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再后面的事,就有些超出他的预期了,不过倒是他很高兴看见的,一次偶然机会,他发现荣东在讲电话,至于电话的对象,是何子君。
  荣东说,开始是何子君打给他,之后他也打去给她几次,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这种关系。冯帆嘴上说她不过是阿涵的一个网友,心里却很开心的看现在这种畸形的情况发展下去——在网上和何子君聊天的是戴政涵,而他“最好”的朋友荣东却打着戎马半生的名号跟何子君电话联系。
  还有什么戏码比这种看着他们之间多了只鬼来得好看呢?冯帆是看得相当欢乐。
  只可惜这戏他没看多久,后来荣东办理了手机停机,并且用戴政涵的qq给何子君留言说他手机丢了,新手机还没买,以后还是网上联系。不久之后朋友圈里传来了戴政涵有了女朋友的消息,那人是何子君。
  当然,荣东留言后是清理过聊天记录的。
  至于抄袭的事儿,说起这事儿的冯帆有点儿自嘲:“他们两个可以合力创作,我不过是用了几个调子,戴政涵就骂的我狗血喷头,他还想打我呢,不过最后打着的是那个ktv的服务生罢了。你知道最可笑的是谁吗?荣东那个傻子,明明知道我的不满,还离开戴政涵他们,自己一个人来河边见我。他说‘没才华没关系’,他说我没才华!我就推了他下去,当时我也怕,可我看到赶来却不敢下水的戴政涵时,我就不怕了。荣东的朋友因为怕水不救他,呵呵,他们的友情也不过如此。”
  整个案情唯一一个让人意外也不意外的地方是,戴政涵的死并不全是因为何子君,如果没有何子君,冯帆也是会杀了他的。因为戴政涵已经猜到了大约是冯帆推荣东下水的,戴政涵听到了冯帆的梦话。
  交代完所有,冯帆叹口气,他说这件事最对不起的或许就是何子君,她杀错人了,而且那个人或许是她的爱人。
  这话听着悲悯,可惜说这话的人笑得却是一点儿都不悲悯。
  何子君最后还是知道了真相,那之后,她人沉默了半天,交代了她是怎么“杀死”戴政涵的。她是个没什么智慧的女人,只会用最笨的方法。
  还记得直播间那扇窗,窗子上方有个滑轮,那天何子君按照荣东生前的照片打扮好,她在腰上系了根绳子,是打算等戴政涵看清“他”是谁后,利用滑轮快速滑到直播间底下的,那种降落速度是她想得到的唯一一种能达到扮鬼效果的方法。至于让戴政涵去到那里的方法,不过是一张写了“我知道荣东是怎么死的,到xx这里来”的字条。
  坠落过程对她身体造成的冲击她想过,她也想过如果戴政涵没被“鬼”吓到,那这一切都前功尽弃,不过至少在吸引到警方和媒体关注后,她可以把戴政涵做的那些“坏事”告诉更多的人。只是报警,那么对方面临的惩处将会很小。
  说完这些,何子君低着头说:“难怪我还没跳他就掉下去了,原来他那时候是在叫荣东的名字。”他想抓住的是荣东,所以他才是跨前一步的。
  之后坐在医院离听到这个故事全部的阮立冬真的感叹人和人真是不同的。
  有人为了爱甚至不惜牺牲自己,有的人欲念走了,他的精神却还在被朋友关心和照顾,当然了,有的人是冯帆那样,还有的人在听完故事后,总习惯把关注点放在一些不是重点的地方,例如阮立冬。
  “靳怀理,那你说何子君喜欢的到底是荣东还是戴政涵呢?”
  “阮立冬,我叫什么?”
  “靳怀理,怎么了?”
  “我不叫何怀理,她到底喜欢哪个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靳怀理哼了一声,阮立冬也学着他哼:“你知道的那些我才没兴趣。”
  “嗯,我知道有个叫靳怀理的喜欢一个叫阮立冬的作女,这个你也没兴趣?”
  “唔……”阮立冬的表情立刻成了笑眯眯的,她双手手指绞在背后,扭了下腰,“这个嘛,点点喽。”
  靳怀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看上这么个女人了,也许他是觉得生活太过顺遂了,阮立冬就成了他那个小意外吧。
  哎,谁让他的“第一次”给了她呢。
  靳怀理盯着电脑屏幕,那里才跳出一个新窗口,他只扫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保持这种状态又一会儿,他眼睛从电脑屏幕斜向了阮立冬,“你能请假不?”
  “靳教授,我现在能有这个时间在医院照顾你就是请假来的好不好?”阮立冬朝靳怀理翻个白眼,她现在好歹工作勤勤恳恳,虽然除了那个心理访谈节目其他的没啥起色。
  “请多长?”叹口气,她问。
  盘算好时间,靳怀理开口,“两星期。”
  “那么长!干嘛去啊!”
  “陪我参加一场婚礼。我爸妈的。”
  “你爸妈?”阮立冬瞪眼了眼睛,半天,她似乎懂了,“是那种结婚多少年后的纪念婚礼吧,好吧,我回去和我们领导说说,哎呀,靳怀理,你说我见叔叔阿姨穿什么好呢,我要买新衣服,可是我这个月工资花差不多了,和我姐要钱肯定不可行,她会杀了我……”
  看着独自在房间转圈圈的阮立冬,靳怀理决定还是暂时不把真相告诉她了吧。
  事实上,电脑上的是他父母的结婚请柬影印件,他弟弟发他的,两份,靳怀理的爸妈各自结婚。
  他更加不想告诉阮立冬,他父母再婚日期撞车的事情,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靳怀理的爸妈,各自三婚。
  ☆、第38章 公公婆婆初体验
  第三十八章公公婆婆初体验
  靳怀理爸妈的婚礼地点在国外,这事儿倒是出乎了阮立冬的意外的,结果直到请好假她才发现,她护照过期了。幸好有靳怀理在,靳教授找人,几乎是用最短的时间办好了护照。可提着行李坐在机场候机大厅的靳怀理一抬头,却看到阮立冬一张怨念的脸。
  “我活着呢,那种追悼会的专用表情能收收不?”
  阮立冬几乎都成了哭腔,她以为婚礼是在美国呢,要不也是法国或者英国什么的,出来前,她特意和萧逸树借了几万块就是为了出去购物的,可去坦桑尼亚她能买什么?买蚊子吗难道?
  她哼唧一声,拿出手机准备打个电话给萧逸树,电话很快就通了,萧逸树懒懒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喂,亲爱的,飞机还没起飞呢?”
  “逸树,我把钱退你好不好?”
  “嘟嘟嘟……”那边忙音了。阮立冬气得差点摔了电话。
  “摔了电话还要买新的,最便宜的诺基亚板儿机也要200块呢。”靳怀理低着头摆弄他膝头的ipad,萧砚昨天给他装的一个游戏,说是去了那边无聊的时候玩。
  靳怀理也觉得这个游戏很无聊,那个花盆种向日葵,向日葵吐小花,攒多了小花可以买各种吐豆豆,吐豆豆吐豆子打戴着铁皮帽的丑八怪,他就奇怪了,怎么丑八怪那么多,打也打不完。
  其实靳怀理没看到屏幕一角写着“无尽版”三个字。
  他的话成功阻止了阮立冬,不过这并没阻止她心疼,要知道萧逸树是收她利息的,而且利息比银行还高两个点。
  用萧逸树的话说:“银行是低,不过从审批到你拿到钱需要时间,时间就是生命,你不想要命了?”
  想起她回家要还的那些个利息,阮立冬真想死了。
  “没多少钱,我帮你给。”靳怀理放下ipad,拉过阮立冬的手说。阮立冬却没因此开心,哭丧着脸,她说:“我姐说不能拿劳动人民一针一线。”
  靳怀理挑挑眉毛,之前那种家庭的阮立冬现在能有这样的觉悟他倒挺意外的,他“唔”了一声:“好吧。”
  阮立冬猛地抬起头,她盯盯看着靳怀理:“你就答应了,你不是应该坚持一下的吗?你再坚持一下我就答应了啊!”
  靳怀理:“……”
  刚刚他的那些想法,是错觉。
  旅途并没想的那么顺利,天气原因,他们在中转机场耽误了一天,结果等他们到达坦桑尼亚时,时间已经比婚礼的日子迟了一天了。阮立冬人有些抓狂,“完了完了,叔叔阿姨的婚礼我们迟到,我在他们心里的形象全毁了!”
  你形象毁和不毁有区别吗?靳怀理低头瞄了眼阮立冬脚上的尖跟鞋,把上面这句话在心里默默说了几遍。事实上,他们并没错过婚礼。
  阮立冬在机场见到了靳怀理的弟弟,一个个子比她高一头,留着一头黄色中长发,活像个不良少年的男孩儿。阮立冬问他名字,他脸涨红半天才自我介绍说他叫靳怀世。阮立冬以为她听错了,她揉揉耳朵:“净坏事?”
  “就是他。”靳怀理手扣着阮立冬的脑袋,把她的脸硬扭向前,“他一出生那俩人就离婚了,可不是净坏事。”
  “他俩离婚是性格不合,性格不合,和我没关系!”靳怀世是开着车来的,在车上他反复强调这么多年来一直遭到他哥靳怀理的非人待遇,其中当然包括他哥给他起的这个破名。靳怀世这个名是靳怀理给取的,嗯,很有报社的味道。
  随着窗外越来越少的城市建筑,阮立冬盯着最原始的大草原,被靳怀世告知,他父母的婚礼是在位于坦桑尼亚西北部一个叫甸丁拉姆的部族聚居区举行的,当地的婚俗被称为“契拉拉非米达”,也就是“迷藏婚”,新郎必须先找到藏起来的新娘,双方才算完成了婚礼。
  很明显,他们没迟到的意思是两个新郎都还在找他们的新娘。
  可那个时候,阮立冬脑子里想得却不是这件事,此时此刻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画面是一个黄种男人最终找到了他扎着一头小辫、皮肤黝黑地如同煤炭的新娘,至于另一对,也是差不多状况,另一对的新郎或许还露着他结实的胸肌以及一排闪亮的大白牙。
  阮立冬身体莫名一抖,接近赤道的地方,天可真“冷”。
  好在事实并不像她想的那样,一进村子,他们先看到了一个黄皮肤的亚洲人,靳怀世介绍这位是他们妈的新丈夫,来坦桑尼亚进行医疗支援的王医生。王医生戴着眼镜,一副斯文长相,他和靳怀理他们打好招呼以后,继续去下一家找。
  当地风俗,新郎在没人帮忙的情况下一天最多就能找三家。
  阮立冬有点儿不明白了:“靳怀理,你爸妈是在较劲儿吗?结婚的日子撞也就算了,连地方也撞?”
  靳怀理“哼”了一声,这个问题的答案还用问吗?只是,他想知道的是,到底是什么样的精神让这俩人这么认真的玩这个游戏,这些年。
  跟着靳怀理,阮立冬在这座充满异国情调的村落里七转八转到了一栋房子前。离着那房子不远,她第一次见到了靳怀理的爸爸,一个正张着嘴巴打哈欠的男人,男人理着整齐的头发,长得和靳怀理五分相像,比靳怀理好看些,他叫靳何夕。
  才一见面,靳何夕问靳怀世:“王医生还没找着呢?”
  “看他那速度,估计还要再两天。”
  “啧啧,蒋钦这次找得可比上次那个笨多了。”
  “他笨妨碍你了?”靳怀理挑挑眉毛问他爸。
  “怎么不妨碍,蒋钦和我媳妇儿藏一屋了!”靳何夕也挑眉回答,神情和靳怀理说不出的像。
  “那你进去把你媳妇带出来不就完了。”
  “忘了你妈爱揪人耳朵了,我一赢她她就揪,上次开生物会议,知道别国科学家怎么和我问好的吗?”他叽里呱啦念了一串阮立冬没听懂的话出来,靳怀理给她翻译:靳工,多日不见,你怎么属驴了?
  总之,靳怀理的这个爸给阮立冬的印象是略微不着调的,外加是谦让他前妻的,至于靳怀理的妈,虽然阮立冬还没来得及见,但她的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性情暴躁霸道的恶婆婆形象,至少截止到晚上,她坐在房间里边看电视边听靳怀理两兄弟聊天时是这样的。
  “wheion of eles in these possible orbit atomiit or absorb energy, only when the eleic transitions from orack to aras to emit or absorb energy……”靳怀世盘腿坐在床沿上,嘴里叼着笔和他哥说话:“but i think……”
  “说中文成吗?”忍了半天电视里的大舌音,阮立冬决定先把房间内的噪音清理干净。
  靳怀世楞了一下,耸耸肩,“ok,可是我认为波尔的原子理论并不完善,电子在越级时,它周围的¥……##会发出amp;%¥)(~,而这时候的~~*¥¥则会……”
  靳怀世盯着他面前多出来的那双属于阮立冬的手,阮立冬在比划着stop的手势,他看着她拿种哀求的眼神看着他说:“还是说英文吧,please。”
  靳怀理她妈蒋钦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推门进来,“你是怀理的女朋友吧?”
  听到声音,阮立冬抬起头,看到一个长相相当端庄的中年女人,她穿件白色长裙,看得出身材很好。阮立冬应声时,自然而然的把她心里原本那个属于蒋钦的形象抹去了。
  其实,如果她注意到蒋钦不动声色就干净利落把靳怀理两兄弟丢出去的动作,或许她要做的就不是抹去,而是再抹几笔了。
  蒋钦是来找她聊天的,阮立冬惊讶的发现蒋钦知道她,并且还知道的相当清楚。蒋钦甩甩手:“别有什么负担,不就是家里遇到事儿了吗?没事儿,以后有怀理,就算他不靠谱,嘴巴贱,不好相处,长得也不好看,可是还有我呢!”
  “阿、阿姨……靳怀理是你亲儿子吗?”
  “是啊,才生下来怕抱错了,我还在他手腕上咬了个牙印儿,估计是咬得力气大了点儿,等一小时之后他爸去看他,他还在那儿哭呢。”蒋钦像在说一个满是怀旧气息的故事,一旁的阮立冬在心里默默念了句:可真亲。
  后来,阮立冬知道了靳何夕是生物科学家,蒋钦是地质学家、擅长金融外汇,靳怀世和靳怀理一个专业,目前在靳怀理曾经就读过的斯坦福大学读本科,不过听说他现在做的课题已经是研究生难度了。
  当晚,等蒋钦离开,靳怀理再回来时,阮立冬看他的眼神真是特怨念。
  “和你们站一起我觉得我是文盲!”她这么说。
  和别人站一起你不还是文盲?靳怀理真心想说这话,不过他没机会说了,身后传来门上锁的声音。
  “阮立冬。”
  “啊?”
  靳怀理指指身后,“我妈想把米煮熟了。”
  “你妈饿了啊?”
  靳怀理:……
  后来,婚后的他一次和学生讲课时说:找个智商低的女朋友没什么,找个情商也低的,很头疼,真的。
  蒋钦(趴在门外):找个智商高的男朋友屁用没有,找个情商为0的男朋友也不要紧,关键是你得找个会锁门的婆婆。
  靳怀世:妈你在干嘛?
  蒋钦:嘘,过来,学习学习。你,我得打好提前量,比你哥还呆,你哥是0,你是负!
  ☆、第39章 想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