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这副落荒而逃的模样落在杜云心的眼里却是他在嫌弃自己,她愤怒地抓起手边一切能抓起来的东西向门口丢去。
  走、都走!说什么真心爱我,全都是骗人的!直到身边再也没有东西,她才捂着脸哭骂着,骗子,全都是大骗子!
  寂静的房间里回荡着她的哭泣声,全世界仿佛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她像冷到了一样紧紧地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来了动静,她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模糊间似乎看到爱人又回来了。
  他还是在意我的!
  失而复得的感觉令杜云心喜极而泣,她用力地站起来向他奔过去,死死地抱住他:不要离开我,子默,我是爱你的,真的真的爱你,只爱你一个人。
  呵!只爱他一个?那我算什么?男人冷冷地问道。
  ☆、第16章 豪门贵公子16
  受到惊吓的杜云心猛地松开手,连退了好几步,她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根本不是贺子默,而另一个她现在很害怕见到的男人。
  承德她胆怯地捏着手指,你怎么过来了?
  假如我不过来的话,怎么能有幸听到你如此真挚的表白?张承德嘲讽地说道,怎么?你唯一爱的男人不要你了?
  请你别再说了,杜云心难堪地别过头,就当是为了我们曾经也有过的美好回忆。
  可能也只有我一个人把那些回忆当成美好吧?张承德自嘲地说道,对于你来说,也许只是屈辱。
  杜云心想说不是,这个男人对她真的很好,她也曾经想过要忘记子默和他好好地过日子,可是她终究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不爱就是不爱,她欺骗不了自己。
  对不起最终她只能吐出苍白的几个字。
  她的道歉并没有让张承德好受一点,反而激起了他的怒火,他愤怒地抓着她的长发,迫使她只能仰起头:你跟我说对不起?你想让我死,用这三个字就想把我打发了?
  我没有,我没有想要你死啊!头上的疼痛杜云心控制不住地流出眼泪,她慌忙解释道,虽然我爱的人不是你,但我们至少在一起过,我不可能想害你,我只是不知道那些资料会那么重要,我只是不想看到他被逼得走投无路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骗我!张承德失望地甩开她,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些资料有多重要?如果不重要贺子默会让你来偷吗?
  不是他叫我做的,我杜云心的声音在男人冷漠的眼神中渐渐消失。
  两人沉默相对了许久,张承德才漠然道:网上那些诋毁你的谣言,我也会帮你处理,还有陷害你的人,我也会帮你查。
  你,你相信我?杜云心难以置信地睁大的眼睛。
  张承德别过头不想再看她,冷漠地道:相信只要有辨别是非能力的人都看得出来,那些照片从头到尾你都是闭着眼睛的,肯定是着了别人的算计。
  谢谢杜云心一时间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网上那些照片出来之后,有人指责、有人谩骂,就连贺子默都不相信她。
  唯一的信任,却来自面前这个她深深伤害了的男人,这一刻她有些怀疑,自己的选择真的对吗?
  不必了,看在你也曾经帮过我的份上,这次盗窃公司机密的这件事,我放你一马,不起诉你。张承德漠然地说道,但是这是最后一次,从此以后我们一刀两断,再也不要见面了,你以后好自为之。
  谢谢除了这两个字外,杜云心说不出其他话来。
  她默默地看着男人转身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门外,心里突然觉得好难过。
  明明她爱的人是贺子默,明明他从来都没有爱过张承德,但当这个男人永远地离开她的世界时,她却觉得心里像空了一块一样难受。
  ***
  另一边,贺子默一路风驰电掣地回到家,当然,这个家不是他们以前那幢大别墅,而是贺母名下的一套两百平的小房子。
  虽然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京市这么大的套房不算小了,但对于住惯了豪宅的贺家人来说,的确是很寒酸了。
  贺母没有像以前一样和那些太太们出去购物或者聚会,自从贺氏企业破产之后,她就不太爱出门了。
  以前那些张口闭口奉承她的好姐妹如今全都变了个模样,一个个对她冷嘲热讽的,不就是见她们贺家失势了吗?真是势利眼!
  满心怨恨的她也不想想,她自己平日里也是一样的作派,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交的朋友又会是什么好货色?
  妈,是不是你派人对云心动的手?贺子默一进门就开口质问。
  贺母眼中闪过一抹心虚,却先声夺人道:你又去找那个剑人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鬼迷心窍了吗?她都把你害得这么惨了,你还掂记着她?
  云心她没有害我,她也是被张承德给骗了。贺子默定定地看着她,一脸严肃地问道,这件事我们先不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两年前云心会突然消失,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关我什么事?我看她是自己另攀了高枝,就想一脚把你踹开。贺母避开了儿子的视线,要我看是她和张承德合谋一起害你才对,你瞧着吧,过不了多久那个剑人就会重回张家那个小子的怀抱。
  你在说谎贺子默失望地说道。
  做了三十多年的母子,他太了解自己的母亲了,每次她心虚的时候,就会强行转开话题。
  为什么你要下这么狠的手?贺子默眼中满是受伤,那是我的女人啊
  虽然一直都知道妈妈不喜欢云心,也经常在暗地里授意人为难她,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行事如此恶毒。
  她在做这种事的时候想过自己这个儿子没有?但她心里凡有一点点顾忌,也不会找人X亲生儿子的女朋友,还拍了那种照片发到网上。
  你的女人?那个剑人也配?贺母见瞒不住了,也破罐子破摔,破口大骂道,她一个孤儿院出来的穷丫头,千人骑万人压的兰货
  妈!贺子默听不下去了,大吼一声打断她,你太令我失望了!
  他摇摇头,踉跄着离开了。
  你走!走了以后永远都不要回来!贺母气得抓起茶几上的摇控器便砸过去,小东西正撞在门板上,顿时四分五裂。
  面对空荡荡的房子,贺母突然悲从中来,捂着脸痛哭失声。
  离开了家后,贺子默失魂落魄地穿行在人流当中,一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叫他告发自己的母亲他做不到,哪怕她做得不好,哪怕她错得再离谱,她毕竟是生他养他的妈妈,他怎么忍心送她去坐牢?
  可是如此一来,云心他就不敢去面对了,她因为自己才受到这样严重的伤害,他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她?
  最后他走得累了,狼狈地找了路边的一张空椅子坐了下来,失神地看着穿梭的车流,脸上全是苦涩。
  堂堂的贺家太子爷,贺氏企业的总裁,一朝落魄竟落得无家可归、无处可去的下场,还有比这更可笑的吗?
  正在他自艾自怨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急刹车,一辆招摇的跑车停在他面前,车上的人满脸的坏笑,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
  这不是贺少吗?杨文栋简直要把小人得志这几个字贴在脸上了,怎么这么落魄地坐在街边啊?是不是破产了没地方住啊?贺少要是肯开口求我的话,看在过往的那些情分上,本少爷可以资助你一点。
  兄弟,你现在很像那种在主角落魄的时候落井下石的炮灰好吗?醒醒吧,一般这种炮灰都没有好下场的,等到主角咸鱼翻身以后,第一个要灭的就是你!
  坐在副驾上的阳焱无奈地在心里吐槽,原主这个发小性子其实不错,但是一遇到贺子默就容易露出炮灰嘴脸,也是醉了。
  杨文栋,你又算什么东西?贺子默阴沉着脸,我的贺氏是垮了,但你们杨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你如今也不过是一只靠抱大腿维持生活的狗腿子,有什么资格来嘲笑我?
  贺少,不等杨文栋发飙,阳焱已经出声维护了,文栋是我的好兄弟,希望你说话放尊重一点。
  是谁先开口挑衅的?贺子默蓦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怎么?看我现在落魄了,慕少也要惩惩你大少爷、大总裁的威风?
  阳焱抬眼瞟了他一下,看向驾驶位上的人,道:文栋,向贺少道歉。
  凭什么?杨文栋很不服气,不过最终还是在兄弟兼boss的眼神下屈服了,敷衍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阳焱这才转过头,淡淡地道:贺少,该你了。
  贺子默宁愿他像杨文栋一样对他恶言相向,也不想看到他这副样子,就好像自己是路边的一只野狗,不懂事地咬了他一口,而他却不跟他计较,轻描淡写地放过他。
  这样做并不是认为野狗也值得他尊重,而是以此展示他的教养罢了。
  贺子默从小受到的也是这样的教育,以前的他一直做得很好,可现在位置已经调换过来了,他成了衬托别人教养的一方。
  对不起。他终究还是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向他最讨厌的废物二世主说出了道歉的话,也彻底地认识到自己是真的失败了。
  抱歉,打扰了。阳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示意身旁的人开车。
  你道什么歉啊?杨文栋小声嘀咕着发动了车子,贺子默适时地后退一步,跑车载着两人轰鸣着飞速离去。
  从此以后,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第17章 豪门贵公子17
  将他甩出了老远,直到后视镜里面都看不到他的影子了,杨文栋还在不高兴地念叨着:贺子默那小子以前那么自以为是,仗着别人追捧他是精英富二代,看不起我这样的废材。
  每次见到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现在他作死跌下来了,我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踩他两脚,怎么你还拦着我啊?
  他狐疑地看着好兄弟,难道你们什么时候背着我勾搭上了,有什么不轨的关系?
  阳焱顿时被口水呛得连连咳嗽,他很庆幸开车的人不是自己,否则的话两人现在估计没办法好好地坐在车里了。
  你整天胡思乱想些什么?对于这个原主的发小,他有时候真的挺无奈的,贺子默现在已经跌进泥里了,你跑去踩他也不怕弄脏了自己的脚?
  有这些时间还不如好生琢磨一下怎么把几间公司搞大,像他这种眼高于顶的人,到时候看到以前看不上眼的人过得比他好就足够他难受了。
  说得有道理!杨文栋瞬间兴奋起来,等少爷我走上人生巅峰,见到那小子眼神都不甩给他一个,说不定能活生生把他郁闷死!
  所以抓紧时间干事业吧骚年!再次成功顺毛,阳焱给了他一个鼓励的手势,但很快就变成惊色,唉,你开慢一点!
  行吧!杨文栋嘴上答应着,油门却没有稍微松一下,一路风驰电掣地到了慕家大宅,漂亮地一个甩尾停在大门前。
  阳焱等他停稳之后,气得拍了一下他的脑门:不要命了你?开这么快做什么?
  大哥,我这是跑车好不好?杨文栋委屈地说道。
  阳焱还想说什么,一辆汽车突然在他们后面停下,车门打开,走出来的正是慕怀和刑慧两人。
  不好在父母面前给兄弟没脸,他这才停下想说出口的话,下车唤了声:爸、妈。
  杨文栋也赶紧解开安全带,礼貌地过来打招呼:伯父、伯母好。
  然后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因为和慕阳焱打小就关系好,他也常常来慕宅玩的,以前只觉得慕伯父有些不好亲近,刑阿姨却十分和善,曾经还幻想过假如妈妈还在的话,大概就像她这样吧?
  可是今天他怎么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有种在估量什么东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