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怎么做才对
  刘万坐在餐桌旁,樊殊对面的那张椅子上,看着樊殊,又好像没看着她。
  “也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我就是觉得,有的事情,聿太太你知道一下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刘万迟疑着开口。
  樊殊闻言,忍不住问:“到底什么事情,我知道一下比不知道要好?”
  刘万手肘撑在桌面,两手交握,拧眉琢磨了一阵,才又开口:“有的事情聿少不想让你知道,是因为害怕你知道了会害怕和担忧,可是我觉得有的事情你若是不知道,就会做出一些举动来,打乱聿少的计划,扰了聿少的大事。”
  樊殊不解:“我做了什么打乱了聿少的计划扰了聿少的大事?”
  刘万回答:“前些天在Z市,聿少要灭了刘青衣的口,你却拦住了聿少……”
  樊殊不觉笑了出来:“我那样做不对吗?还是你跟着聿谨言久了,变得和他一样的一根筋,恨谁就一定要弄死谁?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她只是一时犯了错,她并不是彻头彻尾的坏人,你们一定要杀了她才甘心?”
  刘万面对樊殊的数落,一脸的平静,他等樊殊将所有的话都说完了之后才开口:“刘青衣只是个棋子,顾衍也只是个棋子,暗地里有一个叫做‘黑子’的人想要对付聿少。聿少这大半年以来一直都在查‘黑子’的具体身份和具体的下落。”
  “顾衍家世太好不太好控制,而且黑子知道顾衍的性子,并没有和顾衍有实质性的来往,倒是刘青衣一直都能藏到聿少找不到的地方,聿少猜测,刘青衣肯定见过黑子。这一次刘青衣的行踪暴露,顾衍出现帮刘青衣逃跑,聿少难得逮住这一次的机会查探黑子的身份和下落……”
  话说到这里,刘万停了下来。
  其实该说的,他已经说的很清楚,剩下的,他已没必要再说。他静静的坐着,等着樊殊的反应。
  樊殊能有什么反应,她现在根本就是一头雾水。好端端的,怎么就蹦出来一个“黑子”?
  这又是棋子又是黑子的,事情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复杂呢?
  她依稀记起来,那天聿谨言很是恼火的拿了刀子要剁掉刘青衣的手,好像就是因为他问了刘青衣黑子是谁,具体长什么样子,而刘青衣选择了摇头不知。
  当时樊殊以为的是聿谨言随着身份和地位的升高,手段也越发的狠毒,嗜杀成性,惹了他的人,他都要消灭掉,所以才会灭掉刘青衣。却没有想到事情的表面之下,还藏了这一层。
  想到这里,樊殊忍不住问:“黑子到底是谁?”
  刘万拧了拧眉头:“目前为止,我只知道这个黑子在聿少在国外念书的时候就盯上了聿少,应该是聿少各方面的能力和水平都太过出众,惹了黑子的嫉恨,所以,那个黑子暗中将聿少得罪过的人都收编起来,当成棋子,利用那些人对聿少的恨,来对付聿少。”
  樊殊了然,这个黑子还真是人如其名,喜欢在暗地里下黑手。没胆子明着来,就只会在暗地里给人穿小鞋。
  所谓明强易躲暗箭难防,被人在暗地里盯上了真的是一件很恼人的事。
  也难怪了聿谨言会对顾衍和刘青衣下那么狠的手。
  刘万不说,她还真不知道会有着这样的事,现在听刘万这么一说,樊殊便明白过来什么,顾衍是顾潇潇的亲戚,因为顾潇潇一家的死而和聿谨言有了过结,刘青衣更不用说,那样直接的得罪了聿谨言,一旦被聿谨言逮住就是一个死,因为害怕所以仇恨。
  顾衍也好,刘青衣也好,都是不希望聿谨言好过的人。
  黑子专门找了这样的人做工具,只需要暗中点拨一下,这些工具就能发挥不小的作用。
  那么,黑子到底是谁?他是个什么样的身份,又躲在什么样的地方?
  这么想的时候樊殊就这么问了。
  刘万摇头:“这个目前还不知道,本来聿少想从刘青衣的嘴里挤点东西出来,结果你一定要放了刘青衣。”
  樊殊现在明白过来,刘万为什么会找自己说这些事情了。
  眼看着聿谨言能从刘青衣的嘴里套出点线索,结果自己却那样的阻拦他,一定要让他放了刘青衣……
  这么说,上次聿谨言的Z市之行根本就是白跑一趟,什么收获都没有。
  樊殊不觉有些尴尬,问刘万:“那找不出来黑子的下落的话,会不会对聿谨言有什么不利?”
  刘万答:“黑子是想找聿少的麻烦,还是想要聿少的命,这些都还说不清楚。可不管怎么样,暗地里瞄准的箭,还是越早拔除越好。”
  樊殊的心里突然就有些发慌,她被那句“还是想要聿少的命”给刺中,整个人立即就不安起来。
  难怪了,聿谨言会一再的告诉她,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她当时一直没怎么将这句话听进去,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聿谨言答应了放过刘青衣,根本就是拿了他自己的命在赌。
  难道她当时真的做错了吗?
  樊殊不觉陷进痛苦的挣扎中,到底这纷繁世事中,她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刘万想说的话已经说完,站起身来:“太太,我送您回家。”
  樊殊闷闷的起身,应了下来,跟着刘万一起离开包厢。
  一路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三点。
  聿谨言还没有回来。
  樊殊在客厅里面枯坐了一阵,回想了一下自己和聿谨言在Z市的经历,越想越觉得,去Z市找刘青衣只是个表象,聿谨言在Z市的那几天,最想要找的,其实是黑子的消息。
  偏偏她将唯一可能知道黑子的消息的刘青衣给放了!
  樊殊越想越是自责。
  她想起来今天急匆匆从火锅店包厢里离开的聿谨言,怕聿谨言又遇上了什么麻烦,便给聿谨言打了个电话。
  电话拨了过去,被拒接掉。
  樊殊本就不安的心里越发担忧起来。
  通常他拒接她的电话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在跟她置气,要么他正忙着非常要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