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6)
  何奕南打断道:闭嘴。
  时怀:哦。
  可是时怀又看了几次,到何奕南开始炒青菜的部分,看上去相当简单,就是简单的翻炒,时怀开始跃跃欲试:南哥,让我试试呗?
  何奕南觉得,这么简单的东西,时怀应该能够掌控吧?于是他翻炒两下,将铁铲交给时怀。
  结果下一秒。
  何奕南目瞪口呆:时怀你是在报复我刚刚叫你闭嘴吗?
  时怀:啊?没有啊。
  何奕南额头青筋凸起:那你他妈炒这么大力是在干什么!青菜都给你飞出去了你是没发现吗?
  时怀:诶?好像是诶
  何奕南终于忍无可忍,怒骂:你给我出去!!!
  时怀被一把推了出去,厨房的门还被狠狠关上,他清晰地听见了咔哒的一声锁门。
  此时,门口也有人进来了。
  那人和时怀四目相对后,弯腰拖鞋,笑道:站在那里干嘛?迎接我?
  顾经闲解开了几颗衣领口的扣子,抽了几张纸巾擦汗。
  八月份的南庭市歪头跟个火炉似的,别说出去了,仅仅是开个门在那儿站着都能出满头的汗。
  时怀有些尴尬,过去帮忙抽了几片纸巾,给顾经闲擦汗。
  顾经闲相当享受时怀的服务,静静站着给他擦,还特意低下头,用眼神示意着。
  时怀没懂,嗯?了一声。
  顾经闲:我衣服里面也出汗了。
  时怀:
  他纸巾一收,丢垃圾桶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
  也不知道在厨房的何奕南是如何在嘈杂的炒菜声中听见他和顾经闲的聊天声的,很快就打开门,露出一颗脑袋来。
  顾经闲,你想吃白饭?还不进来打下手?
  顾经闲也顾不得逗时怀了,他得进去监督何奕南做菜才行。
  上一次让时怀来这里吃了个火锅,回家后就喉咙痛了三天,这次他必须针对何奕南做菜进行严格的督促。
  等到做好菜,时怀已经收拾好了餐桌,倒好了温白开现在顾经闲已经连饮料都不准他们喝了,只能喝温白开。
  这时,何奕南的男友才姗姗来迟。
  许是和别人体质不同,徐景和进来时没有像大家一样满身大汗,身上干净利落,何奕南见到他赶紧招呼到客厅饭桌。
  这一次的聚会,说是聚会,实则还是为了时家的事。
  在顾经闲的督促下,何奕南做的菜就没先前那样红了,清淡了不少。
  何奕南一面给徐景和夹了清蒸的鱼肉,一面问:今天的进展怎么样?
  徐景和没回答,先是吃了一口,才说:有突破口了。
  何奕南看了眼时怀的惊喜表情,又帮忙问了句:是什么?快说快说。
  徐景和见状,笑了下:急什么,吃完饭再说。
  时怀和顾经闲面面相觑,顾经闲也是第一次见到何奕南的男友,平日里何奕南都是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的,现在为了时怀都搬出来了。
  何奕南也清楚徐景和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谈公事,便又给他夹了几道菜:多吃点,都是我最近学的。
  嗯。徐景和表情淡淡,对面坐着的小情侣跟他接触不多不清楚,可何奕南清楚,这家伙又不高兴了。
  于是何奕南又绞尽脑汁地想了会儿,干巴巴地补充了句:专门为你学的,好吃吗?
  这回,徐景和才真情实感地笑了下:好吃。
  于是,平日里专门给何奕南撒狗粮的小两口,今天缄默着乖乖吃下何奕南的狗粮。
  好不容易熬到了吃完饭,可以谈公事的时候,时怀正襟危坐,等着徐景和说话。
  谁知,徐景和起身,拿了个雪梨,洗了下,递给何奕南。
  何奕南也在等他开口说,见此很自然地接过来咬一口,催促道:徐景和,你别卖关子了,赶快的,人家小两口等着回家呢。
  徐景和惊讶道:原来他们今天不住在这里吗?
  何奕南:你在说什么废话,这里除了你还有人住过吗?
  这次,就连小两口不熟悉徐景和,也肉眼可见对方的高兴洋溢在了眉眼。
  徐景和:那你不早说,这样刚刚吃饭的时候一起说了,多省事。
  何奕南:
  得,反正坏人都是他当。
  徐景和拿过何奕南咬了好几口的雪梨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开始道来:时德明有了背黑锅的人选,是那年的司机,当时他喝了很多酒,若是有人蓄意引导他酒驾,那么这个地方就很难说是时德明全责了,他是有机会减轻责任的。
  时怀皱起眉:那只要有证据能证明是时德明主观上要酒后驾驶,这个可能性才能被扼杀?
  这也是可以突破的地方。徐景和这么说,今天刚好查到了这里,所以我才说有眉目了。
  那天司机根本没有上岗,自然也不存在诱导犯罪的行为。徐景和丢掉吃完的雪梨,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指缝,对了,你们要吃梨吗?
  时怀看着他的动作摇头:谢谢,不用。
  徐景和点点头:至于司机的不在场证明,是因为那天司机跑去买毒,碰上埋伏的警察侥幸跑掉了,没有人能证明他当时不在场。
  时怀皱眉问:那只要跟他说明利害关系,他应该会选择如实相告吧?
  徐景和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没错,只要时德明给的利益不足以弥补他的损失,那么他的选择自然不会是偏袒时德明。
  时怀点头,等他继续说。
  谁知徐景和就没再说话了,见时怀一直看着他,还疑惑地问:你们还要吃什么吗?
  时怀摇头,用期盼的目光继续看着他。
  徐景和思忖片刻后,语塞地看着时怀:没后续了啊,后续就是你自己左右时德明的筹码,绯熊目前不是内忧外患么?这个时候是你出手的最好时机。
  时怀有些失望:就这些吗?
  这些时怀都想到了,但他觉得徐景和会有更好、更快速、更简单的方法解决。
  徐景和淡淡道:还有就是,天色不早了,你们快点回家吃饭吧。
  时怀:
  拜托,他们刚吃饱好吗!
  顾经闲也看出来徐景和迫切想拥有和何奕南单独相处的二人世界,便了然地带时怀离开了。
  何奕南送走两人后,也一脸失望地看着徐景和道:我还以为你要做个无间道呢。
  徐景和困惑地看着他:我像是那种没有职业操守的人吗?我都已经破例给他们出谋划策了,已经很坏良心了。
  何奕南长长哦了一声:你还有良心可言啊。
  徐景和:
  嘿,两天不弄得这家伙说不出话就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楼下,时怀正在和时怀商量今天下午就去找付施庭看看进展,他最近都没有跟进公司的状况,还不太了解现在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顾经闲点头,问:你是告诉了你家阿姨你住哪儿吗?
  时怀:嗯?为什么这么问?
  顾经闲回忆着:昨天你不在,宋姨来找你,她以为我不知道她,还跟我强调了下她是时家的管家,想来看看你。
  时怀这才想起来之前见过的宋姨,语气淡淡:啊,是,她找你说什么了吗?
  顾经闲摇摇头:我跟她说你很忙,有事的话就直接打你电话,不用大老远过来找你。
  时怀点头:这样也好,到时找个机会跟她说清楚,我真的已经和时家没什么关系,不要以时家的名义来找我。
  他还能不知道么?又是时谦演的一出好戏罢了,不过他可不奉陪,让宋姨来找也没有用。
  舍弃时家时,他早就已经舍弃了时家的一切,包括对时家任何一个人的感情。
  顾经闲笑了下:好。
  他现在还记得当初时怀接完宋姨电话后难过的样子,见到现在时怀已全然不在意,他就放心了。
  不远处又有个红绿灯。
  这里是最繁华的地段,一个红绿灯就能堵很久,他们不急,就慢慢等。
  等待的期间时怀接到一个电话。
  没有显示是谁,时怀也不记得这串电话,便接通起来。
  你好,我是时怀。
  小怀啊,是我,沈阿姨。
  时怀只觉得这人的声音很耳熟,却怎么也记不起:啊,沈阿姨?
  对对,就是于含明的妈妈,沈阿姨,你还记得吧?
  时怀这才想起来这是于母,沈嘉绮。
  阿姨,有什么事么?
  沈嘉绮声音听起来相当焦急:是这样的,你能来我们家一趟么?我家明明生病了,你来看看他可以吗?
  顾经闲好奇地透过后视镜看时怀的表情,时怀没看见他在看自己,非常平静地对着手机演戏道:
  抱歉啊,阿姨,我现在很忙,去不了。
  于母那边静音片刻后,又问:那、那你跟我们明明说说话可以吗?他、他以为你
  以为你死了,这句话于母怎么都说不出口,总觉得在咒人家。
  她在等时怀问,她知道时怀很关心她家孩子的,如今这样欲言又止的,应当能够引起时怀的注意。
  可于母哪曾想到今非昔比。
  时怀脸不红心不跳地看着红灯撒谎:抱歉阿姨,我在开车,准备绿灯,先挂了。
  作者有话要说:来迟了来迟了,明天会早点!
  第八十三章 晋江独家发表
  没有人对自家孩子不存在偏心的情绪,可于母也算是跟时怀接触较多的人,时怀如今这般的推脱,她自然也听出了弦外音,哪怕于含明现在的情况不太好,也不好再因为自家孩子去打扰人家。
  于母只好失落地回复:那好吧,那你开车注意安全。
  时怀礼貌回复后便掐断了电话。
  于母身旁的于父见电话掐断了,才开口问:怎么样?
  于母摇头:可能他们两个人出了什么问题吧。
  于父也听懂了,叹了口气:那现在怎么办?
  没事,我刚刚打电话时录音了。于母打电话前当然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他们并不是真的想要时怀来他们家,毕竟谁都可能会有不方便的时候,没想到这个后手准备还真的用上了。
  于母将手机递给了于父:你拿去给明明听吧,现场录的,明明应该能冷静下来。
  说完,于母也幽幽地长叹。
  前些日子,他们找了医生来看看于含明的情况,发现相当不理想。
  于含明似乎得了臆想症。
  由于于含明不配合,医生也不能完全确定是臆想症,但让他们一定要先顺着于含明的意愿,将情况真实地反馈给医生。
  于母望着于父的背影,心里有些担忧。
  希望他家明明能早点清醒过来,怎样都好,健健康康的才是最重要的。
  茫茫人海中,两个男性并排走,各自拉着一个行李箱,穿梭在来往行人间。
  你走这么快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女朋友给你接机呢。
  两个男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落在后面,明显不如前面男子体力的人不满地继续抱怨:明明都是一样多的行李,怎么你拎着跟拎空气似的?
  何康阳无奈地说:少说话,走快点吧,热死了。
  我等会儿要出去一趟。何康阳说,墨镜下的双眼看了眼远处的某点。
  莫比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他:都忙了一天,还有精力出去鬼混?
  何康阳:你才鬼混。
  他走出去,找到提前打好的车,将他们的行李放进去,再推了一把莫比,关上车门后,挥手道别。
  莫比在舒适的车内,也顾不得何康阳了,眯上了眼,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他们昨天开了一个会,开到凌晨五点,结果早上又是七点的飞机,莫比还是坐不惯飞机,不舒服了一路,现在终于回到安稳的陆地,确实没有精力关心何康阳要去干嘛了。
  这一个月,何康阳在Y国那边过得如鱼得水,不仅顺利入围了莫伦的信任人选,还顺带摸到了点他们核心的计划。
  虽然还不确定那个计划的准确时间,但是何康阳已经了解清楚了计划的内容。
  之后的某一个时节点,莫伦将会用某种方式,让时怀到K岛旅游,K岛是著名的旅游景点,不光是因为他的奇峰异景壮阔阑珊,更是因为K岛处处充斥着神秘。
  K岛的面积相当于一半的Y国,被开发的旅游景点仅仅占地理位置的五分之一,更多神秘的,引人探寻的地方还在待开发。
  一个旅游景点一旦添上了神秘的色彩,必然会增加观光量,因为总有人喜欢冒险,那么死亡率也自然是直线上升。
  在K岛已知的范围内活动是很安全的,可未知范围则是危险重重。
  莫伦的遗产计划的核心就是让时怀意外身亡,那么这个K岛就是最佳地点。
  只要在K岛死了,那么谁知道死者是不是因为探寻了神秘地段,被好奇心害死的呢?
  K岛的死亡率在世界高居不下的同时,悬案率亦是如此。
  因此,得到了莫伦信任的何康阳自然是负责将时怀引到K岛去,时间段大概是一年后。
  他有正正一年的时间准备。
  何康阳的心坠到崖底。
  他并没有如莫比想的那样去哪个地方放松,而是来到了时怀的公寓楼下。
  他现在的样子估计谁都认不出来普通的黑长衬,白色的棒球帽,足以遮住半张脸的墨镜和大大的黑色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