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细心如江柏舟
  “好,哎真可怜!”周婶接过药,周用则背着药箱跟江柏舟去外头去开药了。
  帮着夏悦兮上好药,周用和周婶就要回去了,江柏舟要跟着他们回去拿药,周婶却拦住了,说一会儿抓好药了她送过来,让江柏舟在这儿照顾着夏悦兮。
  周用和周婶走了,江柏舟得了换了自己的衣裳,然后又将屋子里另一床棉被也拿去给夏悦兮盖上,生怕她冷。
  做完这些,江柏舟才开始去处理自己的脏衣裳。
  迷迷糊糊中,夏悦兮似乎还在那片树林里,可雾好浓,夙怀瑾不知去了哪里,她怎么也走不出去找不到人,只得一直喊夙怀瑾。
  可夙怀瑾没有出现,只从远处传来一道声音“悦兮!”
  “怀瑾,你在哪……”遁着声音望去,可也没看到人,正在夏悦兮找不到夙怀瑾的时候,忽地从天而降一群黑衣人,对着她就招招下杀手……
  “不要!”急急地喊出声,夏悦兮身子一抖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额头之上满是冷汗,全身上下说不出哪里疼,但觉得哪里都疼,夏悦兮紧紧揪着身上盖着的棉被,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空间。
  这是哪里……她被那群黑衣人抓到了吗?
  夙怀瑾呢,他又去了哪里,也遇到那群黑衣人了吗?
  紧闭的木门缓缓被打开,江柏舟手里拿着一盏油灯,缓步走了进来,语气关切而惊喜“姑娘,你醒了……”
  “你是谁!”忘却身上的疼痛,夏悦兮眼里冷冷的满是警惕,整个人迅速爬起来,躲到床边。
  见夏悦兮受了惊,江柏舟连忙退了两步,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姑娘别怕,小生名叫江柏舟,在河岸发现了姑娘,不会伤害姑娘的!”
  见江柏舟语气诚恳,夏悦兮终是身子一软,整个人瘫在床上,好一会儿才缓缓抬起头道“你救了我?”
  是,这男子一脸斯文,不像是坏人的模样……可笑的是,如今就算这男子是坏人,她也没有办法抵抗了。
  腼腆一笑,江柏舟就站在门口也不进门“你好些了吗?若是觉得疼或是怎么样,我去让周叔来帮你看看。”
  “多谢,不用了。”夏悦兮缓缓摇了摇头,扯了扯嘴角努力想给江柏舟一个微笑。
  “那就好,你好好休息。”说罢,江柏舟拿着油灯要走,想了想又回身将油灯轻轻放在桌上“人生地不熟的,你也不安心,这灯就留在这里吧。”
  说完,江柏舟又笑了笑,这才返身出门。
  “等一下……”见江柏舟要关门了,夏悦兮忽地道,他回身了,夏悦兮才接下去问“江公子,你在看到我的时候,可遇到一个男子了?”
  也许他也有看到夙怀瑾也说不定呢!
  若是夙怀瑾回去看不到她,一定会找她的……怕就怕,夙怀瑾也遇到了什么难缠之事,千万不要发生意外才好。
  摇了摇头,江柏舟好奇道“怎么,你还有同伴也受了伤吗?我只见了你一个人,要么明日我去找找?”
  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夏悦兮轻声道“不必了,看来他有事缠身。”
  “那你好好休息吧,不必多想,你同伴若回来,一定会来找你的。”说罢,江柏舟关了门。
  小小的屋子里,唯有一盏暗暗的油灯和失落坐在床角的夏悦兮,坐了好一会儿,身上的疼痛似乎也麻木了,太过虚弱的夏悦兮也撑不住,重新躺了下来,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夏悦兮起得很早,江柏舟拿了药进屋让她喝,夏悦兮半坐起身,这才发现身上衣物已经不一样了,脸色一变,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江公子,我的衣物呢?”
  “那衣物破得不成样子,怎么了?里头有东西吗,周婶看过了,好像没什么东西啊……”江柏舟回头看了夏悦兮一眼,有些急切道“姑娘,周叔说了,你伤势很重,不宜下床走动,你……”
  “那衣物是破了,但对我很重要,你丢掉了吗?”夏悦兮仍是眉头紧皱。
  他们当然找不到东西所在了,那天蚕银丝在袖口的夹层,若没细看又怎会看得出来?
  摇了摇头,江柏舟微微一笑道“那倒没有,周婶说给你洗洗补一补后再送回来,怕你穿不习惯她的粗布衣。”
  当时周婶拿着那衣物的时候就说了,这姑娘也许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那衣料很好,比起他们的要好上不少。
  “这便好。”见衣物没被丢掉,夏悦兮就放心了许多,这才缓了缓神色“对了江公子,我叫夏悦兮,蒙你相救,救命之恩,来日当报。”
  摆摆手,江柏舟勾起嘴角微微一笑“不谈这些,夏姑娘身子弱,还是多休息的好,我这屋子地偏,清静得很,好养身。”
  说罢,江柏舟将药端到夏悦兮身边,递给了她。
  想动自己的右手,却发现右手痛得连动都不能动,夏悦兮暗暗叹了口气,用左手接过了药碗“既然也算相识了,也不必再客气叫我夏姑娘,叫我悦兮就行了。”
  “那你也叫我柏舟吧,我出身微寒,谈不上是什么公子。”江柏舟也笑,看着夏悦兮皱着眉头将药喝完,才接过碗出了门。
  有些失神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又偏过头再看看那被厚厚纱布所包扎的手臂,夏悦兮心里担忧得很。
  怀瑾,你去哪儿了……是否也遭了不测?
  将头靠在墙上,夏悦兮微微闭上双眸,听到外头有人似乎在跟江柏舟说话,不一会儿,那声音越发近了,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
  “姑娘醒了呀?都能坐起身了……”
  夏悦兮睁开双眼,只见眼前站着一个身着枣红色粗布衣,微微有些发胖的妇人,手里挎着一个篮子,笑眯眯地望着她。
  “你是……柏舟口中的周婶吧?这几日劳你们费心了。”抿了抿唇,夏悦兮扯了扯嘴角,算是冲她一笑。
  嗔怪地摆了摆手,周婶将手中的篮子放到桌上,从里头拿出洗得极为干净的衣裳递到夏悦兮面前“这是你的衣裳,虽然破了许多口子,但我也都一一补好了,这面料好,还能穿。”
  “谢谢周婶。”伸出手接过衣裳,夏悦兮不动声色地捏了捏袖口,还好,天蚕银丝还在里面,并没有丢失。
  把衣裳给了夏悦兮之后,周婶在夏悦兮身边坐了下来“姑娘把衣服脱了吧,你满身是伤,我家老头子特意交代我来给你擦药来了。”
  脸色忽地一红,夏悦兮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不……不必了,我自己能行。”
  的确,她浑身上下都在发疼,疼得都有些麻木了。
  “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你背后的伤你手够得着吗?再说,你右手受了重伤,也不宜多动。”周婶说着,从篮子里拿出了药瓶,笑道“之前你昏迷的时候,不也是我帮你擦的?都是姑娘家,羞些什么?”
  “那……那就劳烦周婶了。”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夏悦兮也不再推辞,她要快点养好伤,然后赶回凤鸣山庄看看夙怀瑾是否去了。
  一来夙怀瑾若是没有落难又找不到她,估计会先回凤鸣山庄等人,二来若是夙怀瑾落难了,她也好在凤鸣山庄找到冥月宫的人,寻求他们的帮忙。
  关了门,夏悦兮脱了衣服,周婶便细心地帮夏悦兮上药。
  原本火辣辣发疼的伤口,上了药之后,竟感觉有丝丝凉意,让夏悦兮觉得舒服了许多。
  上完药,周婶就回去了,夏悦兮细心地将天蚕银丝藏在身上,然后才重新趟下。
  留在江柏舟木屋的几天,夏悦兮觉得身体好了不少,周用的药似乎效果也不错,夏悦兮终于能下地走动了。
  “夏姑娘,你可得小心些。”见夏悦兮缓步要出门,江柏舟连忙放下手中的事要来扶她。
  摆了摆手,夏悦兮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我自己可以的,这几天很麻烦你,你有事便去忙,我去转一圈就回来。”
  “那……那好吧。”江柏舟迟疑了一下,终是缩回手,笑了一下,然后站在门前看着夏悦兮出门。
  小木屋建在水边,往前走一小段便是清澈的河流,夏悦兮慢悠悠走在河边,思绪却一点也没有放松下来。
  放眼望去,那天的小树林就在不远的地方,夏悦兮迟疑了一下,终是迈步往小树林走去。
  风儿微微抚过,树叶沙沙作响,小树林没有一丝声音,也再没有那日的浓雾,阳光一缕缕散落在林间,看上去犹如仙间。
  回到之前他们落脚的地方细细查看,希望夙怀瑾留下了什么线索给她,可惜除了一堆燃尽的火堆,便只有那头饿得快晕过去的马了。
  夙怀瑾的马不见了,他应该是先离开,回帝都去了吧……这样一想夏悦兮才稍稍安心了些。
  “但愿如我所想……”在原地失神站了好一会儿,夏悦兮才重重叹了口气,牵着马儿缓步往回走。
  回小木屋的时候,江柏舟正站在门前张望,见她回来了,满脸高兴,指了指屋里头道“夏姑娘回来啦?小生做好饭了,快过来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