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是不是边白贤一哭,朴灿列就没有了?
  末世危机。
  当陆良人赶到朴灿列所说的那个新家时,额头上全是汗,她努力平复呼吸,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安静地一点声音都没有,陆良人轻步来到书房,却发现这里是黑的,外面明明阳光灿烂,这房子的窗帘却是拉上的,没有一丝阳光泄进来。
  朴灿列的眼睛不好,他从来不会让自己陷入完全的黑暗之中,但是陆良人有一种感觉,他在这里,他一定在这里!
  陆良人闭上眼睛,努力压下心底对黑暗的恐惧,迈入这个房间。
  在书桌前,她摸到了一个男人的手。
  “灿列,”她轻声说:“我回来了,但是我来晚了,对不起。”
  对方没有说话,陆良人也就没有说话。
  过了起码有五六分钟,朴灿列才艰难开口:
  “昨天你为什么没有来?”
  “昨天是我的生日,同时也是我们结婚的日子,可是你为什么没有来?”
  “你上次挑选的那套家具早就送来了,可是你人不在,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摆放。”
  “你的衣服是李哲圣特意定制的,我想着你这么爱热闹的一个人肯定是喜欢中式婚礼而不是西式的,所以做的是旗袍,还记得你上次穿旗袍的时候吗,很美。”
  “我不但喊来了冰臼、夜霾、沈京浩、李哲圣他们,我还把我爸妈也从113基地请来了,南智还给你带了礼物,我没拆开,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知道你很忙,所以能帮你做的我都做了,我想着你忙完了那边的事情肯定会赶过来,到时候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嫁给我就好。”
  “可是,为什么你没有来?”
  陆良人心脏一下就揪了起来,声音都有些抖:“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本来还想带你去见见我家人的,我是真的想要跟你结婚的。但是灿列,白白丢了,我弟弟不见了,我这些天一直在忙着四处找他,好不容易找到,但是昨天又发生一件很难过的事情把白白给弄哭了。我弟弟从来不哭的,他昨天虽然没有掉眼泪但是我掉了,我知道他是真的被伤了心,就一直在陪在他身边,陪着陪着……我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朴灿列握紧拳头,眼前渐渐一片模糊。
  陆良人说的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在他心上,敲出一个个难堪又丑陋的坑。
  这就是区别吗?这就是爱与被爱的区别吗?
  边白贤被她爱着,所以明明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不回家她都要废寝忘食的寻找。
  而他爱着她,所以哪怕是结婚这么重要的事情,她也可以简简单单一句忘记了事。
  “灿列,对不起……”
  陆良人想要去拉他,朴灿列却甩开她的手,沙哑着声音问:“是不是边白贤一哭,朴灿列就没有了?”
  眼睛酸得发胀,陆良人噙着眼泪,硬憋着不哭:“灿列,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不,不是你的错,你永远不会错。”粗糙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黑暗中,朴灿列痛苦的声音响起:“你不会错,你只会错过。良人,你怎么就不怕错过我呢?”
  “灿……列……”陆良人终于还是憋不住的滑下泪来。
  另一边,朴灿列觉得他好像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之前,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以很平静的接受自己喜欢的女人心里装着另一个男人的事实。
  但在这一刻,真正看见她为了另一个男人把他遗忘到角落里,心里席卷而来的巨大痛苦一下就把朴灿列给弄懵了。
  为什么会这么酸这么痛?
  朴灿列在眼睛模糊成一片之前,使劲咳嗽了一下,然后转头深呼吸,把眼睛里的泪意压下去。
  他不想哭,不想哭给这个残忍的女人看,他想要的是她的爱情,而不是怜悯。
  “对不起,灿列,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陆良人还在道歉,可所有的语言都是那么苍白无力,别说朴灿列了,就连她自己都感觉这些话说起来毫无诚意:“灿列,你打我吧,骂我吧,这样你就能心里舒服点。”
  朴灿列长出了口气,嘴角浮起一丝苦笑。
  打你?骂你?这样我就能心里舒服?难道边白贤以前都是这样对你的吗?可是我的傻妮儿啊,你根本就不明白我对你的感情。
  那感情,浓郁到我自己都害怕了啊……
  黑暗中,朴灿列做了一个捧心动作,递到陆良人面前,说:“我只有这么一颗心,你看着伤吧。”
  **
  翌日。
  “今天我和沈京浩有场谈判,你自己找人玩。”
  经历过一个晚上,朴灿列的情绪已经缓和下来,只黑亮的眸中还带着些冷然,不如以往热烈。
  陆良人看他的脸,犹豫了下,终究什么都没说,只点点头。
  朴灿列垂下头继续吃着早餐,早晨的阳光照在他一半脸上,另一半脸埋在阴影中,五官有些看不真切。
  吃过饭朴灿列回房换了套衣服,坐在大门口的玄关处穿鞋。
  朴灿列的体温高,就算是下雪的冬季穿的也还是那种背心款的特制战斗服,紧贴住他的身体,活像一个移动的荷尔蒙。
  陆良人眼尖的看见他后背隐隐露出一道道伤疤,慢慢伸手过去,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却僵住,因为朴灿列已经回过头在看她。
  陆良人的手落了下来,她静静地看着朴灿列,许久之后,开口问了一句话:“灿列,你喜欢我什么?”
  是啊,你喜欢我什么?喜欢到我在婚礼当天失约让你丢了一个天大的面子也不舍得说一句重话?还记得我第一次来末世的时候,你跟我说末世里的人最重的就是面子,可是你以前出生入死留下这么多疤痕才拼来面子,现在却被我踩到了脚下的泥泞里面。
  朴灿列转过头继续穿鞋,压低声音道:“有的人说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陆良人沉默了。
  大抵是朴灿列走后的半个小时,陆良人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她拿起手机一看,是黄子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