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修仙记 第450节
  愣了一愣,葭葭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走了过来。
  萧白夜并未说话,只是目光在陈华轩与她身边游走。
  “陈真人果真厉害,不过你能那么快醒,也是出乎我等的意料了。”葭葭道了一句,却见躺在床上的萧白夜眨了眨眼,敛下目光并未说话。
  萧白夜只知道那一刻他神识混沌,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倒了下去,已察觉到体内飞速的变化,在昏迷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一位蜀山修士惊讶的神色。似乎有些眼熟,他应当与那蜀山修士在哪里见到过。
  他以为他会就此再也醒不过来,只是没成想终究还是有人将他从混沌中拉了出来,神识清醒的那一刹那,首先听到的是陈华轩的呼噜声,在他的印象里除却昆仑上任掌门重伤不治之时,陈华轩累极倒地仰头大睡发出过这等呼噜声之外,就再也没有见到他如此累极过。
  除却陈华轩的呼噜声,还有一位咬笔冥思的女修,许是遇到了极大的难题,她愁眉不展,咬唇不语,玄夜之星似是被人刻意取出了几颗供应灵气的灵珠调低了光线,在昏黄的亮光下,她时不时提笔发出几声与纸张轻微的摩擦声。
  就是这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画面,躺着打呼噜大睡的陈华轩,与咬着笔冥思苦想的连葭葭,这一刻,不知为何,他萧白夜以为自己早已千疮百孔,金石难动的心底被戳中了一块极柔软的地方,就这么看着那二人看了许久,直到冥思苦想的连葭葭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站了起来,走了过来:“想来你的淬体相当不错,否则也不会那么快醒来。”
  所谓的醒来只是神识清醒而已,想动一动手,却觉得自己根本抬不上力。自己当时那么重的内伤,他清楚的很,这天下能治他的没有几人。更何况身为昆仑叛修,有谁敢冒得罪如今天下第一大派的风险去救一个叛修呢?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还有醒来的一日,所见到的竟是昆仑几百年不曾出手的陈华轩。他萧白夜何德何能,能让陈华轩出手?
  昔日门派有难,我虽无奈,却也终究为一己之私,叛离门派而去,门派千年栽培,所得到的不过是一场背叛而已。他萧白夜自忖自己的骄傲,不屑解释,做一个真正的恶人又何妨?只是没想到如今,天下厌弃,没有谁人敢出手相助,到得绝境,竟是昆仑再次出手相救。以怨报德,以德报怨,孰是孰非?妄他萧白夜几千年的修行,却终究是想不明白了。
  这一切的一切终究汇成了一句话,他看向愁眉不展,却隐有几分温柔之色的葭葭,挣扎的吐出了一句:“为什么救我?”)
  第八百七十七章 受伤的缘由
  “嗯?是蜀山的巫泽云真人将你带回来的,我不过是去领了人而已。”葭葭不知道他何以会这样问,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我不是说这个。”萧白夜眼睑颤了颤,“我是说为什么陈华轩会在这里。”
  葭葭神色惊异,却还是回道,“他当然在这里,你的伤这天底下没有几人能医治,我传讯回昆仑,他便来了。”
  萧白夜陡然生出一股无力感,也不知道面前的葭葭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想了想,本欲再问的问题突然不想知道了,有些时候有些问题其实不必问的,他都懂,毕竟,自引气入道开始便在这座神州极西之地的巍然大宗之上修行,答案他心里是有的,只是终究有些不敢置信罢了。
  沉默了片刻,那头的葭葭见他不说话了,便转过身去,准备走到桌边继续做事,萧白夜想了想,便在此时又开口了:“门派怎么说?”
  “一码归一码,等你伤好了些,还是要回昆仑听候发落的。毕竟,你确实做了那些事情。”萧白夜的事情虽说有同情与无奈,但门派就是门派,若为一人之故徇私,而且还是这等于世不容的叛派之举徇私,那么昆仑怏怏弟子数十万,该如何服众。
  “嗯,我知道了。”萧白夜听完便将目光转向了陈华轩。
  葭葭见状,脚步一顿,想了想,又提醒他,“你伤好了,可莫跑了啊,不然我等还得费力气去寻你。”
  萧白夜没有说话,葭葭便当他是默认了,走到边上坐了下来。
  眼前这二人,一个累极大睡,一个愁眉不展的做事,萧白夜双目微动,耳畔听着陈华轩的呼噜声与葭葭手下纸笔的摩擦声,目光中亮的惊人。
  待到第二日白天,魏探前来敲门,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有些微愣,陈华轩尚未醒来,葭葭抬头与他打了个招呼,复又低下了头去,而估摸着要几日才能醒的萧白夜却早已睁开了双眼。
  魏探走到萧白夜床边与他对视了片刻,终于出声道:“萧真人,您醒了?”
  “萧某体质一向不错。”萧白夜转了转眼珠,面无表情的看着魏探,“某前些时日虽无法醒来,其实还是偶尔有些知觉的。”
  魏探脸色不变:“那便好,萧真人能醒来,若是愿意回归门派,于我门派总是大幸。”
  萧白夜双目微微眯起,看着面前的魏探,看了许久,似是要彻底看穿这个人一般,半晌之后,却是叹了口气:“你也是个痴人。”
  “痴不痴只在自身。魏某问心无愧。”
  “嗯。”萧白夜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葭葭虽说埋头于手里的事情,但是还能听到这二人的谈话的,这一番话却叫她听得一头雾水,不由笑道:“你二人在说什么玄之又玄的事情,我怎么听不懂呢!”
  “其实并未说什么,只是见萧真人状况好转,心中万幸罢了。”魏探说着,走到葭葭附近,一眼便看到了葭葭笔下的东西,这么一看,却见笔上下砖瓦城墙,时影时现,竟在不知何时,葭葭竟有了如此秒的工笔之能。
  “画的好生漂亮,我竟不知何时,你学会如此一手妙笔丹青。”魏探由衷的发出了一声感慨。
  “我画的并不好,不过是给自己看的东西罢了。”葭葭似是低头冥思,“不能细看,我对自己也不要求有那样丹青写意之能,但求每一样东西都要走过一遍心而已。每一门每一派都想知道对方到底水有多深,但若是大家都是这等想法的话,都想做最后一个出手之人,那拖来拖去,龙门会都要结束了。我不知道他们会给出什么东西,但我知道,我所布置的一定要是尽我所能最好的。”
  魏探敛眉看了她片刻,突然出声道:“此事尽由你一人所做难免强人所难,你且看看需要什么人出手相助,我即刻传讯门派,应当不会有人拒绝。”
  “我若当真需要帮助,自是一早便传讯回去了,只是实在不知道如何着手,或许分开来看,一个阵法大宗师很厉害,一个炼丹大宗师也很厉害,但若是将二人合在一起,二人想法太多,有时候皆不肯退让,反而是坏事。更何况,这么点时间,说不定二人还未磨合够,六艺龙门会就结束了。”葭葭有些感慨,这也是实情,就如她与任意一个六艺之道的大能联手,未必会做出更好的东西,这需要两人的磨合,通常的六艺之道大能皆是不肯轻易退避的主,否则当年天地道也不会遭受如许多的波折了。
  “我想你总是有道理的,但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是门派的事,有什么需要尽管提便是。”魏探说着目光再次落到了那画纸之上,细看才发现葭葭并非谦虚,这副图纸若是换了任何一个稍稍挑剔的修士来说工笔底子都是极差的,只是远看,或许当真是走了心的缘故,竟还出乎意料的不错,看了片刻,魏探恍然大悟,“这是平州城?”
  “对,平州城。”葭葭抬头一笑,眼中熠熠生辉,“另一个平州城,我的平州城,昆仑的平州城。”
  魏探只觉葭葭这话细细咀嚼似乎有不少深意,待要再问,却见她已经低下了头,执着于手中纸笔之上,便未再问。或许葭葭选择一个人来做六艺龙门会的东西有她的原因,但确实,一个人要完成原先多位六艺宗师才能完成的事情真的很累,难怪近些时日,她愁眉不展。
  魏探走到一旁寻了个位子坐了下来,躺在床上的萧白夜闭目养神,陈华轩累极呼噜声四起,葭葭仍在一砖一瓦的绘制她自己的平州城。
  直到夜幕降临,打了一天一夜的呼噜声戛然而止,陈华轩一下子从躺榻上跳了起来:“什么时辰了?”
  “您睡了一天一夜了。”葭葭放下手中的笔,调亮了手边的玄夜之星。
  陈华轩施了个净水咒,洗了洗脸跟手,走向萧白夜:“那该继续看看萧白夜的状况了。”
  躺在床上假寐的萧白夜也在这个时候睁开了双目,望了过来,看了片刻陈华轩,萧白夜动了动双唇,道出了两个字:“多谢!”
  “不必谢我,本座只是听命行事而已。你要谢的话,谢的人多了,谢蜀山的巫泽云,把你背了回来,这个世上还是要多些这种烂好人的存在的;谢连葭葭,她将你带了回来,修书回昆仑请求门派救你;谢梅七鹤,你等不是一直看不起他么?说他能力不过尔尔,修行也不行,但这等时候是他点头应允了你;谢妙无花,没有他的点头,昆仑谁敢救你‘还有谢伏青牛那个老头子,特意走了一趟,让我下手重一些,让你吃些苦头。”
  前面几个人倒也罢了,没想到伏青牛居然也会出手相助,特意跑这一趟。看来果真,伏青牛是个好人,就是太让人讨厌了!葭葭感慨了一声。
  萧白夜轻笑,没有说话。
  陈华轩走到萧白夜身边,手下一转,一排明亮的银针拿捏在手中,葭葭只觉自己不过眨了一眨眼,萧白夜那张生的还不错的脸上便扎满了细小的银针,远远看去,活脱脱长刺的刺猬一般。
  “华轩,你还当真应了伏青牛的话,下手那么重。”萧白夜嘴唇动了动,脸上因扎满了针,不太好动弹,连笑一笑都显得狰狞扭曲。
  “也不算吧,我原本就需要封住你脸上的大穴旳。”陈华轩说着,双指在萧白夜身上几处大穴轻点了数下,手上的蝇头小楷隐现了出来,便是隔着三步远,葭葭都能察觉到陈华轩身上浮动的灵力,甚至肉眼能看到灵气蒸腾。
  见到这等状况,葭葭与魏探互相看了一眼,皆忍不住摇头:果然是耗费了陈华轩极大的心力,难怪他累成那个样子。
  全程不过区区一个时辰的光景,陈华轩便哈欠连天的收手了,甚至还来不及撤去萧白夜脸上的长针,只指了指葭葭:“你帮本座把银针拔下来吧,本座累了,歇一会儿。”
  话才说完,一个愣神的功法,下一刻,便响起了阵阵鼾声。
  拔银针?葭葭看了看自己的手,走至萧白夜的身边坐了下来,看着满脸被扎针的萧白夜,好似很简单的样子,伸手便拔下了第一根,这些银针皆不过没入表皮浅浅一点而已,一针既下,葭葭看到萧白夜似是抽了抽嘴角,见他没有说话,便很是爽快的又拔下了几根。
  直到萧白夜再也忍不住了,抗议道:“你轻一些,没替人拔过针?”
  “这还会疼?”葭葭也是惊讶,她当真并未用力,至于拔针,“针没拔过,不过我拔过刀。”
  身后传来了魏探愉悦的笑声。
  “这是需要巧劲的,你这样拔针,我很痛。”萧白夜说着目光在昏睡的陈华轩,葭葭与魏探身上游走了一圈,最终还是败下阵来,“算了,你继续吧,长痛不如短痛,你快一些,我忍着痛便是了。”
  也不知道萧白夜究竟是以何等心情被葭葭拔完针的,葭葭只看到他略有些扭曲的脸色,待到脸上最后一根针被拔去之后,萧白夜这才开口了:“好似还没与你们说我是如何受伤的呢!”)
  第八百七十八章 瑰宝难得
  “巫泽云说看到你与人斗法之后突然倒下去的,但具体如何,他想来也不是很清楚,毕竟,估摸着当时的情况,他也不敢靠的太近。”葭葭将从巫泽云口中听来的话说了出来。
  萧白夜似是并未听到一半,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与我交手之人是薄情欢。”
  “他居然有能力伤你?”葭葭与魏探面上都露出了几分惊讶之色,“且不说这修为差距,便是耍手段,他看起来也不是你的对手啊!”
  葭葭不自觉间将自己心中的话说了出来,这才看到萧白夜面无表情的盯着她,魏探一脸忍俊不禁的样子。
  “你是想说我为人阴险,薄情欢不是我的对手,是么?”萧白夜冷笑一声。
  葭葭无奈,摊了摊手:“我当真没有那个意思,没想到那么多。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从我的话中看出了这种意思,我也没办法。”
  萧白夜黑脸:连葭葭的意思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所以阴险者也见到了阴险是么?是以,不由黑着脸吐出了一句:“就你连葭葭是个单纯的好人,与我们这些阴险之人不一样。”
  魏探很不合时宜的发出了一阵轻笑声,待看到葭葭与萧白夜向他看来的目光时,连忙做了个捂嘴的动作,道:“我可什么都未说。”
  “凭他自是伤不了我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与我无用。”萧白夜说着,习惯性的瞟了葭葭一眼,见她轻舒了一口气,那神情好似在说果真如此,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他当真有几分想揍连葭葭的冲动。
  “用毒。他用了毒,毒的来源,除却左少辛我想不到第二个人,这世上能毒倒我的东西可不多了。”萧白夜说着闭了闭眼,“九转金花草根部剧毒,被练成了药粉在与我对掌中接触到了我,单单一株九转金花草伤不了我,但是……”
  “但是什么?”萧白夜解释起来恁地拖沓,葭葭听的直皱眉,“你倒是一口气说清楚啊!”
  翻了个白眼,萧白夜继续道:“当年左少辛为我治伤,我曾经服过一枚璃叶草大还丹,说是辅药,助我恢复的,我当年以为自己是将死之人,毫无所谓,他用什么丹药,我并不关心,也未仔细考虑过,便吞了。现在想来,左少辛一早便防着那一手了。光光一颗璃叶草大还丹不能拿我怎么样,一株九转金花草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只是若两者相触,便会叫我体内飞速衰竭,诺,就是现下这等状况。他早就防备着我叛离的那一日,这回若非薄情欢不知哪里得来的消息与我对掌,我还当真不会知道。”
  “我不知道璃叶草大还丹与九转金花草相碰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能让一个出尘修士体内飞速衰竭,那定然是极其可怕的,难怪……”葭葭说着看了眼呼噜四起的陈华轩,“难怪陈真人这般累。”
  “救我,他定是折损了自己几十年的寿元。”萧白夜说着闭上了眼睛:他萧白夜从来不自诩自己是什么好人,否则也不会虽说心中有愧,但还是背叛了门派了,他欠了门派太多人情,久到他以为便是旁人再如何待他,他也能心情泰然处之的应对了。可是这一回,不知为什么,他只觉得心头似是重重的压了一座大山一般,压的他喘不过气来。陈华轩折损了自己几十年的寿元来救他,这个恩情重的超乎他的想象。
  高阶修士没有谁不是畏惧生死的,修士修道飞升本就是为了寿元无尽,生命永恒,所以当年生死关头,他会选择苟且偷生,背负骂名也无所畏惧。但是当真那一刻,生死便在眼前,他突然不怕了,陨落也罢,总归欠了的是还不清了,凡人有云一了百了就是那个意思吧!只是没想到上天与他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他为求生之时,告诉他修途无望,他放弃挣扎,坦然准备陨落之时,又让他活了过来。现在的萧白夜只知道自己似乎不能死了,否则陈华轩几十年寿元的恩情,他如何去还?
  葭葭听完立时肃然起敬,她不是医修,没有那等救人生死的能耐,她也不知道若是有朝一日,用自己几十年甚至百年的寿元,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她会如何去做,但至少此刻,她是佩服陈华轩的。
  “若是你有心,等伤好了便随陈真人回昆仑谢罪吧,总之罪不至死,九幽冥狱那地方虽然可怕,但是以你的修为想来也不是撑不过去。”在葭葭的印象中,昆仑最可怕的惩罚修士的刑罚莫过于九幽冥狱了,以萧白夜犯下的事情,至少是九幽冥狱那个级别的。
  “你有没有想过,我若是回了昆仑,认罪倒是其次,但是另一面来说,也是极为安全的,只要左少辛没动亲自上昆仑的念头,我便不会有事,反倒是你,他对你兴趣大的很,尤其是你如何进入藏神的,这些事我不想知道,但是他很在意。”萧白夜叹了口气。
  他萧白夜与连葭葭目前可当真是左少辛眼中的“红人”,颇有几分同病相怜的味道:虽说不清楚左少辛是什么缘故,迟迟不肯亲自出手,但若是手下的人一直做不好的话,总有他亲自出手的那一天。
  “长痛不如短痛,你说的。”葭葭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用了萧白夜方才的话,“若是当真有那一日,那便是避无可避的。而且现在我可是大忙人,没工夫想左少辛的事情。”
  “嗯,其实我有些猜测不知当讲不当讲。”萧白夜沉默了良久,待到葭葭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提笔继续绘图,才缓缓开口道,“一开始,他不亲自动手,或许是自忖身份,毕竟左少辛是个极为高傲的人,但是如今,他还不继续动手,我想他似乎身上出了些问题。”
  身上出了些问题这个话恁地委婉。葭葭不是傻瓜,自然是听明白了,“你是怀疑,左少辛受伤了?这……他怎么可能会受伤?”
  这话倒是不假,左少辛已经不能用一般的修士来形容了,毕竟十几万年不死,一眼望去,寿元看不到头的人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修士。这样一个生命无尽的人,萧白夜突然说他身体出现了问题,葭葭自是不敢置信的。
  “当然此话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当年,你、顾朗同宁无缺失踪了几十年,少辛闭关过两回。”萧白夜叹道,“一般的修士自然会闭关,但我认识他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一百多年,此前从未闭关过,也只那时,短短几十年间闭关过两回,一次三年,一次五年,总有些不同寻常。他闭关我等自是不能随意进出的,但是我曾经有一回入夜,看到游拈花进入过他闭关之地。若是好好闭关倒罢了,游拈花却进去了,这显然是有些不合常理的。当然这也不过是我的推测罢了,没有什么证据。而且那两次闭关之后,他神色如常,因着平日里他便不怎么动手,我等也看不出什么来。”
  虽说不过猜测罢了,而且所谓的蛛丝马迹委实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葭葭心头还是一喜,唤“他”:“若是真的话,这当真是个好消息。”
  “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应了一声:“嗯。”
  这般不配合的态度,葭葭也不会去找无趣,与萧白夜说了两声,到底伤的极重,如这等表面看不出来,内里迅速衰竭的内伤最是可怕,当年魏探那一头白发就是这么来的。是以萧白夜说了两声便沉沉的睡去了,魏探坐在一旁,捏了块手中的玉简在看。
  这氛围出奇的和谐,葭葭也在这瞬间只觉有了几分心如止水的味道。其实便是面上再如何自然,她还是紧张的,紧张害怕都是无用,尤其是猜到门派早已留有后路之时,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尝试,那种感觉,既感谢门派给了她这个机会,毕竟以她这样的年纪,昆仑此前还从未有人有过这样的机会,又有一种不知名的意气在里面,或许越是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心头那股意气越是重吧!
  陈华轩每一日为萧白夜布阵诊治,拔针的任务都交给了葭葭,如是在三十多日过后,也不知是她拔针的技术有了提升还是萧白夜忍着忍着已经麻木了,每日不再龇牙咧嘴了。
  依着陈华轩所说,萧白夜至少要在床上躺上三个月的时间,这三个月,如此布针往复,应当会是常态。葭葭手下不停,光光一张图纸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当最后一笔完成,葭葭默默的看着长约一丈,宽约三尺的图纸发呆,整个图纸尽数展开几乎能布满一座房间。
  葭葭看着这图纸有些惊讶,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她竟绘成了一副如此繁复可称宏大的图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有紫色的灵力在指尖闪过,补天劫手,原来不仅仅是她所认为的劈人那么简单又粗暴,奇巧之能,似乎方才打开其中一角,但在此前的传闻记录中,竟从未有人提及。
  魏探、陈华轩、萧白夜三人是看着她每日纸笔不怠的,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在最后一笔完成之后,展开所见到的竟是一张如此恢弘壮阔的画面。
  “妙啊妙啊!”便是累极的陈华轩也忍不住凑了过来,看向图纸,感慨了起来:“在这等图纸之下,所谓工笔描摹早已不重要了,因它这本身就是修真六艺之道中难以言状的瑰宝啊!”)
  第八百七十九章 不可信
  只是夸完了,陈华轩便不住的皱眉:“你这图纸我为何看不懂?唔,我虽不通六艺,但也并不是完全未看到过这等图纸,这上头的是什么?”陈华轩说着指出了纸上的几处,“怎么感觉不太像六艺之道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