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二点，欧城正准备入睡，安东来电话了。
  欧城确信安东一定是犹豫了很久才敢打这个电话。
  安东说得客气又坚定：“欧城，我相信你已经知道了玉粹从我车上溜走的消息，我知道你一定会用各种手段找到她，而且以你的性格，说一不二，但我还是想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不能放过玉粹吗？”
  欧城毫不犹豫：“不能。”
  安东：“我求你呢？”
  欧城：“也不行。”
  安东沉默片刻后，缓缓道：“汤律师告诉我，就玉粹的精神状态和你们所能收集到的证据，想让她坐很多年的牢，可能性不大，如果她真的是受人指使，他有把握帮玉粹争取缓刑或者去最好的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万一，我是说万一，如果玉粹不幸坐牢，三年也好，五六年也好，我都能等她。”
  他平静的道：“欧城，一旦我们打官司，这桩案子你是封锁不住的，到时，我们与玉粹的过往恩怨以及案件的一些内容很有可能会公开，对你和欧氏集团产生不好的影响，也许你可以不在乎舆论，但欧氏集团不能不在乎。”
  “还有一点，我现在想起来了，事发当晚约你去酒店的短信其实是我亲自发给你的，并不是玉粹发的，乔娜的身份证可能也不是玉粹和刘雄盗走的，而是乔娜允许他们拿去开房的，玉粹当晚等的是我，她把我当成我了。”
  “也就是说，玉粹没有盗用他人身份证，没有擅闯他人住处，也没有预谋骚扰你，她当晚对你做的事情只是一个阴差阳错的误会，所以，她并没有犯法，加上她患有抑郁症，你不可能送她去坐牢。”
  “欧城，我希望这件事情能够私了。”他低低的道，“这对我们和玉粹都是最好的结果，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愿意放过玉粹，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包括……”
  他咬了咬牙，豁出去：“小玲的事情。”
  “没有人会欣赏你的牺牲和多情，你说的这些东西动摇不了我。”欧城说得淡漠，“至于小玲，我更不会把她交给你。”
  “欧城——”
  “既然你要跟我作对，那我也不会对你留情。”
  欧城挂断电话，陷入沉思。
  显然，安东想全力帮疯女人脱罪，甚至不惜揽责，如果安东、乔娜、刘雄等人统一口径，疯女人确实很有可能会减轻罪名或洗脱罪名。
  疯女人缓刑？
  坐两三年牢，或者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不，这不是他能接受的结果。
  他交握双手，抵着下巴几分钟后给沈律师打电话，把安东的话转述一遍后：“我就想要她坐十年大牢，这是她应得的。”
  沈律师道：“依照目前的形势，安先生会揽责，乔小姐大概会听安先生的，刘雄会承认他是主谋，加上玉粹近期病情严重恶化，她的责任其实很轻，几乎没有坐牢的可能。”
  欧城沉默片刻后：“你的建议是？”
  沈律师：“除非我们能让安先生、乔小姐尤其是刘雄实事求是，不袒护玉粹。”
  欧城道：“别的办法呢？”
  他也知道，想让安东和刘雄指控玉粹几乎不可能。
  沈律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还有一个办法，她的复仇应该还没有结束，如果你能将计就计，将她在复仇中犯法的行为录下来，就能铁证如山，无法翻案。”
  欧城微微笑了：“你的建议很好，我会好好考虑。”
  他开始觉得这场“战争”有那么一丁点儿技术含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