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没有!”她矢口否认,“现在没有……我也忘不掉他……”
  沈青因心里总算是舒了口气,希望真的存在。
  “他也一直在等你,回来吧,赵雯……”
  “我,可以吗?”她不确定道。
  “你们两个都想念着对方的话还有什么不可以。”沈青因激励着,她突然心里没来由泛起一丝酸楚,自己怎么成媒婆了。
  她犹豫了会儿,终于给出一个答案,“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只想说:no die no zuo
  ☆、第55章
  赵雯在某一个时间订了飞机票回来。
  沈青因去机场接她,她当年也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并不能记住她的全貌。索性在白板上写了名字,在入口处高高举着,那个女人也寻字而来。
  她带着棕色宽沿帽,一张小脸掩在宽大的墨镜下,玲珑剔透的身形被罩在束腰连衣裙下,身高大概有一米六五,整个人气质出神。
  沈青因当即就有些恍惚,她虽不记得当年那个一身礼服的准新娘的具体模样,但隐约也知道是娇俏可人,阳光动人,与眼前之人判若两人,她心里默念,是不是认错人了。
  “你是沈青因?”对方摘下墨镜,露出一张俏丽的容颜,说话的时候脸颊有酒窝,整个人看起来甜甜的,青因又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她点头,“你是赵雯吗?”
  “我是,先去酒店再说吧。”她脸色略有苍白,想来是长时间的赶路导致的疲劳。
  两人找了出租车去附近的酒店,待赵雯整理好行李后,他们又找了咖啡厅坐。
  “你说周城是清白的?”她当年太过伤心,跑去找哥哥,后来知道周城确实因为杀人被判了刑,她就万念俱灰,哥哥也不肯再给她消息了,七年来她在国外进修,靠着学业的压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她的心里始终住着那个人,即便换了几任男朋友也是抹不去的。
  “嗯,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沈青因从包里拿出一份报纸,那是媒体对周城洗刷案件的报道,前因后果,个中始末写得比她这个当事人知道的还详细。
  “这么说是你和你那个朋友害了他?”虽然沈青因在电话里说过举报周城,但赵雯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周城两个字上,并没有深入去想,现在报纸上对他们的事情说得那么清楚,由不得她不怀疑,由不得她不生气,甚至她认为沈青因这么做是不是藏着其他目的。
  青因大概也是从她咄咄逼人的语气中感受到她的愤怒,挺直腰杆道:“我与他无冤无仇,不是有意陷害他,如果你当时在我的那个位置,相信也只能那么做,当然或许你有更大的本事去查出真相。”
  她这么说,赵雯是深有感触的,那个场景连她都误会了,何谈其他人。只是感情上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毕竟周城的灾难,她的痛苦,他们破灭的婚礼都和她当时的举动脱离不开。
  “你说……他在等我?”
  青因微愣,抬头见她神情期待,眼里隐有泪光,便不好说实话,只问道:“你相信吗?”
  她摇头,表情神伤,“我在他最艰难的时候离开,他会恨我的吧?”
  “恨说明他在乎你,没有先前的爱,哪来后面的恨。”她确实是这么想的,在她看来有了爱情基础的恨都只是润滑剂,只会让男女间的情感纠葛更加缠绵。而没有爱情基础的恨就只有灾难了,比如说她。
  “可是我现在没脸面对他。”她怕周城对她冷漠,他原本就不是那么重情之人,她更怕他遗忘。
  “你既然心中还有他,为什么不寻求一个答案,难道永远这么不明不白给自己留遗憾吗?”人都回来了,难道还要白走一遭?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很好。”每天都能从报纸上或者电视上看到他们酒店的名字,看到他们周家的招牌,看到周城这个名字,加之各方商业人士的看好,在她这个外行人看来,周城在事业的道路上无疑是迈出了成功的一大步。
  “那就好……那他……其他方面怎么样了?”
  青因明白她说的这个其他方面必定是指感情方面,实话道:“我不是太了解,真正走入他心中的应该还没有吧。”除了秦英这个名字时常会在周边蹦跶,其他倒是没印象了,但自那天的谈话后,她知道秦英也不是他心中所想。
  “你说他在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应该很恨你的吧?”赵雯毕竟曾经和周城处过一段时间,她知道这个男人的脾性,表面上绅士有礼,但若有人触及他的底线,他会有千万种方式去折磨报复,即便她也是不例外的。
  何况被送进监狱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七年,她实在难以想象周城是怎么过来的。以前就算是宿舍稍微乱了点,他都会嫌弃,杯子别人碰过他是绝对不会用,饭食不好吃,他宁愿饿着,衣服太丑,他也不会穿,总之,他若是用必定用最好的,这是他自小培养出来的习惯,轻易不能改之。
  可是监狱那种地方,环境,伙食,衣物哪样是好的,她都不知道周城是怎么去适应才能平安无事过七年。
  如今他出来,又怎么可能放任沈青因逍遥法外,她活着还真是个奇迹,更不用说全身完好无损了。
  “略有感知,他虽然没有亲口说心里肯定有你的位置,否则为什么现在不结婚,不固定一个女朋友?”沈青因叹了气,“他的确非常痛恨我,我也想弥补,也正好有人知道你七年前的联系方式,所以我才能找到你。”
  赵雯并没有全部信她的话,她对沈青因了解不多,自然也不知她说这些话是不是真心。
  “如果你再晚一步,可能就联系不上我了,我不喜欢换号码,但那天手机坏了,我本来是要一起换掉的。”她有个习惯,对用过的东西能保持比较久的耐心,甚至一个皮包她能四年不换。
  “唔……”沈青因犹豫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周城……你见他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说是我找的你?”
  周城的脾性太难摸透,或许他会认为她有意补偿,又或许他会认为她多管闲事,其实只要赵雯回来,她没必要去添油加醋,节外生枝,周城有了牵绊,她总会回到过去的生活。
  赵雯点头应允。
  青因以为自己会高兴,其实没多大欢喜,她想不到最后一刻,她是高兴不起来的吧。
  回家的时候,觉得家里有些不对劲,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家里发生了些变化。
  她坐在沙发椅上,二楼忽然传来一道扑通的声音,青因循着楼道问:“什么人?”
  空气传来一顿沉默。
  青因转身过去,又听到上面的扑通声。
  她心里毛骨悚然,不敢前行,可又想青天白日总不会遭贼,哪有那么笨的贼,大概是老鼠惹的祸。
  这么想着,便也没那么恐怖。
  沈青因拾阶而上,走到二楼发现地上一片狼藉,还没等到搞清楚状况,脚下一片清凉,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她低头一瞧,当即脸色白的可怕,巨大的恐慌自心底涌起,居然是蛇!
  腿下一软,她顺着楼梯从二楼滚了下去。
  扑通扑通的滚响,和她的惨叫混在一起,不绝于耳。
  好在她本能地抱住了头,可即便这样,她落在地上时,也是天璇地暗,人瞬间就昏过去了。
  隔壁邻居家听到声响过来看她,青因家的门是玻璃制的,邻居一下子就看到躺倒在地的她,还有腿间缠绕的蛇,当即吓得报了警。
  警车呼啸作响,沈青因被抬了上去,医生和相关人员采取了一些急救措施。
  李天一家因为是她亲人的关系,第一时间就被通知,几人是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听说无大碍后才松了气。
  周城得到消息是在后面,但他一刻工夫也没耽误赶过去。那个时候,李天他们已经走了,只剩下李蜜被要求留下来照顾青因。
  周城见青因腿上、头上大小纱布裹着,心里就像压着泰山般让他喘不过气来。
  “你来做什么?”李蜜对周城的印象不好,自然不会认为他是来看望沈青因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城走过去,坐在床沿看着青因,神情满是怒气。
  “别假惺惺了,说不定就是你们干的,大白天的怎么会有蛇跑到她家。”周城消息这么灵通,且专门跑过来,由不得她不胡思乱想。
  “蛇?”他眼神晦暗,心里百转千回。
  叫来医生问明了情况,才知她脚虽然被蛇咬了,但那蛇毒性不大,反倒是从二楼滚下来,全身大大小小的磕碰不少,不那么容易恢复。
  周城让李蜜回去,本来她是不愿意的,但眼见着他将青因换入vip病房,看她的眼神很温柔,觉得在医院他不会胡来,自己恢复工作不久,正是好好表现的时候,因此再三叮嘱护士照看好,人也回单位去了。
  周城放下工作去陪她,直到沈青因转醒。
  她醒来发现自己的脚裹上厚厚一层,一旁只有周城陪在身边,他又用那样温柔的眼神看她,青因心里一疙瘩,她……是不是出大事了,周城是不是在可怜她?
  “我的脚……是不是……废了……”最后两个字她是多艰难才说了出来。
  “你怎么这么想?”周城说话的语气也是温柔的,青因越发觉得自己没救了,“那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说话了。”
  周城的脸一下子僵硬起来,随即蒙上了一层暗色,“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对你?”
  沈青因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揪着最重要的问题,“我的脚到底有没有问题?”她可不想以后一瘸一拐地走在路上惹来闲眼,被人嘲笑。
  “问题很大,你以后就躺在床上吧。”
  青因脸色瞬间苍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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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沈青因觉得被蛇咬上的那条腿毫无力气,听到周城说她出问题只能躺床上,她越发觉得腿上没有知觉,有些麻木了。
  “不要,不要,我不要变瘸子……”青因喃喃地摇着头,眼泪蓄在眼眶里难以置信,那样的话还不如毒发身亡。
  “我有说你会变瘸子吗?”周城在一旁凉凉地开口,看到沈青因痛苦,他心里也猛地难过了起来,本来打算吓她一吓的,结果没狠下心。
  青因皱眉看他。
  周城叹了气,双手抱住她,让她紧贴在自己身上,耳语,“你要是能一直躺床上,我就放心了。”
  她听得莫名其妙,以为他在幸灾乐祸,刚要反抗又被钳制住,他继续道:“这样你就一辈子在我身边了。”
  后面那句说得那么暧昧,青因耳根子红了几分,但随即她又把重心放在自己的脚上,“我的脚到底有没有问题。”
  “好好的。”周城很认真地跟他说。
  “那我怎么无力又没有知觉?”
  “长时间不动,当然会麻了,这是常识。”
  沈青因老脸一红,心里的那股担忧却也暂时散去,随即发现周城动手动脚的,有些尴尬地将他推离开。
  “怎么啦?”周城低头看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我想休息。”青因不敢明着和他干,只好胡乱找了借口。
  “好,我看着你睡觉。”
  青因侧躺着,想背对过去,却不小心伤到脚,神经都快揪到一起,她不习惯周城的温柔,又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不去上班吗?”
  “无碍,我已经交代好公司里的事了。”他细心地捏起被子的一角为她盖上。
  “既然我人没事,你就去忙你的吧,不用为我浪费时间。”跟周城在一起,她无形中有很大的压力,特别是她把赵雯找回来后,越发觉得两人需要保持距离,可如果周城能按照她想法做的话,她也不用大费周章地去找那个女人了。
  “你觉得我在浪费时间?”周城脸上隐隐有着怒气,本身沈青因对他做的那些事就像是压在心底的一块石头,他三番四次地自我麻痹,忽视她以前的所作所为,偏她一味拒绝,他觉得人格尊严受到很大的欺凌,好像是他热脸贴上去,人家根本不领情,这种屈辱是他以前从未受过的。
  “没有,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睡觉了。”这句话其实很伤人,青因自己说出口不觉得,在周城那里感觉却是被放大了,他觉得沈青因根本就不在乎他,甚至有点排斥他。
  这种感觉让他又难过又愤怒,他为什么要这样殷情地去对待一个那样伤害他的女人,在人家表现得无所谓后,他还继续沦陷进去,这样的周城让他自己都觉得贱。
  房间一下子陷入沉默,周城一时无法忍受,摆腿离开病房。
  青因见他悄无声息地走了,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周城对她的态度越来越离奇,她有时甚至不知道他对她只是恨还是存了其他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