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60章 群芳求情
  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但是又很快被她推翻了。詹道华早上的时候还说自己是独身,可是实际上又与一个女人交往甚密,甚至还住在了一栋房屋里,哪怕不是在同一间卧房。
  这样长久隐秘的关系,不可能存在于金主和娇客之间。
  为了避免詹道华起疑,付清欢兜了一圈后又回到了屋子里,替他拔下了腿上的银针。
  “先生的腿病是痼疾,看上去要多治些时日,这几天我每天上午都会来看先生的,先生早晨的时候也可以多走动走动,有益于腿病的痊愈。”付清欢一边说一边收起自己的行囊。
  “有劳王妃了。”
  “客套的话不必说,”付清欢扬脸一笑,“先生不要忘了欠我这个人情就好了。”
  詹道华一愣,随即朗声大笑,“王妃真是爽快人。”
  重新坐上马车时,付清欢掀起车帘一角,静静地看着这坐落在野外的简易小屋,心里是一丛丛解不开的谜团。
  而这个时候的封隐,正端坐在太守府前厅的主位上,一脸漠然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肖鹏。
  “贪念人人有,能得到就是本事,得不到便是无能。这件事你做得太难看,本王不会跟你说一方太守为百姓之类的场面话,但是也不会出面替你收场,你好自为之。”
  “卑职谨记王爷教诲。”肖鹏额头上一个劲地冒冷汗,他知道封隐昨天出去了,但没想到他竟然是去查那件事。
  “佘家的人和那女子的家人这几天就会告上来,记得处理得干净些,替死鬼找一个像样的,不要让人落了口实。”
  “多谢王爷提点,卑职记住了。”肖鹏抬起袖子擦了擦汗,心里却稍稍松了口气,不论如何,封隐的心还是向着自己的。
  “还有一点,”封隐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件事不要在王妃面前提起。”
  封隐说完就走了出去,其实就算肖鹏不提,付清欢也会猜到他的处理方式。其实他大可不必去警告肖鹏,他们现在的关系不应该有丝毫破裂。
  只是他这次却试图努力,让自己在她的心里那么不那么不堪。她说过,如果他触及了她的底线,便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但是他又怎么可能真的放她离开?
  *
  付清欢一回到太守府,便听说佘老汉的家里人告了上来。
  结果和她猜想的一样,肖鹏装模作样地找了个人来背锅,而封隐则选择了明哲保身。
  最后的判决下来,那个被安上杀人罪名的男子被判以斩首,时间就定在明日午时。
  “我就知道会这样。”付清欢讥笑了一声,从后堂走了出去。
  她就知道不该对封隐抱希望,她刚从后堂偷偷看了那个背黑锅的男子,虽然狼狈了些,但依稀能辨出清秀的眉目,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看样子是个没什么背景的穷书生,一路喊着冤,却硬生生被扣上了杀人的帽子。
  她无法改变她的命运,或许她也该收起这份多余的同情心。
  但是事情很快又有了新的变化,日落时分,太守府门前忽然传来一阵不小的骚动,付清欢一问才知,外面来了一群红袖阁的姑娘,跪在外头替那替罪羔羊求情。
  “为什么这些姑娘会给那男子求情?”付清欢一路走到了门口附近,问了一旁的家丁。
  “夫人不知道,那个何源看上去一副穷书生的样子,却常跟花楼里的姑娘厮混,”家丁一脸鄙夷,“红袖阁里的鸨子丽娘可是恨死了他,口袋里没几个钱,还偏偏把云笺的姑娘魂勾了去。”
  “云笺是谁?”
  “就是跪在最前头的那个蓝衣姑娘,是不是长得特别标致?当然比起夫人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家丁说话不忘拍个马屁,“云笺姑娘可是红袖阁的头牌,人美琴技好,平时卖身不卖艺的,却偏偏看上了何源这个穷书生,如今还带着一群姐妹来替何源求情。要我看呐,那个何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书生,跟花楼的姑娘关系匪浅,会做出糟蹋民女打死老汉的事情,也算不上奇怪。”
  付清欢不想再听那家丁胡扯下去,转身回了院子。
  用晚饭的时候她听着封隐和肖鹏对话,从头至尾都没有搭腔,封隐知道她心里不痛快,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从何开口。
  用完饭付清欢一个人先回到了房里,拿了些银两走出了太守府,这大晚上的她没处找男装给自己换上,外加青楼里那些人眼光都毒辣得很,付清欢索性只拿了锦帕蒙住了脸,一路来到了家丁口中所说的红袖阁。
  先前那些姑娘在太守府跪了一个时辰便不得不回去了,肖鹏始终没有露面,一群手无寸铁的弱女子,说什么也斗不过孔武有力的家丁。
  站在门口的老鸨看到蒙面的付清欢,犹豫一会儿上了前,还算客气地问了句“这位夫人可有什么事?”
  付清欢猜想她应该就是那个所谓的丽娘,“既然来了这里,自然就是来花钱的。”
  饶是丽娘见多识广,也被付清欢这一句话说愣了。她原本当付清欢是来找出来偷腥的男人的,结果却是……丽娘不由得朝歪路上想,怀疑付清欢是不是有些什么特殊的癖好,男子好龙阳的她见过,女子进花楼寻欢的她还是头一回看到。
  “怎么,怕我付不起姑娘们的价钱?”付清欢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从袖中拿出一锭十两的银子。
  “不会不会,”丽娘两眼放光地接过银子,“来者皆是客,夫人请进。”
  付清欢其实有些郁闷,自己也是二十上下的年纪,为什么这个鸨子这么肯定她是夫人不是小姐。
  付清欢一进红袖阁,那些前来找乐子的男人,还有伺候男人的姑娘便不由得盯着她看,一身白衣锦帕蒙面,气质迥异,那股清清冷冷的味道和云笺有些相似,却又不完全相同。
  “我要你们这里的花魁伺候。”付清欢没理会众人的目光,语出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