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争论
“今天来呢，我主要是向和大家宣布一个决定……我打算抛弃何家那些见不得光的产业。”
何英雄此话一出，下面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开，一脸茫然又错愕。
尤其是三叔这个老头子，歪着嘴，嘴角一抽一抽的，像是中了风。他正对面的一个岁数和何英雄差不多的五十多岁男子脸色霎时就是一黑，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刘震所坐的位置距离何英雄比较远，但这话也是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朵里。他屁股一个没坐稳，差点没从椅子上滑下去。
刘震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心腹孙岩。你小子不说老大有大概率宣布与叶家的合作吗？这哪是合作，这他娘的是要散伙！
孙岩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这……这不按套路出牌啊……
大厅里一时间安静地针落可闻。
他……他说的什么，不会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吧？
左边上首的三叔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指向上方的何英雄。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何英雄像是没有看出大家的反常似的，看向三叔，依旧云淡风轻地道：“三叔的耳朵一直挺好的吧，难道没听清吗？我说何家现有的那些地下产业是该停一停了。”
“不行！”
“不可！”
三叔和右边一排的第一人立刻异口同声地反对。
何英雄看了二人一眼，又把目光放远，看向其他的与会者。
“你们呢，你们也反对吗？”
虽然再没人站出来明确表态，正常情况下何英雄这么扫视过来时很少有人敢正面与他直视，会不由自主地低下头。但此刻，很少有人低头了，纷纷用一种不解的目光盯着何英雄。
三叔一把老骨头，胳膊按着扶手慢慢站了起来，大声质问道：“英雄，你疯了吗？发生了什么让你说出此言？你可知道你刚才说的话意味着什么？”
“大哥，我请你还是三思而后行！”对面的这个人可不简单，名叫卢玉昌，是当年何英雄登上头把交椅的一大助力，也一直是势力内的德高望重之辈，份量还要比三叔重一些。
卢玉昌可算是何英雄真正的铁杆心腹，想不到就连他都站出来反对了。
“老卢，你也不同意，是吗？”何英雄面无表情道。
“恕我实在无法理解大哥的决定。”卢玉昌也不看他，冷硬地回道。
三叔痛心疾首地拍着大腿，激动地说道：“英雄啊，不是三叔说话难听，你这是想毁了何家祖宗留下来的基业不成？想当年他们一帮人那可是用命拼出来的这些东西啊，流血流泪，才攒下这点家底。
你不但不守护祖宗留给你的财富，甚至还想抛弃咱们何家的根本，你到底想干什么。”
三叔的声调越说越高，那一副好像为何家上下所有人着想的模样，意气风发，大义凛然。
也许是底下的人被他这“振聋发聩”的质问给警醒了，不少都窃窃私语起来。
“是啊，为什么啊？”
“老大这个决定也太让人意外了吧……”
刘震这个二愣子也想发言，被身后的孙岩突然摁住，后者对他摇了摇头。
“你看何老大稳如泰山的样子不像是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激烈的局面，估计是有备而来，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刘震一听也有道理，乖乖地闭紧了嘴巴。
现在的局面是，左右两排的大佬站起来与门主何英雄对质。
“怎么不说话了？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是不会走的。”三叔以为自己陡然发火，一时间占了上风，继续道。
卢玉昌也附和道：“大哥，你必须说个明白，属下很想知道你这个想法从何而来。”
三叔更是把火力分摊到了何英纵身上。“英纵，这事你之前可知道？”
言外之意是你这个做儿子的，你老子发疯你也不管管？
“呵呵，三爷爷，你也知道我除了练武之外什么也不感兴趣，我还真不知道。”
若不是双方确实乃亲属关系，要让何英纵这么称呼对方简直比登天还难。
何英雄这时开口了，他对着三叔道：“此事与英纵没有任何关系，三叔有怨气尽管冲我来就好。”
“好，英雄，那你倒是说说理由，我这把老骨头洗耳恭听。”
“老卢，你来数一数咱们何家现在还有哪些见不得光的产业？”何英雄向卢玉昌问道。
卢玉昌没想那么多，直接就回答了。
但一些心思活络的人很快就琢磨起来，老大岂会不会知道自己产业的分布。可他却让卢玉昌来回答，这里面就有东西值得琢磨了。
如果卢玉昌回答上来就表示你已经和老大一个水平了，你想干嘛？是不是也想坐最上面的那个位子啊？
“嗯……现在咱们不碰毒品，不拐卖人口，剩下的还有保护费、高利贷、按摩和夜店等项目里面带有的皮肉生意、小型地下赌场、打黑拳、建筑工程这几个方面。”
他嘴里的建筑工程可不是普通的施工团队，何家揽下工程的方式可不光彩。作为滨阳当地的一霸，有竞争对手不退缩的时候，甚至会动用些绑架、威胁等极端方式。
何英雄深深地看他一眼，又问道：“那你可知，如今这些生意带来的收入与何家其他正当行业相比如何啊？”
卢玉昌语气一滞，想了想才道：“相差十倍不止吧。”
中层的那些成员对何家整体的结构摸得没那么透，闻言不禁面面相觑。
我去，正当行业原来这么赚钱吗，不应该吧。
何英雄点头道：“嗯，你说的很好……”
他说着把目光转向所有人，说道：“我曾做过调查，之前的洪家不见光的收入和正经收入的比例却是6比4，与咱们何家大相径庭，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孙岩心道，这还用说？洪家可是什么都做，尤其是最大头的毒品生意，给他们带来的利益不计其数。
何家的地下产业和人家根本没有可比性。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何英雄为什么会抛出这个问题了。正因为洪家不守规矩、无恶不作才会这么赚钱，但同时也是招来杀身之祸的根源。
不少人也明白了老大的用意，眼神一变，琢磨了起来。
“三叔，你来说说，为什么洪家的生意那么赚钱？”
何三叔又不是傻子，岂会不知何英雄的目的，冷哼一声闭上了嘴。
何英雄一笑，再次看向卢玉昌，道：“老卢，你可知道洪家是因何灭亡的吗？”
三叔作为长辈可以倚老卖老，但卢玉昌不行啊，老大问他是必须要回答的。
半天，他才挤出一句话：“洪家越界了……”
“没错！”突然间，何英雄的声音陡然提高。
“正是因为洪家太过分，手伸的太长才会有今天的下场！各位如果不及时醒悟，可是想步洪家的后尘？”
何英雄已经站了起来，这才是实实在在的振聋发聩，整个大厅都回荡着他洪钟般的声音。
“刘震！”
刘震没想到老大突然点到了自己的名字。
“在……在！”
“你手下有两家大型KTV，如果我让你把店里的皮肉生意扔掉，会给你带来多少损失？实事求是的说！”
刘震大感头疼，这怎么好好地突然问我一个小喽啰啊，屋里面这么多大佬你不问。
可在何英雄的逼视下他又不敢不说实话，只能站起来像个学生回答老师问题的样子，道：“回门主，若真如你所说每月的收入顶多少一成！”
我靠，你老刘的KTV原来油水这么足啊？不让你手下的小姐接生意就才少一成？
这他妈躺着赚钱啊！
“嗯，你坐下吧。”何英雄还算满意。
坐下的刘震如释重负，却没有看见身后孙岩眼中露出的一抹鄙视。
何英雄从上首的位置走了下来，走到一个中年男子前，又问道：“老张，你管着高利贷的生意，你来给大家说说最近的状况。”
老张恭敬地站起来道：“回门主，如今高利贷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了。”
“理由呢？”
“如今已是高科技时代，一部智能手机几乎涵盖了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尤其是借贷方面的发展。许多正规金融公司都有自己的借贷软件，客户注册账户后无需抵押任何东西，就可以借到几万的款项，利息比咱们高利贷还低得多。
况且，借巨款的数量本来就在少数。打个比方，有能力从咱们这里借一千万的人，家里一般都比较有背景，不是我们说能动就能动的。”
何英雄顺着他的话问道：“如果说让你转行也去做正规网络贷款，你认为哪个比较赚钱？”
何英雄了解老张算是一个本分的人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所以才敢这么问。
那边何三叔一个劲地给老张打眼色，老张就是视而不见，低着脑袋回道：“现在高利贷生意就是把钱锁死了，远没有网络贷款灵活，我想应该是网络贷款比较赚钱。”
何英雄听后缓缓点头。“你也坐下吧。”
他再次看向众人，道：“我其实算过，就你们现在手里的那些地下买卖如果马上关门，也能维持盈利，顶多是赚多赚少的问题。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在座的各位相比也算得上笼统意义上的‘成功人士’了，难道非要去挑战那几个臭钱给自己惹得一身骚吗？”
不少人都低下了头，说到底他们不愿意放手，不还是在乎那点灰色收入嘛。
“你们呐，目光就是短浅，洪家背后有叶家撑腰厉不厉害？最后还不是捞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咱们何家又比他们强到哪去？”
何英雄说着猛然转身，面向他三叔，道：“就在洪家刚刚被灭的那几天，竟然被我发现有人在夜场里偷偷提供毒品，若不是我及时发现，想必会越演越烈！你们难道真想得到和洪家一样的下场吗？嫌自己死得不够快？有些人啊，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他这话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说的是谁所有人都一目了然。
何三叔气得直哆嗦，却没有言语能反驳。
何英雄说完后，眼角余光还捎带扫到了卢玉昌，后者一扭头装作没看见。
“多赚那一点钱，你们是能升仙呢还是怎的？现在的这种生活还不够享受的吗？”
何英雄果然非等闲之辈，一直把局面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至此他已经取得了绝对的优势。
三叔听到这话，有些混浊的眼睛却突然冒光，咋着嘴道：“啧啧啧，英雄啊，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哦？不知三叔有何高见？”
“老人家，你杯子里没茶水了吧，我来给你添点。”三叔摇完头，猛地发觉一直站在人群后面的年轻服务生竟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稍微有点被惊吓到。
“兔崽子，找死吗，我叫你过来了？”他不禁破口大骂。
其他人也有点迷糊，这个服务生是怎么走过来的？大家怎么都没注意到呢？
一直站在父亲头把交椅后面的何英纵见此差点没笑出声。
“三叔……人家年轻人好心给你倒水，你怎么还骂人呢？”何英雄出声揶揄。
年轻人倒完水后，拎着茶壶转了一圈问道：“还有人要喝茶吗？”
咝……好大的胆子。
刘震困惑地眨眨眼。诶？这个小伙子可真是一点也不怯场啊，是无知还是别有用意呢？
“哼，没有教养的东西，能在这里做事就不奇怪了……”三叔这一句话可是把何英雄何英纵父子也骂了进去。
何英雄一笑置之，根本不在乎。
没有人理服务生，他一撇嘴又退到了后面。他这一打岔，差点把三叔搜肠刮肚想好的说辞给弄没了。
三叔坐那半天才想起来刚刚要说什么。
只见他道：“英雄啊，你是不是高位坐久了，忘了底层有多苦了？”
“三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还不明显吗？试问如果你抛弃那些灰色生意，那咱们何家下面那些过万的底层成员可是要立马失业了，这帮人也拖家带口的，你想让他们喝西北风吗？”
卢玉昌一听也似乎找到了突破口，道：“是啊，大哥，灰色生意咱们在座的这些人可以不在乎，可下面那些人怎么办？”
“哈哈哈……”
何英雄忽然仰头大笑起来，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何三叔不悦地问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我笑是因为三叔的话好笑啊。”
“你……”三叔气得肝疼。
“莫非这所谓的上万人是残疾不成？难道还需要咱们供养吗？他们一个个男子汉，双手双脚齐全，难道不会自力更生吗？难道除了歪门邪道其他都不会？做点小本生意，老婆孩子热炕头，小日子撑起来，这不是很好点事？”
“我，我，我……”三叔口吃了，在何英雄一连串问题之后，“我”了半天愣是没找到观点反击。
何英雄此话一出，下面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开，一脸茫然又错愕。
尤其是三叔这个老头子，歪着嘴，嘴角一抽一抽的，像是中了风。他正对面的一个岁数和何英雄差不多的五十多岁男子脸色霎时就是一黑，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刘震所坐的位置距离何英雄比较远，但这话也是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朵里。他屁股一个没坐稳，差点没从椅子上滑下去。
刘震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心腹孙岩。你小子不说老大有大概率宣布与叶家的合作吗？这哪是合作，这他娘的是要散伙！
孙岩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这……这不按套路出牌啊……
大厅里一时间安静地针落可闻。
他……他说的什么，不会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吧？
左边上首的三叔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指向上方的何英雄。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何英雄像是没有看出大家的反常似的，看向三叔，依旧云淡风轻地道：“三叔的耳朵一直挺好的吧，难道没听清吗？我说何家现有的那些地下产业是该停一停了。”
“不行！”
“不可！”
三叔和右边一排的第一人立刻异口同声地反对。
何英雄看了二人一眼，又把目光放远，看向其他的与会者。
“你们呢，你们也反对吗？”
虽然再没人站出来明确表态，正常情况下何英雄这么扫视过来时很少有人敢正面与他直视，会不由自主地低下头。但此刻，很少有人低头了，纷纷用一种不解的目光盯着何英雄。
三叔一把老骨头，胳膊按着扶手慢慢站了起来，大声质问道：“英雄，你疯了吗？发生了什么让你说出此言？你可知道你刚才说的话意味着什么？”
“大哥，我请你还是三思而后行！”对面的这个人可不简单，名叫卢玉昌，是当年何英雄登上头把交椅的一大助力，也一直是势力内的德高望重之辈，份量还要比三叔重一些。
卢玉昌可算是何英雄真正的铁杆心腹，想不到就连他都站出来反对了。
“老卢，你也不同意，是吗？”何英雄面无表情道。
“恕我实在无法理解大哥的决定。”卢玉昌也不看他，冷硬地回道。
三叔痛心疾首地拍着大腿，激动地说道：“英雄啊，不是三叔说话难听，你这是想毁了何家祖宗留下来的基业不成？想当年他们一帮人那可是用命拼出来的这些东西啊，流血流泪，才攒下这点家底。
你不但不守护祖宗留给你的财富，甚至还想抛弃咱们何家的根本，你到底想干什么。”
三叔的声调越说越高，那一副好像为何家上下所有人着想的模样，意气风发，大义凛然。
也许是底下的人被他这“振聋发聩”的质问给警醒了，不少都窃窃私语起来。
“是啊，为什么啊？”
“老大这个决定也太让人意外了吧……”
刘震这个二愣子也想发言，被身后的孙岩突然摁住，后者对他摇了摇头。
“你看何老大稳如泰山的样子不像是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激烈的局面，估计是有备而来，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刘震一听也有道理，乖乖地闭紧了嘴巴。
现在的局面是，左右两排的大佬站起来与门主何英雄对质。
“怎么不说话了？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是不会走的。”三叔以为自己陡然发火，一时间占了上风，继续道。
卢玉昌也附和道：“大哥，你必须说个明白，属下很想知道你这个想法从何而来。”
三叔更是把火力分摊到了何英纵身上。“英纵，这事你之前可知道？”
言外之意是你这个做儿子的，你老子发疯你也不管管？
“呵呵，三爷爷，你也知道我除了练武之外什么也不感兴趣，我还真不知道。”
若不是双方确实乃亲属关系，要让何英纵这么称呼对方简直比登天还难。
何英雄这时开口了，他对着三叔道：“此事与英纵没有任何关系，三叔有怨气尽管冲我来就好。”
“好，英雄，那你倒是说说理由，我这把老骨头洗耳恭听。”
“老卢，你来数一数咱们何家现在还有哪些见不得光的产业？”何英雄向卢玉昌问道。
卢玉昌没想那么多，直接就回答了。
但一些心思活络的人很快就琢磨起来，老大岂会不会知道自己产业的分布。可他却让卢玉昌来回答，这里面就有东西值得琢磨了。
如果卢玉昌回答上来就表示你已经和老大一个水平了，你想干嘛？是不是也想坐最上面的那个位子啊？
“嗯……现在咱们不碰毒品，不拐卖人口，剩下的还有保护费、高利贷、按摩和夜店等项目里面带有的皮肉生意、小型地下赌场、打黑拳、建筑工程这几个方面。”
他嘴里的建筑工程可不是普通的施工团队，何家揽下工程的方式可不光彩。作为滨阳当地的一霸，有竞争对手不退缩的时候，甚至会动用些绑架、威胁等极端方式。
何英雄深深地看他一眼，又问道：“那你可知，如今这些生意带来的收入与何家其他正当行业相比如何啊？”
卢玉昌语气一滞，想了想才道：“相差十倍不止吧。”
中层的那些成员对何家整体的结构摸得没那么透，闻言不禁面面相觑。
我去，正当行业原来这么赚钱吗，不应该吧。
何英雄点头道：“嗯，你说的很好……”
他说着把目光转向所有人，说道：“我曾做过调查，之前的洪家不见光的收入和正经收入的比例却是6比4，与咱们何家大相径庭，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孙岩心道，这还用说？洪家可是什么都做，尤其是最大头的毒品生意，给他们带来的利益不计其数。
何家的地下产业和人家根本没有可比性。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何英雄为什么会抛出这个问题了。正因为洪家不守规矩、无恶不作才会这么赚钱，但同时也是招来杀身之祸的根源。
不少人也明白了老大的用意，眼神一变，琢磨了起来。
“三叔，你来说说，为什么洪家的生意那么赚钱？”
何三叔又不是傻子，岂会不知何英雄的目的，冷哼一声闭上了嘴。
何英雄一笑，再次看向卢玉昌，道：“老卢，你可知道洪家是因何灭亡的吗？”
三叔作为长辈可以倚老卖老，但卢玉昌不行啊，老大问他是必须要回答的。
半天，他才挤出一句话：“洪家越界了……”
“没错！”突然间，何英雄的声音陡然提高。
“正是因为洪家太过分，手伸的太长才会有今天的下场！各位如果不及时醒悟，可是想步洪家的后尘？”
何英雄已经站了起来，这才是实实在在的振聋发聩，整个大厅都回荡着他洪钟般的声音。
“刘震！”
刘震没想到老大突然点到了自己的名字。
“在……在！”
“你手下有两家大型KTV，如果我让你把店里的皮肉生意扔掉，会给你带来多少损失？实事求是的说！”
刘震大感头疼，这怎么好好地突然问我一个小喽啰啊，屋里面这么多大佬你不问。
可在何英雄的逼视下他又不敢不说实话，只能站起来像个学生回答老师问题的样子，道：“回门主，若真如你所说每月的收入顶多少一成！”
我靠，你老刘的KTV原来油水这么足啊？不让你手下的小姐接生意就才少一成？
这他妈躺着赚钱啊！
“嗯，你坐下吧。”何英雄还算满意。
坐下的刘震如释重负，却没有看见身后孙岩眼中露出的一抹鄙视。
何英雄从上首的位置走了下来，走到一个中年男子前，又问道：“老张，你管着高利贷的生意，你来给大家说说最近的状况。”
老张恭敬地站起来道：“回门主，如今高利贷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了。”
“理由呢？”
“如今已是高科技时代，一部智能手机几乎涵盖了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尤其是借贷方面的发展。许多正规金融公司都有自己的借贷软件，客户注册账户后无需抵押任何东西，就可以借到几万的款项，利息比咱们高利贷还低得多。
况且，借巨款的数量本来就在少数。打个比方，有能力从咱们这里借一千万的人，家里一般都比较有背景，不是我们说能动就能动的。”
何英雄顺着他的话问道：“如果说让你转行也去做正规网络贷款，你认为哪个比较赚钱？”
何英雄了解老张算是一个本分的人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所以才敢这么问。
那边何三叔一个劲地给老张打眼色，老张就是视而不见，低着脑袋回道：“现在高利贷生意就是把钱锁死了，远没有网络贷款灵活，我想应该是网络贷款比较赚钱。”
何英雄听后缓缓点头。“你也坐下吧。”
他再次看向众人，道：“我其实算过，就你们现在手里的那些地下买卖如果马上关门，也能维持盈利，顶多是赚多赚少的问题。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在座的各位相比也算得上笼统意义上的‘成功人士’了，难道非要去挑战那几个臭钱给自己惹得一身骚吗？”
不少人都低下了头，说到底他们不愿意放手，不还是在乎那点灰色收入嘛。
“你们呐，目光就是短浅，洪家背后有叶家撑腰厉不厉害？最后还不是捞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咱们何家又比他们强到哪去？”
何英雄说着猛然转身，面向他三叔，道：“就在洪家刚刚被灭的那几天，竟然被我发现有人在夜场里偷偷提供毒品，若不是我及时发现，想必会越演越烈！你们难道真想得到和洪家一样的下场吗？嫌自己死得不够快？有些人啊，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他这话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说的是谁所有人都一目了然。
何三叔气得直哆嗦，却没有言语能反驳。
何英雄说完后，眼角余光还捎带扫到了卢玉昌，后者一扭头装作没看见。
“多赚那一点钱，你们是能升仙呢还是怎的？现在的这种生活还不够享受的吗？”
何英雄果然非等闲之辈，一直把局面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至此他已经取得了绝对的优势。
三叔听到这话，有些混浊的眼睛却突然冒光，咋着嘴道：“啧啧啧，英雄啊，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哦？不知三叔有何高见？”
“老人家，你杯子里没茶水了吧，我来给你添点。”三叔摇完头，猛地发觉一直站在人群后面的年轻服务生竟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稍微有点被惊吓到。
“兔崽子，找死吗，我叫你过来了？”他不禁破口大骂。
其他人也有点迷糊，这个服务生是怎么走过来的？大家怎么都没注意到呢？
一直站在父亲头把交椅后面的何英纵见此差点没笑出声。
“三叔……人家年轻人好心给你倒水，你怎么还骂人呢？”何英雄出声揶揄。
年轻人倒完水后，拎着茶壶转了一圈问道：“还有人要喝茶吗？”
咝……好大的胆子。
刘震困惑地眨眨眼。诶？这个小伙子可真是一点也不怯场啊，是无知还是别有用意呢？
“哼，没有教养的东西，能在这里做事就不奇怪了……”三叔这一句话可是把何英雄何英纵父子也骂了进去。
何英雄一笑置之，根本不在乎。
没有人理服务生，他一撇嘴又退到了后面。他这一打岔，差点把三叔搜肠刮肚想好的说辞给弄没了。
三叔坐那半天才想起来刚刚要说什么。
只见他道：“英雄啊，你是不是高位坐久了，忘了底层有多苦了？”
“三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还不明显吗？试问如果你抛弃那些灰色生意，那咱们何家下面那些过万的底层成员可是要立马失业了，这帮人也拖家带口的，你想让他们喝西北风吗？”
卢玉昌一听也似乎找到了突破口，道：“是啊，大哥，灰色生意咱们在座的这些人可以不在乎，可下面那些人怎么办？”
“哈哈哈……”
何英雄忽然仰头大笑起来，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何三叔不悦地问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我笑是因为三叔的话好笑啊。”
“你……”三叔气得肝疼。
“莫非这所谓的上万人是残疾不成？难道还需要咱们供养吗？他们一个个男子汉，双手双脚齐全，难道不会自力更生吗？难道除了歪门邪道其他都不会？做点小本生意，老婆孩子热炕头，小日子撑起来，这不是很好点事？”
“我，我，我……”三叔口吃了，在何英雄一连串问题之后，“我”了半天愣是没找到观点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