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今天也想娶我(重生) 第10节
  苏易走过来,嬉笑着勾住赵彻肩膀,低声道:“那晚没见你踪影,是被太后罚跪了?”
  ……
  上来就被人戳了痛处,赵彻扒拉下苏易的胳膊,似笑非笑道:“禁足这几日可还好?”
  “别提了,我差点被我娘打死。”苏易叹气,转而问他:“听说是夷安郡主告的状,你怎么惹着了她?”
  “你打听的倒是清楚。”赵彻若有若无的暼了身后的宋乐仪一眼,语气平淡,没有要深入解释的意思。
  苏易嘿嘿一笑,语气颇为浮幸灾乐祸,语重心长道:“我跟你说啊,宁惹小人不惹女人,尤其是夷安郡主这种小女子,见着她,躲远远的。”
  ……
  宋乐仪沉默。
  “不是我说你…”苏易上下嘴皮子一碰,又是噼里啪啦一连串的话下来,诸如夷安郡主太骄横了,又说子川兄如此凄惨,竟要忍耐和夷安相处之类云云。
  她揉了揉耳朵,有些恶劣的想,要是他知道此时他话里的正主在这儿,会是怎么样一副表情?
  “没你说的那般惨。”
  “这还不惨?”苏易惊愕,不可置信的看着赵彻:“子川,你是跪的不清醒了?还是太后威胁逼迫你了?”
  “…没有”赵彻不耐的揉了揉耳朵,“你声音聒噪,我听的头疼。”
  何止聒噪,简直没耳听。
  宋乐仪最终还是没忍住,冷笑着插了一句嘴:“苏世子背后编排人,此等厚颜,实非君子所为。”
  宋乐仪其实很想动手,让他感受一下夷安郡主是不是真的飞扬跋扈,但是她忍住了,不仅是因为不合时宜,更是因为上辈子苏易也算帮过她。
  赵彻垂眸整了整袖口,微不可查的勾唇笑了笑。
  “咦,你是谁?”
  苏易这才注意到赵彻身后跟着的小公子,身形瘦弱,十分眼生:“怎么还戴着面具?”说完,他伸手就要去摘。
  宋乐仪躲得快,冷声道:“君子当自重,人始自重之,苏世子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这小公子说话还挺呛人,苏易想,不过他一向以脾气好闻名。
  “言之有理,请问小公子可否把面具摘下来?”苏易换了个语气,十分诚恳的问道,只听见那小公子冷道,“不可以。”
  ……
  场面一度尴尬。
  这时,一直懒散的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的赵彻说了话,他声音平淡:“她自小生的样貌丑陋,不堪露于人前,岁初别难为她了。”
  宋乐仪:“……”
  “如殿下所言。”宋乐仪吐字清晰,有那么一丝丝地咬牙切齿,她知赵彻有戏弄她的心思,却又正好替她解了围,不然以苏易的性子,非得把她脸上的面具掀下来不可。
  “哦,这样啊”苏易了然,看宋乐仪的眼神浮上一层怜悯,怪不得说话这么呛,原来是貌丑自卑。
  如此,也失去了一探容貌究竟的兴趣,很快,又有其他事情勾起了他的好奇,他兴致昂昂的盯着宋乐仪打量。
  “是那家的小公子?还是宫里的太监?”
  身量是瘦小了些,可这一身气度不像是普通人,苏易思来想去也没在燕京中找到这么一号人物,神情苦恼,灵光一闪便想到了太监。
  宋乐仪没想到自己也有被当做太监的一天,她深吸口气,声音四平八稳:“在下魏子仪。”
  “姓魏?”
  “哪个魏?”
  “你同英国公府什么关系?”
  苏易一连三问,魏这个姓氏着实太有名,一说来就叫人和英国公府联系起来。
  宋乐仪一惊,没想到苏易这么快就联想到了英国公府去,反复思忖她今日装扮并无不妥,心下稍定,冷静道:“并无关系。”
  “我就说呢,英国公魏长青长的那般俊美,怎么会有天生貌丑的亲戚。”苏易笑了一下,安慰似的拍了拍宋乐仪的肩膀,“容貌为父母所赐,小魏公子莫要太伤心。”
  “我不伤心”宋乐仪躲过他的魔爪,嗓音是刻意压低过的,不辨雌雄,“若是生的苏世子这般容貌,我才要苦恼。”
  多情桃花眼,惹得一身风流债。
  苏易:“……”
  三人快走到马厩的时候,赵彻问了一句:“容之没来?”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宋乐仪有一瞬的惊愣,又很快释然。是啊,有赵彻的地方怎么会少了上官晔?
  苏易摇头:“不知道啊,往日他从来不失期的,路上有事耽搁了吧。”他也没多想,这么大个人能出什么事儿,注意力一早就被被引到马厩去了,他笑呵呵的问:“子川兄,你这马卖不卖?”
  “不卖,我这马有价无市。”赵彻抬首走在前面,语气颇为得意,又十分大方道,“岁初若有瞧得上的,我送你。”
  赵彻收敛着性子,好脾气的时候,看着也就是一金尊玉贵的公子哥,虽然有事做事荒唐嚣张了些,但也不会太会人嫌弃。
  ……
  原来他也知道这马有价无市,宋乐仪叹息,上辈子他输的时候可是十分痛快,连眉头都没皱。
  “这不好吧”苏易搓搓手掌,他人是荒唐些,但好歹是世家大族子弟,做不来无端占人便宜的事,便说,“回头我让小厮把银钱给你送去。”
  三人先去了弓箭室,赵彻使唤人使唤的顺,侧头吩咐:“子仪,去把我的弓箭拿来。”
  宋乐仪想着,反正带着面具也不怕被人识破身份,姿态愈发落落大方起来,毫不扭捏,应了句是就去拿,凭借着记忆,她很快的找到了赵彻的弓。
  银色的弯月弓,上面镶嵌着大大小小数十块宝石,张扬,奢华,生怕别人不晓得他这把弓很珍贵似的。
  “小魏公子,把我的也拿来。”苏易在身后喊。
  赵彻轻踹他一脚:“我的人也敢使唤?有胳膊有腿的,自己去拿。”
  “行行行,我自己去拿。”
  不消片刻,宋乐仪左右肩膀各背着一个箭筒,怀里抱着一张弓,手里拎着一张弓走了出来,她把一副递给赵彻,一副留给自己。
  赵彻不意外,他带宋乐仪出来就是怕在她宫里待的闷,不如在这马场上打发时间,若是她不拿弓,才叫他意外,少年一边将箭筒背上一边笑问:“想试试?”
  宋乐仪“嗯”了一声,抬了抬下巴,神色骄傲,仿佛隔着面具,都能教人看到她眼底稀碎的光芒。
  当年在燕京,她的骑射之术也是一等一的,只是后来去了白狄,她几乎没再碰过这些东西。
  那时乌邪王的狼弓常挂在墙上,她有时会去盯着看一会儿,不过想的却是拿弓弦勒死乌邪王的机会有多大。
  赵彻弯腰,屈指在她手上的弓勾了一下,拉力大小正是合适,他挑眉一笑:“本王可是万分期待子仪小兄弟一展风采。”
  “殿下等着瞧便是。”
  宋乐仪耐心十足的戴上手套,弓弦锋利,若没有保护的东西,会割伤手指,赵彻手上的戴的扳指也叫韘,就是勾弦用的。
  握着弓,背着箭,她的血液似乎在奔腾叫嚣,不可抑制地涌起久违地激动,直到浸透四肢百骸。
  “府中有事耽搁,请恕容之来晚了。”
  一道温和清澈的声音乍然响起。
  第12章 故人
  二人双双转身看去。
  面前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身姿清瘦挺拔,淡青色的窄袖衣袍,整个人温润文雅,一双丹凤眼却沉静而淡漠,如高岭之花,若不可亵玩之莲。
  宋乐仪微微一愣,是上官晔。
  赵彻拧眉:“府里出事了?”
  上官晔摇头:“无碍,解决了。”
  府中出事…
  宋乐仪细细的琢磨着这四个字,能让上官晔为之耽搁且差点失约的事情,一定不是小事。
  想起宣平候府,她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别看上官晔风光霁月,诸人提了他都得夸上一句此子家世显赫前途无量,但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清楚。
  公侯世家宅院里那点儿腌臜事儿,就数宣平候府最多。
  上官晔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宋乐仪身上,语气询问道:“这位小公子是?”
  “我的小侍卫。”赵彻把她从后面拎到前面,眼里满是笑意,“人长得丑,便戴了面具遮一遮,让容之见笑了。”
  宋乐仪心情颇为复杂,抱拳行礼:“在下魏子仪,见过上官世子。”
  所有人都以为,她和他第一次见面是在明心堂,恐怕连上官晔自己都这么认为,只有宋乐仪知道,她曾更早见过他,大约是五六岁的时候,在安国寺。
  “魏侍卫。”
  上官晔朝她点了头,淡漠地目光在她衣衫上停留片刻,随即错开。
  他转身步入弓箭室。
  宋乐仪借着面具遮挡,明目张胆的盯了他一会儿,少年的上官晔比起多年以后的他,还没有那么彻骨的冷漠。
  她曾经一度不明白,为何赵彻会与上官晔成为生死之交,两人性格南辕北辙,随便往哪儿一站,都不会有人觉得他们是朋友。
  直到后来见过俩人高谈嬉笑的模样,宋乐仪才知道,有人一见情钟,有人一见如故。
  赵彻与上官晔,便是一见如故。
  太后薨逝后,她看尽人情冷暖,多少人落井下石,那时英国公魏长青远在边关,父亲武安侯又同她不亲近,就连赵彻,后来都去了蜀国平乱,偌大的燕京里,她孤身一人。
  一朝失势,如坠寒窟,平日里一些嘲讽倒也能忍,可万万没想到有人竟想置她于死地,那时上官晔曾帮过她不少。
  几次死里逃生,多亏了他。
  宋乐仪那时好奇上官晔为何会帮她,思来想去,她只想出来一个理由——那就是他爱慕她。
  皇帝也如此认为,甚至一度要下圣旨为二人赐婚,却被上官晔一口回绝。
  既然不爱慕她,又为何帮她那么多?
  仅仅是觉着她可怜?还是因为两人少时那淡薄如纸的点头之交?
  宋乐仪不解,直到今世她仍然困惑。
  “魏子仪。”赵彻冷不丁的喊她一声,宋乐仪瞬间别开视线,“是!”
  “上官世子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