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如何惩罚害你的人，”安东见她开口，又惊又喜，自动忽略“弄死”两字，“但当年的事情，必须要给你一个真相和说法。”
  玉粹嘴角勾起嘲讽的淡笑，闭上眼睛，又变回雕像。
  安东有点尴尬，又看向欧城：“欧城，你说这件事情快要查清楚了，具体什么时候能查清楚？我希望到时我和玉粹都能在场，或者你告诉我进展，我来跟进。”
  欧城道：“今晚就能查清，问题在于，你知道了真相又能怎样？”
  安东先是一噎，而后坚定的道：“第一，当事人必须向玉粹道歉。第二，不管玉粹需不需要，他们必须给玉粹赔偿。第三，如果玉粹要起诉他们，希望他们能够知错认错，争取达成和解。”
  欧城没说话，只是嗤笑了一声。
  安东知道这声嗤笑的意思，脸色有些难堪，却还是道：“如果他们拒绝道歉和赔偿，那么，我会和他们断交，也会帮玉粹找最好的律师起诉他们。”
  欧城道：“你觉得你能做到？”
  安东直视他：“能。”
  即使他将因此与一些存在商业利益的合作“伙伴”决裂，也在所不惜。
  “好，我成全你。”欧城没有再废话，“金秘书，你立刻打电话，催他们快点。”
  “是。”金秘书走到阳台，拉上玻璃门，打电话。
  几分钟后他走回来：“老板，最迟一个小时，所有人都会到场。”
  欧城给自己倒酒，不再说话。
  众人知道很快会有一场精彩的“庭审会”，也放松下来，耐心等待大戏上演。
  金秘书对安东道：“安先生也请坐吧。”
  安东看了看玉粹，犹豫几秒后走到冰箱前，从里面取出一瓶新鲜的果汁，在她身边坐下，给她倒果汁：“玉粹，这是番石榴汁，你以前最喜欢喝果汁，尤其喜欢番石榴味和榴莲味，不知道你现在还喜不喜欢？”
  玉粹没有理他。
  安东沉默片刻后放下果汁，用非常低的声音道：“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的事情，这五年来我经常反省自己，都怪自己当年太年轻，人生过于顺利，又是初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感情问题……”
  玉粹的眼皮子动都没有动一下。
  欧城在品酒。
  金秘书在打字。
  沈律师在埋头看文件。
  老油在玩扑克牌。
  暗物质在玩手机游戏。
  每个人看起来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并不关心安东在做什么。
  安东也像其他人不存在一般，只管坚持的、顽固的对玉粹吐露心声：“当年你离开以后，我曾经找了你整整六个月，到处都没有你的消息，我无法面对曾经和你一起度过的城市，便去了米国留学。”
  “我没有想到的是娜娜也去了同一所大学留学，我去了三个月后才在校园里遇到她。”
  “这五年来，她一直陪在我身边，我生病的时候，去乡下采风、去非洲考察、熬夜做设计、作品被诬蔑抄袭的时候，她都陪着我，支持我，把我照顾得很好，直到一年前，我被她打动了，才与她确定了情侣关系。”
  “即使这样，我也没有放弃过打探你的消息，我总在想，必须要知道你安好，我才能安心……”
  他说了很多很多，就像一个正在教堂里忏悔的信徒。
  玉粹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将近一个小时后，门铃响起，安东才结束了几乎是毫无意义的、反反复复的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