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晋江首发(修改)
  有囚犯被吵醒了大声骂道:“没种的贼老货,大晚上不睡觉找死呢!”
  越来愈多人被吵醒,跟着加入骂人的行列,整个地牢闹哄哄的。
  “咯吱。”墙上的小铁门被人打开,刚才还骂骂咧咧的囚犯立即全部闭嘴。
  穿着差服的牢头拿着鞭子走进来,看到有还没睡的犯人就一鞭子抽在栅栏上骂道:“大晚上不睡觉是不是皮痒了?要不要老子给你们松松骨头?”
  犯人们个个噤若寒蝉。
  牢头走到了夫妇俩的牢房前,拿出钥匙打开了牢门,夫妇俩大喜,以为牢头是发现关错了人,来把他们放出去的,没发现其他牢房的犯人都头来同情的目光。
  牢门打开,牢头走进去,夫妇俩伸出双手就想要拉住牢头诉说自己的冤屈,就被牢头劈头盖脸的一顿狠抽,痛得他们跳起来像是受惊的老鼠四处乱串,涕泗横流,最后只能缩在角落里抱在在一起瑟瑟发抖。
  牢头打够了才摆手,吐了一口痰,恶狠狠的骂道:“史大牛!黄菜花!再敢闹事就不是抽一顿这么简单了!老子要让你们将牢里的刑具都偿个遍!”
  史大牛?黄菜花?那是谁?
  夫妻俩两眼懵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两个人都是欺软怕硬的怂货,面对凶神恶煞的牢头,完全没有辩解的勇气,眼睁睁的看着牢头骂骂咧咧的把牢房重新锁上,离开了。
  地牢外用精神力将这一幕尽收眼里的路归元满意的离开了。
  就是这对老夫妇暗算了厉怀明,五个月后也是他们意外被三皇子的人捉住了马脚,循着踪迹一路找到了被关押子在鳏夫李老三家里的厉怀明。
  路归元将他们困住,一是不想让三皇子的人那么快找到厉怀明。
  书中三皇子找到厉怀明后,趁虚而入,威逼利诱让厉怀明没名没分的跟着他。
  厉怀明出于想要借三皇子的势来报复的目的,再加上刚经历了炼狱,又是三皇子将他救出苦海,厉怀明心里还是动容的,于是就答应了。
  可惜三皇子就是个喜新厌旧的渣男,得不到的时候,千好万好,等真的得到了,很快就厌烦了,尤其是每每想到厉怀明还是个被一个山村野鳏夫用过的破鞋,就心里膈应。
  再加上有声名鹊起,容貌气质不疏于厉怀明的白莲圣父厉怀安作对比,很快白月光就变成了蚊子血。
  他还护着厉怀安打压厉怀明,义正言辞的指责厉怀明:“你变了,再也不是孤喜欢的明月公子了。现在的你阴险恶毒,就是一条丑陋的毒蛇,根本就配不上明月公子这个称号!怀明,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路归元看到这里的时候,可给膈应得不轻。
  不管厉怀明以后会做出什么决定,自己这么做也算是帮了他一把,不让他继续掉入三皇子这个火坑。至于以后他是否还会选择跟着三皇子,那就是他的事了。
  而且三皇子也不是什么善茬,若让他找到这里,搞不好厉怀明还没想要屠村,他就先一步想要杀人灭口了。
  二是两人是重要的证人,把他们留住,等以后交给厉怀明处置,应该能让他消些气,应该……的吧?
  他没有人手,牢房是他想到的最好关押之处,还能让他们吃些苦头给厉怀明出口气。
  那牢头已经被他用精神力暗示过,只会记得他们两人是范了偷盗罪被关进来的史大牛和黄菜花,什么时候有家属拿钱来赎人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至于县令县丞和师爷,连牢房里有几个凡人都不清楚。其他捕快也发现不对也只会是牢头想要整这对没什么背景的外来夫妇,这种暗箱操作他们都是司空见惯,更不会多说什么,还会帮着蒙混过关。
  夫妇两人也被路归元下了暗示,认为自己无法说出话来,若无意外,也没有他的精神力解开,一辈子都说不出话来。两人又是不识字的,想要伸冤都无处伸。
  料理了那对老夫妇,路归元点了点手里从那对夫妇里的包裹里搜刮到的银钱,十两银子,和三个被搅碎的碎银,每个大概有三钱,还有四张十两的广福钱庄的银票,心里有些嫌弃,这么少,真是穷。
  脚步一拐,身形快得像一缕青烟,飘进了旁边的杂货铺。
  拿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放下一角碎银,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五更天,小河村附近的一坟地种,有三个坟冢连在一起,上面的野草都被拾掇干净,坟前点起了六支蜡烛,和六扎香,烧起了一张又一张纸钱,若是有人看到,定会骂那个神经病这个时候拜祭死人,也不怕把鬼给招来了。
  这人正是路归元。
  一边烧着纸钱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年的事情,然后抱怨一下自己被天道给坑惨了,现在是个爹死娘厌弟嫌媳妇恨的小可怜。
  仿佛又回到了十七年前,父子俩总是有着说不完的话。
  等把所有纸钱都烧完,站起来拍拍手,抬头看夜空,天上星河依然美丽灿烂。
  前世空气污染严重,灿烂星河已经很难再看到。路归元只在电视上看到过。直到转生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在晚上看到这灿烂的星河,立刻就着迷的移不开眼睛。
  路老爹一向疼爱儿子,立即就发现儿子喜欢看星星,就会在天气不冷,有星星的晚上把特意买回来的大藤椅搬出来,他躺在藤椅上,让路归元躺在他的肚皮上,父子俩一起看星星。
  路老爹还会慢悠悠的讲着一下天南地北的不知从哪里听来的传闻轶事。若是夏天,他还会拿个大蒲扇,一扇一扇的,给儿子打着风。舒服的让人眼皮睁不开。
  感受着背后结实宽厚,温暖安全的怀抱,耳边听着低沉醇厚的声音说着一个又一个生动的故事,小小的路归元睡得是前世所从来没有过的安稳香甜。
  这样的待遇,即使他变成了傻子,下面又有了两个弟弟,也依然是他所独有。路老爹对他的宠爱可见一般。
  如今星河依旧,那个陪他看星星给他讲故事的人已经永远回不来了。也不知道以后还会有谁陪他一起看星星。
  子欲养而亲不待,总是让人深深无奈。
  长长叹了一口气,路归元对着眼前的坟墓,郑重的道:“爹,您放心,他们终究是我的亲娘亲弟,我会看顾他们的。”只不过看顾到什么程度就得看他们识趣不识趣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在他精神力的笼罩下,一缕淡得几乎要感觉不到意识终于心甘情愿的消散。
  微风拂过,仿佛亲人的温柔安抚。
  一眨眼,眼泪终究还是落下。
  赶在鸡鸣时回到路家,才进入院子,路归元身体就已经条件反射的去挑水砍柴做早饭。
  因为有异能的加持,他速度比平时要快上许多,路家人还没起床,他就都做完了,还特意给厉怀明熬了鸡汤。
  呆愣愣的看着锅里翻滚的鸡汤,路归元逃避一般的不想回房去面对厉怀明。
  直到他的精神力感受到厉怀明已经醒了,心知躲不过去,才磨磨蹭蹭的,拿了个大海碗,舀了大碗鸡汤,认命的往卧房走去。
  推开房门,就跟一双满是仇恨怨毒的眼睛对上。
  路归元:……
  路归元被这怨恨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尴尬的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才蹑手蹑脚的走进去,将一张凳子搬到窗前,把碗放在上面,干笑几下,犹豫着道:“那个,我已经给你清理过了,你还觉得有那里不舒服?”
  话才说完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果然就看到厉怀明的怨恨眼神恨不得能变成一把刀子把他给戳个对穿。
  路归元尴尬的摸摸鼻子,小声嘀咕,“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怕你会不舒服发烧吗?”
  见厉怀明的仇恨和怒火又跳了一大格,赶紧轻咳一声,站直了身体,开始进入正题:“首先,我必须得向你道歉,对不起。
  事实上,我三岁时发了一次高烧开始,脑子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你若不信,可以去问村子里的人就知道,我傻了十七年。也就是昨晚,突然有一对老夫妇把你带到我这里,说把你嫁给我做媳妇,还让我喝了他们的酒。
  那酒应该是下了药,我喝了后就全身发热,然后就,控制不住的,额,那啥了你。你也被喂了酒,后来也……比我还那个,应该知道我没有说谎。然后就是我醒来,神智也恢复了。”
  说着就见厉怀明眼里的嘲讽和冷意几乎凝成实质变成冰渣了。这个时候若是有个系统,肯定会提醒路归元:恳求谅解失败,厉怀明黑化值增加20%。
  路归元:……
  路归元硬着头皮继续道:“发生这样的事也不是我所希望的,终究是我对不住你。你想要我怎么补偿你都行,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不违背道义的我都可以做到。”看到厉怀明眼中的杀气,赶紧补充一句:“也除了要我的命。”
  “呵!”厉怀明直接冷笑出声,其中的嘲笑讽刺不言而喻。
  路归元顶着他的死亡视线,在床尾坐下,“我说,兄弟,你也不用那么悲观,都是男人,你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你要还是觉得不高兴,大不了我给你上回来就是。”
  厉怀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神更加凶狠了,恨不得把他给撕个粉碎。
  路归元这时候才想起,这个世界的哥儿虽然有着和男人一样的外表,可娶可嫁,可地位终究还是比男子弱些,尤其是开了苞的和还保留孕痣的哥儿,也跟女人一样讲究贞洁。
  不管是他上厉怀明,还是厉怀明上他,都是他在占厉怀明的便宜。
  顶着厉怀明想要吃人的视线,路归元尬笑,“那个,忘了你是哥儿了。你可以当我刚才说的话是在放屁。不过我说的是真的,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要看开些,不管怎么样,生活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
  要是因为这样就要死要活的,或者破罐子破摔让自己过得更坏,只会是遂了那些人的愿。你只要过得比他们更好,就是对他们的报复了。
  这样吧,你若是想要离开,我可以放你走,还可以帮你捉住把你卖了的那对老夫妇,帮你对付害你这样的仇人。”
  虽然这样会跟主角受对上,扯进一系列麻烦之中,还要对抗剧情君,这一直都是他想要避开了,可谁让是他有愧在先,他也只能尽量做出弥补了。
  哪想厉怀明听了之后不但怒气没消,反而眼里的冷色更甚,都能结成冰坨了,嘴上还露出嘲讽的冷笑。
  路归元:……
  他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嫁人的哥儿地位等同于女子。
  他们已经成了夫妻之实,而且据那对老夫妇所说,就连户籍都给办好了,厉怀明已经名副其实的是他的妻。
  堂堂武定侯府的公子嫁给他这一个乡野农夫就够让人嘲笑的了。在成亲的第二天就和离了,还不知厉怀明会被传成什么样。要是神经弱一点的,能直接找条横梁吊死。
  难怪厉怀明会露出这样一副神情,估计把他当成是和厉萧氏一伙的了,在想着怎么做更能折辱他了。
  路归元赶紧补救:“我不是要赶你走,你要是愿意也可以留下来……”后面的话在厉怀明越加冷凝的视线中渐渐消音了。
  天哪!放他离开是图谋不轨想害他,让他留下就是色心不死,想占他的便宜,说什么都是错,这该怎么办是好?
  路归元烦躁的想要抓头,想要做个好男人怎么就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