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前去漠北
  他这话一出,那几个武将顿时便应了声。
  皇帝满意的看了眼他们,便转向那两个文臣道:“太子的婚事,便由你二人配合礼部全权去办,一应所需跟内务府接洽便是。”
  “是。”
  那两个文臣应了声,皇帝这才觉得心里踏实了下来。
  方才他回了御书房之后,越想越觉得心里不踏实。北漠那边虽说自己做足了准备,可是一想到先前的那些信,他就觉得膈应的慌,这才急召了武将前来。
  将事情安排妥当了,只要北漠那边敢有个风吹草动,他就会让北漠付出代价!
  “秦钊留下,其他人先回去吧。”
  听得皇帝这话,其他的臣子便都应声道:“是,微臣告退。”
  眼见得人都走了,皇帝又挥退了宫人,偌大的御书房内便只剩下了他跟秦钊君臣二人。
  “不知皇上找微臣有何吩咐?”
  秦钊不傻,心中也隐隐的猜到了皇帝的意图,面上只做不知,听着皇帝的吩咐。
  这会儿只剩下了他的亲信,皇帝脸上的笑意便收了起来,沉声道:“岳峥心思不纯,朕命你去边疆盯着他,你可能做到?”
  先前秦钊便猜到了是这事儿,这会儿闻言,立刻便恭声道:“但请皇上放心,微臣绝不辱命!”
  “这就好。”
  见秦钊答应下来,皇帝的脸上才微微的露了几分笑意,道:“朕就知道,你不会让朕失望的。”
  先前在安陵郡,那是齐明磊办事不周,跟秦钊的关联不大。而秦钊是武将,心思缜密,这一次只是去盯着人,他相信秦钊是可以做好的。
  说了正事儿之后,皇帝又嘱咐了他几句,这才让秦钊离开了。
  此番有秦钊在边疆盯着岳峥,京中又有岳峥的妻儿,便让他放心不少。
  他原本也不会猜疑岳峥的,可是他如今是顾清池的岳父,虽说只是一个继的,可依旧让他十分有危机感。
  皇帝担心岳峥会跟顾清池沆瀣一气,便只能出此下策。
  念及此,皇帝望着空空如也的大殿,轻声道:“岳峥啊岳峥,你可千万不要让朕失望啊。”
  这一次让秦钊过去,最大的作用便是监视岳峥,若是岳峥有什么异动,哪怕再欣赏岳峥的将才,他也一样不会放过!
  ……
  岳峥回去之后,便将自己要去边疆的事情跟林嫣然说了。
  回来的路上,他怎么想都觉得对不起林嫣然,原版想着,若是自己要去边疆,带上她跟儿子,至少不必夫妻分离,再者边疆山高海阔,又是别有一番景致,说不定还能让她散散心。
  谁知皇帝的一句话,便打破了他的设想,如今不但要将妻子跟儿子留在京城,且还是以人质的身份,这就相当于将她们的性命都交给皇帝了。
  一想到这里,岳峥就觉得格外的愤怒。
  十年征战,换来皇帝的猜忌,任谁都会心不下的。
  反倒是林嫣然看的还开一些,见他眉心有郁色,又听他说完这些,想了想,才斟酌着道:“夫君不必介怀,妾身在京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与先前的日子也并无二致。反倒是您这番前去,若是不开战还好,若要开战,还要多多保重才是。”
  战场凶险,皇帝既然派了他们这几个大将过去,万一打起来,届时刀剑无眼,那才是她要担心的事情呢。
  见林嫣然这般的通情达理,岳峥越发觉得自己心中不是滋味儿,因握着她的手道:“边疆是我熟悉的地盘,在那里呆了十年,我去了也会照顾好自己,只是觉得对不起你。如今留你一人在京城,还要带着平安那个混小子,当真叫我放心不下。”
  自己的儿子,自己最了解。岳启光那小子平日里瞧着跟个人似的,若是真的闹起来,那跟皮猴子也没什么区别。再者那小子心眼极多,先前被欧阳他们教导着,兵法没背下来,却运用的极为得手,格外知道如何抓人的弱点,冲哪里下手最为精准。
  要是岳启光真的捣蛋起来,怕是林嫣然还真的钳制不住他。
  念及此,岳峥的心里顿时便下了决心,这几天一定要好好地跟岳启光说到一番,至少自己走了之后,不能让他翻了天去找茬。林嫣然可不是自己,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去给儿子收拾烂摊子?
  林嫣然不知他心里想什么,见他说岳启光,不由得笑道:“平安叫我一声娘,照顾他难道不是应该的么?再者说了,小孩子哪有不调皮的,我知道如何跟他相处,您就放心吧。”
  她说到这儿,又叹了口气,道:“反倒是您,去了边疆,一定要保重自己才是啊。”
  成亲不过半年,对于岳峥的突然离开,林嫣然是一万个不舍得,然而再不舍,她也分得清楚轻重缓急,自然不会做那等没脑子的事情。
  林嫣然越是大度懂事儿,岳峥便越发觉得对不起娇妻,复又叹了口气,搂着她在房中温存了一会儿。
  等到从房中出来之后,岳峥便去找了岳启光。
  谁知他正经的警告了一番之后,却听得那小子信誓旦旦道:“爹爹要一个人去打仗,那不就是将娘留给我照顾了么?您放心好了,我一定替您好好儿的守着娘,保管不叫人欺负了她去。”
  听得这话,岳峥几乎要气笑了,拍了拍他的后背,笑骂道:“你不给老子找事儿就是谢天谢地了,还指望谁会皮的过你?”
  闻言,岳启光顿时不服气道:“爹小看人,我可不会欺负娘,我只会保护她,谁要是想欺负她,先得过我这一关。”
  说到这儿,岳启光又昂首挺胸道:“这些时日欧阳叔叔又教了我不少好东西呢,爹你就放心吧,我定能替你看好这个家。”
  见他这个小孩子偏偏做出一副大人的姿态来,岳峥又觉得好笑又觉得无奈,狠狠地揉了揉他的头发,直将岳启光的头发揉的乱糟糟的,才道:“你这个臭小子,记着自己说的话,别让你老子我操心。”
  “得嘞。”
  岳启光一脸笑眯眯的模样,又道:“您也保重自己,别让你儿子我操心!”
  他跟别的孩子不同。
  京城中的奶娃娃们还在跟人打架输了哭鼻子的时候,他已经知道战场是什么样子了。
  在边疆的军营里长大,岳启光偷溜到战场过,见过的死人比活人多,更知道刀剑无眼,他爹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伤势是家常便饭。
  小孩子的话里虽然带着戏谑,可是那一双眸子里的担忧却是明明白白的。
  听得儿子这话,岳峥只觉得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他总以为岳启光还是那个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奶娃娃,却忽略了他越来越大的事实。
  见眼前这一脸狡黠的小子,岳峥又觉得格外骄傲。这是他的儿子,身上流着他的骨血,还有青出于蓝的聪明。
  是个好小子。
  “你爹我记住了,放心。”
  说这话的时候,岳峥伸出手来,跟岳启光碰了一碰拳头。
  一大一小两父子相视一笑,那一双眼睛里的光芒,都格外的亮。
  欧阳殊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一幕。他笑了一声,问道:“你们这是怎么的,昨儿不是还把平安揍的爬上树了么,今儿又好了?”
  岳启光只在林嫣然面前乖,背地里却是依然的皮实。昨儿因为犯了错,还跟岳峥顶了嘴,气得岳峥追着他满院子的要揍,最后小皮猴儿直接便爬上了树,死都不下来,那小身板在树上晃荡着,瞧的岳峥一阵担心,倒是将他吓了个够呛。
  昨晚上这两父子还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呢,今儿可就又好了。
  欧阳殊对他们二人这状态是见怪不怪,这都是常态了。不过现下瞧着有趣,便不由得调侃了起来。
  眼见得欧阳殊前来,岳启光眼睛一亮,顿时便扑了上来:“欧阳叔叔。”
  他可以说是欧阳殊夫妇一手带大的,感情格外的好。
  见他小炮弹一样的冲过来,欧阳殊一把便将人抱了起来,笑眯眯道:“小平安今儿吃了多少饭,怎么又重了?”
  闻言,岳启光得意的挺了挺肚子,道:“吃了两碗饭呢,娘做饭特别好吃,欧阳叔叔待会要留下来吃晚饭么?”
  在林嫣然的面前,岳启光嘴甜又爱撒娇,引得林嫣然慈母心泛滥,恨不得将他宠到天上去,更是日日的给他变着花样儿的做好吃的,直看的岳峥都吃了好多醋。
  听得岳启光这话,欧阳殊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将他放下来道:“不了,我跟你爹有事情要谈,说完就走。”
  “那好吧,那平安就去找娘玩儿了。”
  在这一方面,岳启光格外的有自觉性,只要他们谈正事儿,他从不过去捣乱。
  眼见得岳启光离开,欧阳殊这才收了脸上的笑意,凝眉道:“大哥找我来何事?”
  他那会儿才吃了饭,就见岳峥的贴身侍卫急急忙忙的来找自己,如果不是要紧的事儿,那侍卫不会如此慌张。
  闻言,岳峥指了指房间道:“走吧,咱们去屋里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