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更不可能为自己辩解。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作者有话说:
  这是晚上那章,提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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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传音
  修为差距太大,楚尧尧根本无法反抗。
  好在这时候,燕道安伸手拍了拍陆河天的肩,示意他收起威压。
  楚尧尧身上一轻,她艰难地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看起来狼狈至极。她勉强抬头看去,陆河天眼底的厌恶之色更浓,燕道安的神情则稍微缓和了些。
  燕道安开口了:“楚尧尧,你可知玉衡山弟子私通魔修,谋杀本门长老是如何处罚的?”
  楚尧尧没吭声,她全身每块骨头都微微发疼,实在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陆河天“哼”了一声:“自然是废除修为,震碎经脉,打入水牢,任其自生自灭。”
  这就是要处死她的意思,这是正道处罚弟子时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即使是死刑也不会真的当众处死,而是假惺惺的处以必死的酷刑,再美其名曰,若是弟子熬过了酷刑,便可免其一死,好似真的多善良一般。
  把《凌天魔尊》这本书看了整整六遍的楚尧尧对于这里的世界观实在是太了解了。
  虽然谢临砚作为男主不是什么好人,杀人如麻、心狠手辣,但这个世界的正道同样不是什么好人。他们都各自有着自己的目的,唯一不同的是,谢临砚的目的向来都是为了自己,但是这些正道之人的目的大多是为了门派的发展,或者家族的延续。
  他们自诩正义,为了门派的脸面和未来不惜做出牺牲,甚至强迫不愿做出牺牲的人自愿奉献,作者当初在设定这个世界观的时候就说过,这个世界中所谓的善,其实本质是一种道德绑架。
  “你该怎么做;你这么做是不对的;你不能只想着自己......”
  作者非常讨厌这种所谓“善”的道德绑架,所以才创作出了谢临砚这么个不接受任何道德束缚,更加不在乎任何世俗目光的主角出来打脸那些“世俗之人”。
  燕道安又开口了,他语气相当温和:“楚师侄,我想你也不过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才听信了魔头的谗言,你要明白,像你这样的纯阴之体,落到谢老魔手中,是必不可能被善待的,让你成为他的道侣不过是诓骗你的说辞罢了。”
  楚尧尧隐约猜出了几分燕道安的意思,她一字一顿道:“那掌门的意思是?”
  “楚师侄既然与那魔头有联系,大可给他传音,邀他到玉衡山一聚,助我玉衡山将他擒杀。”
  原来等在这儿的,楚尧尧终于明白他们做这一系列事情的目的了。
  正道四大门派,除了一直避世不出的圣道宫以外,剩下三家,任谁都想杀了谢临砚,倒也不是说谢临砚真的跟他们有什么无法化解的恩怨,只是若是哪个门派真的能将谢临砚擒杀,便可一跃成为正道四大门派之首,日后前来拜师的天才弟子也会更多,久而久之,便可以真正的成为四大门派之首了。
  这是对于名声和生源的抢夺,是为了玉衡山门派发展的大事。
  燕道安望着楚尧尧的目光很凌厉:“楚师侄,若是此番行动顺利,你便可将功赎罪,不用再受经脉寸断之苦,也可留在我玉衡山内继续修炼,若是你修为精进迅速,甚至有机会继承青云峰峰主之位。”
  好一招威逼利诱,楚尧尧如果真的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说不定还真就被策反成功了。
  不等楚尧尧开口,谢临砚的声音便在她耳边响了起来:“答应他们。”
  楚尧尧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谢临砚竟然潜伏在此处,他一具只有金丹初期的纸傀儡也不怕暴露。
  心中腹诽了几句,楚尧尧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了她的表演。
  眼泪瞬间包在了眼眶里,她颤抖着问道:“掌门,若是我真的将谢临砚引来,协助玉衡山将他擒杀,便可以抵过我的罪行吗?”
  “那是自然。”燕道安见她这模样,心中一安,本来为了防止楚尧尧不同意,他还准备了不少说辞,看来现在都用不上了,果然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遇到这种事情早就慌了神,又哪还有自己的主见。
  楚尧尧一听此话,立刻感恩戴德地叩首,眼泪疯狂涌了出来,哽咽着道:“多谢掌门。”
  燕道安满意地点了点头,楚尧尧耳边再次传来了谢临砚的轻笑声:“装得不错嘛。”
  其实楚尧尧哭,还真不是装的,自打穿书,她就一刻没消停过,时时刻刻都在死亡的边缘徘徊,周围又是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不仔细想倒也没什么,这一仔细盘算,眼泪立马委屈地掉了下来,连酝酿都不用,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好半晌才止住,非常具有迷惑效果。
  燕道安也不催促,待楚尧尧用手背擦干眼泪后,才又道:“既然定下了,那事不迟疑,你赶紧给那谢老魔发一道传音符,将他邀请到我玉衡山中来。”
  说着,燕道安便递了一枚空白的传音玉符过去。
  楚尧尧愣了一下,这才慢吞吞地接了过来。
  给特定的某个人传音是需要对应的口令的,楚尧尧并没有谢临砚的口令。
  楚尧尧抬头看了燕道安一眼,燕道安眸中满是审视。
  看来是在试探她,试探她是不是真的和谢临砚是那种关系。
  “捏碎,叫我的名字。”谢临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听到谢临砚这么说,楚尧尧也不再犹豫,指尖一用力,就捏碎了那块玉符。
  细密的灵纹层层荡开,在所有人凝重的目光中,楚尧尧开口唤道:“谢临砚?”
  声音带着试探和不安。
  “嗯,尧尧。”他的嗓音低沉,带了一抹淡淡的鼻音,像情人间亲昵的耳语,温柔至极。
  但是这声音出现的一瞬间,执事堂中的气氛就变了,一个个皆如临大敌,满脸警惕地盯着楚尧尧,就好像谢临砚已经到了这里一般。
  而这一刻,燕道安才终于确定楚尧尧所言不虚,她确实和谢临砚的关系不一般。
  百余年前,燕道安曾与谢临砚交过一次手,那时的谢老魔不过刚刚元婴初期的修为,斗法手段却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出手狠辣、毫不留情,性情更是狡诈,那时谢临砚的修为不如他,本来是会败在他手中的,最后却还是被他用了些手段逃走了,谁知不过百余年而已,谢临砚就已经到了元婴后期,如今的修真界也鲜有的他的敌手了。
  燕道安记忆中的谢临砚很是冷酷无情,眸中除了冰冷的杀气,几乎找不到其他情绪,一把斩渊剑被他使得出神入化,多少无辜的生命葬送在了他的利剑之下,燕道安还是第一次听到谢临砚同谁用这般语气说话。
  “怎么突然想着找我?可是有人欺负你?”谢临砚的声音再次从灵纹中心传来。
  楚尧尧抬头看向上首座的燕道安和陆河天,燕道安眼中厉色一闪,威胁之意非常明显。
  楚尧尧咽了口吐沫,然后才慢慢道:“无人欺负我,只是我想见你了。”
  “是吗?”他尾音上挑,嗓音轻哑。
  楚尧尧其实有点儿受不了谢临砚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她觉得有点儿毛骨悚然。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她只能继续道:“嗯,我很想你,你可以来找玉衡山找我吗?”
  “玉衡山毕竟是正道门派,我是魔修,若是被人发现了,会对你不利。”他话中满是对楚尧尧的关怀,处处透着对她的体谅,倒还真挺有模有样的。
  此话一出,燕道安的眼神里多了一份焦急,他示意楚尧尧继续劝说谢临砚来。
  楚尧尧装作迟疑地样子,点了点头,又道:“青云峰距离主峰有些距离,你小心些,不会有人发现的。”
  那边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半晌才又道:“也好,尧尧既然想见在下,我来便是,不过,”他笑了一声:“有个条件。”
  说到后面,他话中染上了浓浓的笑意。
  楚尧尧心中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她僵硬地问道:“什么条件?”
  “唤声临砚哥哥。”
  楚尧尧:“?”
  这确定不是在夹带私货、趁机报复她?
  在执事堂中人灼灼的目光下,楚尧尧只得一咬牙,硬着头皮开口:“临砚......哥哥。”
  “怎么叫得这般不情愿?”谢临砚语气中带着不满:“尧尧,我是想听你对我撒娇。”
  他带着笑意和调侃。
  楚尧尧:“......”
  燕道安和陆河天都盯着她,两双眼睛,均是炯炯有神。
  楚尧尧麻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软了嗓音,小声道:“临砚哥哥,尧尧想见你了。”
  话一出口,楚尧尧直接羞耻炸了。
  啊啊啊!
  热意不受控制地从脖子爬到了耳根,她赶紧低下头掩饰。
  “好,”他轻笑:“五日之后,玉衡山青云峰,等我。”
  到此为止,传音就结束了,漂浮在空中的灵纹也消散了。
  楚尧尧颇为忐忑地抬头看向上首座的燕道安和陆河天。
  陆河天明显很讨厌她,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倒是燕道安先笑了,满脸的慈祥,俨然换上了和蔼长辈对晚辈的态度,他道:“楚师侄赶快回青云峰修养吧,我这边让人给你送些疗伤丹药去,这些日子还要麻烦你协助我们在青云峰做一些布置。”
  “不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
  燕道安笑得越发和蔼可亲:“你有这种想法自然是最好的。擒杀那谢老魔是在为民除害,你做的是对的,是造福修真界的事情。”
  楚尧尧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燕道安又对她一顿狂夸,最后还非常善解人意地派了名执事堂弟子将她送回了青云峰。
  一顿折腾,楚尧尧终于安稳地回到了自己在青云峰的洞府中,到此为止,她也终于可以短暂地放松一下了。
  这穿书的经历可真够命途多舛的。
  作者有话说:
  更新时间还是改到18点,0点太晚了,早睡早起身体好
  第7章 心思
  楚尧尧在青云峰的住处是一间小院子,修建在竹海深处,宁静幽深。
  房屋和家具都是竹子搭建而成的,入目便是一片翠绿,很是典雅,鼻尖也满是青草湿泥的气息。
  屋后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楚尧尧强忍着疲惫打了点儿水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这才一头倒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楚尧尧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准确地说,她其实很难受,水牢中的地下水寒冷刺骨,可以穿透修士的灵气,侵害到筋骨,虽然她在水牢里待得时间不长,但还是多少受了些伤。
  冰冷的钝痛感一寸寸从骨头里往外冒,她因为疼痛出了一身冷汗,但是她又太过疲倦,所以并没有完全清醒,只意识模糊地攥紧被褥,蹙着眉,脸色越发苍白。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皎白的月光如水般流淌而入,窗边不知何时站了位青年,轻依在窗框上,怀中抱了一把漆黑的长剑,神色冷淡地望着缩在床上的少女。
  楚尧尧朦胧间,感觉有什么东西喂到了她嘴边。
  那东西圆滚滚的,指甲盖大小,散发着淡淡的清苦,是一枚丹药。
  楚尧尧没有犹豫,张嘴就将丹药含了进去,少女的嘴唇很软,湿凉湿凉的,不经意间擦过了他的手指。
  谢临砚的表情瞬间变得一言难尽,他僵立在原地,神色郁郁,握着剑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手背上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