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池振峯搭在贺煜宽肩上的大手加了一些力度,望着贺煜的眼神,更充满了鼓励和肯定,总裁如今正是最脆弱的时期,他必须竭尽全力,帮总裁度过这一关!
  ——
  美国
  又一个夜晚到来了,凌语芊却依旧无法从昨夜的恐惧阴影中出来。
  整个白天,她都关在房里,不吃不喝,神情呆滞,目露恐慌到处张望,她还穿了很多件衣服,且用了好几层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连柜子里的备用棉被都拿出来了。
  凌母看在眼中,心在泣血,本来,她想叫凌语芊睡觉,因为睡着了的话,便不用再回想那些噩梦般的情景。
  但凌语芊拒绝了,呢喃说不能睡,睡着高峻就会进来,然后像昨晚那样侵犯她。因而,即便她明明很困,仍睁大着无比恐慌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门口,生怕房门会被推开,那个可怕的人影会再次潜进来。
  而此刻,夜雾降临,到处充斥着恐怖的色彩,她更是浑身哆嗦,坐立不安,细白的小手紧拽住凌母,语无伦次,“妈,他要来了,您要救我,带我走,带我走……”
  ☆、【销魂缠绵,刻骨的爱】166 惊悚,夺魄!
  凌母赶忙搂住她,安抚道,“芊芊你想多了,他没有来,再说妈在呢,妈不是说过会保护你的吗?你放心,别怕,不会再有那样的事发生,绝对不会。”
  “不,他一定还会过来的,妈,你根本没看到当时的情景,根本不知道他的眼神有多恐怖,他比贺煜还可怕,比贺煜还邪恶,为什么他们都那么坏,都用这样的办法对我!”凌语芊俨如一个受伤的小孩子,窝在凌母的怀中,哭出声来。
  心疼已不足以形容现今的凌母,她搂着凌语芊,陪着落泪,陪着伤心,陪着难过,也在暗暗质问老天为什么如此对待她的女儿,还一次比一次严重。
  她清楚,前路会困难险阻,甚至想到是上刀山下火海,但想不到是这样,这对女人来说,是多么可怕的创伤,更何况是对感情专一痴情的女儿!
  当然,她还是觉得庆幸,不幸中的万幸,幸好高峻没有得逞,否则根据女儿贞烈的性格,她不敢保证女儿会做出什么傻事来,不敢保证自己会否白发人送黑发人。
  凌母思及此,盘旋心头一整天的念头不禁更加强烈,把凌语芊搂得更紧,毅然道,“芊芊,你上次不是说去洛杉矶吗?好,我们过去,你爸有个姑婆在那里,我们可以去找她。”
  凌语芊终于起了反应,埋在凌母胸前的脸庞迅速抬起,定定望着凌母。
  凌母伸手抹去她眼中的泪珠,往下说,“虽然我和你爸已经离婚,但你跟薇薇终究是凌家的人,姑婆她应该不至于拒绝,我们过去先住酒店,到时候妈打电话回国问一些亲戚,应该不难找到你姑婆。”
  本来,凌母并不愿意再和凌家的人扯上任何关系,但如今实在没有办法,她唯有将自己的颜面和悲痛放在一边,这天底下,没有什么比女儿重要!
  “可是,高峻肯吗?他会放过我吗?他是本土人,肯定能找到我的。”凌语芊想到一个顾虑,依然泪痕未干的容颜,楚楚可怜。
  凌母听罢,眉头也立时皱起。
  恰好,房门被推开,凌语薇燕子般轻盈的身子急匆匆地走进,手里扬着一封信,直奔凌语芊的跟前,“姐姐,高峻哥哥给你的信!”
  一听这个名字,凌语芊仿佛听到什么恐怖的东西,迅速抓住凌母的手,面露恐慌。
  凌母反握住她,先是安抚一下,注意力转向凌语薇,盯着凌语薇手中的信纸,问道,“薇薇,这封信谁给你的?你慢慢说,把整件事告诉妈。”
  凌语薇点头,娓娓道出,“刚才高峻哥哥来找我,说他要回中国一趟,然后递给我一封信,委托我转交姐姐。我问他为什么不直接拿给姐姐,是不是怕姐姐睡着了,吵醒姐姐,可惜他没回答。对了妈,高峻哥哥今天的样子有点古怪哦,他以前总是笑容满面,今天好像有点难过呢。”
  原来,昨晚的事,除了凌母、凌语芊和高峻三人知道,不谙世事的凌语薇还被蒙在鼓里,至于凯特瑟琳,高峻估计也没有告知,因为今天她的表现并无任何异样。
  听完凌语薇的述说,凌母更加纳闷了,同时也高兴不已,视线重返凌语芊身上,“芊芊,听到了吗?高峻走了,他去中国了,他走了!”
  凌语芊尽管处于恐惧害怕中,但对凌语薇的话也是听进了耳中,在凌母重申时,也正式起了反应,回望着凌母,既激动,却又有点儿不敢相信。
  凌母从凌语薇手中接过信,打开,本是想亲自看的,但最后略作犹豫,还是直接给了凌语芊。
  凌语芊青葱玉指缓缓地靠近信纸,接过来,阅读。
  芊芊,对不起,一千个对不起,一万个对不起!很抱歉我给你带来的伤害,真的很抱歉。
  第一次与你相见的情景,不知道你还否记得,我是非常清晰,因为,那是我心沉沦的一刻。我的来历和身份,注定了不会产生感情,而这么多年来,事实也如此,直到遇上你,我才发现原来我也可以和正常人一样,拥有性与爱。
  明知我和你不可能,但我还是一次次地争取,避免给你伤害,我不惜违背组织,我却不知道,其实在我以为保护你的时候,无形中给你带来了伤害。
  我承认,我是怀有目的拆散你和贺煜,因为正如那天跟你解释的一样,我觉得他配不上你,他的未来会很惨很惨,故我不能让你将来因他受苦受难。
  看到事情结果如我所愿,看到你终于跟我来美国,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那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最高兴的一次,我妈妈说,john,你最近很幸福!
  是的,我很幸福,因为我即将拥有你!我迫不及待地策划我和你的未来,因此又一次冒犯了组织,但我不放弃,为了你,谁都阻止不了我。
  只可惜,这一切让你知道了,那天我和老家伙吵架的时候,他说上帝会惩罚我,竟然应验了,上帝让你知道我对你的伤害,让你仇恨我。
  我很懊悔,很苦恼,我在房间关了一天,然后喝了酒,情不自禁就去找你了,本来想继续跟你解释,乞求你的原谅,谁知道等着我的是更沉重的打击。
  你要走了,你要离开我了!
  不,我不允许这样,我怎么可能放你走!
  我很气愤,气我自己,气你,气老头,气上帝,我被怒火遮住了眼睛,心中起了邪念,实不相瞒,我早就想拥有你,况且我想假如你属于我,你会打消离开的念头。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要伤害你,今天,我想找你赔罪,但又怕刺激到你而给你带来更多的伤害。这一天,是我度过最难熬的一天,仿佛比我之前过的日子的总和还要长。
  中午的时候,老头忽然打电话给我,跟我说有新任务,我知道我不能走开,但我又想走开,经过一轮矛盾挣扎,我还是订了去中国的机票。
  请原谅我,一定要原谅我!
  ——来自笨笨的高峻,伤害了你的高峻,但也是爱你的高峻。
  “芊芊,他说什么,他留了什么信息给你?快,告诉妈。”见凌语芊视线已经往信纸末尾转移,凌母迫不及待地发问,信上全是英语,她根本不懂上面写的是什么内容。
  凌语芊便也抬眸,望着母亲,讷讷地道,“他跟我道歉。”
  “道歉,整页纸都在道歉?”
  凌语芊迷惘的美目再往信纸扫视一遍,点头,接着道,“妈,你不是说去洛杉矶吗,趁他不在,我们马上就走。”
  凌母一时缓不过来,不由愣了愣。
  “凯特阿姨好像曾经说过后天会离开纽约去探望她一个朋友,大概一个礼拜才回来,我们也在那天出发,照你刚才所说,过去先找酒店住下,然后尽快和姑婆联系,等凯特瑟琳回来发现,已是好些天后的事,整个美国那么大,他们没那么神通广大找到我们的。”凌语芊继续说出安排,整个人恢复了不少生机和灵气,估计是因为高峻走了,惧怕开始消除了,正常的意志也随之回归。
  凌母于是欣然不已,也热切地讨论起来。
  凌语薇不清楚怎么回事,对突然搬离感到很纳闷,且很不情愿,结果,是凌语芊用别的借口哄住她,才勉强消除她的疑虑和郁闷。
  接下来事不宜迟,凌语芊第二天马上为离开做准备。
  避免高峻通过取钱记录找到她,她一次性取出50万人民币,换成美金随身携带。
  然后订购机票,添置一些简单的必需品。
  回到住处时,将近傍晚。
  凯特瑟琳果然还不知道实情,由于她明天很早就出发,现在就做出了辞别和交代。
  看着她真切信任的模样,凌语芊想起了这些日子以来她对自己一家的热情款待,心中顿时感到异常难过,然而,当她又想起高峻的侵犯时,便极力压住这股伤感和不舍,一个劲地点头。
  回到卧室后,凌语芊也着手收拾行李,她还写下了两封书信,一封简短的,是给凯特瑟琳,感谢其对她和母亲等人的照顾,且为她的不辞而别道歉,最后附上祝福。
  至于高峻那封,她倒是写了很多。本来,她没想过写给他,因为觉得不知该说什么,可到动笔了,竟然就那样文思如潮,像有说不尽的话,挥挥洒洒写下了满满一页。
  她对他,还是心存感激,还是恨不起来。
  高峻,我原谅你,但并不代表我会继续和你在一起。
  虽然我没有为你沉沦,但与你初次见面的情景,我也记得一清二楚。
  曾经,我有很多朋友,后来我家庭遭遇巨变,或许是因为自卑,因为害怕受到嘲笑和伤害吧,我慢慢疏远了她们,但这并不能抹灭我内心对朋友的渴望。
  第一次见到你,正是我对我深爱的男人百般思念的时候,他很坏,用很卑劣的手段欺负伤害我,但我还是忍不住想他、念他、爱他。
  你的突然出现,带着亲切友好的笑容,像是严冬里的一缕阳光,我在想,假如我的爱人也能像你这么温柔那该多好。
  我并没有想过将来我们还会再见,更没想过我们会成为朋友,可我就是忍不住对你留下了印象。
  后来一次又一次的相遇,都是你对我的帮忙,我理所当然地把这些当是老天对我的怜悯和补偿,而从没想过是你的刻意与阴谋。
  我毫不怀疑地信任你,依赖你,甚至没有多想就跟你来到美国,我觉得,只要有你在,我的未来就不用担心和彷徨。
  万万想不到,我这样做,是从一个伤害走向另一个伤害。
  为什么你们男人对付女人都会用这种卑劣的行径,贺煜如此,你亦如此!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男人会单纯地对一个女人好,不管看起来多么真实的友谊,其实都暗藏着不为人知的诡异和掠夺。
  我对你的信任已经在你侵犯我的那一刻瓦解,不过我会记住你的帮助,会感谢你的帮助,但再也不会依赖你,不会再和你一起下去。
  我走了,我想真正开始一段新生活,去一个真正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你要是还想对我好,请别试图找我,别再给我带来伤害,让我们的结识,永久保留在彼此的记忆之中。
  我相信,你会满足我最后这个请求,假如你能做到,我会原谅你!
  珍重
  凌语芊落笔。
  她拿起信纸,重新再看一遍自己写下的留言,还是忍不住流出了眼泪,为这段逝去的友谊……
  翌日,凯特瑟琳准时离开家门,凌语芊也抓紧时间带众人去机场,顺利坐上前往洛杉矶的航班。
  这次,她们乘坐的是普通经济舱,不同于一个月前从中国来纽约的惆怅心情,凌语芊此刻平静淡然了不少,因为她知道,有些事是时候放下,她得留着精力和时间为未来的新生活好好策划。
  的确,下了这趟飞机,就是自己的新生,有母亲,有薇薇,更重要的,还有琰琰。
  以后,自己是这个家庭的大家长,要肩负起重大的责任,给母亲和薇薇一个安定的家,保护她们,当然,还有怀中这个弥足珍贵的小宝贝。
  想罢,她更加抱紧琰琰,一会也缓缓闭上眼,沉入梦乡。
  在她睡得迷迷糊糊间,忽然被广播声吵醒:尊敬的乘客,飞机现在准备降落,请系好你的安全带。
  飞机准备降落?
  不是还有一个半小时吗?怎么提前降落?
  看着飞机上显示的时间,凌语芊顿时傻了眼。
  凌母和凌语薇也陆续醒来,同样满眼困惑。至于其他旅客,更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然而,随着飞机慢慢降落,到最后彻底停下来时,整个机舱起了更大的骚动。
  只见几个蒙面人毫无预警地窜出来,他们身材高大,黑衣打扮,手持重型枪械,大摇大摆地走在舱内走道上,带头的男人,操着口音极浓的美语,发出冰冷无情的警告,“我们已在飞机上安装了炸弹,所有的人都不许动,否则你们会死无葬生之地。”
  炸弹!
  飞机上安装了炸弹!
  大家一听,彻底淡定不住,瞬时间无数尖叫声陆续响起,响彻整个机舱。
  “砰……砰……砰……”
  紧接着,是比尖叫声还恐怖骇人的枪声。
  不是说飞机安置了炸弹吗?他们竟然还开枪,恐怖分子就了不起吗?恐怖分子就真的不怕死吗?他们简直就是在玩命!
  顷刻间,那一声声心惊胆战的尖叫硬是被枪声给覆盖,硬是被枪声给逼回去,广大旅客再也不敢噤声,动也不敢动,只睁大着恐惧的双眼,紧盯着不知从哪冲出来的那伙蒙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