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赏一世夜来香(二)
  她呢?她很腼腆,像童话里的人鱼公主,只因为是个哑女,只能阿巴阿巴对他笑着卑微地做着手语。
  她呢?她很果敢,像神话里的精卫填海,只因为是个哑女,只能假着装着埋头擦雪花膏沉默着不语。
  她呢?她很慢热,像春天里的雪水融化,只因为是个哑女,只能痴着傻着躲在一个地方闷声着抽泣。
  很多人都在劝说她不值当,只有她心里很静定地明白,值当!
  不管你信与不信,人生有时就是那么公平,当你得到一些的时候,同样的也会失去一些。
  上等人又怎样,下等人又如何?空读书尽养了一堆臭骨气,什么也没落下,都只是在人前要脸面罢了。
  他,不想说他,他不是个陈世美,冷酷坚毅的外表之下,却有着不为人知的脆弱,不被人理解的创伤,那么苦......
  他,不想说他,他不是个好丈夫,捉摸不透的外表之下,却有着不为人知的苍凉,不被人识破的伪装,那么痛......
  他,不想说他,他不是个好父亲,阴晴反复的外表之下,却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不被人看好的婚姻,那么伤......
  进入正文:1927年秋末,上海那晚月缺,勾起霓虹街道的画面,白忆兰的父亲在一场离奇车祸中丧生,那年她仅只有8岁......
  泪水划过唇边,她话音自此便驻足停留了,也再未曾笑过......
  白忆兰的母亲方琴是位稳重干练的夫人,自丈夫百日后,便烧掉孝衣、抹抹泪,一人挑起一家业,算盘打的十分精准,出入账目也利落,从不出错一个子儿。
  白忆兰的表姐赵又琳(九公主)是位完美文雅的小姐,故而对事事都要求自己严格,整比她大五岁的,自她父亲死后,就打南京老舅家来辅助母亲打理行庄生意,计算账目分厘不差,待人接物也能拿捏得分准有度,行庄里外都称呼她赵小姐。
  这位赵小姐素日里一身牡丹花色半袖旗袍着装打扮,或披一件貂绒大衣,丝柔飘逸长发垂肩,眉目浓妆淡抹后,登上双高跟鞋,喷点儿洋香水,宛若一位奇葩旖旎当下时代的仙子。
  白忆兰常梳着短发,额头前盖着厚厚地流海儿,从不施脂粉的。家中独女,5岁初始学洋画,也晓得行庄打理账目的一些程序,也算是一个伶俐的丫头,只可惜大小姐她是个哑女,可惜了,风头都白送给那能说会道的赵小姐了。
  天冷些,白忆兰清淡色的旗袍外裹着一件毛织背心,外套习惯裹着呢子大衣,女士棉布鞋,或皮鞋,着装并不奢华的。夏的时候通常穿着校服,青蓝的九分袖,版黑的百褶裙,走在青石板的马路上,也是一位仙子,也许是一位内秀静默的芷兰花仙子吧。
  初次怀念好抱歉,我不是你们口音中要找的夜来香,如若我是一朵鲜花,那我一定会向往长在它的旁边,心想念着她的美好,而后就这样与它不同时的归化为尘土,悄然如这般零落碎去。(手录—白回忆兰看窗外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