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周末, 白绿盎准备趁热打铁, 将自己收集到的情报好好利用。
  霍权宗的家很少有人知道,毕竟身份贵重,但是她已经去过一次了,按照位置和摄影小哥口中的不远处的一座后山, 她很快在高德地图上找到了那个地方。
  确定好目的地以后, 她擦好防晒,然后去商店买了一套渔具。
  她对这个倒是一点都不了解, 随便选了一套就背上向霍权宗经常去钓鱼的湖边进发。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她终于找到了这个地方。
  这里很僻静, 但是景色却很好, 比公园里的景致还要美上几分。
  秋风裹挟着枯黄的树叶, 吹到湖心,带起层层涟漪。
  她左右看了看, 发现霍权宗已经在钓鱼了。
  今天他并没有西装革履,而是穿着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装,头发也不像平日里那样一丝不苟地固定在头顶, 反而有些微凌乱,这将他身上平日里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冲淡了不少。
  白绿盎拿着自己的小马扎笑眯眯地走过去说:“好巧,你也来钓鱼啊。”
  听到声音, 霍权宗抬起头, 看到居然是她, 眉峰微微挑了一下,随即又压了下去, 转头继续专注地盯着湖心的鱼鳔。
  白绿盎对他的态度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并且毫不在意, 将小马扎放在他旁边, 也像模像样地将鱼竿抛了出去——虽然只扔出去一点点距离。
  但是这不重要,她又不是真的来钓湖里的鱼的。
  她要钓的,是岸上的鱼。
  霍权宗今天收获不错,接二连三的有鱼儿咬钩,白绿盎在没钓上鱼的时候也不打扰他,看看自己的鱼鳔,再看看他拉杆的动作。
  等他钓上来的时候就会发出非常捧场的赞扬,一边鼓掌一边说道:“哇,你可太厉害了,我好崇拜你哦。”
  声音之做作,让霍权宗几次拧紧了眉心。
  “可以教教我吗?这都两个小时了,我为什么一条都没有钓上来?”
  霍权宗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瞥了她一眼说道:“因为你没有挂饵。”
  “……哦。”
  白绿盎想学着他的样子去挂饵,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买饵……
  于是,她眼疾手快地从他的那里摸了一点过来。
  白绿盎学着霍权宗的动作将鱼饵挂上以后,用力将杆子甩了出去。又过了很久,红色的鱼鳔突然动了起来,她兴奋地开始拉鱼竿。
  这似乎是一条很大的鱼,从来没有垂钓经验的白绿盎不得其法,拉了半天感觉都要把鱼竿拉断了,鱼还是没有拉过来,甚至都没有向前动一动。
  “大哥,你帮帮我嘛!”她舔着脸开口求助。
  霍权宗依然无动于衷,仿佛她是空气。
  白绿盎看指望不上,只好使出吃奶的劲儿往上扯,只听“咔嚓”一声,鱼竿断了。
  “啊——”鱼竿断得突然,惯性使白绿盎脚下一滑,她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身体也往湖里滑去,“救命——”
  霍权宗在听到鱼竿断掉的声音的时候,就已经反应了过来。
  将手里的鱼竿一丢,他果断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可是下坠的姿势已经无可挽回,白绿盎还死死地抓着他,最终两个人一起掉进了湖里。
  掉进湖里白绿盎才发现,怪不得刚才自己的鱼钩一只拉不上来,因为她钓到的根本不是鱼,而是卡到一个石头缝里了。
  湖边的水并没有多深,而且白绿盎其实会游泳,只是落水很狼狈,身上的衣服和头发全部贴在了身上。
  深秋的午后,虽然不是特别寒冷,但是也并没有多暖和,被冷水这么一浸,瞬间感觉骨头缝都被冻住了。
  白绿盎上下牙打着冷颤,看着被自己拽到湖里的霍权宗,哆哆嗦嗦地说道:“对、对不起……我、我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
  “所以,你之前都是故意的。”
  “……口误。”
  霍权宗全身也被打湿了,湿漉漉的湖水顺着他立体的五官蜿蜒向下,将他本就白皙的皮肤冲刷的更加透彻,身上的衣服被全部浸湿,贴在身上,依稀可见鼓鼓的腹肌和充满力量的大腿……
  浓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
  将白绿盎拉到岸上后,他抬起手向后捋了一下头发,露出饱满宽阔的额头。
  然后他看向她。
  面前的女人冻得像个鹌鹑,鼻子和眼角都飞起一抹红,少了点倔强与狡猾,多了一分楚楚可怜。
  霍权宗转身就走,白绿盎呆在原地,以为他生气了,觉得自己刚刚连累到他,不敢跟上去。
  男人走了两步,发觉她没有跟上,于是脚步停顿了一下,语气很不好地说道:“你的脚是被冻住了吗?”
  “啊?”
  “还不跟上,是想冻成冰雕供人欣赏吗?”他又补充道,“恐怕没有人会对一只落汤鸡感兴趣。”
  “……”
  虽然被他嘲讽了一顿,但是白绿盎明白了他的意思。
  见他并没有怪她的意思,她赶紧跟了上去。
  霍权宗今天是自己开车来的,等白绿盎坐好以后,他一踩油门,快速地离开了这里。
  白绿盎抱着胳膊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男人开车时略显狂躁的样子,跟他平时那副沉稳的模样大相径庭,担忧地说道:“你你你倒是慢点啊,很危险的。”
  霍权宗抿着嘴一言不发,下颌的弧度崩得很紧,显得更加锋利,他又加快了速度。
  白绿盎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不过还好,只用了五分钟车就停了下来。
  她跟着霍权宗一起进了他的家,霍权宗一边走一边脱身上的湿衣服。
  “你去副卧洗。”他丢给她一条宽大的浴巾,然后直接走进了卫生间。
  白绿盎手忙脚乱地接过浴巾,去了另一个房间。
  被温热的水冲刷,身上被冻住的毛孔也舒爽地张开了,她打了个冷颤,然后紧接着就是一个重重的喷嚏。
  洗过澡出来后,她裹着浴巾不敢出去。
  现在没有可以更换的衣服,这可怎么办?
  白绿盎将头探出来,看着已经整理好坐在外面沙发上的霍权宗小声地叫了一声,“大哥……”
  “谁是你大哥。”
  “……”白绿盎话音一转,“那我该怎么称呼呢,一直叫霍先生也太见外了吧,毕竟我们也曾经差点成为一家人不是。”
  霍权宗手上端着咖啡的手一顿,没有接她的话茬。
  白绿盎非常认真地思索了片刻,又一次开口了,“霍叔叔……”
  霍权宗的手一抖,咖啡洒出来一点,在黑色的大理石桌面上晕开。
  他扭头看向她,眼睛向下瞥了一眼,神色变得有点耐人寻味,“我可没有你这么大的侄女。”
  “……”
  白绿盎低头看了看自己裹着浴巾还呼之欲出的胸口,在心里琢磨,他这个大……是在说年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