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恋爱不如学习 第170节
  那行吧。
  唐微微忍了忍,最后还是把那句“还有更大的福利你要不要不要就算了”憋回了心里。
  就,还是慢慢来吧。
  感情这东西,急不得。
  刚才那个吻带来的后遗症还没有结束,小姑娘一张小脸儿还是滚烫的,被带着潮湿凉意的寒风一吹,又冷又热,简直是冰火两重天,说不出的难受。
  “走吧,”夏川帮她把外套紧了紧,手臂搂过她的肩,“回去了。”
  唐微微缩在他怀里:“你不进去了吗?”
  夏川:“等白天再来。”
  视线扫过陵园的大门,没多停留,夏川转过头,扫了唐微微一眼,顿了顿:“你要一起吗?”
  “……”唐微微懵懵地抬眼,“啊?”
  夏川很耐心地重复:“白天要不要一起来。”
  不是,她来干什么啊?
  变相见家长??
  他们这八字才刚刚起了个头,撇还没撇出来,没名没分的,不太合适吧?
  唐微微斟酌着用词:“这个,还是不用了吧……”
  夏川也没勉强,“嗯”了一声,语气似乎还带了点儿遗憾:“那就下次吧。”
  “……”
  -
  大概是因为大晚上这地儿瘆得慌,他们叫了半个小时的车,竟然没有一个司机接单,最后还是往前走了两条街,周围的环境渐渐没那么荒凉了,他们才顺利坐上了的士。
  车内开着暖气,他们坐在后座。
  司机师傅十分健谈,哪怕夏川的回答永远只有敷衍的“嗯”和“哦”,他一个人也能叭叭个没完。
  唐微微又开始晕车,小脑袋一歪,很自然地靠在了夏川肩上,她调整出一个舒服的坐姿,枕着他肩膀,眼皮子耷拉了下来,半阖着,显得困恹恹的,还有点儿蔫。
  好在凌晨的街道几乎是一路通行无阻,很快就到了锦绣花园。
  付完钱,他们下车,外面的空气新鲜,冰凉凉的,冷风一吹,倒是很提神醒脑,把唐微微的瞌睡虫驱逐得一干二净,一瞬间就不困了。
  小区里一片寂静,一栋栋楼房全是暗着的,融入在冰冷夜色中,路灯黄澄澄的光线柔和,倒是添了几分温暖。
  唐微微忽然停住脚步:“等一下。”
  他们已经走到了她家楼下,马上就要进楼道了,她却突然拽住他。
  细细白白的两根手指拉着他的袖子,几乎没用什么力气,但夏川还是配合地停了下来,转过身:“怎么了吗?”
  “在我回家之前,”唐微微犹豫了一下,“你愿不愿意给我讲个故事?”
  “故事?”
  夏川愣了愣,很快明白过来,垂着眼睫看着她:“行啊,你想听什么,我都给你讲。”
  旧式小区的楼梯间环境不怎么好,墙面的漆早已斑驳不堪,有墙皮脱落下来,头顶的感应灯亮了半分钟,又灭了,楼道重新回归之前黑暗的状态,只有楼梯口有外面的一点儿浅淡的月光洒落进来,带来朦胧的微光。
  他们站在昏暗的楼梯间里,安静了大概七八秒。
  唐微微直勾勾凝视着面前的少年,说:“你想讲哪些就讲哪些,不想的不讲也没事。”
  “没关系,”夏川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身体略微弓着,视线和她平视,“我都告诉你。”
  唐微微指了指外面的长椅:“那我们去那边坐着?”
  夏川没同意:“外面冷。”
  “啊,也是,”的确是很冷,唐微微双手抱臂,探着脑袋往外边看了一眼,肩膀缩了缩,“那我们就待在这吧,站着讲也行。”
  “过来。”夏川忽然说。
  “……唔?”
  唐微微回过头,就见夏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台阶上,倒也不嫌脏。
  少年一双腿往前伸着,又长又直,线条比例很好看,搭在大腿上的手也漂亮,骨节明晰,手掌在腿上轻轻拍了两下,下巴朝她扬了扬:“过来坐我腿上。”
  “……”
  唐微微无语地走过去。
  她本来只打算坐在夏川旁边,没想到她一靠近,夏川直接扯着她的胳膊,往自己这边一拉,让她身体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往前栽倒。
  等回过神来,唐微微整个人已经跌进夏川怀里,侧坐在他大腿上。
  纤细胳膊勾着他的脖子,两个人的脸距离得很近,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连睫毛都是清晰的。
  夏川右手放在她的腰间,偏过头:“那我讲了?”
  “……讲吧。”
  为了营造出一点讲故事的氛围,他们也没去碰感应器,就让楼道的灯这么一直暗着,唯一的光亮是外面清泠泠的月辉。
  “大概要从十多年前说起。”
  关于夏川的家庭,其实并没有太复杂。
  母亲意外去世,父亲另寻新欢,这在豪门圈子里几乎是再常见不过的事儿了。
  “和我那些朋友的父母不同,我爸和我妈并不是家族联姻,所以他们有着很深厚的感情。从我有记忆起,他们就总是待在一起,没有过争执和吵架,也没有冷战,不是那种相敬如宾的疏离,是真的很恩爱,我能感受得到。”
  “我一直以为我是幸运的,因为我拥有完整又美满的家庭。”
  “可是没想到——”
  十年前的今天,圣诞节,一个热闹的节日。
  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很多细节早已模糊不清,夏川就记得好像是他们一家人开车出去玩,还有他父母的朋友。
  那天下着雪,路很滑,大概是由于夏添的失误大意,导致车子直接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后来的结局如你所见,我活下来了,她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夏川搂着她的那条手臂不自觉收紧,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盖下来,黑眸匿在阴影里,看不清情绪。
  “我是亲眼看着她一点一点地没了呼吸,”他的嗓音又低又哑,声线微微颤着,连身体也是,“就在我面前,离我不到两米的距离,血一直在流。”
  “可我却,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