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去给你倒。”
  那小脸又扬起笑，很干净，很单纯。
  让人心疼，还这么小，别家这年纪的姑娘都还泡在父母的蜜罐罐里，享受家人的疼爱，她却面对了这么多的不堪，来自亲人的，来自学校的，这两个地方是她长这么大以来唯一生活过的地方，带给她的都是伤害。
  这副小身身子，有种令人惊讶的韧性，那么委屈，那么不公，她还挺过来了。
  还依然保持着，那份单纯的稚子之心。
  对此，翟律也不得不表示几分敬佩和欣赏了。
  周奶奶拍了孙儿一把，“一回来就训人。只有瑟瑟受得了你这种哥哥。要换了别家姑娘，早不知道哭成什么样儿，要不就闹个什么抑郁跳楼自杀了，还有这大肉饼给你吃！”
  “外婆，秦医生怎么说？”
  “还能说什么，身子倒没伤着，就是受刺激大了点儿，又吐了两遭。下午回来睡了一阵儿，就睡不着了，说要是不做点事情，会觉得更难受。我就由着她了，省得无事生非，胡思乱想。”
  翟律垂头，看着手里的大肉饼，目光慢慢变柔。
  “我知道了。”
  周奶奶看孙儿的目光也闪了闪，顺着其眼光朝厨房里瞥了一眼，笑得老神在在。
  “哇呜，太香了，太好吃了，我还要！”
  周归璨夸张地大叫着，冲进了厨房，像只哈巴狗似地，绕着江瑟瑟打转儿表白吃货的愉悦内心。
  江瑟瑟好笑地看着这个大院人称“小魔头”的哥哥，前世两人也没什么接触，笔记上写着从周奶奶那里听来的事：周归璨未来会成为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为万千少女迷恋的国民男神。且花边新闻无数，同时跟几个当红小花旦有暧昧关系。
  关于体检表的问题，也是周归璨回来后告诉她的。他们只是抽掉了验出孕期的那一页报告，不算欺骗，顶多是知情不报。
  “瑟瑟宝贝儿，你这么贤妻良母，以后要不给哥哥做媳妇儿，好不好？”
  翟律一听到这话，眉头都蹙紧了。
  “不好。”
  “为什么呀为什么？”
  “因为，你年纪太大了。”
  “怎么会，我就大你四五岁，这个岁差很完美，我妈爸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表哥表嫂表姐夫都中。”
  翟律算了下，阿璨今年23，比瑟瑟大了快八岁。而自己大了瑟瑟整十岁……的确有当叔叔的资格了。
  突然觉得肉饼不香了。
  “璨哥，你大了我八岁，快一个小学加初中了。”
  “瑟瑟宝贝儿，年龄不是问题，你瞅瞅，璨哥这颜值、这身材，还有璨哥，啊——”
  这人一下奔了出去，很快又提着那大乌鱼进来，活蹦乱跳的甩了瑟瑟一脸水。
  翟律喝道，“周归璨，你给我消停点儿。”
  十岁差，她刚出生，他已经快小学毕业了；她刚上小学，他已经参军了；现在，他已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十年，老油条一个，她还是个没出过社会的单纯应考生……这对比简直禽兽！
  “瑟瑟宝贝，你看，这是专门给你买的大乌鱼，补身子的。我不介意当现成爸爸，我会照顾好你和宝宝的。你就把你的未来……”
  “啊呜……”
  一口黄酸水，成了璨神这辈子第一次表白的结果。
  此后经年，每每回忆，璨神都郁闷得抚额叹息。
  翟律看到跑出卫生间的小姑娘，再看到表弟的衰样儿，顿觉得内心平静了。
  “还愣着干什么，把鱼送回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骂上两句，心情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