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武训遗书
  “什么原因?”
  “武训遗书是上古沧国最闻名的将军南宫寅留下来的,南宫寅用兵如神,在战场百战不殆,沧国曾因他而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盛。凑齐四本武训遗书,便相当于得了南宫寅亘古绝今的兵法。而且相传,遗书当中,还隐藏了一份藏宝图,只要破解了其中的奥妙,便可获得一笔巨大的宝藏。”
  叶姮心中一突,“你要兵法和宝藏做什么?”
  “自有用处。”他笑笑,专心赶路,却不愿再详谈。
  叶姮越想越觉得不安,夜殇的武功奇高,且他现下的身份令他拥有足够的权力,若再加上出神入化的兵法和一笔可观的财富,要想颠覆整个天下,只怕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咬了咬唇,忍不住再次出口相问:“章千艳手上的基本已经到手,加上沐泽堡的那本,你手上是否已有两本武训遗书?”
  他垂眼看了看她,半晌,继续抬眸赶路,似漫不经心地应道:“不,是三本。”
  叶姮倏而睁大眸,已经……三本了?
  他淡淡笑了笑,“还记得你我相遇的柳桑山庄吗?”
  她自然记得,那次是柳桑山庄的庄主石仲瑾的六十大寿,她顶着冷鹤霖的名义前往山庄拜寿,不想让走火入魔的他压在身下吸了不少血,更是亲眼目睹了无影在竹林之中杀了石仲瑾,并被强行带回梅杀宫。
  叶姮讶然地回头看着他,“你出现在柳桑山庄,便是为了偷武训遗书?”
  “与其说偷,明抢,或许更贴切。因我那晚身子突然不适,便只有由绯月和无影出手。”
  身子突然不适,是因为走火入魔吧?
  又是因为她……
  她垂下眼睛,凝视着前方苍茫的天地,轻喃:“夜,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却不知是没有听见,还是不愿回答她这个问题,半晌没有回应,她回头,见他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似正在专心赶路。
  她知道他心中有恨,滔天之恨,却不知这恨意是对着景扶的,还是指向全天下人。
  若他当真有心要倾覆整个天下,那她,又该如何呢?是一如既往地站在他的身后支持,还是应该出手相阻?
  他满心的恨意,假若不得以宣泄殆尽,只怕永难以停息,就连她亦是难以撼动半分。
  可若不阻止,假以时日,生灵因他而涂炭,只怕……一切终成不归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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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姮没有想到会在半途中遇上幽凤,说是巧遇难免勉强,因为看她的架势,分明是在此地久候多时。
  章千艳见是与夜殇相识之人,倒也识趣,只是多瞧了那容貌绝艳的女子两眼,便领着自己的弟子避到一旁,留给了他们说话的空地。
  幽凤回头瞥了身后几名随从杀手几眼,道:“在此候着。”便拉动缰绳,策马缓缓行至夜殇的面前。
  叶姮凝着幽凤清雅绝美的脸庞,压下心底的复杂,问道:“可需要我回避一下?”
  幽凤淡淡一笑,“有劳莫护法了。”
  然而,她正待从马背上爬下来,却让夜殇拉住了,他目光冷冷地看着幽凤:“阿姮不是外人,你有何事,直说罢。”
  幽凤神情僵了僵,片晌,才轻声问:“你的身子可还好?”
  她问这话的时候,目光丝毫不掩关切之色,对夜殇的关心分明发自于内心。
  叶姮越想越不明白,为何她能在提及景扶之时面不改色,却对夜殇格外的关爱备至呢?
  她对夜殇,到底是怀了怎么样的情感?
  夜殇绵密的睫毛动了动,狭长的凤眸依旧冷漠,“幽门主请说正事。”
  幽凤眸底划过一抹悲伤的黯色,从袖筒中抽出一个红色的小札,右腕一甩,将那小札扔了过来,“这是前日从西北紧急传来的密函。”
  夜殇左手轻易接住,却似已猜到是什么,并没有打开看一眼,慢条斯理收入自己的囊中。
  幽凤抿了抿唇,神情幽幽凝望着他,声音似在拼命压抑着什么:“湛……宫主,当真要这么做?”
  他凉凉一笑,“本尊从不记得,自己曾言行不一过。”
  “可是他是你……”
  “够了!到这个时候,你再来与我强调这些岂非可笑?”夜殇凤眸聚敛,酝酿着狂烈的暗涌,“看来,幽门主当真是闲得发慌,待本尊回宫,再给你多拨一些男宠供你玩乐,如何?”
  叶姮囧了一下,原来幽凤身边丛叶环绕,敢情都是这厮做的好事?
  果不其然,幽凤眸光一滞,俄而,垂下眼睛,低声推拒:“多谢宫主盛情,属下无福消受。”
  夜殇没有说话,只是讥诮地勾了勾唇,眸底似有一抹恨意一闪而过。
  幽凤千里迢迢赶来给夜殇送信,似还打算阻止他做什么事,无果;夜殇准备给幽凤多赐一些美男,幽凤婉言拒绝,亦无果。然而,幽凤并未离去,不知打了什么主意,竟要与他们结伴,一同前往凌雪峰。
  一路上,夜殇脸色都是惨白无色的,与她情浓之时亦吐了几回血,但还好有惊无险,总算安然到了凌雪峰山脚下。
  到了傍晚时分,突然刮起了狂风,上山之行不得不由此耽搁,遂在山脚下的一家客栈落了脚。
  夜殇一整天精神都不好,连赶了数日的路程,非但脸色愈发的黯淡,就连身子也是愈发的单薄虚弱。
  叶姮心系他的身体,简单用了晚膳,便与他相携回了客房休憩。
  许是真的疲惫了,他着枕不多时,便沉沉睡了过去。
  她躺在他的身侧,出神地凝着他沐浴在如霜月影下的清俊轮廓,绵密的睫毛投在脸上的阴影也遮不去脸上的憔悴苍白,心里不由一阵揪痛的哀伤。
  许久无眠,她干脆披了一件斗篷,走出了房间。
  站在走廊上,晃眼间,却瞥见楼下的闲庭前站着一个袅娜绰约的身影,仿佛要融入这清冷凉薄的月光当中,说不出的落寞。
  幽凤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注视,只怔神地望着庭院之上的那株孤梅,不知在想些什么。
  叶姮想了想,拢了拢身上的斗篷,转身下了楼。
  身后窸窣的脚步声引来幽凤身形的一顿,勾了勾唇角,她目光依旧不离那株梅树,“那年隆冬,雪花缤纷,他折了一枝红梅赠我,道我虽无寒梅的孤傲,容貌却还要胜梅花三分。殊不知,我其实比寒梅还要孤傲,还要不愿向命运妥协。”
  叶姮转过脸,望着她,轻声问:“他……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