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像两头猪
病房里，边白贤脸色铁青地看着病床上的陆良人。
都是这个女人，害他刚才被医生数落了一顿。
“我跟你们家说过多少次，她的身体弱，特别是头部一定要保护好，不能吹冷风，还有洗过头之后一定要马上擦干，不然就会容易发烧。”
“你们到底是怎么照顾病人的，高烧烧到41度才送过来，之前都没有人发现吗？”
“你看看病人那双眼睛，哭成这样，她难道就没喊过难受？”
“今天怎么是你过来？你爸妈呢？”
……
从边白贤有记忆起，陆良人的身体就一直不好，隔三差五的要住院，成年之后稍微好一点，可一年也要进来个五六次。
为了照顾她，爸妈的注意力一直都不在自己身上，这也是边白贤最恨陆良人的地方——明明自己才是亲儿子，可是全家都围着她这个养女打转。
其实父母去世后，边白贤有一瞬间真想把这个女人赶出家门，26年，有谁能知道面对一个傻子整整26年是什么感觉吗？
说一句厌恶都是轻的！
可是看到她哭晕在灵堂上，这个想法又被边白贤掩埋了下去。
真是拿她没办法啊。
是的，从很久很久之前，他就一直拿她没办法。
小时候不论对她吼多少次“你别跟着我”，甩多少次脸，她都会跟上来，一脸认真地说：不行啊，我是姐姐，我要保护你。
保护你个头！
明明最会惹事闯祸的就是你！
不然我何至于去学搏击，还不是为了你……边白贤有些头疼地扶额。
总而言之，陆良人的存在对于边白贤来说那真是一场梦魇。
只要她一出现，边白贤就脑袋疼，疼得直想抽人。
“火山……火山……”病床上的人又在那里梦呓了。
边白贤板着一张脸，慢慢靠近，下垂的眼角和嘴角明显地表达出他有多么不情愿来照顾这个名义上的姐姐。
可是下一秒，看到那紧闭的眼皮下缓缓流出两道清泪，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边白贤拿掉陆良人额头上的退热贴替她换了片新的，抹掉她的眼泪，然后又拨开眼皮滴了两滴眼药水，“哭到眼睛发炎，你是笨蛋吗？”
打理好一切，他才回到座位上继续拿起手机玩游戏，可是刚玩几分钟，就心里觉得特没劲，只得放下手机，静静地看着病床上的陆良人发呆。
……
脑袋好痛、眼睛好痛、喉咙好痛、哪里都痛……陆良人费力地睁开眼睛，看着那熟悉的白色天花板，就知道自己又住院了。
“爸……妈……”喊过两声之后，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不在了，一时心里空荡荡。
“你醒啦？”边白贤抓抓头发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陆良人这才看见原本趴在床边的边白贤，“白白，我又生病了吗？”
“嗯，高烧41度。说吧，是吹冷风了还是洗完头没擦干？”边白贤挠挠耳朵打了个哈欠。
虽然他的态度很随意，声音很平淡，可莫名的陆良人就是开始心里发虚，“是洗了头发……忘记擦干。”
当时陆良人一洗完，外面就是打架声和枪声，怕都怕死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边白贤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剥开塞进嘴里，又拿出手机开始打游戏。
边白贤虽然一句话也没说，可陆良人就是知道他生气了，而且是比毒舌更加严重的冷暴力！！
“白白，”陆良人小心翼翼地喊道：“姐姐不是故意的，这次真的是情况特殊……”
“不是故意的！”边白贤踢到凳子猛地站起来，愤怒道：“不是故意的你都能花掉我一万多块，那要是故意我岂不是会倾家荡产？！”
陆良人卷缩着身子往被子里躲，边大铁公鸡平时恨不得一块钱掰成两块钱花，如今她住院花掉一万多，边白贤会不会把她活生生撕成条串屋檐上挂腊肉？
“为什么你只能用进口药？医生给我看了你以前的病历，每一次都是进口药，你是金子做的啊？小姐的身子乞丐的命，明明就是个一分钱都赚不到的废物，居然还挑药，国产青霉素配不上你的逼格是不是？”
陆良人抽抽噎噎地躲在被子里哭，可是刚哭两声，被子就被掀开，边白贤怒气冲冲道：“不许哭！哭到眼睛都发炎了，眼药水不要钱买吗？”
陆良人没有办法，只能坐起身来，看着边白贤认真道：“白白，你不要生气，我会还你钱的，我一定会还你钱的！”
边白贤冷笑：“还我钱？32年的房租，32年的伙食费，十几年的教育金，对了，还有这么些年的医药费。陆良人，我就算把你卖了你也还不起！”
边白贤的话唤醒了陆良人内心深处的恐惧，她大哭道：“能不能不要卖我，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三个都想要卖掉我，呜呜呜……”
边白贤斜着眼睛看她：“担心什么，就你这样，白送都没人要。”
“没有啊，他们说我很值钱的，可以卖两个亿。”陆良人比划出两根手指，然后在边白贤一脸你有病吧的表情下，又怯怯地缩回去，“不过好像是韩元。”
边白贤冷笑：“你是白痴吗？两亿韩元兑换成人民币也就100多万，这么多年来我边家花在你身上的钱只有100多万吗？下次再有人说要买你，低于10亿韩元你就让他滚！思想有多远，让他滚多远！光速有多快，让他滚多快！”
陆良人闭上嘴，这番话可千万不能让火山听到，2亿他也许还会把自己再救回来，但是10亿……估计又会把她带到李哲圣那里去打包。
火山……
对了，火山！！！
陆良人心脏一紧，觉得自己真是病糊涂了，居然现在才想起他，“白白，我闯祸了。”
边白贤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情。先讲好，如果是民事纠纷你自己去派出所投案自首，我是不会出钱帮你摆平的。”
陆良人傻愣愣地问了一句：“那如果是刑事纠纷呢？”
边白贤怦然大怒：“陆良人你到底又闯什么祸了？居然扯到刑事纠纷你是想害死我是不是！你一个傻子不具备责任能力，最后所有的事情还不是要我来担！”
陆良人看着边白贤气成猪肝色的脸，赶紧摇头道：“没有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火山把我卖了，然后等他去救我的时候，我就回来了，结果把他落那里了，现在火山肯定被抓住了，呜呜呜……白白，我又闯祸了。”
边白贤抿紧嘴巴，斜着眼睛，一脸无奈地看着她：“陆良人，你随便去外面抓个人，如果有人能听得懂你的这番话，从今以后我边白贤跟你姓！”
陆良人：“呃……”
“你这三天去哪里了？火山是谁？你到底闯了什么祸？给我从头开始慢慢说，一点一点地交代清楚。”边白贤很了陆良人，知道以她那榆木脑袋，绝对不能听精简版，不然肯定会被她带到沟里去。
“哦。”陆良人点点头，从收到姨母大人的礼物开始，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给了边白贤。
边白贤听完之后觉得信息量太大，有点接受不了。
他按住额头，打量了病床上那个傻子好几眼，按照这么多年来的了解，陆良人是不会说谎的。
也就是说，她真的绑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游戏系统，现在正在挣命，只要生存值一用完就会被抹杀。
过了一会儿，边白贤放下手，咬牙切齿道：“陆良人，我现在觉得你像两头猪，因为一头猪已经不足以形容你的蠢。”
陆良人：“……”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你没有什么姨母！打从你还是婴儿起就被我爸妈抱过来养，32年来从来就没有亲人来找过你，请问你口中的姨母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陆良人呐呐道：“可是她在礼物里留纸条说是我的姨母啊！”
边白贤烦躁地一撩头发，斜起眼睛冷冰冰地盯视着陆良人，那种森冷的眼神就像是想要一口咬死她，足足过了四五秒钟，才隐忍下来：“天下之大，大不过你缺的那块心眼，人家说什么你信什么，你还能再天真一点吗？”
“可是她真的是我姨母。”陆良人低下头，虽然大家都说那是个骗子，但她就是觉得对方没有骗她，这是一种纯粹的直觉，无法证明。
边白贤冷笑：“好，就算她是你姨母，那又怎么样？上一次那个什么青春圣泉，她就差点毒死你，这次她寄过来的东西你还敢用？算了，我不跟你讲，被你气得头疼。”
陆良人看着边白贤两手按住太阳穴一脸痛苦的表情，就想爬过去安慰他，可是刚刚一动，就听见他冷声道：“坐回去，闭上嘴，让我安静三分钟。”
陆良人只能再度坐回床头，双手抱膝地看着边白贤。
从小到大每次她闯祸，除了一定要父母出面才能解决的大事外，都是边白贤在帮忙擦屁股，这个弟弟在她心中简直无所不能。
现在爸妈不在了，她更是只能依靠边白贤了。
三分钟后，边伯贤抬起头，第一句话就是：“收番茄。”
都是这个女人，害他刚才被医生数落了一顿。
“我跟你们家说过多少次，她的身体弱，特别是头部一定要保护好，不能吹冷风，还有洗过头之后一定要马上擦干，不然就会容易发烧。”
“你们到底是怎么照顾病人的，高烧烧到41度才送过来，之前都没有人发现吗？”
“你看看病人那双眼睛，哭成这样，她难道就没喊过难受？”
“今天怎么是你过来？你爸妈呢？”
……
从边白贤有记忆起，陆良人的身体就一直不好，隔三差五的要住院，成年之后稍微好一点，可一年也要进来个五六次。
为了照顾她，爸妈的注意力一直都不在自己身上，这也是边白贤最恨陆良人的地方——明明自己才是亲儿子，可是全家都围着她这个养女打转。
其实父母去世后，边白贤有一瞬间真想把这个女人赶出家门，26年，有谁能知道面对一个傻子整整26年是什么感觉吗？
说一句厌恶都是轻的！
可是看到她哭晕在灵堂上，这个想法又被边白贤掩埋了下去。
真是拿她没办法啊。
是的，从很久很久之前，他就一直拿她没办法。
小时候不论对她吼多少次“你别跟着我”，甩多少次脸，她都会跟上来，一脸认真地说：不行啊，我是姐姐，我要保护你。
保护你个头！
明明最会惹事闯祸的就是你！
不然我何至于去学搏击，还不是为了你……边白贤有些头疼地扶额。
总而言之，陆良人的存在对于边白贤来说那真是一场梦魇。
只要她一出现，边白贤就脑袋疼，疼得直想抽人。
“火山……火山……”病床上的人又在那里梦呓了。
边白贤板着一张脸，慢慢靠近，下垂的眼角和嘴角明显地表达出他有多么不情愿来照顾这个名义上的姐姐。
可是下一秒，看到那紧闭的眼皮下缓缓流出两道清泪，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边白贤拿掉陆良人额头上的退热贴替她换了片新的，抹掉她的眼泪，然后又拨开眼皮滴了两滴眼药水，“哭到眼睛发炎，你是笨蛋吗？”
打理好一切，他才回到座位上继续拿起手机玩游戏，可是刚玩几分钟，就心里觉得特没劲，只得放下手机，静静地看着病床上的陆良人发呆。
……
脑袋好痛、眼睛好痛、喉咙好痛、哪里都痛……陆良人费力地睁开眼睛，看着那熟悉的白色天花板，就知道自己又住院了。
“爸……妈……”喊过两声之后，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不在了，一时心里空荡荡。
“你醒啦？”边白贤抓抓头发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陆良人这才看见原本趴在床边的边白贤，“白白，我又生病了吗？”
“嗯，高烧41度。说吧，是吹冷风了还是洗完头没擦干？”边白贤挠挠耳朵打了个哈欠。
虽然他的态度很随意，声音很平淡，可莫名的陆良人就是开始心里发虚，“是洗了头发……忘记擦干。”
当时陆良人一洗完，外面就是打架声和枪声，怕都怕死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边白贤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剥开塞进嘴里，又拿出手机开始打游戏。
边白贤虽然一句话也没说，可陆良人就是知道他生气了，而且是比毒舌更加严重的冷暴力！！
“白白，”陆良人小心翼翼地喊道：“姐姐不是故意的，这次真的是情况特殊……”
“不是故意的！”边白贤踢到凳子猛地站起来，愤怒道：“不是故意的你都能花掉我一万多块，那要是故意我岂不是会倾家荡产？！”
陆良人卷缩着身子往被子里躲，边大铁公鸡平时恨不得一块钱掰成两块钱花，如今她住院花掉一万多，边白贤会不会把她活生生撕成条串屋檐上挂腊肉？
“为什么你只能用进口药？医生给我看了你以前的病历，每一次都是进口药，你是金子做的啊？小姐的身子乞丐的命，明明就是个一分钱都赚不到的废物，居然还挑药，国产青霉素配不上你的逼格是不是？”
陆良人抽抽噎噎地躲在被子里哭，可是刚哭两声，被子就被掀开，边白贤怒气冲冲道：“不许哭！哭到眼睛都发炎了，眼药水不要钱买吗？”
陆良人没有办法，只能坐起身来，看着边白贤认真道：“白白，你不要生气，我会还你钱的，我一定会还你钱的！”
边白贤冷笑：“还我钱？32年的房租，32年的伙食费，十几年的教育金，对了，还有这么些年的医药费。陆良人，我就算把你卖了你也还不起！”
边白贤的话唤醒了陆良人内心深处的恐惧，她大哭道：“能不能不要卖我，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三个都想要卖掉我，呜呜呜……”
边白贤斜着眼睛看她：“担心什么，就你这样，白送都没人要。”
“没有啊，他们说我很值钱的，可以卖两个亿。”陆良人比划出两根手指，然后在边白贤一脸你有病吧的表情下，又怯怯地缩回去，“不过好像是韩元。”
边白贤冷笑：“你是白痴吗？两亿韩元兑换成人民币也就100多万，这么多年来我边家花在你身上的钱只有100多万吗？下次再有人说要买你，低于10亿韩元你就让他滚！思想有多远，让他滚多远！光速有多快，让他滚多快！”
陆良人闭上嘴，这番话可千万不能让火山听到，2亿他也许还会把自己再救回来，但是10亿……估计又会把她带到李哲圣那里去打包。
火山……
对了，火山！！！
陆良人心脏一紧，觉得自己真是病糊涂了，居然现在才想起他，“白白，我闯祸了。”
边白贤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吧，这次又是什么事情。先讲好，如果是民事纠纷你自己去派出所投案自首，我是不会出钱帮你摆平的。”
陆良人傻愣愣地问了一句：“那如果是刑事纠纷呢？”
边白贤怦然大怒：“陆良人你到底又闯什么祸了？居然扯到刑事纠纷你是想害死我是不是！你一个傻子不具备责任能力，最后所有的事情还不是要我来担！”
陆良人看着边白贤气成猪肝色的脸，赶紧摇头道：“没有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火山把我卖了，然后等他去救我的时候，我就回来了，结果把他落那里了，现在火山肯定被抓住了，呜呜呜……白白，我又闯祸了。”
边白贤抿紧嘴巴，斜着眼睛，一脸无奈地看着她：“陆良人，你随便去外面抓个人，如果有人能听得懂你的这番话，从今以后我边白贤跟你姓！”
陆良人：“呃……”
“你这三天去哪里了？火山是谁？你到底闯了什么祸？给我从头开始慢慢说，一点一点地交代清楚。”边白贤很了陆良人，知道以她那榆木脑袋，绝对不能听精简版，不然肯定会被她带到沟里去。
“哦。”陆良人点点头，从收到姨母大人的礼物开始，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给了边白贤。
边白贤听完之后觉得信息量太大，有点接受不了。
他按住额头，打量了病床上那个傻子好几眼，按照这么多年来的了解，陆良人是不会说谎的。
也就是说，她真的绑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游戏系统，现在正在挣命，只要生存值一用完就会被抹杀。
过了一会儿，边白贤放下手，咬牙切齿道：“陆良人，我现在觉得你像两头猪，因为一头猪已经不足以形容你的蠢。”
陆良人：“……”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你没有什么姨母！打从你还是婴儿起就被我爸妈抱过来养，32年来从来就没有亲人来找过你，请问你口中的姨母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陆良人呐呐道：“可是她在礼物里留纸条说是我的姨母啊！”
边白贤烦躁地一撩头发，斜起眼睛冷冰冰地盯视着陆良人，那种森冷的眼神就像是想要一口咬死她，足足过了四五秒钟，才隐忍下来：“天下之大，大不过你缺的那块心眼，人家说什么你信什么，你还能再天真一点吗？”
“可是她真的是我姨母。”陆良人低下头，虽然大家都说那是个骗子，但她就是觉得对方没有骗她，这是一种纯粹的直觉，无法证明。
边白贤冷笑：“好，就算她是你姨母，那又怎么样？上一次那个什么青春圣泉，她就差点毒死你，这次她寄过来的东西你还敢用？算了，我不跟你讲，被你气得头疼。”
陆良人看着边白贤两手按住太阳穴一脸痛苦的表情，就想爬过去安慰他，可是刚刚一动，就听见他冷声道：“坐回去，闭上嘴，让我安静三分钟。”
陆良人只能再度坐回床头，双手抱膝地看着边白贤。
从小到大每次她闯祸，除了一定要父母出面才能解决的大事外，都是边白贤在帮忙擦屁股，这个弟弟在她心中简直无所不能。
现在爸妈不在了，她更是只能依靠边白贤了。
三分钟后，边伯贤抬起头，第一句话就是：“收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