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必报哪家强
  宋锦瑟只觉得沈懿今天好像怪怪的,话多了不少。
  也正好趁着此时,宋锦瑟问出了心底的疑问:“你跟傅明礼是什么关系?”
  本以为沈懿会沉默,甚至是不回答。
  可沈懿只是瞥她一眼,就淡淡回道:“多年挚交。”
  宋锦瑟又盯着沈懿看了很久,又想了想傅明礼那一张古板的脸。
  小声嘀咕:“那要是到大结局,一个正派一个反派不是反目成仇?”
  楚胤止捻着手指,神色疑惑,“大结局?正派?反派?反目成仇?”
  宋锦瑟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了,再想你也想不明白的。”
  话落,楚胤止的神色莫名。
  外边竹林幽静,吹进屋子的风带了几分凉爽,偏生这古代的衣服都是长袖,繁复又不透风。
  宋锦瑟索性捋起袖子,边是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那一截脆生生又白皙的手臂晃了楚胤止的眼。
  楚胤止看着宋锦瑟,半晌才问:“你没学过礼仪教条?”
  宋锦瑟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将袖子捋起,不符合那些专制的破规矩。
  随口道:“还真的没学过。”
  楚胤止愣了愣。
  记得宋锦瑟确实是出身农家,这些礼仪教条,没学过也是自然。
  视线在她脆生生的藕臂上停留片刻,忽而道:“日后莫要在其他男子面前袒露手臂。”
  宋锦瑟没听,只随口应了一声。
  沈懿的话,她还真当做是耳边风,没听进去。
  又问楚胤止:“除了想要买那些房契和地契,沈公子应该无其他事情了吧,既然没其他事情我便要回府照看我的相公了。”
  话落,宋锦瑟起身欲走。
  楚胤止道:“你之前不是想问背后是谁在对付楚家么?”
  宋锦瑟的脚步顿住,回过头来,“是谁?”
  楚胤止起身,拍了拍宋锦瑟的肩膀。
  “别问了,再问也不会有结果的。”
  宋锦瑟的神情一时难以言表。
  论睚眦必报哪家强,无人能及眼前这位沈懿沈公子。
  莫名的,楚胤止又补了一句,“你也不必再去追究。”
  没有再多问,宋锦瑟转身离开屋子。
  而楚胤止静静立于窗前,随手将面具摘下。
  斑驳的阳光洒落,满目青翠,他玄青色的衣袍随风扬起,愈发衬得他如同谪仙般丰神俊秀。
  他望着宋锦瑟离去的方向,修长白皙的手指捻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若是宋锦瑟回头,定然会发现,面具下那张脸,便是她日夜都能瞧见的那张熟悉的脸。
  可宋锦瑟走得利落,并未回头。
  傅明礼是在宋锦瑟离开之后不久进来的,他一进门,便是朝楚胤止开口。
  问:“事情解决得怎么样了。”
  宋锦瑟要变卖府中家产的事情,满狮城皆知。
  街头巷尾都在讨论,楚家是否濒临破产,不然,怎会做这变卖家产之事。
  “说是要上京做生意。”
  傅明礼眼中神色微妙。
  “这上京做生意,谈何简单。京城的旺铺紧缺,你们副将府在京城也无房产,无异于白手起家。”
  楚胤止捻着手指,不言语,深邃的眸子里情绪不辩。
  良久才道:“听闻皇帝发了圣旨,要将你调拨回京了。”
  两人自小便是挚交,十几年的交情,傅明礼无疑是最了解楚胤止的:“因此,你打算助她一臂之力,也到京城去?”
  楚胤止不语,代表默认。
  其实,宋锦瑟若是到京城做生意的话,他与莫忘的行事要方便不少。
  傅明礼脸上表情严肃,“也行吧。我明日便启程上京了,待我上京后再问一问有没有人手上还有空闲的铺子,只不过,这个忙我不一定能帮,你也是知道的,京城不管是那条街都是日进斗金的销金窟,要寻一个铺子,不容易。”
  傅明礼的话,楚胤止也是明白的。
  若是在京城寻一个铺子有那么容易的话,施家也不必费心回到狮城。
  便是施落的大姐施若身居后宫,也不能为施家谋得铺子。
  傅明礼没再多说,两个人的时间有限。
  *
  宋锦瑟是坐着少将军府的轿子回去的。
  少将军府抬轿子的车夫走得相当慢,宋锦瑟催促了好几回,轿子还是慢慢悠悠如同乌龟爬行。
  甚至怕是乌龟爬行都要比这轿子快上一些。
  不过几步的路程,这几个人硬生生走了半个时辰才晃晃悠悠地回到副将府。
  宋锦瑟总觉得他们是故意在路上耽搁时间的,可人是少将军府的人,耽搁她的时间也没有什么用处。
  最后,便想着,罢了,反正以后应是不会有机会坐少将军府那慢如龟爬的轿子了。
  回到喜房。
  宋锦瑟一眼便瞧见楚胤止躺在榻上,便是姿势也并未动过分毫。
  若是方才还觉得沈懿瞧着与楚胤止有几分相似,这会儿倒是笑了笑。
  沈懿与楚胤止,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不过想着楚胤止要躺到大结局的,她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想着如今正值热夏,虽楚胤止穿着“睡衣”,但长时间躺在床榻上,难免会闷热出汗。
  让下人打来了热水,她湿了毛巾,爬了上榻。
  正想给楚胤止擦擦身子,鼻尖却是嗅到了一抹熟悉的味道。
  这是刚才屋子那熏香的味道,并没错。
  这味道若有若无,极其微弱,若是不细闻的话,便闻不着。
  宋锦瑟蹙了蹙眉。
  脑海中已是百转千回。
  味道是从哪里来的?
  她嗅了嗅自己身上,味道并不是自己身上的味道。
  那味道是熏香的味道,掺杂了点别的什么气味。
  宋锦瑟目光扫到床上的楚胤止,直直地看着。
  房中除了她与楚胤止,便没有其他人。
  可楚胤止一直躺在喜房,身上怎么可能会有刚才那屋子里的熏香味道?
  难道是她闻错了?
  宋锦瑟弯下身来,凑近楚胤止。
  楚胤止闭着眼,能感觉到宋锦瑟狐疑的视线在自己脸上徘徊。
  很快,他便感觉到,宋锦瑟俯身下来,两人只有咫尺之遥。
  女子温热的鼻息就喷在他的脖颈处,似是有一根轻盈的羽毛在撩拨着。
  鼻尖,能嗅到女子身上淡淡的茶香。
  忽而,唇上似是有什么覆盖下来。
  楚胤止的眼皮不自觉地跳了一下。
  宋锦瑟这是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