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
  言夙:,对哦,家里有个人。是个受了伤且会饿死的活人。
  那个你饿了吧?
  沈飞玹简直要啐一口这家伙,这不是废话吗?他就只能吃点汤汤水水的,搞搞清楚,他堂堂一个八尺男儿,本就吃不饱,还要少一顿,现在还问他饿不饿?
  人能干出这种事儿?
  人不能。
  可偏偏言夙他不是人啊。
  在沈飞玹的怒视之中,言夙先将孩子送到屋里放下,回到堂屋放下箩筐,这才考虑沈飞玹的伙食问题。
  蓉娘怕是早就睡下即便没有这个时间了也不好麻烦。
  也还没有找到厨娘,所以!言夙又英勇的进了厨房。
  他都买了铁锅了,这次一定是行的!
  沈飞玹就看着言夙兴冲冲地进了厨房给他做吃的就很疑惑,这么晚了,言夙看着也劳累一天的样子,还要做饭的,难道他不该露出什么厌烦、劳累的神色吗?
  甚至一开始沈飞玹都做好了言夙随意打发自己的心理准备了。
  毕竟他对自己的身份认知的很清楚的,言夙凭什么娇惯他呢?
  可没想到言夙竟然这么兴奋的?
  沈飞玹想不通,但见言夙没有因为自己能够扶着墙缓慢行动而做出什么应对,就跟着到了厨房门前。
  他这也是在试探言夙的底线。
  言夙拿好了柴火,火石,将糙米在木盆里淘洗干净,倒入铁锅里后开始加水。
  沈飞玹:都是糙米这么下等的米粮了,为什么还要加那么多的水?
  气的沈飞玹直磨牙,舍不得给他吃,他自己出钱还不行吗?
  看不起谁呢?他沈飞玹虽然落魄了,但是管自己吃饱喝足的钱还是有的!
  就见言夙点着了火,小心翼翼凑着那点火苗,引着了那些粗细不一的柴火,一直到水开之前,沈飞玹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除了在心底唾弃言夙的小气。
  言夙一直加柴,火焰一时之间很大,但柴火挤塞之下,火焰又小。
  但好在即便如此,这水还是烧开了。
  沈飞玹原以为即便是稀的不行的稀粥,但好歹能吃上些热乎的了,结果不过眨眼之间,他就眼见着那糙米粥,糊了!
  察觉到糊味儿的时候,言夙却依旧无动于衷的在加柴。
  沈飞玹恨不得自己冲过去:你干什么呢?这都有糊味儿了,你还不赶紧搅和一下粥底。
  言夙回了他一个懵懂的眼神。
  擦,他沈少爷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也知道这煮粥要在糊底之前搅一搅的。
  言夙动了动鼻子,连忙按沈飞玹的话开始搅和米粥。
  虽糊,但好在没有烧成一锅黑炭。言夙将结块焦糊的粥给舀出倒掉,将还白稠的粥水舀在碗中,递给沈飞玹。
  沈飞玹:。
  你特么的这是见我在这看着,不好下毒,所以就这么恶心我吧?
  简直猪食都不如!
  沈飞玹气的眼睛发红,瞪着言夙的眼神明明白白表达自己的意思,要不是他现在行动不便,就冲言夙这侮辱人的猪食,他沈少爷一定要打的他抱头鼠窜。
  言夙莫名其妙看着沈飞玹气呼呼的走了先伸手往前一段距离扶着墙,紧接着两条腿缓慢挪动着往前。
  莫名有点像是人类的某种舞步,就是老年迪斯科版。
  言夙摸了摸鼻子,又低头看手中的粥碗,觉得还是不要浪费,就自己喝了一口。
  然而瞬间全数喷出。
  刚走出两步,衣裳本就褴褛的沈飞玹,感受到肌肤上黏糊到的些许粥液。
  %Y^*,死吧、死吧!!
  言夙到底是速度快,不等沈飞玹回头暴骂些什么,已经连忙扯过一块布巾,对着沈飞玹的屁股一顿擦。
  他倒不知道粥液从破碎的衣服缝隙里流到了沈飞玹的身上,这一擦,反倒是按压的更加黏糊糊。
  沈飞玹:,死吧,我宁可同归于尽!
  一把抓住言夙的手,沈飞玹控制不住的用了大力气,咬牙切齿地道:你是不是想
  啊,那个我也没想到我做的那么难吃。又涩又苦,还没进嗓子眼就呛的他嗓子眼疼。
  言夙自己都费解,为什么明明跟蓉娘的程序是一样的,做出来的味道想差这么多?
  沈飞玹也不知是体弱还是气的,竟有些摇摇晃晃。
  原本是他抓着言夙的手,现在却是言夙给他借力,让他不至于摔在地上,变得更加凄惨。
  作者有话要说:沈飞玹:我特么的还要怎么凄惨?你为什么就不肯搞死我???让我死了就那么难??
  啊,这个时候还有小可爱没有睡吗?没有睡的话,再往后翻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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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沈飞玹一觉醒来,意外地并没有感觉到饥饿到烧心的感觉。
  甚至觉得自己的伤势都微妙的恢复了好些简直不能更古怪了。
  沈飞玹摸着腰腹处的伤口,原本算是深的伤口,现在却觉得有些结痂的感觉。这位老大夫的金疮药,有如此神奇的疗效吗?
  其实是昨夜回屋睡觉的言夙,翻来覆去又爬了起来,给他输入了一点生物能。
  言夙也说不好自己那时是个什么情绪,只是当他这么做了之后,回到床上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言夙在晨曦时分睁开了眼。
  见两个崽崽没醒,就又吸纳了一些生物能,也帮着两个崽崽强健身体。
  等再去梁飞家吃了早饭这次言夙没再忘记沈飞玹回来将箩筐背着就去了霍老大夫家。
  今日的天气不错,老大夫坐在篱笆小院之中,一边喝着温茶,一边考校霍悬的学识。
  霍悬的手里还摆弄着一些干燥贮存的草药。这些草药虽然晒干过,却也需要定期拿出来再晾晒一番。
  言夙打了招呼,背着箩筐进门,霍悬的心头一跳。
  这一看就是来送药材的呀!霍悬看言夙的眼神就不善起来,都说了送来他们也是不收的,难不成还想强买强卖不成?
  他们家若是没有的药材,都是他爷爷开了方子,让人去镇上的药铺抓药的。
  心里不高兴,但霍悬也只是微微噘着嘴,也没有做出将言夙赶出去的事情来。
  霍老大夫倒是对言夙和颜悦色的,听到言夙请他辨认一些草药,和一些他认不出来的不知道是不是草药的东西,倒反而流露出一些诧异。
  这是你昨日的收获?刚刚从他这里学习草药知识,当下就能采集到这多的草药?
  霍老大夫一时不知该如何评价,就顺着言夙的意思开始给他看药材。
  作为行医多年的老大夫,常年跟草药打交道,他对草药是既熟悉又喜爱的。
  这时轻手轻脚的翻动着。
  靠近老大夫的这箩筐里,都是言夙熟悉的一些草药也就没什么名贵品种。
  霍悬兴致缺缺的抱臂望着,心底打定主意要是爷爷开口收,他一定要反对。这些草药他们家已经有不少了,毕竟都不名贵,在山外围也有一些。
  霍老大夫点点头,虽然弄到这些药材就证明言夙定然在山上转悠了挺久,但这些的草药常见,生长环境一般也不险峻,老大夫就没往危险上想。
  哪知道后一箩筐一拉出盖在上面的草叶,露出的枝叶就让老大夫惊了一下。
  是好几株完整的枫斗?
  不但采摘的细致,就连品相都极好,拿在手中分量也是不浅。
  霍老大夫双眸眯了眯:你这是从哪里来的?
  言夙诚实的回到道:是在一处崖壁上。按您说的模样和生活环境,我觉得它大概是石斛,就采摘了一些。
  霍老大夫心头一跳,忍不住打量言夙,这崖壁上可不是好去的。
  但看言夙完好无损、精神饱满的样子,老大夫也不好多责备些什么,只得叮嘱一番崖壁危险,药草虽然珍贵,却还是要以安全为重。
  虽然是老生常谈,言夙却还是认真的应下了。
  看过铁皮石斛,霍老大夫继续的往下翻,倒是有几样不是草药的杂草混在其中。
  虽不是草药,但也能吃。霍老大夫捋捋胡须,只是现如今这野菜肯定老了一些,都结子了。
  那我就留着这种子,等合适的时候种植。言夙一点也不失望。
  倒是一直悄摸摸注意着这边动静的霍悬,在铁皮石斛的惊喜之下,觉得这些野菜太差劲了。
  这念头还没拖着尾巴从他的脑海之中离去,就将霍老大夫忽然捧出一颗何首乌?
  那块头实在是有些大,一看就是年份不浅。
  霍悬一下都被吸引的往前走了几步,也幸好踩在了一颗石子上崴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不由有些脸颊发热。
  说着无论如何不会收言夙的草药,但是此刻他却是很想买下这颗何首乌了。
  虽说这何首乌不如什么能吊命的人参出名,可也是名贵草药了。
  寻常也是很难遇到。
  接下来有些田七、板蓝根、当归、防风等,霍老大夫一一就着实物,给言夙讲解了一番。
  哎,老夫也是很久没见到品相如此好的草药了。毕竟年岁大了,霍老大夫很久不进深山老林了。
  购买的一些草药,品相总是参差不齐的。其实也是因为年份太足的,他们也不够银钱购买。
  言夙将这些草药都留给霍老大夫,说道:这些数量少好的药材,您老要是有需要的,便跟我说,在什么地方有我已经记下了。
  霍老大夫连忙推拒,怎么好要人家这么好的药材?
  霍悬虽然垂涎,但却也是很强硬的拒绝,无功不受禄。
  至于帮着辨认一下药材,教言夙一下?这都能当做是他在复习之前所学的知识。要知道他虽是记了不少医经药典,能真实见到很多稀有药材的机会也少的很。
  言夙想了想,道:那请霍老大夫帮我再给崽崽看看身体。
  以及我家中那个人的伤势也请老大夫再帮我看看。
  虽然昨天又给他输了点生物能,但那是言夙为了自己不辗转反侧。现在,也是为了让霍老大夫能要他的药材。
  说完这个,言夙就说道:既然确定这些药材稀有且值钱,那我就接着去采药了。
  想了想,言夙又向霍悬问道:小悬能帮我送药给我家中那人吗?
  霍悬:,爷爷叫我小悬那是我爷爷。
  不过霍悬还是点了点头,没有跟言夙分辨到底应该怎么称呼自己。
  反正名字嘛,不就是用来叫的。而且,言夙这人愣是愣了点,但也没有那么讨人厌的。
  托付好这些,言夙就是打定主意要在深山之中待一天的。
  霍老大夫说了,这些好药材要想买到合适的价格,最近也得去广安县城之中。
  作为一个大夫,他自然希望药材便宜,但凡生病的人都能用的起。可也不能因为自己有这个想法,就抹去言夙为了获得药材而涉的险。
  带着野菜的种子从霍老大夫家出来,走了没有多远,言夙就又被一个不认识的婶子拦住了。
  这个婶子身形微胖,脸蛋椭圆,一双眼睛笑眯眯的。
  有些紧张的搓着手,跟言夙搭话,但又说不到重点甚至一时有些磕巴。
  这就让言夙觉得很耽误时间了。
  ~
  老是在村中被人堵住,言夙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在村里也该快速来去,不然总有人出来耽误他的事儿。
  看着眼前的人,言夙也不好当着别人的面变成鬼飞走了。
  他现在可知道人类到底有多不禁吓。有时候自己吓自己都能把自己吓死。
  言夙只好听她接着说。
  我听闻你在找,厨娘?孟婶子见言夙虽然冷着脸,却没有赶走自己,终于说到了重点。
  言夙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只是做饭,还有洗衣打扫、看孩子。
  其余方面倒没什么事儿了。也就是白天看顾,晚上不出意外,言夙都是会赶回来的。
  那两个崽崽嘴里不说,但实际上格外黏着言夙。
  孟婶子连连点头:可以可以,我手脚很快的。
  要是拿下这份工,可是有一百文钱一个月呢。
  孟婶子盘算着,暗自庆幸着自己的耳朵灵,这才在路过的似乎听到了那花媒婆和陈婶子在陈家院里说的话。
  言夙没想到还有这个意外之喜,昨天他还惋惜那人不是来应聘的却浪费他的时间,现在竟然就来了个毛遂自荐的?
  虽说找草药挣钱的事情也重要,可崽崽们的伙食问题显然更重要。
  他转头就带着孟婶子往家中走。
  那婶子跟我回家做几个菜,我试试口味可以吗?言夙说。
  要是合适,咱们再说工钱的事情。
  孟婶子也点头,这考验定然是要的。她虽然没听那花媒婆跟陈婶子说完全程,也是听到这里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那一百文的月钱。
  但让孟婶子没想到的是,听言夙的这意思,这月钱似乎还有的谈?
  言夙哪知道自己随口一句,就孟婶子抓到了漏洞毕竟是第一次当人,在当了几十年的人的孟婶子面前,实在是太不够看了。
  回到家时,沈飞玹正从茅房里出来这吃粥水就是怎么麻烦。
  孟婶子一见到沈飞玹,顿时就愣了一下。
  这人脸是极为好看的,皮肤细嫩,一看就不是他们这山野之地的人,但这穿的都是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