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自此男婚女嫁,再不相干
  冯妍不拿季晴桑的话当一回事,当然了她就算当了一回事估计也没什么用处。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就有人来冯家要带走冯正友进行调查。
  “你们是谁,季晴桑的人吗?你们知不知道我爸爸是谁,竟然敢……”
  “小妍,住口。”冯正友呵斥住了冯妍,紧接着对带头的人说道,“莫大队长,我跟你们走。”
  冯妍眼睁睁的看着冯正友被带走,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小妍,这该怎么办?”冯母本身就是一个极其没有主见的人,所以不由的慌乱了起来。
  “季晴桑,一定是季晴桑。”冯妍说着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赶紧拿起手机给季晴桑打电话。
  季晴桑看着亮起的屏幕,注视了很久才直接掐断。
  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她看也没看,直接关了机。
  季禾生不在,半山别墅只有她一个人,有些无聊。
  但是她相信一会就不会无聊了,用不了多久冯妍大概就会赶过来。
  果然不出季晴桑的所料,半个小时之后冯妍就来了半山别墅。
  她还没进来,就被门口的保镖挡住,“季小姐现在在午睡,谁都不见。”
  “那我在这里等她。”按耐住心里的火气,冯妍就直直的站在门口。她知道自己有求于人,所以放低了姿态。
  此时的太阳有些大,照的她脸上发烫。她抬手擦了擦汗珠,继续站着。
  季晴桑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可以看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女人,她身侧跟着的是从前替她顶罪的高坤,他有些担忧的劝说着什么,但是冯妍不为所动。
  这么看了一会,季晴桑有些累了。
  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就是喜欢着这种游戏且乐此不疲,可是她真的不太喜欢,所以她很快就叫了保镖放冯妍他们进来。
  冯妍一见到她没了以往的趾高气扬,反而带着祈求的说道,“季晴桑,你放过我爸爸吧!”
  “我给过你机会了。”季晴桑启唇,垂着的眸上是卷翘的睫毛。她眼里涵盖着冷意和嘲弄,嗓音轻轻懒懒。
  “季晴桑,我爸爸的年纪大了,他根本承受不住牢狱之灾。”冯妍开腔,嗓音克制了又克制才让自己完完整整的说完一段话。
  “哦,我妈妈死的时候不算太年轻,但起码还有三四十年可活。”季晴桑接上她的话,语调宛转悠扬。
  冯妍咬着唇瓣,径直跪了下去,一瞬间将自己所有的高傲抛之脑后。
  “大小姐……”高坤伸出手想拉起她,在他看来他一直精心呵护的大小姐从来没有这样卑微过。
  她这个模样,叫他心底难受。
  冯妍无视高坤的手,拖着双腿又迈进了两步。
  “算我求求你。”她很少这么没脸没皮,更甚至于给别人下跪,那是对她的一种侮辱。
  季晴桑蹙眉,其实看见她跪下去的时候她也没那么开心。她不擅长将别人的自尊踩在自己的脚下,即使那个人曾经愧对了她。
  “你要跪的不是我。”她平平淡淡的说道,还是没露半分心软的姿态。
  “我知道了。”冯妍起身,看着她过分平静的脸幽幽的说道,“我现在就去你妈妈的坟前跪着。”
  她走的决然不拖泥带水,季晴桑突然有些欣赏起她洒脱的心思。
  有些人的爱或许偏执自私,就像冯妍,她为了季禾生才犯下了那些错,怪只怪她爱错了对象。
  过了一会,沐宇果然打电话来告诉她,冯妍去了墓地就一直跪在林静的墓前。不知道她是真的下定决心认错还只是摆摆姿势,不过季晴桑没打算立刻就原谅她。
  三点多的太阳依旧毒辣,高坤望着跪的笔直的背影,一双眼睛没有移开过分毫。
  从小到大,她大概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可是她又是那样的坚韧,为了救自己的父亲,她算是豁出去了。
  直直的跪了三个钟头,暮色已经一点点的袭来。
  不知道何时狂风大作,似是有暴雨即将到来。
  高坤蹲在她的身侧,低声劝说着,“大小姐,马上就要下雨了,我们先回去吧!”
  “季晴桑没松口,我就不会起来的。”
  这可能是她唯一的一次机会,错过了,她的父亲也许就会在牢中度过下半生,她不愿意让他这样。
  跪了太久,她的身子都有些不稳,却还是极力的忍受着膝盖伤的疼痛。
  过了一会,暴雨似是从天上坠落的珠子,一颗颗砸在她的身上,砸的生疼。
  冯妍咬了咬唇,用力的眨着被雨水冲刷的睁不开的眼睛。
  高坤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把伞罩在她的头上,冯妍抬头,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高坤,我不需要。”
  “大小姐,这样你会生病的。”
  经历过烈日和暴雨,体质差一点的人恐怕就要倒下去了。
  “可是这样季晴桑不会满足。”
  她想看见她倒下,想看见她忏悔,如果她做不到季晴桑就不会放过爸爸。
  窗外的雨下个不停,将这夜色都染得沉重森冷起来。
  季晴桑拨通了沐宇的电话,问着冯妍的事情。
  “她还在跪着吗?”她的声音混合在雨声里不太明显。
  “是的小姐,冯妍的保镖要给她撑伞,她也拒绝了。”沐宇坐在车上看着依旧跪在那里的人说道。
  “让她回去吧!”
  “就这么算了吗?”沐宇有些不可置信的坐直身子。
  “嗯。”
  季禾生走到季晴桑的身后,季晴桑没有回头却问道,“有办法让冯正友免罪吗?”
  “你心软了?”季禾生站到她的身侧,侧头看着她。
  季晴桑摇头,闭了闭干涩的眼睛又睁开,“冯妍做再多都无法弥补她的罪孽,但是不应该由她的父亲承担。”
  如果妈妈还在世,应该也不希望她变成那样的人。
  “你放心好了,冯正友会没事,只不过官职保不住而已。”
  季晴桑没说话,只是看着雨幕发呆。
  易唯等了两个星期也没等到牧城周刊曝光洛柔的事情,她有些气愤的打电话过去质问,得到的回复却是暂时证据不足。
  因为梁辰南和洛柔自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像是两个陌生人。
  但是易唯知道梁辰南没有放下,他有时候回来的很晚,有时候干脆连家都不回。她像个摆设的花瓶,被置于高高在上的地位却过着毫不顺心生活。
  于是,易唯的一门心思都是如何抓住他们俩的把柄,最好捉奸在床,这样她就可以利用舆论将洛柔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梁辰南推开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喝茶的易唯,她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坐在那里喝茶,然后等他。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好似不会疲倦。
  梁辰南提步就向着楼梯上走去,他的房间在二楼,而她的在一楼。
  “你回来之后从来没有想过看看我或者跟我说说话吗?”她放下茶杯,抬眸看着他。
  梁辰南的动作一顿,却又继续漫不经心的向上走着。
  如果不知道易唯曾经做下的事情他可能还会有些愧疚,可是她自私的为了自己,毁了三个人的幸福,这是他始终没有办法原谅的事情。
  尽管,一开始先破例的人是他。
  他做出了自己的补偿,却没想到将彼此伤害的更深。
  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或许不会那样做。
  “梁辰南。”易唯厉声喊道,下一秒,砰的一声,她将茶杯直接甩在地上。
  碎了一地的瓷片,而那清脆的声音却掀不起男人心底里片刻的波澜。
  他比任何时候都平静,甚至冷淡。
  他缓缓的说道,“易唯,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
  说完,他继续走上楼。犹如行尸走肉,关上了门,仿佛也关上了自己的心墙。
  易唯蹲下身子,抱着自己的脑袋哭了起来。
  她做错了吗?她爱上了这个男人,为了自己的幸福,她是错的吗?
  不,她没有错,只是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而已,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说她错了。
  梁辰南是这样,季晴桑也是这样,他们都怨她恨她。可是她何尝不怨恨自己?
  如果一开始先遇上梁辰南的人是她,和他相爱的人也会是她,那么洛柔就会是个第三者,她说不定也会跟她一样做出那些事情来,这样所有人都会认为错了的人是洛柔。
  先来后到,就那么的重要。
  另一边的小房子里,洛柔的手上拿着一个戒指,六角星芒的巨大钻戒,在灯光的照耀下越发的耀眼。
  她转动着戒指,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很完美。
  这是梁辰南向她求婚时送她的,当时她很喜欢。后来和梁辰南分开,她想着还给他或是扔掉,怎么样都好,但是最终没有舍得。
  一直尘封在盒子里,她想她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跟过去或是将来。
  大概只有切断这条后路,她才能真的放下。
  “晴桑,可以帮我个忙吗?”她拨通了季晴桑的电话问道,得到对面肯定的回答,她又继续说着,“我有个东西,希望你可以帮我还给梁辰南。”
  还给他最后一份念想,自此男婚女嫁,再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