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妈。”穆悠然忽然想起刚才那个疑问，“怎么你跟李明杨家里人是认识的吗？”
  张溶月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从前是认识的，那时候两家还开玩笑，指腹为婚，没想到果然我生了女儿殷宁生了儿子……”她没有继续说下去，顿了顿又说：“后来你父亲去世，两家慢慢的就断了来往，我是真没想到你后来会跟明杨在一起。”
  穆悠然直觉这里面的事情不像母亲说的那么简单，但是既然母亲不想说，她也就识趣的没有继续往下问。
  反而是张溶月说：“嫁给李明湛也好，到底也是李世平的儿子，且我看着他这个人，倒是比明杨更靠得住一些，明杨有时候还是有点太不成熟了。”
  穆悠然默然，其实母亲早就看出来李明杨不是良配了吧，难道就是因为他是李家的孩子，曾经玩笑一般的指腹为婚过，母亲就没有反对？
  不，这不像是母亲素日的性子，穆悠然细细回忆她第一次带李明杨回来的时候，母亲见了他仿佛就很高兴，那表情仿佛是松了口气，又仿佛是一块石头落地，总之就是一下踏实了的感觉。
  她当时觉得不解，现在想起来，应该是母亲看到她有希望嫁入李家而高兴吧。
  可是母亲为什么希望她嫁进李家呢？有什么理由吗？她想不通，又想起李世平和殷宁的态度来，李世平她今天头一次见，可是殷宁却是见过几次的，这两人反而对她都不是太感冒，尤其是殷宁，她可从来没说过什么指腹为婚的事，她表现的就好像从来没听说过穆悠然似的。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李明湛会知道？
  她拨通了李明湛的手机，“李明湛。”她连名带姓的叫他，“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李明湛的声音，隔着电话听起来有点发闷。
  “是这样的。”她先把母亲的话说了一遍，接着问，“既然我和李明杨曾经指腹为婚，别管是真是假，最起码你们家的人是知道我的，那为什么我见过李明杨的母亲几次，她都表现得毫不认识我呢？”
  电话那头半晌没有回应，她有点着急，“李明湛，你在听吗？”
  “我听着呢，我跟殷宁不熟，她只是我父亲的妻子，所以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诶？”穆悠然很不解，旋即想起李明杨仿佛提起过，李明湛不是殷宁生的，而且自从李世平娶了殷宁，他跟家里人的关系就日益冷淡起来。
  她不免有些后悔起来，自己仿佛又做错了事，不该问李明湛这个问题的。
  “对不起，是我疏忽的。”她有些忧郁，自己好像总是办错事情，怪不得李明杨骂她蠢。
  “没事。”李明湛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快，“有些答案只能自己寻找，等你嫁进李家，说不定就可以找到呢。”
  穆悠然可没有这么乐观，这种答案又不是宝藏，藏在李家的某个角落里等着她去发掘，那些纷繁复杂的人心，她怎么看得懂？倘使李家人要执意掩盖这个秘密，她又如何能撬开他们的嘴？
  “好了，你也别想东想西的了，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我去接你。”
  穆悠然沉默点头，也只能如此了，他们约定了时间，互道晚安后就收了线。
  翌日，李明湛来接穆悠然，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摇摇头，“你这么着可不行。”
  “哪里不行？”穆悠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白衬衫卡其裤和三寸高的乳白色圆头皮鞋，不解的问。
  “衣服不合适。”李明湛淡淡的说，“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了，既然嫁了我，就不能太寒酸了，那不仅是我的面子，也是李家的面子。”
  他不由分说驾车带穆悠然到了本地奢侈品云集的豪华商场，“我们午饭之前到就可以了，你慢慢挑。”
  “可是……”穆悠然紧咬着下唇，“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这里的人……”
  她有些难堪的低下头去。不是没来过，也曾跟小姐妹一起来看新鲜，可是刚刚把手放到那些昂贵的华服上，立刻就有导购过来阻拦，那些导购小姐们个个妆容精致身段窈窕，看人的目光就像刀子，“这条裙子三万八，你要买吗？”
  穆悠然的自尊险些被割碎，从此再也不来。
  李明湛看了看她的表情，若有所悟，是了，这个社会从来不缺的，就是狗眼看人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