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我不是结局
“万一他用建木树的树心将彤霖救出来了，怎么办？”凉时非常地不放心。
“咱们这么多人呢，”寒棠满不在乎，“还有摩由逻族的大祭司，还有龙族的，我和陆云澈两家的，对了，还有你啊，你现在最牛叉了，你行不行啊老说这种丧气话，这一大堆人打不过他和那个女的？再说了，那女的在树里封印了一万年了，没准儿早成木乃伊了，能活着就不赖，你还指望她出来就可以战斗？”
林霂拉住凉时的手，“大家都在，一定不会让他得逞。”
安初在一边站着，陆云澈紧紧拉着她，总感觉一松手，她就要飞过去救人。
“你冷静点，无论如何，今天咱们就把这事解决了。”陆云澈低声道。
安初不说话，她的眼睛一直望着余连身后的人，她看得出来，是她的母亲。
织影，摩由逻族的圣女，岁月不曾腐蚀她的肌肤，她依旧美丽，虽然苍白，却像玉兰花一样温柔不屈。
凉时一咬牙，向前走了半步，向对面大喊道：“余连！树心在这里，你把我家人放了，我把树心给你！”
对面没有声音，余连一动不动，一片死寂。
凉时顿了一下，有些焦躁，大喊：“余连，你到底要不要交换？你干嘛呢？”
寒棠跟着大叫：“对面的老头，你睡着啦？”
忽然对面有了动静，余连身后的魔兵押着一个人走出来，毫无征兆地将那个人一把推下了深渊。
从这个人掉落的姿势和速度可以看出，明显这个人没有使用法术，就像一个普通的凡人一样，急速地坠落。
“是我哥哥！”凉时大叫一声，扑下悬崖。
林霂一惊，紧跟着跳了下去。
“我艹你大爷！”寒棠大骂，也要往下跳，却被陆云澈拦住，“不要中计。”
凉时向下落去，这才发觉自己失去了所有的法力，建木树方圆十里之内都无法使用法术，余连用这个方法将她骗下了深渊，是想将她和哥哥都摔死吗？
“阿时！”林霂向凉时的方向坠落，不过两秒便将凉时抱在怀中。
耳旁风声呼呼而过，下面几十米的地方可以见到明炽的身影。
深渊上方两声划破长空的鸟鸣，安初和一直在旁边隐藏的春熙一起幻出真身，呼啸而下，展开双翅，向三人扑过来。
但是人的坠落速度比大鸟要快很多，安初和春熙无奈只能将翅膀收起，垂直向下落去，在三人即将落地的那一刻，春熙一嘴叼住明炽，展开双翅奋力向上，而安初要救两个人，所以只能快速地展开翅膀将两个人托住，却没有那么大的力量，被重重的砸了一下，勉强延缓了两人的坠落速度，带着两人冲向峭壁，一下撞到上面，然后再次跌落。
“你没事吧？”春熙将明炽放在地上，收起翅膀落地幻出人形，扶住明炽，见他面色如雪，手臂肌肤上有墨色的毛细血管痕迹，惊道：“你中毒了？”
明炽没有回答，抬头看向深渊上方，望着余连的双眼中充满了决绝和悲凉。
安初翅膀撞到峭壁上，洁白的羽毛散落在地，她收起翅膀，一手扶着受伤的手臂，对林霂和凉时道：“你们怎么样？”
凉时和林霂爬起来，虽然摔得眼冒金星，但没有伤到筋骨。
“还好，姐姐你没事吧？”凉时问道。
安初摇头，三人向明炽和春熙的方向走来。
凉时跌跌撞撞地奔到明炽身边，“哥哥！”她喘了几口气，见明炽没有受伤，这才看向身边的人——竟是春熙。
春熙无言地看着凉时，凉时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揉了揉，转身抓住林霂的手臂，回头看向春熙，“她是春熙？”
林霂点头，凉时转回头，咧着嘴带着哭腔道：“你没死？”
春熙上前一步，一把抱住凉时，“我没死。”
凉时抬起头来看着她，“你真的没死？”
春熙苦笑，“真的没死。”
余连的声音从深渊上方传来，“你们就快没有时间了。”
众人抬头看去，见余连将两个人推到深渊边上，黑雾蒙蒙间，隐约像是南诏国君和织影王妃。
春熙大喊道：“你先把毒解了！”
凉时也跟着大叫，“对啊，你先把我爹娘的毒解了！”
余连沉默了一下，“他们身上的毒已经被明炽吸走。”
凉时转身看向明炽，惊讶而心痛，“哥哥你……”
明炽脸色苍白而阴郁：“我不放心，怕余连不给父王和王妃解毒，所以……你们不要担心，怎么说我也是他儿子，他不会看着我死。”
话刚说完，明炽哇的一口黑血喷出来，眼前一黑，身体失去平衡，就要栽倒在地，春熙忙上前扶住他。
凉时低声惊呼，慌张地看向林霂，“我们把树心放回去吧！”
林霂拦住她：“把树心给我，我去。”
“不行，”凉时道：“万一那个魔女一下子飞出来怎么办，太危险了，还是……”她看着林霂异常严肃而略带焦灼的表情，“还是你去吧。”
明炽此时又吐了一口血，已经昏迷了过去，春熙抱着他坐在地上，眼泪掉下来。
林霂不再犹豫，从凉时手中拿过树心，快步走过去，抬手一扬，翠绿色的树心飞起来，飞入建木树中。
与此同时凉时对余连大叫，“把解药丢下来！”
时间像是凝固了一下，下一秒，无数的黑血蝙蝠铺天盖地地从四面八方飞来，其中一部分，搭成黑色的蝙蝠桥，从深渊一直向下。
余连踏着蝙蝠，大踏步地向深渊深处而来，黑色的袍子随风猎猎作响。
树心一经返回树身，守护咒语便自动失效了，所有人都觉得妖力充沛，浑身一震。
宁妤和佑涯大祭司在余连离开魔族大军向建木树冲去之后便展翅高飞，飞过深渊鸿沟，到达对面，想要将南韬国君和织影救出，却被扑面而来的黑影魔军以及黑血蝙蝠挡住了去路。
叶子晏一挥手，金光四起，大批的金龟子和黑血蝙蝠纠缠在一起，无数的金光和黑影层层叠叠，咬杀，断裂，跌落。
陆云澈和寒棠早已经盼着这时，两人各自骑上一只金龟子，向山谷底部冲去。
寒棠大叫，极其兴奋。
陆云澈却紧皱眉头，他可没忘记安初对他讲过的预言。
……
建木树释放出看似柔软但却令人震撼的光芒，整个山谷都被照亮。
余连踏着蝙蝠来到谷底，看都不看明炽一眼，径直向建木树走去。
“把解药拿出来！”凉时喊得声嘶力竭，张牙舞爪地向余连冲过去。
余连头也不回，反手一记暗黑狱火，这是魔之君主才能释放出来的邪恶力量，眼看着黑色的火焰就要袭击到凉时的身体，林霂站在建木树旁，大喊着“闪开！”可惜此时冲过去已经是来不及。
凉时看着巨大的黑色火焰像恶龙一样张开喷着黑烟的大口，双手交叉护在胸前，守护咒还没念完，黑焰已经袭到。
一旁闪过一片白纱云影，像轻盈的流水带着巨大的力量将凉时推开。
凉时斜着向一旁飞出，惊愕地看着安初代替自己接受了黑暗狱火的一半攻击，而另一半，则被突然出现的陆云澈承受了，他挡在安初前面，整个后背被黑龙火焰狠狠地咬了一口，两个人扑倒在地，像两根被烧焦的木头一动不动。
“啊——”凉时叫声凄惨，她毫无章法地向余连发出火球术的攻击，却都在余连身后不远处爆炸，而余连却毫发无损。
林霂擎出断月剑，向余连刺去，余连用暗黑狱火将林霂缠住，径直走到了建木树旁，毫不迟疑地催动咒语，建木树翠光大盛，照耀整个山谷，树身变得越来越透明，透明到树身内部的脉络都变得清晰可见，却没有什么在树身里面隐藏。
凉时连续发出的所有攻击都在余连身后自动粉碎，而林霂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将暗黑狱火变成的恶龙消除，宁妤和佑涯此时已经将南韬国君和织影救回到深渊的另一边。
所有人都从不同的方向看向建木树，翠绿的脉络在树身中微微闪光，流动着闪烁着亮光却更加深浓的绿色的液体，十万大山的生命之源，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宁妤微眯起双眼，全部人中只有她先回过味来，她用低沉却清晰的声音说道：“相信你师父彤霖已经与建木树合为一体，余连，你如果真的执着于此，不如从此守护在建木树旁，与你师父相伴到灰飞烟灭的那一天吧！”
余连退了半步，目不转睛地看着建木树，浑身散发出的万年阴寒的冷气，从他身体周围一直向外散发。
林霂手疾眼快地拉住凉时向后退去，就在他们退开之后，以余连为中心，大约十米的距离范围内，所有的花草全部都被冻死了。
只有建木树，依然挺立。
林霂低眉扫了一眼就在身后躺着的陆云澈和安初，随时准备着带着这两个人再次逃离。
但余连却再没有什么惊人的举动，他只是抬头来，看向佑涯，“大祭司，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佑涯冷静地与他对视，透过薄薄的烟雾，依旧可以见到山谷底部魔君闪现出寒光的双眼。
“一万年前，桑阙封印彤霖女仙的时候，你我都在场，亲眼所见彤霖女仙的魂魄被锁入建木树中，如今你问我发生了什么，我该如何作答？”
余连缓缓低头，将视线重新投向建木树，他闭上双眼，张开双臂望向阴暗的布满乌云的天空，
“如此说来，我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余连低声呢喃，“幸好今日……你们都在。”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听他这么说，是打算同归于尽了，只见所有的黑血蝙蝠全部燃烧起来，四散而逃，却在逃亡中将火焰带到了树木和花草上。
山火立刻燃烧，并向四面八方蔓延。
鸟儿惊飞，却被黑烟熏呛而落下，大小野兽四处逃窜，却逃不脱无情的火焰。
凉时骇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糊焦的味道，凄惨的叫声，黑红的火焰令她想起五百年前的那一夜。
余连静静地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十万大山……师父，我来陪你。”
无数燃烧的蝙蝠从天而降，天空中落下火雨，凉时和林霂抱住安初和陆云澈将他们向山谷石壁上躲去，春熙掩护着明炽，寒棠嚎叫着将带火的蝙蝠打飞。
所有人都在狼狈地对付火雨，余连却安静地站在建木树旁，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建木树的树身，像是在抚摸一个最珍贵的宝物，眼中充满柔情。
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炸雷，阴暗的乌云中闪电爆裂，现出一条龙，盘旋飞舞，顿时倾盆大雨直泻而下。
火势减弱，渐渐就要熄灭，澄孜落地现出人形，与澄莫想和司颜站在一起。
“魔君，一万年过去，你也该歇歇了。”
余连看向众人，视线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最终落到建木树上，黑色的东西从他手掌中流出，流到建木树上，翠绿色的脉络染上丝丝缕缕的墨汁。
“等我回来！”毫无预兆，林霂忽然对凉时喊了一声，便向建木树冲过去。
宁妤和佑涯大祭司也从上面飞下来，向建木树飞去。
其他人最初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凉时过了两秒钟才下意识地“哦”了一声，等反应过来，已经迟了。
余连将自己的精魂全部灌输到建木树上，他自己就像一个失去骨血的皮囊，瘫倒在地。
建木树承受不住这么巨大的无声无息地攻击，所有的脉络都变成了墨色，树干越来越膨胀，枝叶越来越变形。
林霂飞到建木树旁，使出法术将黑色的墨汁往自己身上吸取，等宁妤和佑涯从深渊上面落到山谷中，林霂已经将余连所有的暗黑魔力吸入到自己身体里。
林霂身体上的血管都变成了黑色，布满他的全身，他背冲着凉时，看了宁妤和佑涯一眼，向上飞去。
“林霂！”凉时已经意识到林霂即将一去不复返，她大吼：“你等着我！”
可惜林霂听她吼的话之后，向上窜去的速度更快，他飞出深渊，继续高飞，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钻入了黑色的乌云。
没有人看见发生了什么，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闪电劈开云层，黑色的片状似的东西像雪花般飘落。
“咱们这么多人呢，”寒棠满不在乎，“还有摩由逻族的大祭司，还有龙族的，我和陆云澈两家的，对了，还有你啊，你现在最牛叉了，你行不行啊老说这种丧气话，这一大堆人打不过他和那个女的？再说了，那女的在树里封印了一万年了，没准儿早成木乃伊了，能活着就不赖，你还指望她出来就可以战斗？”
林霂拉住凉时的手，“大家都在，一定不会让他得逞。”
安初在一边站着，陆云澈紧紧拉着她，总感觉一松手，她就要飞过去救人。
“你冷静点，无论如何，今天咱们就把这事解决了。”陆云澈低声道。
安初不说话，她的眼睛一直望着余连身后的人，她看得出来，是她的母亲。
织影，摩由逻族的圣女，岁月不曾腐蚀她的肌肤，她依旧美丽，虽然苍白，却像玉兰花一样温柔不屈。
凉时一咬牙，向前走了半步，向对面大喊道：“余连！树心在这里，你把我家人放了，我把树心给你！”
对面没有声音，余连一动不动，一片死寂。
凉时顿了一下，有些焦躁，大喊：“余连，你到底要不要交换？你干嘛呢？”
寒棠跟着大叫：“对面的老头，你睡着啦？”
忽然对面有了动静，余连身后的魔兵押着一个人走出来，毫无征兆地将那个人一把推下了深渊。
从这个人掉落的姿势和速度可以看出，明显这个人没有使用法术，就像一个普通的凡人一样，急速地坠落。
“是我哥哥！”凉时大叫一声，扑下悬崖。
林霂一惊，紧跟着跳了下去。
“我艹你大爷！”寒棠大骂，也要往下跳，却被陆云澈拦住，“不要中计。”
凉时向下落去，这才发觉自己失去了所有的法力，建木树方圆十里之内都无法使用法术，余连用这个方法将她骗下了深渊，是想将她和哥哥都摔死吗？
“阿时！”林霂向凉时的方向坠落，不过两秒便将凉时抱在怀中。
耳旁风声呼呼而过，下面几十米的地方可以见到明炽的身影。
深渊上方两声划破长空的鸟鸣，安初和一直在旁边隐藏的春熙一起幻出真身，呼啸而下，展开双翅，向三人扑过来。
但是人的坠落速度比大鸟要快很多，安初和春熙无奈只能将翅膀收起，垂直向下落去，在三人即将落地的那一刻，春熙一嘴叼住明炽，展开双翅奋力向上，而安初要救两个人，所以只能快速地展开翅膀将两个人托住，却没有那么大的力量，被重重的砸了一下，勉强延缓了两人的坠落速度，带着两人冲向峭壁，一下撞到上面，然后再次跌落。
“你没事吧？”春熙将明炽放在地上，收起翅膀落地幻出人形，扶住明炽，见他面色如雪，手臂肌肤上有墨色的毛细血管痕迹，惊道：“你中毒了？”
明炽没有回答，抬头看向深渊上方，望着余连的双眼中充满了决绝和悲凉。
安初翅膀撞到峭壁上，洁白的羽毛散落在地，她收起翅膀，一手扶着受伤的手臂，对林霂和凉时道：“你们怎么样？”
凉时和林霂爬起来，虽然摔得眼冒金星，但没有伤到筋骨。
“还好，姐姐你没事吧？”凉时问道。
安初摇头，三人向明炽和春熙的方向走来。
凉时跌跌撞撞地奔到明炽身边，“哥哥！”她喘了几口气，见明炽没有受伤，这才看向身边的人——竟是春熙。
春熙无言地看着凉时，凉时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揉了揉，转身抓住林霂的手臂，回头看向春熙，“她是春熙？”
林霂点头，凉时转回头，咧着嘴带着哭腔道：“你没死？”
春熙上前一步，一把抱住凉时，“我没死。”
凉时抬起头来看着她，“你真的没死？”
春熙苦笑，“真的没死。”
余连的声音从深渊上方传来，“你们就快没有时间了。”
众人抬头看去，见余连将两个人推到深渊边上，黑雾蒙蒙间，隐约像是南诏国君和织影王妃。
春熙大喊道：“你先把毒解了！”
凉时也跟着大叫，“对啊，你先把我爹娘的毒解了！”
余连沉默了一下，“他们身上的毒已经被明炽吸走。”
凉时转身看向明炽，惊讶而心痛，“哥哥你……”
明炽脸色苍白而阴郁：“我不放心，怕余连不给父王和王妃解毒，所以……你们不要担心，怎么说我也是他儿子，他不会看着我死。”
话刚说完，明炽哇的一口黑血喷出来，眼前一黑，身体失去平衡，就要栽倒在地，春熙忙上前扶住他。
凉时低声惊呼，慌张地看向林霂，“我们把树心放回去吧！”
林霂拦住她：“把树心给我，我去。”
“不行，”凉时道：“万一那个魔女一下子飞出来怎么办，太危险了，还是……”她看着林霂异常严肃而略带焦灼的表情，“还是你去吧。”
明炽此时又吐了一口血，已经昏迷了过去，春熙抱着他坐在地上，眼泪掉下来。
林霂不再犹豫，从凉时手中拿过树心，快步走过去，抬手一扬，翠绿色的树心飞起来，飞入建木树中。
与此同时凉时对余连大叫，“把解药丢下来！”
时间像是凝固了一下，下一秒，无数的黑血蝙蝠铺天盖地地从四面八方飞来，其中一部分，搭成黑色的蝙蝠桥，从深渊一直向下。
余连踏着蝙蝠，大踏步地向深渊深处而来，黑色的袍子随风猎猎作响。
树心一经返回树身，守护咒语便自动失效了，所有人都觉得妖力充沛，浑身一震。
宁妤和佑涯大祭司在余连离开魔族大军向建木树冲去之后便展翅高飞，飞过深渊鸿沟，到达对面，想要将南韬国君和织影救出，却被扑面而来的黑影魔军以及黑血蝙蝠挡住了去路。
叶子晏一挥手，金光四起，大批的金龟子和黑血蝙蝠纠缠在一起，无数的金光和黑影层层叠叠，咬杀，断裂，跌落。
陆云澈和寒棠早已经盼着这时，两人各自骑上一只金龟子，向山谷底部冲去。
寒棠大叫，极其兴奋。
陆云澈却紧皱眉头，他可没忘记安初对他讲过的预言。
……
建木树释放出看似柔软但却令人震撼的光芒，整个山谷都被照亮。
余连踏着蝙蝠来到谷底，看都不看明炽一眼，径直向建木树走去。
“把解药拿出来！”凉时喊得声嘶力竭，张牙舞爪地向余连冲过去。
余连头也不回，反手一记暗黑狱火，这是魔之君主才能释放出来的邪恶力量，眼看着黑色的火焰就要袭击到凉时的身体，林霂站在建木树旁，大喊着“闪开！”可惜此时冲过去已经是来不及。
凉时看着巨大的黑色火焰像恶龙一样张开喷着黑烟的大口，双手交叉护在胸前，守护咒还没念完，黑焰已经袭到。
一旁闪过一片白纱云影，像轻盈的流水带着巨大的力量将凉时推开。
凉时斜着向一旁飞出，惊愕地看着安初代替自己接受了黑暗狱火的一半攻击，而另一半，则被突然出现的陆云澈承受了，他挡在安初前面，整个后背被黑龙火焰狠狠地咬了一口，两个人扑倒在地，像两根被烧焦的木头一动不动。
“啊——”凉时叫声凄惨，她毫无章法地向余连发出火球术的攻击，却都在余连身后不远处爆炸，而余连却毫发无损。
林霂擎出断月剑，向余连刺去，余连用暗黑狱火将林霂缠住，径直走到了建木树旁，毫不迟疑地催动咒语，建木树翠光大盛，照耀整个山谷，树身变得越来越透明，透明到树身内部的脉络都变得清晰可见，却没有什么在树身里面隐藏。
凉时连续发出的所有攻击都在余连身后自动粉碎，而林霂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将暗黑狱火变成的恶龙消除，宁妤和佑涯此时已经将南韬国君和织影救回到深渊的另一边。
所有人都从不同的方向看向建木树，翠绿的脉络在树身中微微闪光，流动着闪烁着亮光却更加深浓的绿色的液体，十万大山的生命之源，但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宁妤微眯起双眼，全部人中只有她先回过味来，她用低沉却清晰的声音说道：“相信你师父彤霖已经与建木树合为一体，余连，你如果真的执着于此，不如从此守护在建木树旁，与你师父相伴到灰飞烟灭的那一天吧！”
余连退了半步，目不转睛地看着建木树，浑身散发出的万年阴寒的冷气，从他身体周围一直向外散发。
林霂手疾眼快地拉住凉时向后退去，就在他们退开之后，以余连为中心，大约十米的距离范围内，所有的花草全部都被冻死了。
只有建木树，依然挺立。
林霂低眉扫了一眼就在身后躺着的陆云澈和安初，随时准备着带着这两个人再次逃离。
但余连却再没有什么惊人的举动，他只是抬头来，看向佑涯，“大祭司，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佑涯冷静地与他对视，透过薄薄的烟雾，依旧可以见到山谷底部魔君闪现出寒光的双眼。
“一万年前，桑阙封印彤霖女仙的时候，你我都在场，亲眼所见彤霖女仙的魂魄被锁入建木树中，如今你问我发生了什么，我该如何作答？”
余连缓缓低头，将视线重新投向建木树，他闭上双眼，张开双臂望向阴暗的布满乌云的天空，
“如此说来，我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余连低声呢喃，“幸好今日……你们都在。”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听他这么说，是打算同归于尽了，只见所有的黑血蝙蝠全部燃烧起来，四散而逃，却在逃亡中将火焰带到了树木和花草上。
山火立刻燃烧，并向四面八方蔓延。
鸟儿惊飞，却被黑烟熏呛而落下，大小野兽四处逃窜，却逃不脱无情的火焰。
凉时骇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糊焦的味道，凄惨的叫声，黑红的火焰令她想起五百年前的那一夜。
余连静静地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十万大山……师父，我来陪你。”
无数燃烧的蝙蝠从天而降，天空中落下火雨，凉时和林霂抱住安初和陆云澈将他们向山谷石壁上躲去，春熙掩护着明炽，寒棠嚎叫着将带火的蝙蝠打飞。
所有人都在狼狈地对付火雨，余连却安静地站在建木树旁，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建木树的树身，像是在抚摸一个最珍贵的宝物，眼中充满柔情。
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炸雷，阴暗的乌云中闪电爆裂，现出一条龙，盘旋飞舞，顿时倾盆大雨直泻而下。
火势减弱，渐渐就要熄灭，澄孜落地现出人形，与澄莫想和司颜站在一起。
“魔君，一万年过去，你也该歇歇了。”
余连看向众人，视线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最终落到建木树上，黑色的东西从他手掌中流出，流到建木树上，翠绿色的脉络染上丝丝缕缕的墨汁。
“等我回来！”毫无预兆，林霂忽然对凉时喊了一声，便向建木树冲过去。
宁妤和佑涯大祭司也从上面飞下来，向建木树飞去。
其他人最初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凉时过了两秒钟才下意识地“哦”了一声，等反应过来，已经迟了。
余连将自己的精魂全部灌输到建木树上，他自己就像一个失去骨血的皮囊，瘫倒在地。
建木树承受不住这么巨大的无声无息地攻击，所有的脉络都变成了墨色，树干越来越膨胀，枝叶越来越变形。
林霂飞到建木树旁，使出法术将黑色的墨汁往自己身上吸取，等宁妤和佑涯从深渊上面落到山谷中，林霂已经将余连所有的暗黑魔力吸入到自己身体里。
林霂身体上的血管都变成了黑色，布满他的全身，他背冲着凉时，看了宁妤和佑涯一眼，向上飞去。
“林霂！”凉时已经意识到林霂即将一去不复返，她大吼：“你等着我！”
可惜林霂听她吼的话之后，向上窜去的速度更快，他飞出深渊，继续高飞，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钻入了黑色的乌云。
没有人看见发生了什么，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闪电劈开云层，黑色的片状似的东西像雪花般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