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宝宝？”江洛炜又开口，小绪吓了一跳，好端端的他怎么突然间就提起宝宝了？
  她正为难着该怎么拒绝时，他的手机又响起。
  他似乎有些不耐，掏出时眉头深锁：“什么事？”口气不太好。
  小绪专心吃着面前上的饭，鱼香肉丝，怎么这么辣？
  “mag公司递来合作项目的合同，您是否要过目下？”
  他刚好用靠近她这一侧的手拿着手机接听，小绪依稀听到了mag公司，心里不禁惊了下。
  “放着吧，等我回来再说。”他寥寥说了句便挂断了。
  “是……mag公司吗？”小绪再忍不住，也不顾他异样的眼光，她忙开口，“无论什么项目，都不要合作！”
  江洛炜没说话，只是对于她的说辞微挑眉。
  “我……我意思，我在国外时有听说，这家公司虽然大，但是……不太好，还是不要合作的好……”她的声音在他的盯视下渐渐弱了下去，她不敢对上他的视线，只能低着头吃着面前的饭。
  “为什么呢？”他开口，仍然没有移开视线，只能看到她的侧面，那么小小的一张脸，还没有面前的盘子大，秀气挺直的鼻子，薄厚适中的唇，一点都没有惊艳的感觉。
  可是，为什么呢？他就是忘不了她？
  她究竟有哪里好，或许只有他知道。
  “就是……觉得不太好，所以……”小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小羽还是对的，不能这么冒冒然，要不然该怎么说？
  “到底是我负了你，还是你负了我？颜小绪，只能这样了吗？”他似乎没听到她的话，只是喃喃说着，小绪却定在了那边。
  她缓缓转头望向他，他依然望着，只是须臾，便转头站起身，走了出去。
  小绪一直望着身边空了的座位，嘴里已被辣得麻木失去知觉，眼睛也涩得睁不开，就连胃内，也开始痉挛起来。
  到底是我负了你，还是你负了我？
  洛炜，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负了你。
  虞美人进来的时候，只看到小绪一人呆呆坐在那里，脸上虽没有哭过的痕迹，但那空洞无神的大眼，却是通红通红的。
  “呃……江总，他走了？”她开口问，看到她的那些文件还散乱摊在那边。
  “哦……”小绪反应过来，拿起一边的水喝了口，觉得胃更不舒服了。
  “小绪啊，我一个同事过来了，我要去机场接他，你看……要不晚点再联系？”美人边收拾文件边说着。
  “嗯，你去吧。”小绪忙绽开笑。
  “你没事吧？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美人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事，这饭太辣了，我也得回去了，瑾瑜过会可能会回来……”小绪说着，也拿起一边的包包。
  “那我晚点再打你电话，你直接打的回去吧？”美人将文件收拾好，拿起包起身。
  “知道了，快去吧。”
  “那我走了。”美人凑过身来，抱住她在她头上重重吻了下，“乖啊，回去哈。”
  看着美人奔出去，小绪才拿起包起身，也走出了咖啡馆。
  外面的温度和里面的真不能比，冷风这么一吹，全身的血管顿时都收缩起来，胃部的疼痛似乎更明显了。
  可能是早饭没有吃，又喝了三杯咖啡的缘故，再加上刚才吃的辣的，一下子刺激了胃。
  自从上次胃出血后，一直都没有好过，平时稍微注意一点，也不会出现这种过疼的现像，只是今天，或能昨晚没有休息好也有原因吧。
  小绪朝前走了两三步，胃内难受，忍不住趴在垃圾边吐起来，吐完后，觉得好了很多，但只过了一会，便又开始痛起来，像是有东西在里面绞似的，痛得她直冒冷汗，眼前一片发黑。
  她颤巍巍地站起身，早已出了一身冷汗，手无意识在身边抓着，想要抓住某个东西作为支撑点，却是抓住了别人的手。
  温暖的大掌一下子紧紧握住她的，然后，她看到一脸焦急的江洛炜：“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觉得这像是一场梦，他不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吗？怎么这会又出现在她面前？一定是她太想他了，太想了。
  她说不出话，觉得好难过，眼睛酸涩，这么一眨，眼泪就扑簌簌掉下来，只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好痛……好痛……”
  好痛，胃痛，心痛，全身都痛……
  “哪儿痛？颜小绪？别晕过去……颜小绪！”
  她只觉得身子腾空而起，被他紧紧圈抱于怀里，四周围的空气，也因为他的入侵而变得稠厚了，她因为呼吸着有他的空气，觉得一下子像是安心了。
  *
  醒过来时，室内一片昏暗，小绪有那么瞬间的空白，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哪里，直到看到趴在床边睡着的人时，才突然间醒转过来。
  原来真的是他。
  可能感觉到她的动静，他一下便醒来了：“你醒了？”
  “哦……我，我没事了。”小绪撑起身子，看到手上还吊着液体，“谢谢你啊。”
  江洛炜没说话，只是抬手望了下时间，已是傍晚六点。
  “肚子饿吗？一会吃点粥，医生说了，这几天不能吃生硬冷带刺激性的食物……”他脱了风衣，里面只着一件浅灰色毛衣，袖子拉了半截高，边和她说着边转身按床头的铃。
  小绪才发现液体已输完。
  “哦，谢谢你。”似乎除了这一句，她都不知道再说什么。
  江洛炜定定望了她良久，胃溃疡，还蛮严重的，她都是一个母亲的人，还能把自己搞成这样，如若不是他一直没走，就坐在车内，看着她从咖啡馆出来，那后果还真是不敢想像。
  “他给你打了两个电话……”他如是说，拿起一边的外套穿上，护士进来替小绪拔了针。
  “啊？”小绪还没明白他所说的话，只看到他扔过来的手机。
  翻开看，原来是斐冷羿。
  平时一个月难得打个电话，今天怎么回事？打这么勤？
  “他怎么照顾你的？不给你吃饭？”江洛炜拿起小绪的外套扔给她。
  小绪并不想回电话，将手机放于一边，看到他一副穿着好的样子，想必是要走了。
  “谢谢你啊。”她再次开口。
  “除了这句话你就不知道说别的吗？”江洛炜显然生气了，说话的声音也提高了些许。
  说别的？说什么？
  “你……不会一直陪着我吧？”她才想起他下午不是有事吗？半个小时，戒指？应该是要选戒指去吧？如果他一直陪着她，那是不是说明，他都没有和sammy去选戒指？
  “不希望我陪是吧？”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话突然间就冲起来，像是闹别扭的小孩子。
  小绪又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低下头去。
  “不打算起来了吗？还想再住下去？”他站在那里，居高临下，望着她，像是训斥着做错事的孩子。
  “哦。”她才会过意刚才他扔给她外套的用意，是啊，她都耽误他这么久了，他是该发脾气了。
  小绪忙起床拿起外套穿，却谁知，他向前一步，帮她整理着外套，然后，拿过一边他的围巾，伸手套在她脖子上。
  小绪唯一的动作就是抓住颈口处他正系的围巾，不让他再系下去。
  她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的动作，像是很自然的替亲密的人整理着衣服系着围巾，可是，他难道忘了，他和她，现在什么也不是？
  “不……不用了。”小绪拉下围巾，不敢望向近在咫尺的他，不想看到他伤心绝望的眼神。
  江洛炜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放开她，转身就走了出去。
  冬天的夜总是黑起来特别早，外面早已华灯初上，因为是圣诞节，街道上全都是人，热热闹闹，一副快要过年的景象。
  小绪坐在车内，望着外面的建筑，这里，依然和三年前一样，只是有些店名变了，有些门头装修过了。
  “就前面的公交站吧。”小绪看到不远处的公交站，忙对着身边的人说道。
  身边的人没有应声，仍然悠闲开着车，好半晌，在快要到公交站时，他才突然间开口：“先去吃饭。”
  然后，那公交站在小绪的眼前一晃而过。
  “没……没关系的，我可以回去吃。”她转头望向他，慌忙说道。
  “他会给你做吗？”他依然直视着前方，声音轻悠悠的，听着有些不屑。
  他？斐冷羿？她不给他做已经不错了。
  “小羽在呢。”
  “已经走了。”
  “啊？”小绪还在惊讶他所说的话，怎么他比她都要清楚时，车子也在一家店前停下。
  江洛炜绕到她这边替她打开车门，都已经到了，她总不能不出来吧？
  才跨下车子，他便动作迅速地拿过围巾替她围住，然后将她风衣上的帽子戴住，才兀自转身走了进去。
  裹得只露出两只眼睛，小绪盯着前面颀长挺拔的背影，不知道说什么。
  这儿的粥味道不错，和以前吃过的四方部落的粥有得一拼。
  江洛炜似乎也饿了，把一整碗的粥都吃光了，只是，小绪纳闷着，他这一整个下午都没去陪sammy，sammy都不会打电话吗？还是已经打过电话了，可是他怎么说的？陪她在一起？还是有公事？
  小绪不敢吃多，只吃了半碗，吃完，又跟着他出去。走到车边时，她顿在那里。
  江洛炜转身望她。
  “不用送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她如是说。
  他站在车边半晌，才望了大街一眼：“这种日子，你打不到车的。”说完，兀自钻进了车里，但并没有开车，意思很明显。
  后面的车子上来，都堵在那里，不断按着喇叭，小绪没办法，只得拉开车门坐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