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公司开张
  公司开张,大家都不想搞得铺张,都打算简单搞一下就可以。
  “咱们是个体户,不是公家的,不图那排场。”张伟对大家说。
  陈瑶不参加哈尔森公司的开张仪式,她定于周五,也就是后天飞瑶北,去瑶水,去参加张伟的伞人经贸公司的开张仪式。
  张伟和陈瑶约好了,他那天去瑶北机场接陈瑶。
  张伟还有一个计划,他打算当天带着张少扬去天马旅游相亲,见见小如,来个突然袭击,顺便,张伟打算拜会天马旅游的董事长,并发出开业邀请。
  “我接你姐,拜会人家老板,你呢,去相亲,正好两全其美,两件事一起办了。”张伟对张少扬说。
  张少扬恣地一蹦老高:“突袭,给小花来个刺激浪漫的,她就喜欢刺激浪漫,我让她刺激死……哈哈……”
  张伟在开业的时候还打算邀请老段参加,但是他并不打算先聘任老段,他想让老段看看自己的公司是怎么运转的,对自己有信心之后再开口。
  对老段,要嘛不出手,出手就要拿下。张伟心里安排好了计划。
  “这两天,你们俩负责具体安排开业前的所有事宜,小郭为主,少扬为辅,没把握的事情找我,就按我指定的计划办。”张伟对小郭和张少扬说,他有意想锻炼小郭和张少扬,特别是小郭。
  张伟看得出小郭是极具灵性的人,他不想仅仅让小郭满足于开一辈子车。
  这一周,陈瑶对张伟的组件方案进行了反复的修改和琢磨,最后敲定发给了张伟,最后的定稿方案就成为张伟组建新公司的指导文件。
  公司最后的部室设置是设立办公室、财务部、生产部、销售部4个部室,招聘了专门的会计人员负责财务,吴洁负责办公室,大堂兄负责生产部,张少扬负责销售部。张伟自封为董事长兼总经理,患难兄弟小郭被封为总经理助理,协助张伟处理公司全面事务。
  “人家的总经理助理都是女的,你看郑总那时候就是顾晓华,我看,你也弄个女的得了。”小郭对张伟说。
  “哈哈……老郑的那助理其实就是女公关,咱们这助理啊……”张伟拍拍小郭的肩膀:“兄弟,咱们这助理啊,就是我的得力助手,我得把带出来,我要你快速全面适应新形势,快速进入角色,学会公司的一切新业务。”
  小郭很兴奋,点点头:“我一定好好学。”
  “不会不要紧,不懂没关系,但是,必须得有一个学习的态度,必须得有一个上进的信念,必须得勤奋、进取,没有人生下来什么都会,只要我们肯学,勤奋学习,我们就一定会成为最优秀的企业员工……”张伟在公司全体人员动员会上如是说:“不会就学,不懂就问,不会不懂不丢人,千万不要不懂装懂,不懂装懂最丢人现眼,还误了大事……公司成立现阶段,业务不多,大家多学习,多交流……”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张伟满怀期冀等待着公司开张的那一天,等待着陈瑶的到来。
  在张伟和哈尔森正紧锣密鼓的时候,陈瑶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昨天,审核终于结束了,行管科长最后松了一口气,悄悄对陈瑶竖了一大大拇指:“陈董,一切顺利,没有发现假日旅游的任何问题,假日旅游完全符合换发新经营许可证的条件,我回去就把报告弄出来,明天一上班就送局长,你明天一大早就去局里找局长好了。”
  陈瑶疲惫地勉强笑了:“谢谢科长,辛苦了。”
  这一周,陈瑶被折腾苦了,公司持续停业造成的损失可谓巨大,正值旅游旺季,新老客户源源不断涌进来,却又都被婉言谢绝,看了着实叫人心疼。
  一边是业务的停滞,收入的停止,另一边却又是公司各项开支的继续,资金额短缺。
  陈瑶最担心的还是怕停业时间久了,公司的品牌和声誉下降,老客户走光了,那才是致命的打击。
  仅仅这一周,就有30多家老客户被其他旅行社挖走了,而且,这数字还在源源不断增加。
  旅行社生存,靠的就是客户,没有了客户,何以发展?如此下去,公司非跨不可。
  陈瑶忧心忡忡,心急如焚,但又无可奈何。
  一周时间,陈瑶憔悴了很多,瘦了很多。
  所以,今天刚到上班时间,陈瑶就直接去了旅游局。
  陈瑶先去了行管科科长办公室,科长见了陈瑶,点点头:“我刚刚送过去,你现在可以直接过去找局长了。”
  陈瑶感激的重科长笑笑,去了局长办公室。
  敲门,听到里面一声“请进”,陈瑶推开门进去。
  局长正在里面看科长的报告,见是陈瑶,笑了下:“小陈啊,请坐,科长刚把审核报告给我送过来,你就来了,这么着急啊……”
  陈瑶笑了笑,坐在局长的办公桌对面:“局长,不着急不行啊,这停业的损失太厉害,损失一点钱倒不是主要的,关键是客户长期不联系,都到别家去了,走失了……”
  “嗯……也是,”局长抬起浑浊的眼睛,看着陈瑶:“这停业啊,谁也受不了啊,何况现在是旺季……”
  “所以,我直接过来,来等局长的批示结果了……”陈瑶直接说。
  局长草草看了一遍科长的审查结果报告,然后在上面签了一行字,对陈瑶说:“行,我这边没问题,这结果不错……”
  陈瑶刚松了口气,局长接着说:“这报告还得送给潘市长看,潘市长审核后就可以了。”
  陈瑶心一沉:“那还要等多久?”
  局长一摊手:“这个我也不知道啊,领导的事情,咱们不好说的,看潘市长高兴不高兴喽……”
  陈瑶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局长,我拖不起的,再拖,公司就得倒闭……”
  局长一脸同情:“小陈啊,我也替你着急啊,唉……其实,很简单的事情,可是,你就是这么犟,就是不肯亲自去,唉……”
  局长摇摇头,很惋惜遗憾的样子。
  “潘市长现在在哪里?”陈瑶两眼盯着局长。
  “在办公室,他刚才还给我打电话了……”局长说。
  “好,我去找他!”陈瑶站起来。
  “好,那好,”局长高兴起来,忙将这报告递给陈瑶:“我在上面已经签字了,你直接拿着去找潘市长签字就行了,你一去,潘市长一高兴,马上就可以签字,你们明天就可以恢复营业了……”
  陈瑶没有说话,接过报告直接去了市政府办公楼,到了潘唔能的办公室。
  潘唔能正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眼睛在电脑上看着美女桌面晃悠,想像着陈瑶的模样正出神呢,听到有人敲门,接着就看见陈瑶进来了。
  潘唔能以为自己是幻觉,忙揉揉眼睛,仔细看了看,哇塞,确实不错,真的是陈瑶,梦中思念的美女来了!
  潘唔能心里一阵兴奋,脸上却装作冷淡的样子,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陈瑶:“哦……是小陈啊,有事吗?”
  陈瑶站到潘唔能的办公桌前,将报告递给潘唔能:“潘市长好,这是局长签批的一个报告,就是关于我们公司经营许可证过期的事情……”
  “哦……我知道,我知道这事,局里报给我了,”潘唔能两眼在陈瑶身上不停扫描,指指沙发:“坐吧。”
  陈瑶坐下,抿着嘴唇,看着潘唔能。
  潘唔能接过报告,认真看起来,越看心里越生气,心里暗暗骂局长不会办事,竟然他妈的什么问题都没查出来,不知派了哪个混蛋去的。
  然而生气归生气,木已成舟,结果已经出来,自己当然也不能否定。
  潘唔能翻来覆去地看着报告,悠闲地吸着香烟,吐着一个又一个烟圈。
  陈瑶默不作声坐在那里。
  半天,潘唔能抬起头,语气清淡而低沉:“嗯……我知道了,先放我这里吧。”
  陈瑶一愣,看着潘唔能:“潘市长,这报告,还有我们公司的申请报告,您什么时候能批复呢?”
  “这个——”潘唔能像猫捉老鼠一样地看着陈瑶:“这个,还要再研究研究,我还要再和旅游局的几个局长再征求一下意见,研究完之后,再做决定……”
  “那——什么时候能研究完呢?”陈瑶接着问。
  “哦……什么时候研究完是我的工作,这个不属于你该问的范围,”潘唔能慢条斯理而傲慢地说着:“我有我的工作计划安排,还需要向你汇报吗?”
  “不是这个意思,”陈瑶勉强笑了笑:“对不起,潘市长,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我们大概多久可以恢复营业,我们停业已经一周了,损失很大的,再这么下去,公司的客户就走光了……”
  “哦……是这样啊,”潘唔能看着陈瑶:“你们主动停业是对的,否则,直接就可以封掉你们公司,既然你们主动停业了,那就继续停着吧,等到合适的时候再恢复营业……”
  “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时候?”陈瑶紧盯着潘唔能。
  “什么时候?”潘唔能用淫邪的眼神看着陈瑶:“什么时候我说了不算,你说了算……”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您是领导,当然是您说了算。”陈瑶回答。
  “嗯……既然你这么说,说我说了算,那我说的你听不听?”潘唔能看着陈瑶。
  “那要看您说的什么事。”陈瑶回答。
  “哦……”潘唔能微微一笑:“其实,小陈啊,这个你公司的事情啊,主动权不在我,也不在旅游局,更不在行管科,这主动权啊,都在你手里呢,都在你手里握着啊,只要你一个点头,所有的问题这统统都不是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陈瑶半笑不笑:“请潘市长明示!”
  潘唔能一看陈瑶今天的态度很好,而且是有求于自己,心里很开心,他觉得这只小羔羊终于抗不住了,鱼儿终于要上钩了。
  “嗯……小陈,你很聪明,呵呵……”潘唔能大度地笑着:“你早来这事不早就办妥了?还用折腾这么久,让公司停业损失这么多吗?呵呵……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这样吧,你先到我里间坐一会,我处理点政务,很快就结束……你先进去,洗个澡吧……小陈啊,我很喜欢你的,越看越喜欢,真好啊……”
  潘唔能话音的最后显得有些不堪,但是又很有把握。
  陈瑶咬咬牙,站起来,看着潘唔能。
  潘唔能看着陈瑶,语气更加缓和,习以为常地说:“你先进去洗澡吧,稍等我几分钟……弄完后,我马上就签字,下午你们就可以恢复营业了……证件的事情,回头慢慢办就是了……对了,你进去后把里间的门关上……”
  陈瑶看着潘唔能,一字一顿地说:“直说了吧,你的意思是想让我陪你上床,是不是?”
  潘唔能表情真挚点点头,诚恳地说:“小陈啊,你很聪明,呵呵……我喜欢你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呵呵……今天条件简陋,现在办公室将就一下吧,下午我们去我那别墅……我专门给你买了一套别墅,就等你进去住的,我准备送给你的……以后,我来罩着你,谁也不敢把你怎么着……”
  “住嘴!”陈瑶听不下去了,打断了潘唔能的话,眼睛喷火,用力拍了一下潘唔能办公桌的桌面,然后指着潘唔能,狠狠地瞪着潘唔能,语气很重:“你——你——”
  潘唔能愣了一下,脸色微微一抽,随即继续微笑着:“呵呵,小陈真有个性,呵呵……我就是喜欢有个性的女人,有个性的女人才有思想,其实呢,我早就感觉你很有思想,我呢,也是一个很有思想的人,我们俩,以后可以经常在一起交流思想的,呵呵……我们之间,以后可以经常交流的,什么都可以交流,当然,先从身体开始交流…………我可是做梦都想着和你……”
  潘唔能说话越来越下流了,看着陈瑶的眼神也越来越肆无忌惮。
  “你—做——梦!无耻!下流!”陈瑶愤怒地骂道,浑身颤抖。
  潘唔能顿感意外,脸色大变,瞬时,又恼羞成怒,恶狠狠地低声吼道:“你——陈瑶,你给我想清楚了,你要明白你这样做的后果!除非你不要你的公司了!除非你不想在兴州地界混了!”
  “我想清楚了!”陈瑶头一扬:“我想得很清楚,大不了我的公司不开了,大不了我关门!大不了我离开兴州!但是,我告诉你,你的卑鄙企图,永远也不会得逞,或许,换了别的女人会答应你,可是,在我这里,你永远都别想!别想!你,让我感到无比的恶心!你做梦去吧!还有,你记住,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这么做,最终一天会有报应的!”
  说完,陈瑶一转身,昂首挺胸,走出了潘唔能的办公室。
  “你——”潘唔能气得脸色发青,一会又发紫,看着陈瑶离去,巨大的愤怒和失落涌上心头,一把抓起桌面上陈瑶的申请和报告,撕得粉碎。
  然后,潘唔能摸起电话,打给局长,声音近似于歇斯底里:“假日旅游的所有手续文件资料都给我冻结……”
  潘唔能刚给局长打完电话,高强的电话打进来了:“潘市长好,您在忙吗?”
  “什么事?说吧。”潘唔能无精打采地说。
  高强:“呵呵……市长大人明鉴,是有点小事,小事一桩……”
  潘唔能有些不耐烦:“什么事,抓紧说,有屁快放!”
  高强:“好,好,好,是这么回事,这个……这个……关于那个,假日旅游……”
  潘唔能一听引起了注意:“假日旅游……怎了?和你何干?”
  高强:“嗯……就是这个假日旅游,假日旅游的经营许可证过期啊,过期的事情……”
  潘唔能:“你他妈知道的还不少啊,连假日旅游经营许可证过期的事情都知道,干嘛?”
  高强:“是这么回事,潘市长,这个……这个假日旅游的老板,叫陈瑶,这个陈瑶呢,和我……和我……”
  高强心里有些紧张,说得不大成溜。
  潘唔能瞪大了眼睛,对着电话说:“陈瑶和你?和你什么?说,快说!”
  “陈瑶,和我……和我……是……两口子!”高强终于结结巴巴把话都说完了。
  “什么?”潘唔能愣了,大声问了一句,又说:“陈瑶和你是两口子?”
  “是——是的!”高强回答。
  潘唔能怔了一怔,突然大笑:“你净放屁,老子早就知道陈瑶没有结婚,是独身的,而且,她有个男人,但是不是你,你张伟那兔崽子,现在已经跑了,你他妈从哪里又冒出来……哦,我知道了,你也想打陈瑶的主意,想和老子夺女人,是不是?你想让我给假日旅游签批换许可证,自己在陈瑶面前讨好送人情,是不是?说!”
  高强一听有些冒汗:“不是这个意思,潘市长,我哪里敢和您争女人呢,陈瑶,陈瑶真的是我女人,是我老婆。”
  “放屁,陈瑶没结婚,我早就知道!你是不是活腻歪了!”潘唔能骂高强。
  “陈瑶是我前妻,我们是离婚的,现在,我正打算和她复婚!”高强终于说到了点子上:“我想,我想让您帮忙签批一下,让假日旅游顺利恢复营业……”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是前妻啊,”潘唔能嘲笑地对高强说:“前妻还能算是你的女人?离婚了就不是你的女人了,别说她没和你复婚,就是明天她和你复婚,这事你少给我掺和,你给我滚一边去,老子正烦心呢,妈的,这女人死活不上套……”
  高强被潘唔能骂了个狗血喷头,又不敢反抗,听潘唔能正烦心,没搞到陈瑶,心里又很安慰,想了想,对潘唔能说:“就算她不是我女人,是我前妻,这个是真的,也算是个朋友,您能不能给我一点面子,帮帮忙,给签批了,行吗?求你了,潘市长,帮帮忙,给个面子……”
  “妈的,我给你面子,谁给我面子?”潘唔能想起陈瑶刚才的态度就窝火:“这个臭女人,刚才在我办公室里死活不从,还把我骂了一顿,妈的,太过分了,我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女人……太目无领导了,胆大包天,就这样的,我给她面子?我看她是决心对抗到底了,对抗到底,就是死路一条……”
  “啊——”高强吓了一跳:“死路一条?您——她——”
  “你少他妈的一惊一乍,这女人竟然是你前妻,你小子好福气”潘唔能大大咧咧地说道:“这女人太烈了,宁可不要公司,也不让我干,他妈的,她打算不开公司了,要关掉!”
  “哦……”高强听了,稍微松了一口气,他刚才以为潘唔能要下黑手,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这事你不准掺和,我告诉你,高强,这女人现在和你没什么关系,老子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想搞都没搞到,你要是敢给我帮倒忙,我废了你!”潘唔能警告高强。
  高强吓得不敢再出声。
  “好了,我要上班了,今天还有很多公务没有处理,下午我还得去给旅游系统干部职工做廉洁自律报告,得准备一下……”潘唔能说:“你好好做你的生意,我罩着你,别的事少掺和,特别是这陈瑶的事……妈的,你比老子幸福,而且,好像希望越来越小了,唉……人生啊,悲剧!”
  潘唔能心里一阵悲伤,心里又很羡慕高强,真胡闹,这老天太不公平了!
  “那好,您忙吧,潘市长,不打扰您了。”高强说。
  “好,那就这样,晚上8点,带那少妇到我别墅去。”潘唔能最后嘱咐高强。
  然后,高强挂了电话。
  潘唔能和高强打完电话,想起安排老徐的事情,拿起电话打给老徐:“那照片做好了没有?”
  “照片?什么照片?”老徐装作不知。
  “你——”潘唔能来气了:“还有什么照片,陈瑶的照片啊,你晕了?”
  “哦……这事啊,正在做啊,我天天打电话问,那边因为说是在精心制作,要多花费点时间,高清的画质我们这里做不了,他们从深圳那边做的,做出来很清晰,汗毛孔都能看见。”老徐信口胡诌。
  “哦……那好,那好,”潘唔能放心了,这女人很可能是搞不到手了,只能望梅止渴了:“质量很重要,清晰度越高越好……还有,打听下,看有没有能照着照片做充气女人的,把充气女人的脸做成陈瑶的,尺寸呢,和真人一般大小……”
  老徐心里一阵发麻,忙回答:“哦……这事啊,我打听一下吧。”
  “辛苦了,老徐,好好干,我对你还是很赏识的!”潘唔能最后不忘记说上一句。
  放下电话,老徐心里一阵冷笑,赏识?赏识了无数次了,有什么用呢?还有,老子已经把照片删除了,你死去吧!
  老徐眼一闭,心一横,就打算这么无限期拖下去。
  陈瑶是昂着头走出市政府办公大楼的,其实,事情一旦要是走到了最后,一旦最后下了决定,一旦决定玉碎,也就不再有什么顾忌了,陈瑶知道,最坏的局面已经不可避免。
  虽然一直在努力想挽回局面,但是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倒也突然感觉浑身轻松起来。
  陈瑶走出来的时候,满腔的怒火已经开始消退,她觉得为这种人生气是在是不值得,实在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自己再平庸、再小市民,也比这等人高尚。
  现在这个样子,公司是无法再开下去了,就这么拖着,不到1个月,公司就被彻底拖垮,自动倒闭。与其自动倒闭,不如主动关门,暂时不做别的打算,去北方找张伟去,休养生息一阵子。
  主意既然已经决定,陈瑶的脑子里立刻开始考虑下一步的事情。
  公司的资产、手续、押金、客户资源等善后事宜都好说,安排徐君就可以办理,最让陈瑶心头放不下难舍的是员工,这些都是陈瑶亲自带出来的兄弟姊妹,大家朝夕相处,情同手足,同舟共济好几年,现在,说散就散,如何向大家解释呢?
  陈瑶觉得很对不起大家,很棘手。
  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经营了好几年的企业就这么完了,陈瑶心里一阵悲凉,心头涌起无限哀伤。
  走在兴州宽广的大街上,天空中下着绵绵细雨,陈瑶的头发和脸颊上湿湿的,衣服也潮湿了。陈瑶浑然不觉,漫无目的地沿着人行道走着,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陌生的面孔和匆忙奔波的人群。陈瑶觉得很孤独,心里突然很想张伟,心里涌起对张伟无比的思念。此刻,她是多么渴望张伟能和自己在一起,多么希望自己能依靠着张伟坚强宽广的臂膀。
  陈瑶踟蹰地往前走着,突然就被人拦住了道路,一看,是高强。
  高强打着一把雨伞,急忙为陈瑶撑着,满脸的关切和心疼:“小波,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在大街上淋雨啊,容易感冒的。”
  陈瑶见了高强,迅速从刚才的情绪中恢复过来,理理头发,看着高强,平静地说:“谢谢,没关系,我自己没事随便走走,不用打伞。”
  说着,陈瑶走到了人行道旁边的店铺走廊下,继续往前走着。
  高强忙跟在后面,说:“小波,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刚才找潘市长了,我先让他给你签批,他……”
  “谢谢你,但是,不必了!”陈瑶突然站住,看着高强:“我的事不用你管,不必劳你操心!”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怎么能不管呢?”高强唠唠叨叨:“公司好不容易发展到今天,哪能说关掉就关掉呢,我告诉潘市长我们的关系了,我争取再给他多找几个女人,让他放弃对你的企图,我……”
  “你——你真卑鄙无耻!”陈瑶用蔑视地眼光看着高强:“你和潘唔能都是一丘之貉,无耻!可耻!肮脏!”
  “小波,不要这么说,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为了你,我愿意去做任何事情,再说了,我给他找的女人,除了李燕是大学生,其他的其实根本不是什么良家妇女和大学生,是夜总会找出来乔装打扮冒充的,这些女人都是自愿的。”高强急忙给陈瑶解释:“我打算用她们来换取潘唔能对你的放弃,让他签字,让你的公司恢复营业……”
  “高强,你离我远点,”陈瑶厌恶地看着高强:“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你来帮忙,我自己的公司我愿意关就关,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你的事……真的没想到,你现在变得这么无耻,这么堕落,你——你这么做,伤天害理,要遭到报应的!报应!”
  说完,陈瑶扭身就走。
  “小波,别——”高强紧跟在陈瑶后面,边伸手拉陈瑶的胳膊:“小波,别这么说,你真的要关掉公司啊,你不做公司了,你做什么去?打算干嘛去?”
  陈瑶一甩手,猛地站住,看着高强:“站住!不许跟着我,我做什么和你没有关系,从现在开始,不许跟着我——否则,我要喊了——”
  高强一看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旁边30米就是一处治安岗亭,知道陈瑶的性格是说到做到的,后退了一步:“好,好,我不跟着你,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陈瑶打断高强的话:“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奉劝你一句,高强,你若在执迷不悟,再继续在潘唔能的战车上走下去,最后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以为攀附了一个权贵,从此就一路高歌、太平无事了,就可以为所欲为、胡作非为了,做人,要讲良心,你天天给潘唔能找女人,助纣为虐,协助他遭蹋良家女子,你和潘唔能一样,丧尽天良……
  “我警告你,不许纠缠我,不要以为张伟不在跟前,你就可以肆无忌惮,我告诉你,张伟能把你送到海州监狱,我一样能,张伟临走前,把你的自白书交给我了,小心一点,别惹我,把我惹烦了,我叫你上网上通缉名单……”
  其实,陈瑶是吓唬高强的,张伟那天走得很匆忙,那高强的招供书根本就没有给来得及陈瑶。
  高强哪里知道这情况,他被陈瑶这么一顿痛斥,觉得很无地自容,被陈瑶这么一吓唬,又胆怯了许多,不由后退了两步。
  陈瑶冷冷地看着高强,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从容离去。
  高强愣愣地站在那里。
  陈瑶走了半天,才想起车还停在旅游局的院子里,她刚才去市政府是从旅游局那边步行走过去的,两个地方相距几百米,很近。
  陈瑶又回身,朝旅游局院子里走去。
  走到旅游局院子,陈瑶走到车跟前,正要开车门,突然听见有人喊自己,一看,是局长出来了,正朝自己走过来。
  局长耷拉着脸,他刚才接到潘唔能的电话,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既然潘唔能对陈瑶已经不再热乎,自己当然也不用再对她这么迁就了,特别是一想起因为这个臭女人,自己的女人被潘唔能征用的事,局长就特别窝火。
  局长走过来,冷冷地看着陈瑶:“陈瑶,你厉害,你不简单啊,敢对抗领导,敢蔑视领导,行,你是英雄!佩服!佩服!”
  局长的话里显然是充满了嘲讽。
  “谢谢局长夸奖,过奖!不敢!”陈瑶看找局长,不卑不吭地说。
  “路都是自己走的,走错了,走到绝路上去了,走进死胡同了,只能怪自己没看清路,怪自己不长眼,怪不得别人,”局长冷酷地说道:“我是好话说了万万千,你就是不听,你能,能啊,我看你现在到底有多能!不听话是要吃亏的,是要吃大亏的……到最后,公司开不成,旅游做不了,唉……可悲!”
  “是的,可悲!局长说的对,真的很可悲!只是我不知道是我可悲还是你可悲!”陈瑶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局长大人,我关掉公司,我不做旅游,是你领导有方,管理有方,是兴州旅游的光荣和自豪,是你的业绩和功劳,你很得意吧……我陈瑶就是不长眼,我就是自找绝路,我就是要自己关掉公司,我就是要离开兴州旅欧……
  “但是,我请你记住,我请你兴州市旅游局的局长记住,我是被你们逼的,这一切,都是你们逼的!公司是被你们逼着不做的,人也是被你们逼着离开兴州旅游的……我就不相信,这天就一直这么黑下去……
  “总有一天,局长大人,我会看着天亮起来,我会看着一切罪恶都遭到报应,我会看到你们一个个都遭到报应!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记住这句话……咱们等着瞧……”
  说完,陈瑶一声冷笑,看都不再看局长一眼,钻进车里,开车离去。
  局长站在那里,被陈瑶奚落指责了一通,很尴尬难堪,除了潘市长,还没有人敢这么和自己说话,他脸色铁青,心里恨恨地骂着:不识抬举,就为了这身肉,宁可把公司搭进去,宁可不在兴州混旅游,自找的,活该!
  陈瑶刚开车出了旅游局的大门,突然狂风大作,天空电闪雷鸣,天昏地暗,地面飞沙走石,接着,“哗——”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天打五雷轰,自作孽不可活,让佛祖超度这罪恶的一切吧,让暴风雨涤荡毁灭这丑恶的一幕吧!陈瑶在风雨之中开着车,看着车外肆虐的风雨,心里默默念叨着。
  狂风暴雨来临,老郑的漂流就不能漂,老郑和于琴就松闲下来。此刻两人正悠闲地躺在办事处宿舍里宽大的双人床上看电视,边听着窗外肆虐的风声和雨声,边闲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