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死不能白作
  还不等我回答,金伦就嬉皮笑脸的说:“犹豫了吧?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倒是想把冰块赶出去,可我没胆子!”
  不管金伦怎么开玩笑,他总是能恰如其分的把握住我的度。他似乎很了解我……我愉快的笑着,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
  他们的相处模式轻松愉快……
  能让易萧筠这么肆意放松的环境还是不多见。他们的关系很好,金伦开着玩笑,柳露莎在一旁拆台,易萧筠淡笑不语,时不时拆拆金伦的台,我坐在一旁,安静带笑的看着。
  金伦就在这玩闹间,不着痕迹的把这些年以来,易萧筠的生活告诉了我。
  原来金伦当年也在美国读大学,和易萧筠是邻居,金伦是通过易萧筠认识的柳露莎……说起他和柳露莎的第一次邂逅,俩人满脸都是幸福和怀念。
  “说来也真是巧,当年易萧筠住在我对门,我和他的生活作息完全不一样!他的生活规律的就像个苦行僧!白天练琴上课,晚上睡觉!可我整晚都在酒吧玩,白天最需要休息……每次我累得半死回来,刚洗漱完闭上眼……易萧筠就起床开始练琴……偏偏我们住的那栋楼是老房子,隔音差,真是有苦说不出。起初我以为,他练一两个小时便会收场,索性我就起床打几把游戏等他安静,结果,这厮一练练到晚上十点钟!”
  我乐得哈哈笑,眼泪都出来了……易萧筠我是了解的,他练起琴来动辄都是十个小时以上的。以前和他吵架,他一生气就把自己关在琴房练琴,能一整天不出来!
  我兴致勃勃的问:“那后来呢?你睡了吗?哈哈!”
  柳露莎也乐的不行。
  “睡?”金伦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无语的摆手:“我被他气得干脆不睡去了酒吧连着通宵了两夜!”
  易萧筠抿着嘴,默默的喝着茶,浑身透着小人得志的奸诈。他自认为不经意的往我这儿偷看,没想到我和他对视上了……我迅速别开眼不去看他,他再次看向别处。
  金伦继续说道:“这样的情况大概持续了一个星期我就受不了了,决心一定要和对门的邻居理论一番。”
  柳露莎接着金伦的话说道:“那天他为了找易萧筠麻烦,专门穿了件南部牛仔的行头,自以为能吓唬人的傻傻的叼了根雪茄!”柳露莎止不住乐得笑。
  金伦有些窘迫:“那不是为了看起来有点威慑力!你男人我可是快一个星期没有睡好觉了!”
  我乐的不能自已:“所以你和败类打架了吗?”我无比期待接下来的剧情,想象着金伦把易萧筠胖揍一顿的场景,光是想,都觉得无比解气!
  “败类?”金伦看了眼易萧筠。然后对我竖起大拇指:“真是形象贴切!真不愧是乔蒙姐姐!易萧筠是败类,易败类,败类!妙极妙极!”
  满脸黑线的易萧筠瞟了一眼金伦,金先生立马老实了。我憋着笑,忍得好辛苦……
  柳露莎接着话茬说道:“当然……”
  金伦激动的插话:“你让我说!”
  “好好好,你来!”柳露莎无奈又宠夫的摇了摇头。
  “当然是没打啊!我按响门铃之后,出来开门的是我的宝贝老婆!那天我会忍无可忍,就是因为这回不单是钢琴的声音吵,还加了最“美妙”的声乐(这是金伦求生欲强硬加的形容词)!乔蒙姐姐,你是搞音乐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唱声乐的艺术家们,声音有穿透力的很!别说住隔壁的我能听见,以我老婆牛逼的专业水平,能让隔壁整栋楼的老外都跟着一起打节奏!”
  我笑的肚子都疼了,金伦的形容实在贴切。以前在系里,声乐老师上专业课的时候,经常会影响到在隔壁楼多媒体教室上理论课的我们,踩着三轮单车从系门口路过卖包子的大爷也能听得见,听得多了,经过时也会跟着唱两句声乐专业的歌曲。
  易萧筠的琴声,柳露莎的歌声,这可是现在国内音乐界人士都推崇的神话,(易萧筠的影响力更大些,国内外都有)这俩人开音乐会,可是一票难求啊!多少音乐界人士为了他们的一张票,奔走找关系……
  可在金伦这个外行的耳朵里,不过是寻常扰人安眠的噪音。
  柳露莎又羞又气的捏了捏金伦的手臂,埋在金伦怀里羞涩的瞪着他。
  金伦抱着她,继续对我说道:“打开门的一瞬间,我的心……就被我的仙女老婆偷走了。”
  柳露莎害羞娇嗔的说:“就你会说话!”
  “她乌黑的长头发垂在前胸和后腰,穿着一身过膝的白色连衣裙……”
  我听到金伦的形容,敛眉心想,柳露莎不一直这么打扮么?她最喜欢穿的就是白裙子,说话细声细气的,要不是她后面看上易萧筠做了一系列的事情引起了我反感……也许我会很喜欢她。毕竟……柳露莎是真的漂亮!
  “每天看着那群牛高马大的黑白人老美,看女人就像看自家兄弟似的!突然遇到我的天仙媳妇,从那刻起,我就知道,除了她以外的女人,我都没了兴趣!”
  我抿嘴,不过就是大鱼大肉吃多了,感觉绿茶清爽,想解腻罢了。听金伦的形容,纨绔子弟的身份是跑不掉了,作为学生白天不上课,晚上不睡觉……还靠着家里养着,就有这样的经济实力供他玩乐!
  易萧筠立马拆了他的台:“哼!当晚就带了个1.8的白人姑娘回来。”
  柳露莎像是被充满血的圣斗士,浑身凝聚起一股可怕的杀气:“金伦。”
  金伦一脸扭曲的朝易萧筠望了一眼,然后求生欲极强的直接在沙发上给柳露莎跪了下来:“老婆,你听我解释!”
  “lily?nora?marie?gina?kelly?还是victoria?”柳露莎一口气爆了一丢人民。
  作为一名白白吃瓜的群众,我兴奋的搓了搓手,期待金伦最后会说出一个什么惊天动地的名字:“老婆,都不是,是我妹妹!”
  易萧筠挑眉:“认识你这么久,我竟不知道你还有外国亲戚!”
  “正所谓干妹妹~干妹妹~谁说干妹妹一定要是中国人?”我玩嗨了,一时忘了身份……竟不由自主的和他们一起开起了玩笑!
  其他仨人的视线齐刷刷的望向我,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有些话说出来是要看场合和对象的!如果是在秦湘怡和苏衡宇面前,这些话随便说,可在场的这三个人,严格来说,并不算我的朋友!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易萧筠听完我的话,艰难的把水咽了下去,皱着眉……他似乎有些恼怒?真是好笑,我说错话了与他何干,他干嘛一副家长的样子自视甚高的看我?
  柳露莎则是很意外的看着我,她可能没想到我竟然会开这么不雅的玩笑!我当着她的面,说他老公和别的女人十八禁……我要是她,肯定会生气!可转念一想,柳露莎可是在我黑名单里的人!我恶心她两句又怎么了?她之前可没少恶心我。
  金伦愣了会儿,转而哈哈大笑:“乔蒙姐姐!你怎么知道我有很多干妹妹的?”
  他再一次缓解了我的尴尬!反观对面那个人,一本正经的坐着,还责备的看着我?这么一对比,我看易萧筠越发不顺眼。
  既然金伦给了我台阶,我立马顺势而下:“人之常情嘛!你有干妹妹,我也肯定有干哥哥啊!”
  柳露莎看了一眼快被气吐血的易萧筠,噗嗤笑了出来!
  金伦笑得更是开心:“败类啊败类!让你欺负我!现在我可是有队友了!乔蒙姐姐,我也真是佩服你!你看现在败类憋着一肚子淤血吐不出来的惨样!多好笑哈哈哈!”
  易萧筠的脸都紫了,他气着了!脖颈的青筋也随着脸色开始发紫……下一秒好像真的会如金伦所言,一口老血喷出来。
  金伦看了一眼我和易萧筠,抓着时机看似自然的说:“那也是我和萧筠初次见面,他胡茬邋遢的,桌上都是酒瓶子,看起来糟糕极了。可转念一想,他是弹钢琴的,可是艺术家!艺术家的癖好都比较特殊,酗酒也很常见,所以我也没放在心上。如果不是后来和他相处了,我简直不敢相信,那样的易萧筠,竟然是个洁癖晚期患者!”
  气氛开始诡异……
  我的笑容渐渐凝固,易萧筠愣神,带着警告的眼神看着金伦。
  金伦全当没看见,柳露莎顺着金伦的话说道:“当时,我老公能在易萧筠的公寓遇上我,也是因为我扯了谎,说有个重要的比赛,找不到合适的人帮我,需要易萧筠帮我弹伴奏。可事实却是,我怕他一个人在公寓,又是酗酒又是吃安眠药,怕他出事。”
  易萧筠出声打断了:“我饿了吃饭吧。”
  金伦嬉皮笑脸的说:“吃饭不容易?外卖走着!故事可没外卖小哥会讲!”
  杯中已经没了茶,我装作不知道,捧起来喝……幸好杯口很大,可以遮住我此刻的表情。
  我又失态了……
  金伦半正经半玩笑的说道:“萧筠啊萧筠,这些年为了心上人作的那些死,不给心上人知道不就白作了嘛?乔蒙你可不知道,别看败类装的一副挺凶挺酷的样子,他伤心起来可脆弱了呢!去了趟俄罗斯回来,把自己关屋里半个月不出来!我一打听,原来是心上人有了男朋友!你可不知道,一天到晚除了喝酒,什么事儿都不做!要不是我的亲亲老婆怕他出事,把他们家的备用钥匙给了我,及时送他去了医院,老天爷早就收了他这条狗命,让他没法在我面前作威作福!哎呀!这么说来我还真是亏了!当初我救他干什么啊!”
  “够了!”易萧筠冷声打断道。
  “易萧筠你怂什么?知道她要回国,你把zr的邀请都推了,马不停蹄的回来!现在她就坐在你对面,你连句心里话都说不出来!问我真看不起你!能不能像我似的没脸没皮的上去抱着她亲一口?”
  zr?!
  我不可思议的望着易萧筠:“zr?你疯了吗?”
  zr,这是最顶尖的国际乐团,能和这个乐团合作,意味着易萧筠到了国际最顶尖水平。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易萧筠有多在乎关于钢琴的荣誉!
  多少音乐家,一辈子都在追求和zr的合作!
  易萧筠看到我的反应,竟然笑了:“你还关心我?”
  “疯子!”我气得说不出话,他现在的重点竟然还在我关心他这么件小事上?
  金伦背着我和易萧筠,悄咪咪的朝自己老婆举起了掌,柳露莎配合的与他击掌,他悄悄在老婆耳边说:“任务完成,你今晚可得乖乖和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