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只是可怕
  见银风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花迟顿时握紧手中的瓷瓶,冷笑着看着那抹长身玉立的银色身影:“如此淡定从容,你以为自己是神仙托世,救得活一个将死之人?”
  “她不会死。”银风在门前视线淡淡的看向木屋里静静的躺在那里呼吸微弱的人儿,藏于袖中的手微微一紧。
  花迟挑眉,不削一般冷笑:“所谓帝王之无情,还真是让花某不得不佩服之至!也罢,女人是你的,花某不削多管,不过她可还欠花某一个天大的人情,她若敢死,天上地下,我定不饶她!”
  说罢,花迟眸中精光一闪,陡然将手中的瓶子向空中一抛。
  “东西用不着了,赏给这印阳山的花草树木也可算是功德一件呢。”
  银风转眼,视线冷然的淡淡的看向花迟那明显是在激他去接住瓶子,清冷的视线微微一滞,忽而一笑:“银某人向来讨厌浪费奢侈之物!”
  说时,倏然身影飞身而上,抬手欲接那只被抛于半空中的瓷瓶。
  “好身手!”花迟得逞一笑,瞬间一齐蹿了上去,玩心大起的同他去抢那瓶子。
  早已料到如此,花迟这人就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之人,银风懒得和他多做周.旋,几次点到即止欲停战,哪知这江糊上圣名昭著的红衣浪荡客摆明不肯善罢干休。
  苏瞳半昏半醒间,听见外边仿佛有打斗的声音,浑身都没有力气,肩上那入骨的痛楚更是让她不敢动弹,可是那打斗的声音一直在持续,便只好勉强支撑着坐起身,以着乌龟一般的速度下了木床,一步三颤的扶着墙壁按着肩上的伤走至门边。
  一看到是花迟与正银风纠缠着,苏瞳不由勉强的咽了咽早已干涸没有的口水,按着伤口无力的靠在门边:“你们在干什么……”
  有气无力的声音陡然从木屋门前传来,银风顿时面色一寒,只守不攻的形势瞬间变化,花迟也看见了苏瞳,正想抽空说句她还真是命大,还能自己出来看看,本来奚落一番,却因银风忽然加快的攻势而不得不防备了起来,眼中笑意加重:“怎么?忽然如此急切?果真是担心了?”
  “她与你有何深仇大恨?一味拖延时间不让银某人去救她性命,花迟公子何时做起了这等坑害人命的勾当!”说时,掌下忽然急风一转,在花迟臂膀处重重一拍。
  花迟瞬间跃身而起,冷笑着回击:“害人性命的究竟是谁?你会不知?”
  “我说你们两个……”苏瞳感觉双腿发软,虽在门边靠着却也渐渐支撑不住,身子渐渐无力的颓然下滑:“你们……换个时候打行不行啊……”
  “花某倒是很好奇,你自己亲自送她去死,那么精妙那么绝决残忍,摆明了杀无赦,怎么最后关头倒是亲手把她从鬼门关里拉回来,当真是精彩呀!”
  银风出掌此时终于又急又快,双眼冷意涔涔,银色面具之下如同冰冷的寒霜将至,一招一式都不再忍让。
  花迟顿时笑了,不是他存心故意来找人恨,视线扫向那边苏瞳靠在门边渐渐倒到地上的身子,陡然一顿,忽然大叫:“得了得了!不打了,再打下去那女人若是真死了,倒成了花某的不是!”
  银风瞬间掌风一收,目光清冷的淡淡扫了他一眼,旋身看向木屋门前,只见苏瞳无力的跌坐在地上,之前被他点穴而暂时止住的血此时又流了出来,不由敛住神色,快步走了回去伸手扶住她。
  “瞳儿……”
  苏瞳眼前一片花,感觉到银风俯下.身来要扶起自己,只好勉强抬起手抓住他的衣袖:“银风……”
  瞬间,一个瓶子被抛了过来,银风抬手接住,淡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花迟。
  “女人,你可不能死,不然你欠花某那么大的一个人情,我找谁索要去?岂不是亏了?”花迟一脸恶债主一般的神情,却是瞬间又眉开眼笑的看着苏瞳虚弱的转过脸来还能咬牙瞪自己的模样。
  “告辞。”说着,花迟缓缓向后退了两步,邪冷的视线扫视了一眼银风和苏瞳,勾了勾唇,刹那间红影缥缈一闪,匆匆掠过,一抹醇香的酒风迷醉世人,万物皆熏然。
  苏瞳半睁着眼看向花迟消失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银风不语,俯身将她一把抱了起来,苏瞳这才缓过神,无力的将头靠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自己走进屋里。
  “你为什么会忽然来救我?”苏瞳微微闭着眼,无力的靠着有些暖意的怀抱,昏昏沉沉的低喃。
  “被你救了太多次,不过还个人情罢了。”有些低沉的声音,仿佛戏谑,又带着淡淡的让人听不出来的意味。
  苏瞳虚弱一笑,干裂的嘴唇出了一点血丝:“那恐怕你快不得安宁了。”
  银风一边再次解开她的衣服,将花迟的那瓶药粉倒在她肩上的伤口处,一手上药,一手抚在她背上轻轻的灌输热量真气借以让她暂时保命。
  “救人一命是好事,何来不得安宁?”银风陡然一笑,看着她白晰圆润的肩膀此时瘦骨嶙峋一般,视线垂落,看着她只能睁开一条小缝的双眼:“何况还能白白占你便宜,何乐而不为?你说是不是?”
  “又来这套……”苏瞳蹙眉,却不免也觉得这是苦中做乐,勉强笑了笑:“我只是怕,万一……”
  她声音渐渐虚弱,有些断断续续,银风搂着她的身子让她靠在他怀里,见她无力的低垂下头,不由声音放轻了许多:“怕什么?”
  “我怕……凌司炀若是知道你救了我……万一他知道了,恐怕不会放过你……他想杀一个人,就绝对不会给他任何生机……我不想连累你……”
  搂在她手臂上的手顿时微微收紧:“那个凌司炀,竟这么可恨么?”
  苏瞳虚弱的浅浅一笑:“不可恨,我不恨他……他只是……可怕而己……”
  话音刚落,虚弱沙哑的声音瞬间中断,苏瞳闭着眼无力的靠在他胸前,仿佛再次昏了过去,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凄苦的笑意。
  银风沉默,风儿顺着相通的窗子吹进木屋里,吹动着两人的长发,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