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江雎瑶一大早就看到苏有福过来, 有点懵逼，半响都没有回过神来。
村里人是很少到知青点这边来的, 明明不算远的距离, 中间隔着几块梯田和土地，就像把两方的人分割成互不相干的人。
苏有福也是第一次进这知青院，看着这些年轻小伙子和年轻小姑娘, 让他十分局促, 双手忍不住搓了搓。
这些都是文化人，和他完全不一样。村里人虽然嫌弃这些人干活不行, 但在内心最深处, 还是非常尊敬他们, 因为都是些知识分子, 村里的人很多都不识字, 因此对这些能认识好多字的人多了别样的感觉。
苏有福被这么多人看着, 脸火辣辣的，但他想到了女儿的要求，还是鼓起勇气：“我找那个江什么瑶的知青。”
江什么瑶的江雎瑶：……
“你找我做啥？”江雎瑶上前一步, 对方的态度和样子, 都显示出紧张和淳朴, 让她很有好感。
“我听说……你不想干打扫猪圈的活儿, 想找人帮你干这个活儿, 有没有这个事？”
对方竟然是为这件事来的, 江雎瑶挑挑眉, 觉得苏一然的效率可真高，她狐疑的看着对方：“你是苏一……苏越然的什么人？”
原本想问是苏一然的谁，考虑到苏一然的名声, 容易引起别人的猜测, 便换成苏越然的名字。
苏越然是村里的小男神，提他大家不会过分猜测，要不是苏越然的年龄小一些，或许还会引起知青点的不少爱恨情仇的大戏。
“他是我小弟。”苏有福憨憨的笑起来，也有些骄傲的情绪。
江雎瑶就明白了，这是苏一然的某个哥哥，竟然把自己亲哥介绍来给她打扫猪圈，昨天提到他家人时，那眼神跟把她吞了似的。
江雎瑶点点头：“我是在找人帮我干活。”
“那你找到人了没？”
“还没有。”
苏有福立即高兴了，拍拍自己胸口：“你看看我行不行？我保证能把猪圈打扫得干干净净。”
江雎瑶笑了起来：“嗯，好，那就请你帮我打扫猪圈。”
“那你……”苏有福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想问她给布是不是真的。
江雎瑶眸光一闪，明白过来，用力点点头，对苏有福使了个眼色。
苏有福立即懂了，是真的，但不好说出来，现在这会儿人多眼杂。
苏有福离开了，王惜因直接走过来，拉了拉江雎瑶：“你什么时候找人帮你打扫猪圈？我怎么不知道？”
这……
江雎瑶大脑快速转动起来，这问题不好忽悠，她咳嗽一声：“就昨天啊，我不是正好看到村里有小孩，就让他们去帮我问问……没想到还真行。”
王惜因也想到她昨天和一个小孩说话的事：“原来你昨天是和那小孩说这个啊，我还在想，你怎么会和村里的孩子熟……”
江雎瑶嘿嘿了两声，终于糊弄过去了。
王惜因摸摸自己的下巴，突然乐了：“那余小伟想这样整你，我倒好奇他知道有人帮你干活会是什么脸色，啧啧，肯定很好看。”
江雎瑶自己也挺期待。
……
余小伟为了看江雎瑶出糗，早早就准备起来，把一群兄弟伙些全喊起来，一起去监督江雎瑶干活儿，顺便挖苦讽刺对方。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去养猪房，结果连江雎瑶的半个影子都没有看到，看到的反而是苏有福。
“小伟，这……”
余小伟也瞪大了眼睛，看着干活卖力的苏有福：“你啷个在这点（这里），这是江雎瑶干的活儿。”
“这就是江雎瑶干的活儿，她哪里像干这种活儿的人，所以我主动来帮她。”
“你是不是哈（蠢），平白无故的帮她干活。”
苏有福想，自己才不哈，一块布呢，可以给女儿做一身衣服，是他赚了，这活儿又不难，而且还不费时间。
苏有福也不怕这余小伟：“你们来干啥子，莫和我说话，耽搁我干活。”
余小伟：……
余小伟狠狠踢了一下猪圈，猪圈是石头围成的，他的脚不仅踢得痛了，还因为反作用力，差点摔倒，狼狈得不行。
他的那群兄弟伙赶紧把他扶住。
余小伟咬牙，又是这个苏家，老是和他们余家作对。
要是只牵涉了江雎瑶，他还可以做做文章，牵涉到村里人甚至还是苏家，那就不好处理了。
真闹起来，余家的人或许还不是苏家的对手，苏家有四房，每一房人口都众多，这几房平时没啥来往，但一旦出事，绝对都会站出来。
苏有福，是其中一房的四房中的二房，是小角色中的小角色。
余小伟记得自己幺爸说过，不要和苏家的人起冲突，尤其是苏有福他们这一房的人，这房有苏国盛顶着，苏国盛背后的人脉谁都不清楚有多深。
“走……”余小伟从牙缝里喊出这个字。
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离开。
苏有福冲他们的方向狠狠“呸”了一声。
有人建议余小伟：“那女知青都不来干活儿，我们完全可以去给她做思想工作，这思想肯定不行。”
“对，给她做思想工作……”
“一点没觉悟。”
几个男人说起这个，脸上□□一闪而过，一看就是别有深意。
余小伟翻了个白眼，都是蠢货，以为那江雎瑶和吴清月是一个货色？能让他们这里摸一下，那里捏一把？
余小岗也觉得这主意好，但想到江雎瑶那张嘴，脸色丧起来：“大家真去找那江雎瑶，她绝对会闹开，既然她干活找人帮忙思想有问题，那我们村里找别人干活的人全都有问题，全都该被抓去做思想工作。”
余小岗在江雎瑶那里吃了亏，现在都会从江雎瑶的思路出发考虑问题了。
真那样闹大，那不是得罪村子里的人？
村里的人，谁没有让人帮着干过活儿，尤其是那些小媳妇的活儿，多半都是丈夫和婆子妈帮忙顺手干的，让小媳妇留在家里做做衣服鞋子啥的。
余小伟看了余小岗一眼，还算有个有脑子的。
但又没有让江雎瑶吃瘪，余小伟到底不大舒服，他总会想出办法让江雎瑶知道他厉害，哭着跪着求他放过她。
要是江雎瑶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不屑的撇嘴——你做梦。
……
苏有福回到家，他媳妇李晴立即迎了上来，紧接着就感受到不对了：“你身上怎么一股儿臭味？”
苏有福嘿嘿两声，说了自己去做的事，帮着一个女知青打扫猪圈，就可以得到一块布。
李晴有些惊喜：“那你可得好好干，万一你干不好的话，人家就不要你，让别人来干这个活儿。”
“我肯定得好好干……闺女的衣服都包在我身上了。”
李晴嘴巴微微张了一下，给闺女做衣服，她有点舍不得，做了就不能再改了，而且闺女也在长，现在做衣服不划算。
但想到女儿想要新衣服，到底没说什么，而且这是额外赚的。
老大媳妇吴美华也听到了，想到是苏一然提醒苏有福的，目光闪了闪，到底没有说什么。而且她心思多，知道二房故意把话说开，应该是害怕到时候苏知秋做了新衣服，大家误会是公公和婆子妈给的，引起大家吵嘴。
吴美华想得通，苏有礼的媳妇张珍珍却想不通，在苏有礼回来后，拉着苏有礼进房间，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然后掉下眼泪来。
苏有礼头疼的按着自己太阳穴：“你又咋子了？”
“我委屈……我们这房好吃亏，一直吃亏，我怎么这么命苦。”
“你又咋吃亏了？”苏有礼一点感觉都没有。
张珍珍：“你大哥二哥家都有小孩，我们家没有，你五弟每次回来都给小孩一些好东西，就我们家没有，我们不是吃大亏了？”
苏有礼：……
苏有礼认真想了想：“那最吃亏的不是我五弟？他完全可以不给，自己一个人吃。”
张珍珍：……
张珍珍气得不行：“反正我们家就是吃了大亏。你是不知道，你五弟知道那女知青不肯干打扫猪圈的活儿，要找人帮忙，要给一块布呢，你五弟提都没有和你提，就让你二哥去……一块布啊，要是有那样一块布，我就可以拿回家给我侄子做套新衣服了。”
“我呸。老子就算真赚回来一块布，也是给我未出生的孩子做衣服，你侄子，你倒是想得美。”
苏有礼哼了一声，直接走出房间，把门狠狠一拉。
张珍珍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她有了布给自己娘家侄子有哪里不对？
李晴看好戏的听着四房的动静，暗自骂张珍珍蠢。
但李晴也很快就笑不出来，因为她想到，她以前就和这张珍珍一样的蠢，那时候总和大房别苗头，总觉得苏有福蠢，自己家吃了大亏。
结果那苏一然闷不吭声的，买好东西，只给大房的孩子，就是狠心的不给她的孩子，她气得跳脚，苏一然也不改。
那时候李晴没有少闹，越闹越吃亏，让大房不知道得了多少好处。
突然有一天，李晴在苏有福的骂声中开了窍，干嘛和苏一然作对，大房得了那么多好处，那就跟吴美华学，果然她态度一变，好的待遇就回来了。
现在李晴看着张珍珍，和看以前那个傻货自己差不多。
…………………………
这会儿的知青点十分热闹，周青华在村里换来了一大把面，江雎瑶两只手都捏不完，都没见过这么大一把面。
除了面，还有腊肉和血豆腐。
江雎瑶还没有见过这样的血豆腐，她看过一些做血豆腐的视频，是用猪血混合了猪肉和豆腐一起做的，感觉和香肠特别像。
但这里的血豆腐，和血半点关系都没有，大概是没有肠子来装的关系，只是用豆腐渣和一点肥肉混合，然后直接用手捏成紧紧的一团，然后和腊肉一起经过专门的树枝熏制。
焦黄的一团，煮好后，切成片就可以装盘吃。
面条煮好后，一人一碗，然后将煮后的腊肉切片同切片的血豆腐一起炒，炒香后给每碗分一点。
有面条吃，还有肉，这样的晚饭十分丰富。
“跟过年似的。”
“我过年都吃不到这么好，在家里的时候，有一年过年只抢到两根骨头。”
大家吃着这碗有油水的面，心情都别样复杂，会想到了自己的从前。
江雎瑶看了看碗里的面，加上菜，活汤活水一碗，不算多，但大家都很满足。
她见还剩下一碗面，想了想，端着这碗剩下的进了宿舍。
果然，吴清月一个人躲在宿舍里。
“怎么不出去一起吃，还得我给你端进来。”江雎瑶把面递给吴清月。
吴清月睁大水灵灵的眼睛，像是不可思议：“你给我？”
“都说了大家一起吃，你难道不是我们知青点的知青？”
“可是……我……”吴清月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下摆，十分无措的样子，她几乎从不参与这种，也没有人理会她。
“端着。”江雎瑶扩大了声音。
吴清月被这一命令，终于端起了碗：“我真的可以吃吗？”
“可以。”
吴清月这才对江雎瑶笑笑，拿起筷子，夹了一点面条放进嘴里，尝到这用面粉做的面条，她的眼睛红了：“我……我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江雎瑶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吴清月的眼睛虽然红，但却非常亮，她认真的看着江雎瑶：“谢谢……真的谢谢……”
江雎瑶原本想劝说她，从未吃过面条，说明她家里对她不怎么样，不要那么傻了，每个月都克扣自己，把东西寄回去。
但看到吴清月这个样子，她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她走出去，自己也端起面吃着。
江雎瑶一大早就看到苏有福过来, 有点懵逼，半响都没有回过神来。
村里人是很少到知青点这边来的, 明明不算远的距离, 中间隔着几块梯田和土地，就像把两方的人分割成互不相干的人。
苏有福也是第一次进这知青院，看着这些年轻小伙子和年轻小姑娘, 让他十分局促, 双手忍不住搓了搓。
这些都是文化人，和他完全不一样。村里人虽然嫌弃这些人干活不行, 但在内心最深处, 还是非常尊敬他们, 因为都是些知识分子, 村里的人很多都不识字, 因此对这些能认识好多字的人多了别样的感觉。
苏有福被这么多人看着, 脸火辣辣的，但他想到了女儿的要求，还是鼓起勇气：“我找那个江什么瑶的知青。”
江什么瑶的江雎瑶：……
“你找我做啥？”江雎瑶上前一步, 对方的态度和样子, 都显示出紧张和淳朴, 让她很有好感。
“我听说……你不想干打扫猪圈的活儿, 想找人帮你干这个活儿, 有没有这个事？”
对方竟然是为这件事来的, 江雎瑶挑挑眉, 觉得苏一然的效率可真高，她狐疑的看着对方：“你是苏一……苏越然的什么人？”
原本想问是苏一然的谁，考虑到苏一然的名声, 容易引起别人的猜测, 便换成苏越然的名字。
苏越然是村里的小男神，提他大家不会过分猜测，要不是苏越然的年龄小一些，或许还会引起知青点的不少爱恨情仇的大戏。
“他是我小弟。”苏有福憨憨的笑起来，也有些骄傲的情绪。
江雎瑶就明白了，这是苏一然的某个哥哥，竟然把自己亲哥介绍来给她打扫猪圈，昨天提到他家人时，那眼神跟把她吞了似的。
江雎瑶点点头：“我是在找人帮我干活。”
“那你找到人了没？”
“还没有。”
苏有福立即高兴了，拍拍自己胸口：“你看看我行不行？我保证能把猪圈打扫得干干净净。”
江雎瑶笑了起来：“嗯，好，那就请你帮我打扫猪圈。”
“那你……”苏有福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想问她给布是不是真的。
江雎瑶眸光一闪，明白过来，用力点点头，对苏有福使了个眼色。
苏有福立即懂了，是真的，但不好说出来，现在这会儿人多眼杂。
苏有福离开了，王惜因直接走过来，拉了拉江雎瑶：“你什么时候找人帮你打扫猪圈？我怎么不知道？”
这……
江雎瑶大脑快速转动起来，这问题不好忽悠，她咳嗽一声：“就昨天啊，我不是正好看到村里有小孩，就让他们去帮我问问……没想到还真行。”
王惜因也想到她昨天和一个小孩说话的事：“原来你昨天是和那小孩说这个啊，我还在想，你怎么会和村里的孩子熟……”
江雎瑶嘿嘿了两声，终于糊弄过去了。
王惜因摸摸自己的下巴，突然乐了：“那余小伟想这样整你，我倒好奇他知道有人帮你干活会是什么脸色，啧啧，肯定很好看。”
江雎瑶自己也挺期待。
……
余小伟为了看江雎瑶出糗，早早就准备起来，把一群兄弟伙些全喊起来，一起去监督江雎瑶干活儿，顺便挖苦讽刺对方。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去养猪房，结果连江雎瑶的半个影子都没有看到，看到的反而是苏有福。
“小伟，这……”
余小伟也瞪大了眼睛，看着干活卖力的苏有福：“你啷个在这点（这里），这是江雎瑶干的活儿。”
“这就是江雎瑶干的活儿，她哪里像干这种活儿的人，所以我主动来帮她。”
“你是不是哈（蠢），平白无故的帮她干活。”
苏有福想，自己才不哈，一块布呢，可以给女儿做一身衣服，是他赚了，这活儿又不难，而且还不费时间。
苏有福也不怕这余小伟：“你们来干啥子，莫和我说话，耽搁我干活。”
余小伟：……
余小伟狠狠踢了一下猪圈，猪圈是石头围成的，他的脚不仅踢得痛了，还因为反作用力，差点摔倒，狼狈得不行。
他的那群兄弟伙赶紧把他扶住。
余小伟咬牙，又是这个苏家，老是和他们余家作对。
要是只牵涉了江雎瑶，他还可以做做文章，牵涉到村里人甚至还是苏家，那就不好处理了。
真闹起来，余家的人或许还不是苏家的对手，苏家有四房，每一房人口都众多，这几房平时没啥来往，但一旦出事，绝对都会站出来。
苏有福，是其中一房的四房中的二房，是小角色中的小角色。
余小伟记得自己幺爸说过，不要和苏家的人起冲突，尤其是苏有福他们这一房的人，这房有苏国盛顶着，苏国盛背后的人脉谁都不清楚有多深。
“走……”余小伟从牙缝里喊出这个字。
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离开。
苏有福冲他们的方向狠狠“呸”了一声。
有人建议余小伟：“那女知青都不来干活儿，我们完全可以去给她做思想工作，这思想肯定不行。”
“对，给她做思想工作……”
“一点没觉悟。”
几个男人说起这个，脸上□□一闪而过，一看就是别有深意。
余小伟翻了个白眼，都是蠢货，以为那江雎瑶和吴清月是一个货色？能让他们这里摸一下，那里捏一把？
余小岗也觉得这主意好，但想到江雎瑶那张嘴，脸色丧起来：“大家真去找那江雎瑶，她绝对会闹开，既然她干活找人帮忙思想有问题，那我们村里找别人干活的人全都有问题，全都该被抓去做思想工作。”
余小岗在江雎瑶那里吃了亏，现在都会从江雎瑶的思路出发考虑问题了。
真那样闹大，那不是得罪村子里的人？
村里的人，谁没有让人帮着干过活儿，尤其是那些小媳妇的活儿，多半都是丈夫和婆子妈帮忙顺手干的，让小媳妇留在家里做做衣服鞋子啥的。
余小伟看了余小岗一眼，还算有个有脑子的。
但又没有让江雎瑶吃瘪，余小伟到底不大舒服，他总会想出办法让江雎瑶知道他厉害，哭着跪着求他放过她。
要是江雎瑶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不屑的撇嘴——你做梦。
……
苏有福回到家，他媳妇李晴立即迎了上来，紧接着就感受到不对了：“你身上怎么一股儿臭味？”
苏有福嘿嘿两声，说了自己去做的事，帮着一个女知青打扫猪圈，就可以得到一块布。
李晴有些惊喜：“那你可得好好干，万一你干不好的话，人家就不要你，让别人来干这个活儿。”
“我肯定得好好干……闺女的衣服都包在我身上了。”
李晴嘴巴微微张了一下，给闺女做衣服，她有点舍不得，做了就不能再改了，而且闺女也在长，现在做衣服不划算。
但想到女儿想要新衣服，到底没说什么，而且这是额外赚的。
老大媳妇吴美华也听到了，想到是苏一然提醒苏有福的，目光闪了闪，到底没有说什么。而且她心思多，知道二房故意把话说开，应该是害怕到时候苏知秋做了新衣服，大家误会是公公和婆子妈给的，引起大家吵嘴。
吴美华想得通，苏有礼的媳妇张珍珍却想不通，在苏有礼回来后，拉着苏有礼进房间，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然后掉下眼泪来。
苏有礼头疼的按着自己太阳穴：“你又咋子了？”
“我委屈……我们这房好吃亏，一直吃亏，我怎么这么命苦。”
“你又咋吃亏了？”苏有礼一点感觉都没有。
张珍珍：“你大哥二哥家都有小孩，我们家没有，你五弟每次回来都给小孩一些好东西，就我们家没有，我们不是吃大亏了？”
苏有礼：……
苏有礼认真想了想：“那最吃亏的不是我五弟？他完全可以不给，自己一个人吃。”
张珍珍：……
张珍珍气得不行：“反正我们家就是吃了大亏。你是不知道，你五弟知道那女知青不肯干打扫猪圈的活儿，要找人帮忙，要给一块布呢，你五弟提都没有和你提，就让你二哥去……一块布啊，要是有那样一块布，我就可以拿回家给我侄子做套新衣服了。”
“我呸。老子就算真赚回来一块布，也是给我未出生的孩子做衣服，你侄子，你倒是想得美。”
苏有礼哼了一声，直接走出房间，把门狠狠一拉。
张珍珍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她有了布给自己娘家侄子有哪里不对？
李晴看好戏的听着四房的动静，暗自骂张珍珍蠢。
但李晴也很快就笑不出来，因为她想到，她以前就和这张珍珍一样的蠢，那时候总和大房别苗头，总觉得苏有福蠢，自己家吃了大亏。
结果那苏一然闷不吭声的，买好东西，只给大房的孩子，就是狠心的不给她的孩子，她气得跳脚，苏一然也不改。
那时候李晴没有少闹，越闹越吃亏，让大房不知道得了多少好处。
突然有一天，李晴在苏有福的骂声中开了窍，干嘛和苏一然作对，大房得了那么多好处，那就跟吴美华学，果然她态度一变，好的待遇就回来了。
现在李晴看着张珍珍，和看以前那个傻货自己差不多。
…………………………
这会儿的知青点十分热闹，周青华在村里换来了一大把面，江雎瑶两只手都捏不完，都没见过这么大一把面。
除了面，还有腊肉和血豆腐。
江雎瑶还没有见过这样的血豆腐，她看过一些做血豆腐的视频，是用猪血混合了猪肉和豆腐一起做的，感觉和香肠特别像。
但这里的血豆腐，和血半点关系都没有，大概是没有肠子来装的关系，只是用豆腐渣和一点肥肉混合，然后直接用手捏成紧紧的一团，然后和腊肉一起经过专门的树枝熏制。
焦黄的一团，煮好后，切成片就可以装盘吃。
面条煮好后，一人一碗，然后将煮后的腊肉切片同切片的血豆腐一起炒，炒香后给每碗分一点。
有面条吃，还有肉，这样的晚饭十分丰富。
“跟过年似的。”
“我过年都吃不到这么好，在家里的时候，有一年过年只抢到两根骨头。”
大家吃着这碗有油水的面，心情都别样复杂，会想到了自己的从前。
江雎瑶看了看碗里的面，加上菜，活汤活水一碗，不算多，但大家都很满足。
她见还剩下一碗面，想了想，端着这碗剩下的进了宿舍。
果然，吴清月一个人躲在宿舍里。
“怎么不出去一起吃，还得我给你端进来。”江雎瑶把面递给吴清月。
吴清月睁大水灵灵的眼睛，像是不可思议：“你给我？”
“都说了大家一起吃，你难道不是我们知青点的知青？”
“可是……我……”吴清月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下摆，十分无措的样子，她几乎从不参与这种，也没有人理会她。
“端着。”江雎瑶扩大了声音。
吴清月被这一命令，终于端起了碗：“我真的可以吃吗？”
“可以。”
吴清月这才对江雎瑶笑笑，拿起筷子，夹了一点面条放进嘴里，尝到这用面粉做的面条，她的眼睛红了：“我……我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江雎瑶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吴清月的眼睛虽然红，但却非常亮，她认真的看着江雎瑶：“谢谢……真的谢谢……”
江雎瑶原本想劝说她，从未吃过面条，说明她家里对她不怎么样，不要那么傻了，每个月都克扣自己，把东西寄回去。
但看到吴清月这个样子，她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她走出去，自己也端起面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