶手到底是怎么杀死此人的呢?”
  这时,蝴蝶不解问道:“公子,怪吓人的,那捕快在那到底唠叨些什么?人都死了有必要查看几次么?”
  秦苏听后则是慢慢讲道:“真自缢者,用绳索、帛之类系缚处,交至左右耳后,深紫色。眼合、唇开、手握、齿露。缢在喉上,则舌抵齿;喉下,则舌多出。胸前有涎滴沫,臀后有粪出。”
  “若被人打勒杀,假作自缢,则口眼开、手散、发慢。喉下血脉不行,痕迹浅淡。舌不出,亦不抵齿。项上肉有指爪痕,身上别有致命伤损去处。”
  “而地上那人看来显然非自缢,而是被人先杀后假装弄成此副模样。但正因为如此,地上那人的死因才是一个迷!”
  此时不仅蝴蝶,就连徐闻地几人也是疑惑不解,齐声问道:“这又是为何?”
  不待秦苏说下去,一旁的那大人和劳捕快便已齐齐来到秦苏面前。二人将秦苏从上到下仔细的瞧了一次后,那大人首先开口问道:“你...有点眼熟!在哪里见过呢?”
  劳捕快才不理在哪里见过秦苏,他感兴趣的是秦苏居然也懂得医术,而且还说的有头有理。故,他很想听听秦苏对地上那人到底有何看法?
  “小兄弟识得医术?”劳捕快此时眼神中不再带有一丝的杀气,语气也不在像刚才那样横气,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眼的期待和亲切的语气。
  “这有什么?我们公子可是...”
  “蝴蝶!”不待蝴蝶表明秦苏的身份,秦苏便已将其话打断。
  蝴蝶见此只好知趣的闭上了她那张小嘴。
  劳捕快当然早已将这俩人的神情看在眼里,他接着又道:“小兄弟,你若是能说出个子丑卯寅来,刚才那人妖的事,我可以向大人提议不再追究!”
  此时徐闻地听后却是满脸的不屑,芦乙则是略有所思,蝴蝶则是满怀期待,至于那王坚嘛,当然是挺着身子站在一旁高度戒备啰!
  那大人此时还在回想着和秦苏有关的事,劳捕快则是神色不满:“怎么?你不愿意?”
  秦苏闻言也没直接回复劳捕快的话,大步迈向地上那人处。
  “哎!秦兄,你...”徐闻地没料到秦苏还真的想管此事,一脸诧异。
  “多事之秋啊!”芦乙摇头道。
  “多什么秋?我家公子可是神...这是他的爱好!”蝴蝶小嘴一翘的说道。
  芦乙和徐闻地听后都立即不再多言,对牛弹琴,弹下去只会让自己的耳朵生茧。
  而此时的王坚则是环视四方,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对这几人的一言一行丝毫不放在心上。
  劳捕快此时见秦苏走了过去,他也饶有兴趣,略有期待的等待着秦苏的答复。
  那大人想了老半天依然还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秦苏,不过此时此刻见秦苏已应下了劳捕快之请,他也就暂且放下了那份心思,将其注意力转移到了秦苏那边。
  一炷香的功夫后,秦苏才站起身,面朝劳捕快,说:“此人的致命之因,果真非勒杀!”
  劳捕快摆摆手指说道:“我不关心这个。我只想知道,你认为此人到底死于何因?”
  秦苏深深的看了一眼劳捕快,缓缓道:“地上那人真正的死因是中毒。而且此毒并非我中土所有!”
  劳捕快和那大人眼中顿时一亮,劳捕快抢先一步,连忙上前问道:“哦?小友说来听听!”
  秦苏见此人对自己一连三种脸色,心中虽对此人不齿,但一向淡然的他,此次同样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一揭并过,心中的那片湖海依然一道涟漪,静若止水。
  他凝望着劳捕快,讲道:“此毒来自西南一带,名为无相,即无形、无色、无味、无痕迹之意。凡是中此毒者,若非精通此毒之人,完全看不出中毒者是中此毒而亡!就算是有五十年经验的仵作,也会看不出死因。”
  “无相?何以见得?”劳捕快显然还不太相信。
  秦苏听后,回望了地上那人,抬头望着天空,道:“你若不信,可以将其尸体解剖,仔细查看其心脏,便可发现里面有一条大虫正在吞吃着他的那颗红心!”
  “大虫吃红心?公子...”蝴蝶脸色立即变得惨白。
  徐闻地和芦乙俩人当然也是胃部翻涌了无数次,唯有那王坚好似早已习以为常,一脸淡然。
  劳捕快听后起初也感到恶心,但犹豫片刻后,他最终下定决心,大声道:“来人,将地上那人抬到仵作那去,让他按照小友所说照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