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脱困
  叶知秋带着景延誉他们到时,那男子似乎早有所预料,千序言痴迷的看着他立于一旁,男子一脸笑意的看着叶知秋说道:“兮,许多年不见,你似乎变得很是弱小。”
  听到兮的名字,景延誉和白清泉皆是一惊,反而叶知秋从容淡定很多,对着男子与封挽柒相似的脸庞,索性眼不见为净,垂下眼帘说道:“吾名叶知秋,也从未见过你。”
  那男子轻笑出声,声音很是好听,故作扶额状,“差点忘记,你是兮的转生体,真是脆弱啊,身为神裔,竟然混入卑劣的血脉,我说这些干嘛,你现在也不过一个人类之姿,忘记告诉你,吾名为幽止。”
  叶知秋将男子的嘲讽尽收耳里,却不也不反驳,只是淡声问句,“要如何才放过封挽柒。”
  “封挽柒?”幽止想了一下,才眼神婉转的看向身边的千序言,勾勾手指,千序言顺从的靠向幽止,眼中的眷恋一览无遗,“哦,好像是这男人心悦之人吧?如何放过?这话说来真是好笑。”
  “看来你是不愿意就此收手。”叶知秋声音顿时沉了下来,本身叶知秋在看见幽止第二眼的时候,从之前的危险感转为浓郁的厌恶。
  幽止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嗤笑的看着叶知秋,又转而对着千序言,柔声问道:“阿言,你想要离开我吗?”
  千序言像是要丢失什么宝物一样,紧紧搂住幽止,拼命的摇头道:“小柒,不要再离开我,不要。”
  千序言这一声,令原本陷入沉眠的封挽柒,有丝波动,白清泉见状,有些惊喜,灵魂本来就是封挽柒的,对于本尊本就是更为向往,如今封挽柒还有反应,夺回的可能性会更大,只是幽止这个人,浓厚的血腥味,刺骨的寒冷。
  叶知秋知晓幽止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而且一眼望去便知幽止不是常人,景延誉与墨寒即便再是厉害,也不是他的对手,取下发间的七叶簪,握于手中。
  七叶簪接触到叶知秋温热的触感和迫切的心思,回应一般的发出闪烁的红光,幽止见到七叶簪的模样没有丝毫惧怕,倒是带有几分怀念。
  “这根七叶簪本是吾之物,用来对付吾,不觉可笑?”
  白清泉此时更是大骇,不由反驳道:“七叶簪是圣物,怎么可能与你这等邪物有所关联。”
  幽止的眼眸中倒映出白清泉的身影,只见白清泉越来越僵硬,像是被什么压制住一样,匍匐在地上,握住脖子,不停挣扎。
  “住手!幽止,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叶知秋挡在白清泉的身前,也挡住幽止的视线,叶知秋上前的一瞬间,便感受到沉重的压力,空气稀薄的可怕,幽止果然不似寻常。
  幽止站起身,一步一步靠近叶知秋,景延誉想上前,也无论如何也踏不出半步,幽止的手轻抚在叶知秋脸颊上,声音很轻,眼中却透着嗜血的光芒,“兮,你果然无论装生成什么模样,都是一副圣洁的模样,可是我偏偏最看不来这套,我很想把染黑再染黑,烨难道还会对你痴迷?”
  这时剑光一闪,幽止退后几步,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景延誉,很是诧异,已经很久没有人能够挣脱自己的束缚,景延誉虽然是挣脱开来,但也没有能完全破开,将幽止逼退离叶知秋,便护着叶知秋往后靠。
  乾坤石的蓝光从叶知秋胸口处晕染开来,幽止的注意力全然放在叶知秋的身上,保持戒备状态,自然对封挽柒的控制小上很多,封挽柒感受到空气中千序言的味道,竟然口吐一言,“阿言。”
  千序言变得很痛苦的模样,却一步一步紧逼着自己往封挽柒靠近,幽止也无暇顾及到这两人,叶知秋的身上的蓝光更加盛势。
  在千序言的手碰到封挽柒的一刹那,封挽柒突然睁开眼睛,幽止的身体里溢出点点光华,千序言的神志也越发清醒。
  千序言见到地上躺着的封挽柒,焦急的将人搂在怀里,低声呼唤道:“小柒,小柒……”
  白清泉则兴奋的对着叶知秋道:“叶公子,文夫人没有问题了。”
  幽止对于这一幕没有施舍过多的目光,可站在幽止对面的叶知秋却发现幽止的容貌有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封挽柒的容貌一步步退去,此时的模样艳丽无双,嘴角浅笑的模样,更是动人心魄,幽止拿捻起自己垂下的头发,打着转,声音妖媚极,“兮,看你的神情,似乎不喜欢我的这个模样。”
  景延誉和白清泉则是心中有些震惊,他们见过兮,眼前这个幽止,与兮的容貌几乎别无二致,只是气质不同,给人的感官便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一个艳丽妖娆,一个圣洁高贵。
  叶知秋并不回答幽止的话,反而将乾坤石也取下置于掌心,七叶簪和乾坤石产生呼应,展现出一种异于寻常的色彩。
  可幽止没有丝毫不适,甚至嘲笑的看着叶知秋的自不量力,“我说过这东西对我没用,不过凑齐两个圣器就想对付我,未免也太过可笑。”
  叶知秋虽然面上不显,但心中却有一种悲凉感油然而生,这两样东西都不能对幽止产生影响,那么该如何逃出幽止的掌控!
  景延誉像是知道叶知秋的想法一般,握住叶知秋的手,安抚着叶知秋有些焦躁的心灵。
  幽止自然是注意到这一幕,似笑非笑的将目光转向景延誉,“原来这便是兮在人世的新欢。”伸出手,就向景延誉袭来。
  这一举动之下,七叶簪和乾坤石的光芒布满整个房间,光芒退去之后,叶知秋赫然变成了兮,兮将景延誉推向景延誉处,挡住幽止。
  看向幽止的目光异常复杂,“幽止,为何还要执迷不悟,族人皆为你陪葬,你还不知悔改吗?”
  幽止看见兮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和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心中的恨意简直达到顶点,“执迷不悟?悔改?可笑!你是抢走烨全部的目光,是你害我如此境地,族人的牺牲是他们心甘情愿,他们想反抗上天,这与我何干!”
  “幽止你心中怨念不见,才会落得如此地步,你倘若再如此行事,即便天不容你,吾族也再不容你。”
  “你们何时容过我,明明我们是一分为二的神裔,可他们却奉你为尊,是我为不祥,凭什么!你和我有什么不同,你能使用的圣器我同样可以,神裔的位置便罢,你为何要同我抢烨,他是我的全部,却被你迷去心智!”幽止看向兮的眼神恨不能将其拆皮剥骨。
  兮垂下眼帘,平静的眼眸里,毫无波澜,幽止的愤怒指控也不能将其渲染半分,见幽止冥顽不灵,将乾坤石和七叶簪置于半空之中,嘴里喃念着古老的言语。
  幽止看到这一幕,却发出大笑,乾坤石和七叶簪在叶知秋的手里和在兮的手里,是天差地别的不同,兮可以将圣器发挥到极致,可他此次运转起来,竟口喷鲜血,七叶簪的光芒竟反向朝兮袭来。
  景延誉虽然对兮毫无好感,但这是叶知秋的身体,仅凭这一点,就足以景延誉毫不犹豫的扑倒在前,景延誉受伤的身体,置在兮的怀里。
  兮的心脏莫名的疼痛起来,平静的面容染上丝丝怒意,“幽止你竟敢在圣器上动手脚!”
  “原来兮也会为个凡人动心,真是可笑,可惜你不能动心,你不能爱,除非你想毁了他,动情则伤,挚爱则亡,哈哈哈……,你会尝遍天下最痛楚的哀痛。”
  这时一个黑影从幽止身后走出,白清泉目眦尽裂的看向他,“木渠,是你在七叶簪上动的手脚是不是,你竟敢骗我!”
  木渠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般,看着白清泉,“当初听完我的话,是你主动央求我的,是你说不想神裔就此消失的,是你先背叛叶知秋的。”
  这一字一句字字诛心,木渠说一句,白清泉的脸色就苍白一分,脚一步步往后退,墨寒自然知晓白清泉对于白族是多么忠心,自然不想自己侍奉的神裔消失,可对叶知秋,白清泉绝无伤害之意,墨寒撑住白清泉的背。
  兮对于木渠的出现,没有表示任何反应,反而在传输灵力给景延誉,景延誉的状态很是不好,兮只能暂时稳住景延誉的心神,恐怕要唤那名叫秦欢的医师前来,他的手里貌似还有万物莲的药丸。
  幽止对于兮身心全放在景延誉身上的表现格外满意,甚至消失无踪,徒留下一句话,“兮,你终究也逃不开感情,真是可笑。”
  幽止走后,徒留木渠一人,白清泉等人自然是对木渠严阵以待,王天望也终于松口气,刚才幽止在时,他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可叶知秋突然变成别人,这么诡异的事大开王天望眼界,心中不由思考起,难道这个世上真的有神鬼之说?
  欧阳琹之前被尸蛊所伤的地方冒出丝丝黑气,刚刚气氛紧张,硬是绷住一口气,如今松气,人也彻底晕了过去,王天望发出声响,令兮注意到欧阳琹。
  小心将景延誉交由墨寒手里,起身朝欧阳琹走去,用灵力将欧阳琹体内的尸气拔出以后,这才看向木渠。
  “木渠,用你的生命为代价在七叶簪上设下反噬,你不后悔?”兮的语气没有生气之分,很是平淡,木渠毕竟是罗刹后裔子民,询问缘由是理所当然。
  木渠单膝跪下,模样很是虔诚,“兮大人,您是罗刹遗族仅剩的神裔,您该为罗刹遗族的复苏而觉醒,而不是沉沦于作为转生体和一个凡人相爱。”
  “在石板后面的也是你对吧?”
  “是的。”
  “你起来吧,你既然选择以生命为代价,那么你自己给予的惩罚不日将达到,回去吧,你的余生之日已不多了。”
  “难道就这样放过他?兮大人,他竟然敢算计您!”白清泉有些忿忿不平。
  “天命之道,轮回因果,代价已偿,互不相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木渠似乎也早已清楚兮的决定,向兮再次行礼,便转身离去。
  兮处理好事情后,便将众人带出山洞,溪山的细雨已停,可众人的心思却大不相同,许亦穆和卫梓溪在山洞口等着,见到熟悉的人影,凑上前。
  卫梓溪望上一圈,也未见叶知秋的身影,有些焦急,问道:“知秋没有出来吗?”
  “我在这。”兮开口道。
  卫梓溪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叶知秋,为何叶知秋此时模样大变?
  白清泉倒是对卫梓溪和许亦穆出现在山洞有些疑惑,问道:“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是木渠带我和木木出来的,他说你们也不久会出来,让我们在这等着。”
  白清泉面容有些古怪,最后还是叹口气什么也没说。
  许亦穆仔细观察一圈人,景延誉此时昏迷不醒,封挽柒则虚弱的躺在千序言怀里,白清泉神色很是不自然,叶知秋模样大变,欧阳琹被王天望背在背上,定然是山洞中发生什么事,才会如此。
  “感觉下山吧,墨寒,下山后,急速送信回长咸,让秦欢带着万物莲快马赶来。”
  “是。”
  景延誉被安置在房内,兮让人都给退下后,静静坐在景延誉身旁,神情很是迷茫,叶知秋的思绪并未完全消退,对眼前这个男人浓烈的爱恋,也影响到自己。
  兮不由得想起当初在山中与景延誉下棋的日子,嘴角勾勒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手触碰到景延誉的脸颊,小声说道:“难道幽止说得对?我真的已然动情吗?”
  可不由得还是一阵感伤,眼前这个男人,他自始至终深爱的只有一人,是叶知秋,不是他,这么想来,心中很是苦涩。
  又缩回手,静坐到一旁的塌椅上,反噬暂时封住了他的大半能力,故而只能等着秦欢送药过来。
  想起幽止说过的话,心下叹息,而且身体的记忆里,自己曾经跟烨接触过,想必幽止觉醒定然会去找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