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知秋亦或俞秋
  知秋亦或是俞秋,在叶知秋的脑海里早已分不大清楚了,从前的回忆如数进去脑海,许多人影皆在脑中动荡,对于俞容柝叶知秋也不知是该责怪一分还是怨恨一分。
  卫兮梓恭敬的立于一旁,见叶知秋沉思良久也不是个法,叹口气出声问道:“公子可有什么想法?”
  “如今身在何处?他们又分散何处?”
  “如今便在神裔大人的地宫墓穴之中,万物皆法,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自然各自缘法。”卫兮梓酌量几分,开口道。
  叶知秋从未如此清晰的看过一切,很多自己不清楚或者无意间遗漏的记忆也纷纷转醒,审视卫兮梓良久,最终开口道:“卫姑娘你已尽数恢复?可是已入觉醒之境。”
  说到此,拔下发间七叶簪,笑道:“看来真是时刻已到。”
  再一抬眼间,场景又以大不相同,瞧着石室内摆手,处处透着尊贵,中央处摆放着处玉床,走近一看,叶知秋心神微顿,果然是他。
  胸口处传来揪心之痛,血液也不自觉沸燃起来,“感受到自己,故而骚动了吗?”
  叶知秋掏出怀中匕首,对准手腕一割,血滴落在上,到显出几分妖娆之色。
  霎时间,血已流失大半,原本稍显红润的脸庞又立马变得苍白起来,叶知秋静静看着玉床之上的兮,见还未有醒色,又转过头望着卫兮梓道:“是否还有事未做全?”
  卫兮梓点点头,“圣器未全。”
  叶知秋用布条包住手腕,一笑:“倒是我疏忽,现在便去。”
  叶知秋从怀中掏出源始舟,心中默想着圣器,再一睁眼时,是那抹耀眼的红色。
  幽止瞧见突然出现的源始舟,起先一愣,随即笑起来,端着是一副千娇百媚,“模样大不相同,这可是想起什么。”
  叶知秋低头应答着幽止,“幽止,将你手中的翊坤扇交给我吧。”
  “果然面目给显露出来,这翊坤扇倘若不给又当如何。”
  叶知秋见幽止真并未交好意,双手握拳道:“那便恕在下无礼,只有抢。”
  晃动着发间的木簪,顷刻间蛊虫涌动,幽止面色不改,翊坤扇在前,蛊虫方不敢接近。
  叶知秋原就没想着能一举夺得,幽止身为亚神裔,自然不是他这等凡人所能谋划的,他只不过在等一人。
  幽止露出不屑的神情,翊坤扇一挥一道飓风直冲叶知秋而来,叶知秋确实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果不其然,一道玄衣身影挡在前方。
  “烨,他不是兮,你为什么要挡着。”
  “幽止不要忘记答应过我的事,他身为兮的转生体,你如今让他身死这处,究竟是何用意。”烨眸色明显暗含着怒气,对待幽止的语气全然都是呵斥。
  叶知秋静静看着烨,最终出口道:“我知道兮的躯体何在,用圣器与我交换,你应该也是希望他复活的。”
  烨看着叶知秋,叶知秋也不退缩,任由烨打探,“可以。”烨伸出手,掌心躺着的是一本书。
  这时书突然翻开,页面四处翻动,叶知秋脑袋一晕,暗道不好。
  烨接住叶知秋瘫软的身子抱起,幽止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烨,撕心裂肺疑道:“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是兮,你为什么还要选择他,你为什么不能看看我。”
  烨并未回答,只是抱着叶知秋化作一道流光,窜入书中。
  叶知秋醒来时,一男子温柔的陪奉在旁,起先脑袋有些空白,随后大量的记忆涌入,再次看见男子时,眉目竟是温柔。“烨,我身子不大要紧,不用陪着我。”
  “春上更深露重,莫要在半夜一时兴起便游逛赏花。”烨虽是责怪之语,却处处透着关心。
  叶知秋脸上染上几分羞涩,推攘着烨道:“病人们该等急,我真不要紧,你还是赶紧回药铺吧。”
  “那行,你自己多照顾着点,我会早些回来。”
  烨走后,旁边服侍伺候的丫鬟道:“主君,您瞧着老爷多关心您,真是羡煞旁人啊。”
  “你这小妮子,就知道嘴贫,先下去吧,我先歇会。”
  “是。”
  叶知秋躺下身看着床顶,脑海里闪过一些过往,嘴角弯弯勾起,很是幸福。
  第二日醒来,身体已经好的差不过,便硬跟着烨去了药铺,逢人便有人说道:“席夫人,您身体可有好利索?昨日席大夫可是担忧得紧。”“是啊,席大夫可真关心夫人,面上一眼便能望去担忧。”……
  叶知秋有些脸红,羞涩回道:“身体好的差不多,劳大家伙费心了。”
  随即便走到烨身边,帮忙着抓药。
  事做完后,回府路上,叶知秋敲打着烨说道:“你昨日究竟是怎么回事,逢人便知我昨日身子不利索,真是羞煞旁人啊。”
  烨搂过叶知秋,头抵着叶知秋脑袋,柔声说道:“你昨日昏迷,真是吓死为夫,害怕的厉害,阿秋,你不要再离开我了。”
  叶知秋听着心中一暖,“我哪也不去,你就别瞎担心。”
  日子也这么不紧不慢过着,转眼便是十五佳节,府上也热闹极了,城里也会举办中秋大会,叶知秋同烨用过团圆饭后,便早早出来街上溜达,此时街道上热闹极,铺子摆满一溜,出来的行人也是良多。
  幽止呆愣的坐在原地,看着浮起的云蕴书,整个人就跟失去魂魄似的,嘴里还喃念着为什么。
  景延誉随着太极玉指示来到这时,便看见这样一幅场景,虽深感奇怪,但万分不敢小觑,拔出剑小心靠近幽止,将其搭在脖子上说道:“知秋在哪?”
  幽止突然发出爆笑之声,一脸嘲讽的看着景延誉,“知秋?叶知秋早就入进他人的故事,连你是谁都不知道,还在这问我在哪?岂不可笑。”
  “他忘记我,早已知晓,我要寻他便是我的事,你只需回答他在哪便是。”
  幽止用眼睛示意着浮起的云蕴书,“他便在这里面,你去找啊。”
  景延誉见幽止并未有想交战之意,放下手中剑,朝着云蕴书靠近,手还未触及,云蕴书周围的结界便将其弹开数里。
  景延誉擦过嘴旁血迹,掏出太极玉,继续缓缓靠近云蕴书,这回有太极印做挡,云蕴书并未能将其斥退,景延誉咬着牙,硬是将手伸进云蕴书内,一阵白光闪过,景延誉也消失在石室中。
  幽止可笑的看着云蕴书的方向,低声说道:“云蕴书内便是小三千世界,也不知这是要寻多久,才能寻到那人。”
  叶知秋一路上吃着买着,看着烨温情的目光,也微微一笑,“走吧,中秋大会该开始了。”
  中秋大会有比赛,奖品是一柄凤尾琴,烨看着叶知秋喜爱的目光,伸手揉揉叶知秋的头发,说道:“我去替你赢来。”
  第一局便是赏月题诗,烨张口便得满处赞扬,叶知秋微笑的看着台上,可谁知突然蹦出一面具男子,叶知秋望去与男子目光不小心对上,心中尤为大颤,心思也不宁静起来。
  男子出口便作一诗,与烨不分上下,烨孤疑的看着面具男子。
  第二局便是闻香识花,一共八盆花摆放在前,台上参赛者皆蒙面领着闻,最后提笔作答,烨思及一会,便如数答出,这一局便刷下很多人,只余烨与那面具男子和另一名书生。
  第三局便是武斗,那书生自知不敌,便自请下去,台上便只剩烨和面具男子。
  两人气氛紧张,叶知秋在台上观望着,心也跟着紧张,只是抬眼多瞟去几眼放在面具男子身上,感觉很是微妙,就连对烨也没关注此多。
  两人交战,不分轩轾,烨心下怀疑说口问道:“不知兄台是何处人,可否告知姓名一二。”
  面具男子并未回答,烨心整个就沉下来,余光在扫到叶知秋身上,更是阴霾,出手越发狠绝,面具男子嘴角微微勾勒笑意,一时之间根本难分谁胜谁负。
  可也不知道怎么的,面具男子打到一半便突然离去,最后还是判烨胜利,烨捧着凤尾琴正想要递给叶知秋,谁知道人竟然朝人群中跑去,方向便是那面具男子离去的方向。
  叶知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腿不自觉的便跑了起来,明明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可心里却一直有个声音告诉着,倘若不去追,自己一定会后悔万分。
  可跑着跑着却不见人影,在往前四处找探,却仍是不见踪影,不免有些失魂落魄的停下脚步准备往回走,却看见一俊逸男子带着浅淡笑意,熠熠生辉的看着自己,叶知秋心中却肯定这是那个面具男子,不禁抬起脚往前靠去,却被人拉住手,回过头看是烨,再转头时,男子已经消失不见。
  “阿秋,你怎么会跑来这里。”
  叶知秋情绪很低落,突然便蹦出一句话,“烨,我是不是认识那人?可是我的脑袋里却什么也想不起,但是我……”
  “阿秋你我一直生活在这,你如何见过他?”
  烨说得很是强硬,叶知秋叹口气,点点头便跟着烨回去。
  只是回去后,那人身影一直环绕在脑海里,不曾褪去,叶知秋心下烦闷的紧,便抱着琴去了凉亭。
  手指轻弹间,满是愁容思绪,这时身侧传来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公子是为何事而烦?”
  叶知秋停下琴音,猛地转头,一见是那日在街上见到的男子,眉目间染上几分喜意,“你是?怎么会在这?”
  “在下景延誉,自然是被公子的琴音吸引而来。”
  景延誉三个字滚烫在叶知秋心中,下意识想伸出手,又猛地缩回来,呆呆看着。
  烨心思烦闷,便起身去叶知秋的院落,谁知一去竟无人在,皱着眉头,往凉亭找去,这些年虽与叶知秋感情甚笃,两人却从未真正在一起,烨心中自然想法,叶知秋心中也无此意。
  果不其然,在凉亭处便寻到叶知秋其人,只是旁边还站着个人,那张脸,硬生生令烨怒气大发,反手为掌便往景延誉处袭去。
  景延誉余光早就瞥到动静,看了叶知秋一眼,便转身离去。
  景延誉自硬闯入云蕴书内时,便到了另一故事,那里面没有叶知秋,得幸有太极玉陪着,一个又一个的世界也这么过来,终于在这里看见了叶知秋,也看到了那个人。
  叶知秋见景延誉突然离去,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失落,烨上前抓去叶知秋颇为焦急,“阿秋,你同那人……”
  叶知秋突然静默声来,复杂的看着烨,也没有说什么,最终还是握住烨的手,“烨天凉,回去吧。”
  烨也知逼迫叶知秋反而适得其反,便对待起叶知秋越发细致温柔,可叶知秋却自那晚起开始郁郁寡欢,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
  这个世界本就是书中所构建,叶知秋身为主角,思绪已经崩塌,这个世界已是不便多留,可烨却是怎么也不甘心,不过是一个被遗忘的人,怎么会对其有这么大的影响,想想烨便咬牙切齿。
  仔细照顾着叶知秋,事事亲力亲为,可叶知秋看向烨的眼神却越来越愧疚,“烨,我许是时日无多,有件事一直压在我心中,我知对不起你,可是我的心却告诉我当如此是。”
  烨好似知晓叶知秋要说什么,死活堵着叶知秋的嘴,摇头道:“阿秋,这么些年,我们一直在一起,你当真要如此。”
  “我原以为我们这般已是情重,后来我才发觉并不是这样的,烨我的心从未因你跳动半分,我对你的皆是亲人之情,我从未有此刻向如今这般清醒,我自知对不起你,可是还请你签下这休书,就让我孑然而走吧。”
  “为什么?你就为一个一面之缘的人就要如此伤害我吗!为什么!”烨眼睛通红,心中的痛无可言喻。
  叶知秋艰难的撇过头,一字一句道:“是,我也不知为何,但是我必须如此,如果不这般行事,我必不得瞑目,烨这些年你对我的好,我全都知晓,可你真的是爱我吗?还是透过我看着另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