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不好走
  “嘎吱”一声响后,屋子里没了动静,白瑾萱从被子里钻出头来。
  左右观望,见苏晨睿真的出门了,这才坐起身,把被苏晨睿随意扔到一边的枕头拽了回来,抱进怀里,闭上眼,睡觉。
  屋外,管家将苏晨睿叫了去。
  苏老爷子当了一辈子粗人,也欣赏不来什么名人字画,可架不住别人往里送。
  就单说苏馨和郑海逸结婚的贺礼,里面的大家之作就能将书房给挂满。
  新婚贺礼,总不能给人送回去,只好寻价值相差不多的东西找了机会送还给人家。
  一来一往,苏老爷子心里自在许多,便交给管家打理。
  管家想着反正放着也是放着,便挑选了几幅挂在墙上。
  经过管家布置,加上苏馨建议,老爷子的书房总算有了书房的样子。
  一用就是二十几年,可全家人都聚集到书房里的次数却少之又少。
  苏晨睿刚进门,迎接他的便是苏老爷子不满地轻哼。
  “在外人面前瞎说啥呐?瑾萱什么时候跟你商量婚事了?你这是在败坏瑾萱的名声!!”
  虽然亲自鉴定已经确定了白瑾萱就是苏悦的事情,可她和老爷子如出一辙的反应,让苏晨睿更加认同她的身份。
  苏馨笑,“行了爸,晨睿这不是在帮您解决问题嘛!您怎么还倒打一耙呢?”
  “我什么问题解决不了?需要他这个浑小子帮我?”苏老爷子嘴硬。
  郑海逸招呼苏晨睿坐下,“我已经听说了,牧老爷子离开的时候脸色可不太好。”
  苏晨睿,“我主动表明了态度,加上他对苏家的顾忌,牧老爷子就算再生气也会冲着我来。”
  “瞧瞧你多能干呀!一个人就敢对上牧家,你是翅膀硬了以为我管不了你了??”
  苏老爷子挥挥棍子,似乎下一秒就会给苏晨睿结结实实来两下。
  苏馨嗔怪,“爸,你总是口是心非。分明就是在怪晨睿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怎么说话这么不中听呐。”
  苏老爷子嗤笑,“他现在能耐得很,哪里需要我这个老头子担心。”
  郑海逸冲苏晨睿使了个眼色。
  苏晨睿,“虽然苏家不怕牧家,可要是牧老爷子闹起来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能省些麻烦就省些吧。”
  “万一牧老爷子折腾出什么幺蛾子,瑾萱会不开心的。”
  “他还没那么蠢。”苏老爷子杵了杵拐棍,冷下脸。
  “虽然牧雅静那丫头确实是真心中意你的,要不是苏家能给牧家带来足够大的利益,牧老头会让牧雅静热脸贴你的冷屁股十几年还不反对?又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说得不好听些,你没给牧家一点回应,十几年来都是牧雅静一股脑地在你身边转悠,要是牧家敢闹事,看看到底是谁丢脸。”
  郑海逸点头,“对牧家,我们并没有做亏心事,晨睿你也别把责任全往身上揽。”
  苏晨睿,“我无所谓,只要瑾萱不受影响就行。”
  苏馨问,“那,你跟瑾萱提了结婚的事情没有?”
  苏晨睿想起方才被地咚的场景,微笑,“她没反对。”
  苏馨本来还觉得没得到正面的回应似乎不太好,可一想到白瑾萱害羞的毛病就反应过来。
  此时的不反对在平常人眼里是还过得去,对白瑾萱来说,应该就是同意了。
  “那现在就该着手准备了才行,看日子,选酒店,写请柬……可忙了。”苏馨一拍手。
  郑海逸,“晨睿既然早有预想,是不是早就想好日子了?”
  苏晨睿,“下个月十八号。”
  “这么赶?”苏馨皱眉,“怎么这么着急?”
  “哪里赶了?下个月十八号就十八号吧,难道这么多人还办不出一场像样的婚礼??”
  苏老爷子斜眼,“今晚我就让管家把请柬的样式拿来,你和瑾萱挑挑,明天我就开始写请柬。”
  苏馨咂舌,“老爷子,客人的名单还没订下呐。”
  “我先写点字练练手,免得生疏了,让别人看了笑话。”苏老爷子轻哼。
  苏馨冲苏晨睿眨眨眼——看,这么多请柬,老爷子一个人就包了。
  苏晨睿笑,“麻烦老爷子了。”
  苏老爷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替我孙女写结婚请柬,关你什么事儿?”
  郑海逸笑,对于老爷子日常傲娇的行为十分淡定。
  苏老爷子本以为苏晨睿总算会露出一点不满来,谁想他应承一笑。
  “我替瑾萱谢谢老爷子。”
  苏老爷子:……
  你你你,说的就是你,你凭什么代替我家孙女?哪儿来的脸??
  “等你和瑾萱领了证,就把瑾萱的户口迁到b市,上进苏家的户口。”苏馨盘算着。
  “我会问问瑾萱的意……”
  苏晨睿话还没说出口,兜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拿出来一看,竟然是萧迟岩打来的。
  “谁?”老爷子问。
  “萧迟岩。”
  老爷子皱皱眉,有些事情他交给苏晨睿去办,却没有告诉苏馨她们。
  “好了好了,别待在屋子里了,赶紧去办正事儿。”苏老爷子赶人。
  苏馨不疑有他,拽着郑海逸就离开。
  一想到是在操办自己女儿的婚事,她就激动得不行。
  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呐,不能再耽搁了。
  苏老爷子示意苏晨睿就在这里接电话。
  苏晨睿觉得萧迟岩是不是有了什么新进展。
  “苏晨睿,你认不认识什么不会被催眠的奇人??”
  电话一接通,萧迟岩就直接吼了出来,听起来还有些气急败坏甚至是恼羞成怒?
  苏晨睿皱眉,“怎么了?”
  “抓到那个人了,劳伦斯。”萧迟岩长出了一口气。
  “然后?听你的语气好像事情不太对。”苏晨睿问。
  “根本就没人能审得了他啊!!”
  萧迟岩骤然冷下脸,显然不爽到极点。
  “之前有个警员审他过后,一出来直接向警局里的其他同伴开了枪,三名警员受伤,其中两人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
  苏晨睿沉下脸,“国际刑警那边没派人过来?”
  “那边不知道怎么自己先闹起来了,好像被人使了绊子。现在老子带着墨镜头盔全副武装进去一趟,就是给那外国佬送饭送水。”
  萧迟岩啐了一口,显然气到极点。
  “日你先人板板,老子逮他回来又不是为了把他当菩萨一样供起来,脸都被丢完了,还问个铲铲!!”
  苏晨睿听着萧迟岩一口川话,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是以前跟军营里的教导员学的。
  那时两人还年轻,横起来的时候,就操着一口脏话在军营里跟螃蟹似的,没少被人训。
  这么多年过去了,萧迟岩竟然又开嗓子了,怕是被气到了极点。
  “我会联系人找找看,在专家来之前,你还是提防一点吧,别把自己的脑袋瓜子打了一个窟窿。”
  “呸,老子不信干不死他!!”萧迟岩直接掐断电话。
  “队长,该给那人送晚餐了。”
  队花的不爽摆在脸上,捏着鼻子提醒萧迟岩。
  “还给他送晚餐,不饿死他就是大发慈悲了,小刘和小杨还昏迷不醒呐!!!”
  警员隔着玻璃盯着里面的外国人,恨不得冲进去把他打成猪头。
  倏地,劳伦斯抬头,金色的碎发半遮半掩落在眼帘,蓝色眼眸像是被春雨洗净后的天空。
  干净,美丽,纯粹,却让恶狠狠的警员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即使已经知道从审讯室里是看看不到外面的,可劳伦斯给人留下的印象太深。
  小巷里惨绝人寰的凶案,国际上被做成天使雕像的受害者,神秘莫测的催眠……
  那一样不让人忌惮??
  “队长,你还要去给他送饭啊,换一个人吧。”队员提议。
  “怎么?怕老子被他给催眠了,给你一梭子啊??”萧迟岩将烟头戳到烟灰缸里。
  “队长,您的武力值我们可都是知道的。要是您像之前的小李一样被催眠了,那我们警局的损伤可就大了。”队员无奈地解释。
  “怕个鸟蛋!!”
  萧迟岩转过身,背对着审讯室,掏出了配枪。
  警员们一怂,“队,队长??”
  “瞧你们那怂样!等我出来后,如果没背出二十四字核心价值观,你们直接照着我头打,别客气。”
  队花迟疑,“隔着墨镜,应该不会被催眠吧。队长你不是进去那么多次了?”
  “戴屁的墨镜!让老子在一个杀人狂面前当怂包,还不如直接给老子一枪。”
  萧迟岩将配枪塞进队花手里,接过了点来的外卖。
  “队长!还是我去吧。”队员赶忙阻拦。
  “闭嘴,都给老子记住了我们的约定,到时候别手下留情。”
  萧迟岩得意地一挑眉,直接推开了审讯室的门。
  队员们握紧手,队花咬牙。
  “都把枪掏出来,瞄准——!!”
  劳伦斯冲萧迟岩笑了笑,“没带墨镜的你看起来让人更舒服。”
  萧迟岩将外卖放在他面前,勾着椅子一屁股坐下。
  “你就不会舒服了,老子今天就来教教你警局的规矩。”
  “我只是来度假的,警官把我抓到警局,想教我什么规矩?”劳伦斯微笑。
  萧迟岩靠在椅子上,懒散地点了点桌面。
  “这个月六号,市区北巷发生了一件命案,据目击证人所言,你是除了受害者外,当时唯一还在现场的人。”
  “在刑事犯罪中,受害者是指受到伤害的一方,警官怎么能判断我就不是受害者了?”劳伦斯眨眼。
  “如果警官是想让我配合调查,那我很乐意帮忙,不过贵国请人帮忙的方法方式让人不敢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