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乌黑的头发
  这些人很疯狂,连忙举手表示自己愿意,吵闹了起来,可冰姐的一句话,顿时让他们噤若寒蝉:“安静。”
  “唰”的一下,屋内再次陷入寂静。
  我站在人群后方,暗想着这活儿肯定不简单。
  因为如果真是富婆团过来,上面直接派遣最会伺候人的公关去就行,何必来这儿多此一举。
  冰姐接下来的话,直接印证了我的话。
  “有个客户,在我们这儿签单十八万,公司的人去了两次,都没能要回来欠款,所以公司决定,把这个机会给内部人员。”
  一听到这儿,我的双眼,顿时泛着蓝光。
  草,这都是钱呐,是忙你!
  可其他同事,一听不是啥伺候富婆的活儿,顿时集体低下了脑袋,更有甚者,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就连身边的赵凯,也低着脑袋,一看我依旧昂着脑袋,脸色兴奋,立马不解地用手扯了一下我的衣袖,小声道:“不要命啦,赶紧低下头来。”
  “怎么了?”
  “哎呀,回头告诉你。”赵凯撇了一眼前方冰冷得不像话的冰洁,几乎将脑袋插进脖子里。
  我皱起了眉头,所有人都这个样子,难道说这个活儿,很扎手?
  我虽然急需钱,急需拜托这样的生活,可也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
  正当我也想跟着低下脑袋的时候,冰洁又一句话让我差点立马举手报名。
  “十八万,如果能收回来,给五万好处费。”
  五万!草,要是我拿到了,银行的人再也不会天天催我还款了。
  我的双眼有些泛红,很亢奋地盯着她。
  “没有人想拿这钱是么?”她似乎直接忽略了我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再次问了一句,见没人回答,麻利的转身,出了休息室,不给众人丝毫犹豫的时间。
  她一走,休息室就炸开了锅,赵凯更是对着我低声咆哮了起来:“你疯了,这个钱也想挣?你知不知道上一次也是这样的活儿,小飞直接成了残疾,你也想下半辈子坐轮椅啊?”
  我看着愤怒无比的他,心里很是高兴:是个可交的朋友。
  一顿酒,换来知心朋友,值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抿着嘴巴摇了摇头,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绕过人群,直接跟上了冰姐的步伐。
  我怕死,也怕成为残疾,但我需要这笔钱。
  我不想每天一睡醒,接到的都是催款电话,更不想,再次面临夏芸芸那种屈辱得咬碎自己舌头的场面。
  所以,这活儿,我非拿不可。
  ……
  冰姐前脚刚进办公室,我就站在了办公室门口,没有直接进去,老实地站在门口。
  她没有转身,似乎知道我会跟上来似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身子慵懒地靠在大班台面前,侧着身子对着我。
  “为什么刚才不说你愿意去?”
  她的声音虽然一如既往地冰冷,可我怎么感觉其中夹杂了些许其他的意味。
  是的,是同情。
  我平视着她,没有解释,而是铿锵有力地说:“冰姐,我需要这活儿。”
  她破天荒地笑了笑,用手指点了点我,道:“还有点小聪明。”
  我知道她说的是我没在众人面前高调地站出来。
  这也是生存法则,不是么?
  她放下了杯子,扭着翘臀坐进了椅子里,一边慢慢摇着一边说:“客户是个女客户,脾气有点大,我们的人去过,都没搞定,你确定,你能拿下来?”
  她说的我们的人,肯定是啥手段都使上了那一种,我看着她,轻笑道:“行不行,我都想试试。”
  “公司没那么多客户让你试。”
  这句话让我有些尴尬,站在原地,没有吭声。
  她看着我倔强的样子,起身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纸,轻轻地推到了桌子边缘:“这是客户的详细信息,你拿回去看看,想好对策,明天早上八点,在公司门口等,有人带你去。”
  我恩了一声,过去拿着纸大致地扫了一边,眉头就皱了起来。
  “没信心了?”她的不屑,让我很受伤,连忙收起A4纸,点点头转身就想出门,可没走两步,又停了下来,头也没回地问了一句:“冰姐,晚上,我还上班么?”
  她没立即回答我,似乎在死死地注视着我,让我如芒在背,许久,才传来一句反问:“当你跟我进办公室的时候,你还想着,像昨天一样么?”
  我咬了咬牙,双拳下意识地紧握了起来,紧贴着裤缝。
  那种不甘心的情绪,聚集在胸膛,几乎快要从胸口炸开。
  “每个人生活的方式都不同,既然你踏上这条路,就要为自己更好的物质生活去奋斗,别人给你的,始终是别人的,自己挣的,才是自己的。”
  我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难道她私底下调查过我?
  这个问题,直到我走出酒店,也没能想通。
  转头看了一眼酒店金色的牌匾,有些窃喜自己的选择。
  能在五星级酒店承包会所的能是简单的人么?那绝对是百变玲珑。
  我之所以选择这个活儿,一来是因为自身原因,二来吧,就是这个老板的强大背景,可以帮助我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加上刚才和陈冰的一番对话,更加坚定了我这个决定。
  她潜台词也在告诉我,只要这个活儿干得漂亮,我的地位,再也不会是一个看人脸色的公关。
  而她能将这样的活儿撒在公关堆里来找人干,这说明,她的目的不仅仅是要这一笔账。
  ……
  太复杂的我不去想,回到简陋的出租屋,看着欠债客户的信息,我顿时就懵逼了。
  客户年纪不大,仅仅23岁,才大学毕业一年,但上面显示,她在我们公司,消费了不下两百次,并且每次都是最高等级的消费套餐。
  我地个乖乖,是什么样的女人,这么饥不择食?
  我心中诧异不解,紧跟着看下去,突然就了然了。
  客户在大学期间,就成了昆山某某实权局长的家雀儿,成天啥都不用干,就等着被人干,很少享了一段时间的福,名车,别墅,什么都享受过了。
  可当她毕业后,突然发现,自己的“爸爸”老公,突然不宠幸自己了,她急了,开始疯狂地找原因,最后得知,她的老公又重新包养了一个比她还小四岁的学妹。
  男人好色,可以理解,她最开始也没咋当回事儿,可随着她的零花钱越来越少,她就开始发慌,成天无所事事的她,居然和前男友滚了滚床单,不幸的是,这件事儿,被她“爸爸”知道了,于是乎,她被撵出了别墅,豪车也被收走。
  可习惯于高物质的她,一下跌入深渊,怎么可能屈服于现实呢?
  于是乎,她抱着报复的心态,连续在外面会所消费了两百多次,最开始还给现金,接着刷信用卡,到最后签单,直到前些天,公司才打听到,这个女人,和主管领导局长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这才开始往回要账。
  “人才哈……”看完信息,我摸了一把短发,点上一根烟,陷入了无线的大脑风暴之中。
  对于这种,从神坛跌落的人,你和她玩儿狠的,威胁的,已经不管什么用了,难怪他们去了也没拿回来钱。
  想了一整晚,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只想着,到了现场,随机应变。
  ……
  翌日一早,我什么东西也没准备,来到了公司门口。
  “张帆?”
  停在酒店门口的一商务车,看见我走来,降下驾驶室的车窗,露出一个肥硕的脑袋。
  “彪哥?”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此人我认识,会所里看场的大哥,据说和冰姐一样,都是大老板的亲信。
  “上来。”他挥手招呼了一句,便不再管我。
  难道说,他亲自带我去办事儿?
  我稍微有些小激动,因为彪哥此人,不仅仅是在酒店,哪怕是在昆山,也算是个人物,听过他大名的,不在少数。
  拉开车门,上车之后,我看了看手里十块钱的香烟,最终还是抽出一根递了过去:“彪哥,抽烟。”
  他转过头,堪比脸盆的肥脸带着戏谑的笑意,眼神撇过我手上的香烟,我不由将手往前伸了伸,他笑了笑,伸手接过,顺便点燃叼在了嘴上。
  “滴滴……”
  车子发动,他说了一句:“难怪冰姐说整个公关部,就你小子还点出息。”
  我摸了摸脑袋,感觉他也不是像传说中你们不近人情。
  俩人的差距毕竟还有点大,坐在车里,也无话可说,万幸的是,客户的家并不远,缓解了我的尴尬。
  刚到地方,我就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嘿,小子,用我陪着你去么?”他笑呵呵地伸过脑袋。
  我转头看了一眼信息上的小区,这个小区是新修的高档公寓,住在里面的全是一些有一定经济收入的白领,我思考不到三秒,转头冲彪哥笑道:“彪哥,你要不去,我弄出人命来,咋整?”
  他愣了,扯掉嘴上的香烟扔得老远,很是认真的看了我一眼,见我依旧笑嘻嘻的,他叹息一声,拔出车钥匙,也不知道是不甘还是生气地叹息一声:“我跟你走一趟吧。”
  他知道,我在逼他,但却选择了跟我一起。
  “家伙带了么?”他问我。
  “没有。”我低着头,在前面走着,这一句话,再次将彪哥雷得外焦里嫩,站在原地看着我的背影沉思半晌,才咧嘴一笑:“这小子,有点意思。”
  五分钟后,我们来到目标门口。
  “叮咚!叮咚!”
  我快速地按响了门铃,十几秒后,里面传来一句询问的女声:“谁啊?”
  “送快递的。”
  “吱嘎!”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我一言不发地就往里闯。
  “诶,你们?”
  开门的女孩儿,顿时凶恶地叫了起来,我一转头,看见一个漂亮长发的女孩儿,身上就穿着一件粉色的睡裙,很是性感。
  特别是胸前没带内内,两颗葡萄,左摇右晃得看得我有些亢奋。
  “嘘,别说话!”我笑着冲她做了个手势,再次走了两步,已经看见卧室走出来的帅气男子。
  女孩儿愣了半晌,直到凶神恶煞的彪哥进屋,似乎才想起什么,双手死死地抓着我的衣服就往外拉。
  “啪!”突如其来的响声,让我瞬间转头,只见彪哥一巴掌呼在女孩儿脸上,开口大骂:“你特么欠钱的比我收钱的还牛,你当你谁呢?”
  “呼呼!”一下,女孩儿娇弱的身躯被他推得踉跄后退几步,最后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还没缓过神的我,正面面对着地上的女孩儿,眼光刹那间被她裙内那一团黝黑的毛发所吸引,顿时呼吸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