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蠢货!高兴个屁!
  方颂祺抬头。
  不用多猜。
  蔺时年那张如铸的狗B脸映入眼帘。
  他是自侧门由从寺庙里头出来的,未再着僧衣,一身薄款冲锋衣,又是长裤又是球鞋的,还背个双肩包。
  别说,真有那么一丢丢给他减龄。
  方颂祺上下打量他:“哟,您这是要去找哪只狐狸精破色、戒?”
  蔺时年的视线自满地的啤酒罐子收起,落她脸上,也问:“吃饱喝足舍得回来了?”
  “没饱没足,不也得回来给您暖床?”方颂祺把声儿调得矫揉又甜脆。
  蔺时年眉目蓄了点笑意,像是“既然碰到了那就顺带”似的,邀请:“要不要一起?”
  “去哪儿?”没须没尾的,万一把她给卖了呢?
  蔺时年未答,迈开步伐径直走人。
  方颂祺回头觑了眼甘露寺黑魆魆的大门,决定先跟上去瞧瞧再说。
  ——在蔺时年和佛门净地之间,自然是蔺时年的世俗肮脏比较适合她~!
  …………
  方向是下山的方向,但不是下山,一段路程后便转入一片树林。
  林间的道只有一条,一看就是特意修的,不仅宽敞得足够车辆穿行,而且两边的路灯非常明亮。
  两人一路步行,谁也不说话。
  方颂祺走在后头,虫鸣蛐叫在她的耳畔,朦胧月光在她的头顶,蔺时年的影子则被她踩在脚下,惬意得她忍不住迎着清凉的山风哼小曲儿。
  行一阵后,便下了片灌木丛,丛内蜿蜒一条人为踩出来的小路,稍微不太平坦。
  不过今儿她平底小白鞋,没在怕的。
  前头蔺时年打起了手电。
  方颂祺抱着“万一摔倒了能有个垫背”的心理,揪住他的后衣摆。
  不多时,路行至尽头,一湾池塘进入视野。
  方颂祺松开他,加快脚步抢到他前头,几乎第一眼就猜出来了:“夜钓?”
  她扭头,朝他勾唇:“好兴致~”
  蔺时年只当做没看见她附赠的那抹习惯性嘲讽,继续领路沿着塘边前行,少顷,看到魏必。
  显然是为蔺时年的夜钓提前过来做准备。
  他们到了,魏必便离开。
  蚊香已燃了一半,夜钓的各种设备亦各种就位,一旁的帐篷打着照明灯。方颂祺扫视一圈,随后鸠占鹊巢,一屁、股坐到折叠椅上,兀自拿起鱼竿和鱼饵倒腾。
  握竿的姿势标准,扎鱼饵的手法娴熟。蔺时年看了两眼,收回来的目光往她后背一转,自行走去帐篷处,调暗了照明灯。
  把背包放进帐篷里之前,他翻出一件备用的冲锋衣,递给方颂祺。
  方颂祺没和他客气。就算他现在不主动给,她一会儿也打算主动问他要,否则荒郊野外一夜呆下来,她不可得邦他把蚊虫都给挡了?
  穿上外套的同时,她也让出了折叠椅:“您请吧~”
  蔺时年瞥回塘面。
  浮漂抛出去的位置不错。
  “以前有人带过你?”他问。
  方颂祺戴上和衣服连在一起的帽子,将拉链一拉到底:“没呢,我天资聪颖,自己瞎几把玩~”
  见他眉间如水上微波泛起波澜,她急忙掩嘴,佯装懊恼自己不小心爆了粗鄙的字眼,然后有些讨好地笑得眯起眼,手上正忙着将过长的袖子卷起两褶。
  蔺时年倒没多说什么,坐上折叠椅,给出一个疑似褒奖的词:“不错。”
  然后一副就此与她结束交谈的架势。
  方颂祺正好也没兴趣陪聊,自行舒展开腿脚做完热身,开始绕开池塘外圈夜跑——三更半夜深山老林里跑步,这体验可不得攒起来?
  池塘不大,她的速度亦不快,约莫每隔五分钟,就能回到原点。
  也不知跑了多久,一圈圈,远远地,塘边温柔光线的氤氲中,蔺时年的背影好似稳重的山,岿然不动。
  方颂祺怀疑他的屁股是不是在折叠椅里扎根了,居然能坐这么长时间也不起来活动活动筋骨的……?
  中老年人果然是中老年人,啧啧,瞧他这兴趣爱好,就差给他递上一保温杯再往里撒几颗枸杞~!
  恶意腹诽完毕,方颂祺狠狠甩一把汗,继续跑下一圈。
  越跑越觉没意思。
  她后悔跟来了,还以为能旁观他和其他狐狸精打野战呢!
  之前没能完全发泄出去的烦躁则随之一点点累积,再不久多半就濒临爆发。
  呼呼呼呼呼……方颂祺深觉自己需要纾解。
  再次回到原点,发现塘边鱼竿虽在,却不见了蔺时年。
  方颂祺止步,弯下腰身,双手撑住双膝,大口Chuan着气,环顾四周,怀疑他是不是尿急躲去小树林里解决。
  确认外头没有他的踪影,倒发现有点变天,乌云越聚越多,先前本就有些朦胧的月此时已被云悉数遮挡。
  擦了擦额头的汗,方颂祺也管不了蚊虫咬不咬她了,边脱外套边往帐篷走,一拉开门,正见某人坐在里头,煞有介事地翻阅着一本书,手边撑开一张小矮桌,桌上摆着一盅清酒、一碟花生米和一碟牛肉。
  嘁,原来没有去尿尿,而在偷偷吃独食。
  最让方颂祺心绪难平的是,他还整了个小电风扇对着他吹,整个人清清爽爽且休闲恣意。
  对比之下,她呢?刚夜晚结束,满身大汗浑身热得要冒火,要不是嫌池塘水脏,倒想跳进去洗个澡。
  甩掉外套,再脱了牛仔裤,她一屁股坐下席地盘腿,完全不在意内库是否会露、、点。
  倾身一伸手,她将电风扇转到自己这边,风力调至最大。
  蔺时年从书里抬了视线看她。
  方颂祺觉得不能辜负他,正好也嫌热,准备把T恤也脱了。转念思及近期一样的举动她已经在他面前上演过多次,多半他得腻味。
  遂她改变主意,反手伸到后背,解掉内一扣,将内一肩带分别自袖口从胳膊捋下来。
  隔着外衣脱内一,这波Cao作她是以前从诸如杏夏这些害羞的女同学那儿学来的,自己还是头一回。袖口足够宽、肩带弹性足够好,是故动作起来还是非常顺利的。
  最后,她的手从衣摆探上心口,内一就这么被她掏出来了。
  掏出来后,她故意当着蔺时年的面晃了晃,然后和牛仔裤丢一块去,再朝他那么一挺胸。
  T恤的白色布料后非常明显地出现激、、凸。
  蔺时年盯着,黑色的眸子微微眯起。
  见状,方颂祺笑得花枝招展,带着电风扇一起蹭过去,往后躺到他的腿上,两条腿屈起,白花花的左腿招摇地搭到同样白花花右腿上,开始极其不雅地抖腿。
  她的手自然也没停歇,先把他盛好的一杯清酒喝掉,然后嚼花生米也玩花样,不直接送进嘴里,而先往半空中丢再用嘴去接,当然,丢得准备接得也准~!
  蔺时年观赏完一轮她的表演后,视线重新收回到书上。
  方颂祺瞄了一眼书封面,什么智能经济、什么新商业世界运行逻辑,果然符合他的中老年人身份。
  她自认为肤浅,刷刷手机上的内函段子就好,于是边刷边笑得稀里哗啦。
  独乐乐自然不厚道,她扯他的手臂偏要和他分享:“杜雷斯最近一批的文案真的太有才了~都出了套诗集~快快快我念给你听~”
  郑重地两声干咳后,她将全身的情绪都饱满地调动起来,深情朗读:“《站稳扶好》,地铁指示标写:站稳扶好。今晚,我也打算这样提醒你。哈哈哈哈哈哈哈~”
  肆意地狂笑,嘴里咬到一半的花生米都喷出来了,收了收势,她紧接着又念下一首:“《立起来》,如果你不收拾书房,你知道我会恨它,书本坍塌在椅子上,椅子坍塌在地上,一切无精打采。还好你昨晚把该立的都立了起来,包括我~”
  “哎哟喂~”方颂祺夸张地做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架势。
  冷不防,一张摊开的湿纸巾盖到她脸上。
  方颂祺扯下来。
  正见蔺时年也在用湿纸巾擦喷到他脸上的花生米沫和她的口水。
  方颂祺乐呵极了,蠕动身体拿后背用力地剐蹭他,须臾,她又笑得坏到眼底:“您硬了呢~”
  蔺时年眼眸一暗,终于把她从他腿上拎起,让她改了姿势,变成垮坐。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又欠收拾了。”
  “你在打的后面漏了个‘炮’字。”方颂祺攀着他的肩,继续纠正,“还有,我不是‘欠收拾’,是‘欠草’才对……”
  尾音拖得长,又是那么矫揉又甜脆,再加一分苏麻。
  旋即她侧过脑袋,靠在自己的一边手臂上,就这么歪着脸注视他,相当妖娆,吐满口的酒气:“今天我生日呢,不讨你要生日礼物了,和我打个生日炮就行,怎样?划算吧?这儿没办法‘站稳扶好’,你记得把我‘立起来’就好。”
  刚刚两首诗里的句子立刻现学现用,七个字若有深意地咬重音,长着勾的猫爪子似的挠人心。
  她的另外一只手在此期间把她的钱包,取出里头的套,笑咧咧:“喏,安全设施也有现成的~保证够您用~”
  蔺时年用两根手指接过,挑眉:“每天随身携带?”
  “嗯哼~”方颂祺杵过去,添了添他的喉结,“不都是为了能随时随地给您提供最完善的服务而备着的~”
  蔺时年擦了擦她今天难得没有抹口红的唇:“嗯,生日愿望是一定要满足的,你的‘哈哈哈哈哈’马上可以变成‘啊啊啊啊啊’了。”
  方颂祺稍稍愣了一下,因为这同样出自诗集的另外一首诗。所以原来他已经看过了……?
  嚯,行啊呵他。她怎么给忘记了,老狗B这种生物的前头不往往还冠有吓流和猥、琐两个词?
  拖开眼尾,她竖食指压上他的嘴唇:“您还真是活到老学到~倒是我浅薄,在您面前卖弄了~”
  然后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真是从行动上卖弄了。
  ——她卖,他弄。
  方颂祺边Chuan边佩服自己的才华,竟能如此精准简练地用一个词就概括出她和蔺时年的关系。
  “……”
  外头落雨了,下得稀疏,因为帐篷搭在树下,所以雨水先聚集树枝上再砸落,“啪嗒——啪嗒”的声儿也便又重又清晰。
  方颂祺嫌防潮垫有个地方没铺平,硌得慌,不愿意躺,完事后就整个人直接趴在蔺时年身、上没下去。
  但这样一来,两人汗Shi的皮肤贴一块,又黏糊,即便有电风扇对着她吹,也难受得她动来动去。
  动得多了,她就发现蔺时年的反应又起来,忍不住打趣:“蔺老板,少割苞皮,否则容易敏感。”
  蔺时年把手伸到她的骶骨处。
  方颂祺身体猛一颤,溢出低、吟。
  没怎么费劲就直接还击了她。
  狗娘养的!方颂祺暗暗咒骂。
  蔺时年安抚宠物似的顺她的毛。
  方颂祺把脑袋抬起来些,下巴抵在他的心口,由此角度平视他:“问您个问题。”
  “嗯。”
  “刚刚干得爽么?”
  蔺时年原本阖着的眼睁开,恰好可以直接与她对视上,明显听出这一句只是她的引子,所以没有说话,静待她的下一句。
  方颂祺没让他等太久:“那我可以不去DK么?”
  为免他误解,她马上补充:“我的意思是,我可以选择其他公司实习么?”
  蔺时年非常直截了当:“不可以。”
  “为什么一定要我进DK?”方颂祺又问,满腹疑虑,“后续是不是有任务安排给我?”她猜测,“商业间谍?”
  蔺时年一顿:“很想知道?”
  “是。”方颂祺坦诚。
  跟在他身边两年多,她不探究他的身份,诸如他要她继续学业这样的要求,她也不问原因,给钱就做。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是她首次明确希望他答疑。
  蔺时年反抛出问题:“你又为什么,其他公司都可以,就是不愿意进DK?”
  方颂祺掩下眸底微漾的波澜,轻笑:“您应该对我了如指掌,原来还有不清楚的事情啊~”
  她蹭了蹭,往上爬些许,与他面对面,撒娇:“让我换其他工作好不好?我一定会认真努力做出成绩,不让您失望,您的任何要求我都尽量去达成。我感兴趣,才更有动力,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蔺时年伸出手指,沿她的脸颊慢慢划过一圈,断言:“DK的工作很适合你发展。”
  OK,看来是完全没的商量了。沉船的最后一块救生浮木终也掉进海里。方颂祺眼里的火光熄灭:“您是故意用这种方式羞辱我么?”
  蔺时年眼里现一抹幽深。
  方颂祺笑了一下,带着嘲弄:“狐狸身、上与生俱来自带马蚤气,喷多少香水都遮盖不了,偏还要没脸没皮地靠近人群,是生怕别人闻不出来它的原型?什么阶段就该干什么事,这种时候就该安分躲在阴暗的狐狸洞里专心修炼。想游戏人间?行啊~那等修炼成精幻化成人自己有了本事再谈呗。”
  否则,就是会出现这种让她忍不住要砸人的情况!
  她咽下最后一句的咆哮,又蹭了蹭往下爬。
  心里依旧堵,干脆从他身、上下来,自己单独躺。
  但没有完全疏离他,她还是很有职业道德地控制住不爆发,偎依在他臂侧,打着呵欠闭上眼睛:“您体力真好,以后失眠只管找您打、炮,干到我没力气,自然而然就困倦了。我先睡了,接下来要准备正式进入岗位实习了呢。”
  蔺时年的呼吸沉于她的头顶上方。
  她感觉得到他在盯着她看。
  她只当作不知情,抱紧他的腰,不再睁眼也不再说话。
  有人分析过老狗B这一群体,得出的一结论是,“他们当中绝大多数人喜欢对见识、成熟度尤其经济和社会资源方面与自己完全不对等的小女生下手,致力于改变一个少女的常识和认知,从而邦她们构建起他们所希望她们能形成的三观,让她们还没能学会在这个世界靠自己(的脑子和双手)生存站稳时,就匍匐于他们的膝下,成为灵魂萎缩的烂肉。”
  俗称,养成。
  多么恶心的两个字。
  或许蔺时年包她的时候,她已经不在被选为“养成”对象的普遍年龄,她也尚无法确认蔺时年种种行为的目的,但最近他暴露出想掌控她人生的企图后,给她的感觉就是如此。
  …………
  雨声淅淅沥沥在她的睡梦里。
  早上醒来,倒又是一个艳阳天。
  帐篷里就她一个人。没有干净的换洗衣物,方颂祺不想再穿穿过的,最后只套了蔺时年的那件冲锋衣。反正因为身形的差距,足够宽足够长。
  蔺时年站在塘边远眺。
  魏必在收拾渔具和各种其他装备。
  见她出来,他又去拆帐篷。
  方颂祺走到蔺时年身旁,与他并肩。
  夜里的风景和白日全然不一。满目的翠绿和繁盛,青蛙的呱呱呱特别响,塘里的水挺干净的,没有微囊藻漂浮。
  类似的乡村田园风光,好些年没见过了……
  方颂祺脑中闪过零星某些悠远的记忆。
  察觉蔺时年偏过头来打量她的衣着,她笑眯眯抬了抬冲锋衣下露出的一大截腿,眼神娇媚:“我没穿内一和内库,要不要来个晨炮?”
  蔺时年分明瞧出她诚意不足,手指叩了叩她的脑门,继而率先迈步:“走吧。”
  看来夜里的那一丢丢不愉快,他不计较。方颂祺弯一抹轻哂,跟上。
  回到甘露寺,她的化妆包、高跟鞋还有漂亮的裙子变魔术似的重新出现在她房间里,前一天的憋屈完全被抛诸脑后,方颂祺洗漱干净美美打扮完毕后,就跑去找金主爸爸感恩戴德。
  金主爸爸在庙里的放生池前,正好也准备找她。
  “过来。”他招招手。
  方颂祺走过去,看到他的脚边放有一个桶,清澈的水里,一尾黄颡鱼静止不动,眼睛倒是睁着,似乎在留意人类的动静。
  “夜里钓的?”她笑话,“就钓了这一条啊?”
  蔺时年递给她渔捞网:“把它放进池子里。”
  方颂祺盯两秒,没接。
  蔺时年的手也不收回去,定在那儿,间接表明了他态度的强硬。
  方颂祺妥协,不情不愿地把渔捞网伸进桶里。
  原本静止不动的鱼许察觉到危机,突然就游动起来。
  桶明明就那么点大,死活次次被它逃脱。
  乃乃个熊!欺负人呢这是!
  方颂祺放开手脚,来了招十面埋伏!
  哼,成功入网~!
  兜着鱼,她有意在蔺时年跟前嘚瑟地晃了晃,展示自己的劳动成果,然后才准备把它放池子里。
  结果她才弯下半个身,黄颡鱼自个儿从渔捞网里蹦出来,自行来了个弧线优美的高空跳水。
  噗通,水花四溅,溅得方颂祺满脸都是。
  而罪魁祸首在进到池子里的第一时间就撒开尾巴游开,混入鱼群里。
  草!
  方颂祺向蔺时年强烈抗议:“抓回来!这种连人都能欺负的鱼肯定成精了!还放生去祸害人间?!”
  蔺时年唇边挂上淡淡的笑,在她暴跳如雷的反衬之下,不浮不躁,等她的声儿悉数落定,才不疾不徐道:“许个愿。”
  许个鬼咧!方颂祺炸开的毛还没顺,恶声恶气:“希望缩减你的阳寿,佛祖能满足么?”
  蔺时年没生气,淡定从容:“我命由我不由天。”
  呸!方颂祺暗啐:“那我没什么愿望好许的,留给你自己吧。”
  她戳戳他的胸膛,眼睛是笑着的,话是充满嘲讽的:“斋戒,超度,放生。只有做了亏心事还良心不安的人,才会这么积极地和佛祖攀亲附友套近乎。”
  蔺时年还是不生气:“你没做过亏心事?”
  “做过啊~”方颂祺理直气壮,自有一套道理,“反正都已经罪行累累,与愚公移山式地补救,不如在遭天谴之前抓紧时间再多做几件更坏的~!”
  蔺时年敛了敛眼瞳,眼神忽然有些晦涩难测,蕴了叫人看不懂的东西。
  方颂祺正扭回头看放生池,双手抱臂,冷眼旁观黄颡鱼似乎欢脱得快上天,鼻间嗤出丝讽笑:“蠢货,高兴个屁。不过是从小监狱换到大监狱里,还真以为自己逃出生天回到池塘里的老窝?”
  魏必在这个时候前来告知,车子已备好,可以准备下山了。
  方颂祺噢了个耶,免费赠送魏必一波电眼,兴高采烈地抢先去坐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