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所, 所以我这一求,还为所有皇女们谋了福利?”郭嫔愣, 真真做梦都没想到还能有这般局面啊!她, 她甚至都做好了被呵斥一番的准备。
  “瞧你这点儿出息!”宜妃嗔道,翻了个格外俏丽的白眼给她看:“不就是随扈蒙古么?瞧把你不稳重的。还不赶紧把那做梦样儿的表情收一收,听本宫给你细说说这相关的准备、注意事项等?”
  “哎!”郭嫔笑着应了声, 直接抢了宜妃心腹宫女的活计。乐滋滋的给亲姐揉肩:“姐, 您可真是我亲姐。这些年啊,亏了您往来护持。不然的话, 妹妹别说当嫔, 这会儿还能不能在都是个未知!”
  宜妃嫌弃撇嘴:“你啊你!有这般巧嘴儿, 怎不在万岁爷面前多说几句?跟我这口花花甚呢!”
  郭嫔笑嘻嘻格外真诚地道:“跟万岁爷有甚好说?姐才是我倚仗, 是我靠山, 是我的骨肉至亲呢!妹妹啊, 有甚事儿就喜欢跟姐说,也最乐意讨好姐……”
  宜妃嘴上不停嫌弃,却被高高扬起的唇角泄露了真实情绪。
  姐俩说说笑笑的, 就把随扈事宜商量得妥妥当当。
  是的, 随扈。
  宜妃以胤禟、胤禌都小着, 不宜长途跋涉。更不放心留他俩在宫中为由, 婉拒了康熙所邀。帝王听后很是赞叹了一番她的慈母心, 随口也问了郭嫔一句。真的, 就很随便一问。
  但郭嫔多实诚个人呢?
  当即就深施一礼:“嫔妾多谢万岁爷体恤。不瞒您说, 佛拉娜第一次远行,嫔妾还真不大放心得下……”
  想起帝王当时那个纠结的表情,宜妃就憋不住乐:“你呀, 可真敢。”
  郭嫔爽朗一笑:“那万岁爷都问到头上了, 我当然实话实说啊!不然的话,岂不就欺君了?”
  宜妃:……
  宫中无秘密,不出一个时辰,万岁爷巡幸蒙古,拟将福瑞公主以上所有皇女都带着的消息就传遍六宫。可把胤俄给喜得哟!直接在课堂上就蹦了高儿,又害伴读的小手啪啪啪挨了好几戒尺。便是他本人,也被罚写了百篇大字。
  就这,也没见他有丝毫愠怒。
  依然喜滋滋,抻长了脖子等散学。等时间到了,他便如离弦之箭般地蹿了出去,直奔永寿宫。
  强忍着激动给额娘请了安后,便急急问道:“额娘,额娘,咱几时出发?一共能待多少日子?儿子都需要带点甚?第一次出远门,儿子也没甚经验,还得劳烦额娘您多多上心些。”
  贵妃娘娘:???
  就很好奇地看着自家傻儿子:“谁跟你说你也要出门的?哦,也算吧!过几天额娘带你妹妹随扈塞外,打算把你送到你大舅舅法喀府上小住。”
  “你只带着那拉嬷嬷与八宝九转,并两个你惯用的宫女便是。东西便不用多准备了,你大舅舅再如何混账,也绝亏待不了你去……”
  “不,不是!”胤俄愣,双眼瞪圆:“您,您跟妹妹都去,没有儿子?可,儿子听说,这次随扈的人多着。妹妹以上的几位皇女都,都有份儿啊!”
  “是这样没错!”瑚图灵阿点头:“不过,这是皇阿玛心疼公主们小小年纪便要抚蒙。怕一个个的在京城日久,会不适应草原的气候、对草原无甚了解。所以额外开恩,打今年起,每年都带适龄皇女们同往。”
  “只针对皇女的,哥哥又不是皇女,也不用抚蒙的,不在随扈名单上很正常啊!”
  到底巡幸蒙古意不在游玩,而是一则以射猎演武,二则巩固与蒙古诸部的关系。使八旗官兵既学骑射,又习劳苦,志在保持八旗官兵的骁勇善战,使其做到安不忘危、常备不怠。
  也在年班外,又一个固定时间接待蒙古诸部首领。巩固满蒙关系,加强对漠南、漠北、漠西蒙古三大部的管理。
  就,有很强的政治跟军事意义了。
  带一群小孩子算怎么回事呢?
  能把稍大些的皇女带上,都是郭嫔谏言有功,帝王难得的慈父之心了好么!
  瑚图灵阿托腮,给了胤俄个‘亲哥啊,你可长点心’的表情。
  可这会儿胤俄整个情绪都崩了好么?
  亏他千盼万盼的,连去木兰围场穿什么样儿的骑装、给妹子抓几只兔子山鸡都计划好了,结果……
  额娘能去,妹妹能去,就没有他???
  这残忍的事实,气得胤俄哇地一声哭出来:“我这就去找皇阿玛,这就去!没他老人家这么办事儿的,一家三口,带着额娘带着妹妹,独独把我留下???”
  贵妃娘娘:……
  是真没想到臭小子突然哭闹,还真撒丫子往外跑。更没想到的是,她才刚要喊人拦他,臭小子就已经撞到了他皇帝老子身上!
  康熙皱眉,严肃脸看着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蠢儿子:“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胤俄被这突然变故吓得,连着打了几个哭嗝:“儿子嗝,儿子胤俄嗝参见皇阿玛。儿子鲁莽,以至于冲撞了圣驾,还请皇阿玛降罪。”
  “降罪?”康熙颇玩味地一笑:“难得啊,你小子居然没嬉皮笑脸地求放过,反而还请朕降罪?该不会写大字写出了兴头,想再试试一万遍的不急不躁吧?”
  “不不不!”生怕皇帝爹君无戏言,真让他再来一万遍。胤俄赶紧把头摇成拨浪鼓:“写大字那点小事,完全不足表儿子心中愧疚。不如儿子跟在您身边,给您端茶倒水、研磨捧书,鞍前马后地伺候俩月?”
  这样,就可以随扈成功了呀!
  可惜他想得倒美,无奈皇父完全不接招:“那些琐事自由梁九功等,且用不着你个皇子阿哥呢。朕啊,更愿意你勤学苦练,早日成为大清的巴图鲁。”
  “是!”胤俄单膝跪地,恭恭敬敬打了个千儿:“儿子胤俄,谨遵皇阿玛口谕。不过……”
  “皇阿玛您看,巴图鲁意为英雄。千锤百炼,锐不可当的英雄。儿子倒是想,也一直往那个方向努力着。但,温室养不出参天树,皇宫教养的阿哥也成不了巴图鲁不是?”
  “正好您要往蒙古去,不如带着儿子一起见见世面?”
  为了能成功跟随,胤俄简直发挥了自己毕生最佳的口才水平。听得康熙连连点头:“胤俄最近进步良多,可见没少下功夫。梁九功,记着给他先生赏。着他再接再厉,争取等朕回銮时,看到更好更优秀的十阿哥。”
  说罢,他又对呆若木鸡的胤俄说道:“胤俄好生努力,再过三五年,朕去秋狝便带着你。”
  三,三五年?
  胤俄都要被这遥远的一杆子支懵了好么!
  无奈帝心如铁,任凭他再怎么舌灿莲花都没撼动半分。
  可把他给气得哟!
  最后还是瑚图灵阿劝:“哥别气啊,去不了的又不独你一个。除开已经十几岁,弓马娴熟的大哥跟太子哥外,别的皇阿哥也都没份儿。”
  “真,真的?”
  “嗯,比开原晋上的榛子还真呢!”
  不过老三因哭乌库妈妈作假,惹皇阿玛震怒,至今不被待见。四哥忧心皇贵妃伤情,便日常进不去承乾宫也不愿意稍离的事实。瑚图灵阿觉得,还是不要告诉她哥了。
  就,善意的谎言。
  知道自己不是最惨后,胤俄果然见了点儿笑影儿。可没过三天,这家伙又慢慢担心起来。
  不是对瑚图灵阿各种耳提面命,警戒她万万不能收蒙古少年那狼牙啊、皮子啊之类的。全程跟着几位额娘跟几位姐姐,万万别跟哪个蒙古少年、男童的有甚接触。
  就是嘱咐贵妃娘娘,甚都是次要的,只务必把妹妹全须全尾,没有任何奇奇怪怪婚约地带回来!
  让贵妃娘娘跟瑚图灵阿双双惊呆。
  贵妃捂嘴:“儿子你是不是懂的,想的都有点多?”
  “就是呢!”瑚图灵阿仰头:“便本宫再如何仙子下凡般出挑,也就勉强三尺高啊,十年后琢磨与本公主谈婚论嫁都还嫌早呢!哥你……”
  “未免操心太早啦。”
  胤俄叹:“我也不想啊!可胤禌说得对,你小归小。但出身高,地位高,圣宠优渥啊!绝对香饽饽一块,肯定很多饿狼惦记着。且得从小防狼,绝不给任何人乘虚而入的机会呢!”
  贵妃扶额,就不知道同样的小孩儿。翊坤宫那个还小了两岁,怎么就生了这许多心眼?好在那孩子念着瑚图灵阿的好儿,对她百依百顺。甚至连带着都愿意都照拂胤俄几分。不然……
  就胤俄这个实心眼,还不得被卖了都帮人数钱?
  贵妃娘娘满心惆怅,真不知道自己跟万岁爷的强强联手,怎就打造出一对儿实诚孩子。难道,外甥随舅舅?
  正大马金刀坐在中堂,对妻妾儿女们好生训话,各种严格要求。务必让她们都积极努力,做好迎接十阿哥入府相关准备的法喀……
  就感觉头上陡然一沉,好像无形中被扣了个圆状重物般。
  日子倏忽而过,很快到了临行前夜。
  得知此次巡幸前后得历时两月,足足六十余日见不到额娘跟妹妹后。胤俄果断从阿哥所搬回了永寿宫,说甚都要与额娘妹妹多待一会儿。
  见傻儿子眼角都有些泛红,贵妃哪里还舍得再拒绝?
  只无奈点头:“此次情况特殊,便允你破例一次。以后断不可如此了,知道么?你可是领了圣谕,要做大清巴图鲁的阿哥,怎能做这等扭扭捏捏的小姑娘姿态?”
  “嗯嗯嗯!”胤俄点头如捣蒜:“听额娘的,儿子以后定不这样。这不是额娘跟妹妹远去蒙古,儿子心里实在放心不下么?”
  儿子这小话说得忒情真意切,可把贵妃娘娘给感动的哟!
  若不是自己实在做不了万岁爷的主,也没信心能同时照顾好俩孩子。都要头脑一热,直接将他也打包带走了。
  直到臭小子拿出本厚厚的小册子,上书《随扈塞外注意事项三百六十条》。
  贵妃娘娘才觉得不好。
  果然,永寿宫的烛火亮到了三更鼓响。直到翌日启程的时候,贵妃娘娘都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耳边嗡嗡嗡,回响的都是儿子的句句叮咛:‘塞外冷寒,昼夜温差大得很,额娘与妹妹千万注意保暖。’
  ‘蒙古那边饮食粗糙,妹妹肠胃娇弱,额娘千万仔细些。’
  字字句句的,当时听得贵妃娘娘昏昏欲睡。现在想想,却倍觉温暖贴心。
  让她给边上睡得跟小猪样儿的爱女掩被角的时候还轻笑:“看来是要细细照看你这小丫头,不然回去没法跟你哥交代呢!”
  正半梦半醒的瑚图灵阿迷茫睁眼:“额娘,咱们到蒙古了?”
  贵妃笑:“说得甚傻话,才从东华门除了东直门,连京城还没走出去呢。到?没有个十天半月哪儿能到哟!”
  好吧,瑚图灵阿托腮。
  凡人不会飞行,也没有三四百年后的各种高科技。交通工具不行,路况也不大行。还这么浩浩荡荡地数万人,走走停停的,也确实快不起来。
  “呼!”瑚图灵阿狠狠吹了口气,把额前碎发都吹得老高:“还好姐姐们都随行,福福无聊的时候可以去找四姐姐、五姐姐。不然这一天天的马车复马车,还不把福福闷坏了?”
  正打马而来,欲关心宝贝女儿的康熙闻声朗笑:“这么一会儿,咱们福瑞就闷了啊?看来皇阿玛来得正好!喏,带你骑马遛遛,看看四周景色好不好?”
  这么及时雨的么?
  瑚图灵阿歪头,一脸征询地看着自家额娘。
  那明明万分想去,却只要她轻轻摇头就绝对忍住的小样儿哦!瞬间把贵妃娘娘萌化,到嘴边的拒绝都成了:“这,会不会太劳烦万岁爷了?”
  就乐意被爱女缠着的康熙摇头:“爱妃说的这是哪里话?当阿玛的疼爱子女,那都是天经地义的!来,瑚图灵阿,皇阿玛带你去骑大马。”
  “好咧!”瑚图灵阿脆生生地答应。等马车停稳,就对等在边上的康熙伸出双手:“皇阿玛,福福好想皇阿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福福都已经六年没仔细见过皇阿玛了。”
  对爱女甜言蜜语向来没甚抵抗力的康熙当即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好好,是皇阿玛的不是。皇阿玛最近忙于巡幸事,疏忽咱们瑚图灵阿了。今儿就罚皇阿玛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厌了好不好?”
  “不厌,不厌,福福总也不厌。可……”小公主叹气:“额娘说皇阿玛是天下的皇上,每天日理万机可忙可忙。福福再想,也不能耽误皇阿玛太多时间……”
  小甜话一句句,说得康熙通体舒畅,脸上笑容就没断过。连说今儿就只赶路而已,无甚事,可以多陪陪好公主。
  说完,康熙便双手把瑚图灵阿放在了自己的马背上,然后翻身上马坐在了她后面。
  父女俩说说笑笑,按辔徐行了好一阵儿。
  瑚图灵阿才又被带上了龙辇,跟康熙、太子一起用了膳。直到驻跸地点,才由贵妃娘娘亲自来接小公主回了行营。
  以后的数日,都是如此。
  帝王乘龙辇乘累了,便带着小公主骑马松散松散。约莫着小公主累了,再领人回到龙辇。等到驻跸地点,再由贵妃娘娘亲自接回来,或者万岁爷派人送过去。
  除了夜里安寝,父女俩几乎形影不离。隆宠到群臣侧目,再次默默提高了对福瑞公主的恭敬等级。
  也叫收到消息的蒙古各部啧啧称奇之余,无不警告各自子女族人等。务必谨慎对待这位年仅四岁的固伦福瑞公主,能交好尽量交好,不能也万万不可得罪云云。
  等驻跸榆山时,敖汉二等台吉额林臣来朝见,特备了福瑞公主一份礼结果被大加表扬后。
  蒙古诸部都要懵了好么?
  除了依样画葫芦外,还特想知道这位小公主到底有何过人之处,怎地就被偏爱如斯。
  结果……
  这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
  这小公主不但生来便春回大地,百花齐放。当日被赐名瑚图灵阿,三天晋封固伦公主。打小就被阿木古朗汗宠上了天,便连太皇太后在世时都对她另眼相看?
  就连大清新研究出来那预防天花的神药,也是小公主鼓捣出来的!!!
  长生天啊,这么天赋秉异的孩子,谁得了还不如珠如宝来着?
  瞬间,蒙古诸部的札萨克、大小台吉、诸王爷等就产生了跟某些大清官员同样的想法——愿做阿木古朗汗的亲家,想要个小公主这样的儿媳妇!
  还在半路上的瑚图灵阿哪知道,自己还真被亲哥说中,成了块儿香饽饽呢?
  这会儿的她啊,正蔫哒哒靠在额娘怀里念后悔词:“早知道这行程居然这么远,越往过走还越荒凉。无趣不说,便连膳食都越发简陋单调,福福才不来呢!就跟哥一起留在京城,让大舅带着我吃遍大街小巷。”
  贵妃娘娘笑着点了点她的小脑门儿:“你啊,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不再张口闭口的吃吃吃哟?”
  “那不能了吧?”瑚图灵阿迟疑:“毕竟美食那么美味,长再大也无法舍弃啊!”
  贵妃娘娘:……
  虽然心很累,但是怎么办?自家心肝肉,也只有好生宠着。就比如贵妃娘娘虽嘴上嫌弃女儿贪嘴,实际上到了围场的翌日清早就穿戴好了一身骑装。打算去猎只黄羊来,好叫爱女尝尝她念叨了许久的烤全羊。
  把瑚图灵阿给欢喜的哟!
  直抱着她的小腿欢呼:“额娘威武,额娘最棒!额娘额娘,福福好爱你哦!不过黄羊那么狡猾,您真的不用福福去帮忙么?”
  贵妃娘娘笑:“小看额娘了不是?额娘可是大清开国五大勋臣之一宏毅宫的孙女儿!家学渊源着,区区一头黄羊还需要你个小豆丁帮忙?安心与郭嫔娘娘那边等着,用不上晌午,额娘便能满载而归。”
  “可……”小公主笑得格外谄媚:“可是额娘,女儿想看看您的马上英姿嘛!回去好跟哥哥吹嘘,让他知道我们有个多多厉害的额娘……”
  “额娘,好额娘,您就带瑚图灵阿一起同去呗!”
  为往猎场里走走,而不是被留在大后方,小公主也是撒娇大法使到最大程度了。
  然并卵。
  贵妃娘娘再被吹得飘飘然,一看到女儿那仅仅三尺的身高,也不敢造次。否则,万一有个万一……
  那才真真哭都找不着调儿呢!
  亲自把人送到郭嫔处,好一番千叮咛万嘱咐的,贵妃娘娘才终于打马离开。而她前脚才走,后脚保证乖乖的小公主就笑呵呵跟郭嫔提出了想出去走走的想法。
  “成啊!”郭嫔爽快答应:“不过附近毕竟危险,单独行动可不成。咱们啊,得把侍卫配齐了,还不能骑马、不能往猎场里面走。就在四处转转,丁点危险的地方也不能涉及。”
  “贵妃娘娘把公主托付给嫔妾,嫔妾怎么也得保护公主安全。”
  这唯一的空子也被堵死,小公主只能点头:“行吧行吧,就在附近走走,绝不让您为难便是。”
  郭嫔放心而笑:“嫔妾就知道,咱们福瑞公主最是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只是无奈妥协的瑚图灵阿,真真被夸到有些脸红。
  她也不知道,为何冥冥之中有股力量拉着她,非要往猎场那边走走般。
  就好像那边,有甚对她特别重要的东西似的。
  直到她顶着偌大的太阳在郭嫔的陪同下,一圈一圈的在离围场最近却绝没有安全之虞的地方转。从早起转到了午后,没见额娘回来。倒见个粗布蒙古袍子,满身血污的小少年,一步一步拽着个硕大的獐子向着她们的方向走来 。
  微风吹起少年披散的头发,露出清瘦却微带熟悉的容颜。
  瑚图灵阿才不由瞪大双眼:“司,司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