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宝级大师穿成女配 第69节
  亲眼目睹养妹跳楼,原身简直快被逼疯了。
  她将奄奄一息的聂渔晓送进了医院,临死前,聂渔晓握住她的手,哽咽道:“姐姐,等母亲回来以后,让她把雕刻笔记交给魏叔延,那个人根本不在乎骨血亲情,他为了雪依,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做得出来,对不起,是我没用,不能陪你们一起走下去了……”
  救护车还没到达医院,聂渔晓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原身胸臆间充斥着痛苦与不甘,明明养妹的状态已经好转些许,母亲聂南舟也在为搬家做准备,只要她们离开这个地方,一切都会过去,为什么渔晓依旧选择了自杀?
  心里转过这种想法,原身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雪依的脸。
  那个人出现在小区里,绝不会是巧合。
  果不其然,原身拿到了楼道里的监控,透过监控里传来的声音,才发现聂渔晓之所以选择自杀,是因为雪依拿到了她被侵犯的照片,以此威胁聂渔晓将雕刻笔记交出来。
  聂渔晓不愿屈服,她宁可跳楼,也不想让雪依得逞。
  但在弥留之际,看到满脸泪痕的姐姐,她倒是想通了,雕刻笔记再是珍贵,终究比不过家人的安危,只有将这东西交出去,母亲和姐姐才能好好活下去。
  得知女儿的死讯后,聂南舟心神恍惚,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拼了命地往医院赶来,却没能见到女儿最后一面。
  原身将聂渔晓的遗言写在纸上,看到雕刻笔记四个字,聂南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握住养女的手,将声音压得极低,问:“妈妈不想把笔记交给魏家人,你会不会怪我?”
  原身拼了命的摇头,她与聂家母女不是血亲,却胜似血亲。
  聂渔晓突然自杀,她心里的恨意并不比聂南舟少。
  “小慈,我在临省一座城市里买了套房子,等安葬了渔晓,你就搬过去吧。”
  聂慈手边没有纸笔,索性直接比划:您不和我一起走吗?
  “我不走,我在b市还有别的事要做。”
  说这番话时,聂南舟神情平静无波,但眸底闪过的晦暗之色却让原身感到不安,她生怕养母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恨不得日日守在她身边,却没有任何用处。
  聂南舟将雕刻笔记烧得干干净净,又当着魏叔延和雪依的面,毁掉了所有与雕刻有关的工具。
  雪依心疼得无以复加,却无法阻止聂南舟泄愤似的举动。旁边的魏叔延将雪依拥入怀中,抬手遮住她的双眼,轻声安抚:“别难过,以后我会为你搜罗更多的雕刻用具。”
  原身牙关紧咬,取出纸笔写明了聂渔晓自杀的真相,交到魏叔延手里。
  可后者却连一个字都不愿相信。
  “聂慈,你为什么要污蔑雪依?她温柔善良,怎么可能用不堪入目的照片威胁聂渔晓?你知不知道,近段时间她一直想方设法帮助渔晓,是渔晓自己太脆弱,才会选择自杀,你撒谎也要有个限度!”
  原身继续写道:“我有证据。”
  依偎在魏叔延怀里的雪依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还没等她开口,原身便将手机里的监控视频打开,递到魏叔延面前。
  “如果你不把雕刻笔记交出来,我会将这些照片公诸于众,届时所有人都能看到你的丑态,渔晓,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聂阿姨考虑一二。”
  雪依声线极为清甜,仿佛枝头蕴满蜜汁的花蕾那般,令魏叔延着迷不已,因此他瞬间便判断出这是雪依的嗓音。
  她说出的话让魏叔延不寒而栗。
  魏叔延面色铁青,他一把推开雪依,踉踉跄跄离开了聂家,而雪依也顾不得别的,阴沉的瞪了聂慈一眼,便追了出去。
  聂南舟接过手机,自虐似的重复播放那段视频,听到女儿绝望的尖叫,她无声无息的掉着泪。
  原身本以为魏叔延得知真相后,会和雪依划清界限,哪知道没过多久,他们便重归于好,甚至还举行了盛大的订婚宴。
  而聂南舟和原身也在同一天出了车祸,双双去世。
  原身的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聂慈嘴唇紧抿成线,杏眼里也划过一丝冷意。
  继承原身记忆的她,同样继承了原身的感情,她光脚踩在地上,轻轻揽住聂渔晓纤瘦的肩膀,无声安慰着她。
  “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聂渔晓抽噎着转过头,原本秀丽的面庞沾满泪痕,双眼肿得像核桃,看起来很是狼狈。
  “姐姐,一个人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他以前再是孝顺不过,现在却跟魏振远一样,只能看得见利益。”
  为了讨好雪依,傍晚那会魏叔延找上门,勒令聂南舟交出雕刻笔记。
  想起青年冷漠轻慢的态度,聂渔晓用力咬了下舌尖,哑声道:“以后我不会再把他当哥哥了,他是魏叔延,魏家唯一的继承人,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聂慈握住聂渔晓的手,呼吸略有些不畅。
  现在这个时间节点,魏叔延刚和聂家母女重逢,一切悲剧尚未发生,她还有转圜的机会。
  “时间不早了,明天我还要赶去学校,先休息吧。”
  说罢,聂渔晓打开台灯,去浴室里洗了把脸,这才躺在旁边那张床上。
  聂慈闭上双眼,却生不起半点睡意,她深深吸气,突然感知到了熟悉的灰色能量,就藏在她脑海中最核心的位置。
  可惜她不像上辈子那样拥有晶核,这丝微弱的能量一旦耗尽,便不可再生。
  聂慈估摸了一下灰光的总量,刚好能治愈她的声带,或是让她的身体素质提升至雇佣兵的程度。
  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她并不介意自己身有残缺,只希望能守护住自己在乎的人。
  一点灰芒顺着血液流经聂慈的四肢百骸,她面色略有些泛红,好在房间里没开灯,聂渔晓也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翌日清早,聂渔晓还没醒,便嗅到了一股极其香浓的味道,里面既夹杂着河虾的鲜美,又有鸡汤的清甜。
  她快步走进厨房,看见正在灶台前忙碌的女人,不由愣了片刻,“姐,你做了什么?好香啊!”
  边说着,聂渔晓边走到聂慈身后,望着砂锅里金灿灿的汤水,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这么多年,聂渔晓从没发现养姐的厨艺居然这么好。
  海鲜面的重点在于汤底,这锅汤炖了整整两个小时,色泽呈现出极漂亮的金黄,香气也浓郁到了极点,聂慈在另一个灶前煮了碗面,浇上汤头,摆满了鲜虾、蟹腿、竹荪等料,将面端到聂渔晓跟前,冲着她比划:
  小心烫,慢点吃。
  母女三人搬到b市以后,聂南舟重新开了家面馆,早上正是客人多的时候,聂南舟天不亮便走了。
  聂渔晓大口大口地吃着海鲜面,还没等她夸赞养姐的厨艺,便看到她抬手指着阁楼。
  “阁楼怎么了?里面放的都不是一些废品吗?哦,还有聂家以前留下来的雕刻用具。”
  我想学雕刻。
  聂慈思索了一整晚,终于做下决定。魏叔延和雪依之所以敢逼迫聂南舟,让她交出雕刻笔记,是因为聂家的传承早就断了,在雕刻界内没有半点名气,守不住祖辈留下的东西,要是她能做出一件品相颇佳的玉雕,改变聂家在雕刻界的处境,就算雪依再垂涎雕刻笔记,也不敢张狂行事。
  聂渔晓双眼瞪的滚圆,不明白聂慈为何会对玉雕感兴趣,她小的时候曾经摆弄过那些雕刻用具,除了无聊以外,再也没有其他想法,所以她是注定成不了玉雕师的。
  “姐姐,你想学就学呀,妈妈肯定不会阻拦,正好雕刻笔记也在阁楼里,你可以对照着笔记练一练,不过练手的时候可不能用玉料,成本太高了,过两天我给你带几块木料回来。”聂渔晓拿起一根蟹脚啃着,吃得格外投入。
  聂渔晓吃过早饭后,便回到房间,给母亲聂南舟打了个电话,“妈,姐姐想学雕刻,您可不能打击她的积极性。”
  闻言,聂南舟拧了拧眉,“雕刻师需要从小培养,除了精湛的雕工以外,画技也不能差,小慈今年都二十三了,委实晚了些。”
  “二十三怎么了?很多国手也不是从小就学习技艺的,只要后期肯下功夫,一定会出成绩。”
  聂渔晓这么说,并不是认为聂慈在雕刻上有天赋,而是她希望养姐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好过因为残缺,一辈子将自己禁锢在方寸之地。
  “你这孩子,我只是提了一嘴而已,难道还能阻拦你姐姐不成?下午回家以后,我就把那些工具都找出来,再把那间书房改造成工作室,让小慈有个安静的环境雕刻。”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明天确实挤不出时间更新,请假一天,鞠躬~
  感谢凤凰花又开的营养液~
  第102章 哑巴玉雕师(二)
  聂南舟独自将几个孩子抚养成人,行动力自然不差,当晚回家以后,便将闲置已久的书房收拾一番,又把阁楼中的雕刻用具取出来,分门别类的摆放在木架上。
  虽然聂南舟在雕刻一道上没什么天赋,也从未系统学习过雕刻知识,但她到底出身于聂家,耳濡目染之下,基本的眼力还是有的,因此她布置出来的工作室似模似样。
  聂渔晓走进工作室逛了一圈,突然间,她的膝盖碰到了一只纸箱,里面装着浅白色的块状物,瞧着颇有分量。
  “妈妈,这也是外公留下来的东西?”
  聂南舟瞥了眼,弯下腰,拿出一块放在掌心里掂了掂,笃定道:“这应该是某种树木的枝干。”
  坐在桌前的聂慈点了点头,她在本子上写下几行字,直接递到聂南舟母女面前。
  【这是毛竹的竹节,可以用来制作竹刻,我以前没学过雕刻,便想着用竹节来练习】
  “还有这种颜色的竹子?”聂渔晓双眼瞪的滚圆。
  【竹节是制作竹刻的材料,事前经过处理,先是熬煮,而后连续暴晒了整整两年,表皮匀白而无杂色,内里呈现出一种橙红】
  聂慈从养母手中接过那块竹节,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表面的节疤,这些自然形成的痕迹看起毫无美感,甚至可以说是有碍观瞻,但对于聂慈来说,却是极具独特韵味的符号。
  经过前几个世界的磨砺,她的画技并不逊于任何国画大师,因而在短短一瞬间,她便判断出这块竹节适合何种图案。
  工作室的灯还没来得及更换,在昏黄光线映衬下,养女面容恬淡,神情无比专注,仿佛要从竹节上瞧出一朵花来。
  聂南舟不想打扰养女,她拽着聂渔晓的胳膊,把人带了出来。
  “您为什么拉我出来?我还想跟姐姐说几句话呢。”聂渔晓小声咕哝着。
  聂南舟阖上房门,揉了揉女儿的发顶,叮嘱道:“对于雕刻师来说,思考比雕刻还重要。”
  嘴上这么说着,聂南舟不可避免的想起魏叔延来,后者自私自利,那份贪婪与魏振远如出一辙,让她不由叹了口气。
  聂慈没有察觉到养母和养妹已经离开了工作室,她将竹节放在长桌上,打开台灯,用铅笔在深青色的表皮上勾画几笔,山峦叠翠,流水潺潺的景色便跃然而出。
  下定决心学习雕刻后,聂慈认真做了功课,竹刻有一种技法名为“留青”,顾名思义,就是在雕刻过程中保留竹子自身的那一层竹青,竹青光似琥珀,触手生温,即便比不得宝石耀眼,却别有一番韵致。
  聂慈之所以选择留青竹刻,是因为她刚接触雕刻,这种技法与纸上作画相差不大,对她来说难度最低。
  聂慈抿了抿唇,三指并拢,捏住平刀的刀柄,以刀为笔,按照自己脑海中的那幅“画”一寸一寸开始勾勒。
  她本身的绘画功底不差,但以毛竹充作画纸还是头一回,竹节与熟铁不同,这种材料不够强韧,韧性也稍显欠缺,必须控制好力道,否则便会毁掉这些材料。
  只听咔嚓一声,聂慈手里的竹节碎成几片。
  聂慈也不气馁,重新从纸箱里取出一块竹节,先进行观察,再着手雕刻。
  忙碌了整整一夜,她倒是雕出了一幅完整的图画,可惜这件竹刻匠气太过,画中的狸猫完全没有灵性,即使看起来精巧,聂慈依旧不算满意。
  对于聂慈来说,先前铸造铁画的经历对雕刻确实有所帮助,却也存在着一定的阻碍,毕竟她既往的发力方式大开大合,更偏向于铸造,但竹节、玉石等材料都与熟铁相去甚远,她必须及时调整发力方式,才能尽快适应这些材料。
  聂慈利用最后残余的一缕灰芒提高了身体素质,她甚至没有感觉到疲惫,抻了个懒腰,便将雕刻好的笔筒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来到卫生间洗漱。
  聂渔晓起床时恰好看到了这只笔筒,表层的狸猫活灵活现,正伸出爪子拨弄花坛里的牡丹,那副憨态可掬的模样委实讨喜。
  听到卫生间里传来的动静,她快步走了进去,忍不住问:“姐,你什么时候买的笔筒啊?”
  聂慈不紧不慢地洗了脸,才冲她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