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阴门-阴光谷(3)
  我本来就是惊魂未定,一下冒出来这么多鬼影,让我顿时傻了眼,下意识得胡乱挥着火把,来回转圈子,故意虚张声势得喝道:“你们,你们哪来的,别,别过来唔,过来我烧死你们”。
  我扯着嗓子吼,就是给自己壮胆子,可围过来的鬼影越来越多,一眼看上去得有个百十来号,里三层外三层,连个人缝都没留。
  与刚才那个鬼影一样,这些人影都是闪着银色的光芒,中间则是一个黑色的人形。
  我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得看了看他们的五官,这些鬼影的五官同样清晰,看上去与普通人一样,从模样来看,像极了普通的农户。
  这些人的面色迥异,有的狰狞,有的恐怖,有的凄厉,有的冷面,好像各怀着心事,但他们看我的眼神却都是一个样,怨恨。
  感觉能把我给看透了,看得我浑身打寒颤。
  鬼影们将包围圈越缩越小,我握紧了火把,稳定了一下情绪,把心一横,做好了殊死一搏,鱼死网破的准备。
  很快,距离我最近的一个鬼影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怪叫,瞪着充血的眼睛,朝着我冲了过来,伸出双手就要卡住我的喉咙。
  我听得耳边一阵风声,知道身边有东西冲了过来,转身挥火把,朝着黑影迎了过去。
  那鬼影愣了一下,好像没意识到我能反应过来,我看准空挡,将火把戳进了他的小腹。
  跟刚才一样,火苗子一闪,一声闷响,迅速变大,罩在鬼影外的银光被火苗打得四散射开,黑色的人影如同爆裂的烟火一般散射向四周,带着一阵风迎面划过了我的身体。
  我完全反应不及,被散开的鬼影迎面袭过,只觉得一阵异味扑鼻,但却没感到有什么危险。
  我低头看了看周身,一切安然无恙,就像被风吹过了似得。
  我再看四下,那个鬼影已经消失了,心中暗喜,看来火光确实能镇住这些鬼东西。
  想到这,我顿时信心大增,至少有法子反击,也许还有希望从这杀出去。
  还没等我喘口气,迎面又冲过来两个黑影,这回我心里有底了,张敏之前教过我两招剑道的刀法,刷刷两个套路,就把鬼影给打散了。
  就这样,我左冲右杀,一连砍散了好几个鬼影子,凭着感觉在包围圈中杀出了一条路,隐约中看到了冲出村口的路。
  生路就在眼前。
  我顿时来了劲头,压紧牙关,拼命挥着火把,打算一鼓作气,杀出一个缺口,冲出去。
  就在我即将要冲出包围圈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我愣住了,堵在我的眼前的人,竟然是一个农妇,这农妇不同于其他闪着银光的鬼影,她竟然是一个皮肉俱全的正常人。
  农妇面无表情得站在我的前方,瞪着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看着我,双眸中射出的凄厉眼神让我骤然一颤,不禁戛然止步,愣在了原地。
  我举着火把,对准了农妇的面门,这才看清,农妇怀中还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这婴儿身上竟然裹着一块红色的绸布,绸布的一角垂在手臂之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上面似乎绣着字。
  我定睛仔细一看,不禁惊讶自语道:“连福”。
  连福,韩连福,这怀中的婴儿难道就是二十年前死去韩连福?那这么说来,这个农妇就是姜桂凤了。
  姜桂凤,应该是二十年前屠村惨案的受害者,那间屋子里还立着她的牌位。那眼前这个人,是人还是鬼,为什么她和别人都不一样,如果是阴气做鬼,可为什么我还是察觉不到她身上的戾气。
  这会儿,我的脑袋里一团乱麻,已经顾上这么多了。
  我用余光一扫,周边的黑影大多被火把打散,少了许多。不过再仔细一看,那些黑影其实并没有消失不见,而是化作一道道黑烟,在慢慢地重新聚集,最早被打散的几个黑影已经快要聚拢回原形了,又围了上来。
  眼前的农妇堵着路,一动不动,用恐怖的眼神直勾勾得盯着我。
  这该怎么办,我有点乱了手脚。
  “让开,再不让开,我就不客气了”,我喊道。
  农妇低头看了看她的孩子,面露苦色,眼神中充满了哀伤,但却纹丝未动。
  我干脆直接吼道:“姜桂凤,把路让开”。
  顿时,农妇的脸色骤变,五官迅速地拧到了一起,仰天发出一声刺耳的嚎叫,面露狞笑,竟然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赶紧躲闪,一时还搞不清楚这农妇到底是人是鬼,而且她怀里还抱着个婴儿,那孩子也是正常人的模样,我怕伤了他俩。
  正在我俩纠缠的功夫,一团银光闪过,一只手突然伸了出来,一把攥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转头一看,大吃一惊,来的人正是抢走了红斗篷的那个鬼影。
  这鬼影怒目圆睁,嘴里咕噜咕噜得乱叫,扭曲着五官横在我的眼前,一只手死死攥住我的手腕,将火把硬生生得压了下去,力气之大根本就不给我毫无反抗的余地,而另一只手则迅速得伸向了我的喉咙,想要将我置于死地。
  我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气力又根本无法与那鬼影抗衡,情急之下只能向前靠,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都压在了黑影的身上。
  他的身子轻如纸片,我俩一拥倒地,滚在了一起。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鬼影压在了身下,让他无法掐住自己的喉咙。
  这会儿,我俩面面相对,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的脸,鬼影的表情狰狞可怖,眼睛中瞳孔极具扩张,充斥着阵阵杀气,死死得盯着我。
  我拼尽了全力,已经是强弩之末,看着身下的鬼影,他似乎比刚才还要玩命。
  这让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便竭尽全身力气喊道:“我知道你是韩奎,也知道你是为了保护妻儿,你到底是人是鬼,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嗓子果然有效,他似乎是能听懂我说的话,掐着我的手瞬间软了下来,杀气腾腾的眼神也没有了,而是不停地发出着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