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斯人已去（下）
颜然直到这时候，才明白自己真的还有做好听贝拉杨遗言的心理准备。
放下手机。颜然深呼吸了几口气，又走到钢琴前，坐下，照着贝拉杨的曲谱反复弹了好几遍，又坐在钢琴前发了半天的愣，这才起身再一次走到床边，将手机拿起。
再次点开那个录音文件。听得出来贝拉杨的声音很虚弱，精神也很不好。全文前半段是中文，但后半段改成了更为熟练的英语，大概是因为她中文虽好，但毕竟太累。她当时的体力，有可能连中文都已经支持不下去。
幸好颜然上辈子英语基础非常扎实，贝拉杨的遗言，她都听懂了：
“然然，我本来想坚持到你下次过来时亲自跟你说，但是我想我坚持不下去了……我知道你会怪我不跟你见最后一面。但是，我不能在这么重要的关头让你放弃比赛。我希望你带着我的那份念想，把比赛走完，完美出道。
“……咳咳，你写的歌好美。歌词也好，曲也好。我哭了好多遍。谢谢你给我写的歌。你是上天赐给我的最后一件礼物。谢谢！”
“……我的病是在我极其苦闷无助的时候得的。所以有事一定要想开点儿。世上的事情，除了生死，都是小事。如果有人宠、有人爱你，你就乖乖的做个幸福的小女人；如果没人宠、没人爱你，你就勇敢的做个坚强的大女人吧。你比我坚强，这些对你不会是问题。”
“……不要为我难过，病到这个阶段，我已经不怕死了。但我怕的我辜负的很多人。”
“我最牵挂的和无以为报的则是我的贝壳（粉丝）。他们对我那么好，我舍不得他们对不起他们啊。我死后，他们应该大部分会聚在你的旗下吧。我坚信你会是一个优质偶像。所以请替我善待他们，尽量不要让他们失望脱粉，好吗？”
“……咳，我的死，最对不起的是爸妈。我爸妈就我一个孩子，我死后爸爸妈妈怎么办啊？我妈的身体和精神状况都不是特别好。”
“他们在美国打拼，因为我的事放弃了在美国的一切回来了。可是国内并没有他们的位置，也没有其他近亲了。我知道下面这个要求有些勉为其难：你没有爸妈，我爸妈没了孩子。我走了后，你能时不时帮我陪陪他们二位？当然，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如果你不愿，就不用勉强，千万不要把我的话当成负担。”
“最后，我最遗憾的是没能和你在一起。baby， you are everything i want， and everything i need.（我想要的只有你，我需要的也只是你）
临到走了还要亏欠你那么多……一想到没办法把亏欠的还你，我就心如刀绞。但是最近，随着生命渐渐走到终点，我也想开了。欠就欠吧。”
“最后，我身后的事，希望你和我的爸妈一起处理。再见了，如有来生，我再用我的所有来报答你。”
颜然愣了半晌，看了看钢琴架上放着的《you are everything i need》的曲谱，默默地流着泪，将录音重播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杨母在门外敲门，问她午饭吃点什么，颜然才如梦初醒。打开房门，颜然把手机递给杨母：“阿姨，这里面有贝拉的一段录音……”
杨母把手机推回颜然手里：“贝拉临终前说，那段录音只属于你。我和她爸都不愿违背她的遗愿，所以这个手机你拿着吧。你再待一会儿，等我把饭做好了，一起吃完饭，我给你看贝拉的遗嘱。”
颜然怔了怔。录音里贝拉的软语恳求又回响在脑海里。
“……我跟您一起做吧。我挺会做饭的。”颜然脱口而出。
杨母愣了一下。
“也好。我们一起做吧。”杨母一笑。眼中泪光莹莹。
……
颜然回到远航大厦已是傍晚。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马莹叫了出来。
因为涉及之事太过私密，两人没敢在走廊上说，一路走到空中花园的幽静处，马莹才低声问：“你跟钱老师谈得怎么样了？”
“他手中的视频文件被我骗走了。如果他下次再威胁你，你就要他出示视频文件。他应该拿不出来的。如果他真能拿出备份，你再跟我说。”颜然说。
视频是用笔记本电脑拍的。有一种小概率钱老师怕不保险，又用其他硬件备份了一个。但是概率不大，首先这是双刃剑，钱老师自己的脸也在视频里，发到网上非常不安全；其次他也没想过笔记本会被人抢走。而且颜然让他知道，他的各种把柄都在别人手中。在这种心态下，他应该嚣张不起来。
“你是怎么办到的？”马莹大喜过望。
“与你无关。”颜然说。
“那……我之前给你的随身听，你可以还给我了吗？”马莹小心翼翼地问。
“呵呵，你想得真美。”颜然说。
马莹轻叹一声：“总得试一下，不是么？”
顿了一顿，马莹接着说道：“不过还是感谢你。让我脱离了钱老师的魔爪。不然我真是……”
颜然讽刺地说：“你也别忙着感谢我。你的这些黑料我可全留着，一帧没删。说不定以后我也会拿来要胁你跟我上床呢！”
马莹深深地看了颜然一眼：“如果是你的话，那就不算要胁……”
“打住！”颜然断然打断了马莹的话。刚从贝拉杨那里回来，她实在是没心情听马莹那种似假非真的话。
马莹捂嘴娇笑：“你呀，就是脸皮太薄了。”
颜然下意识想反击她“就是脸皮太厚”，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好了。我要说的说完了。解散吧。”颜然兴致索然地挥了挥手，说。
刚走出几步，马莹突然在背后喊住了她：“颜然！”
“还有什么事？”颜然问。
“哪怕一直以来跟你作对，我的内心深处都一直都很敬佩你的才华和人品……我真的服了。我马莹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跟你作对了。”马莹说。
颜然挑了挑眉毛，没有回话。
“还有。你这性格我觉得……挺难的。相信我，没有多少男人愿意找一个像你这样又臭又硬，硬件条件却吊打他们的女人。所以如果以后，我是说十年，二十年后，你若始终找不到适合你的男人——你知道我的电话的。不管在哪里，不管我那时候有没有对像，有没有结婚，我都随叫随到。”马莹平静地说。
颜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空中花园。只留马莹在原地轻声叹息。
放下手机。颜然深呼吸了几口气，又走到钢琴前，坐下，照着贝拉杨的曲谱反复弹了好几遍，又坐在钢琴前发了半天的愣，这才起身再一次走到床边，将手机拿起。
再次点开那个录音文件。听得出来贝拉杨的声音很虚弱，精神也很不好。全文前半段是中文，但后半段改成了更为熟练的英语，大概是因为她中文虽好，但毕竟太累。她当时的体力，有可能连中文都已经支持不下去。
幸好颜然上辈子英语基础非常扎实，贝拉杨的遗言，她都听懂了：
“然然，我本来想坚持到你下次过来时亲自跟你说，但是我想我坚持不下去了……我知道你会怪我不跟你见最后一面。但是，我不能在这么重要的关头让你放弃比赛。我希望你带着我的那份念想，把比赛走完，完美出道。
“……咳咳，你写的歌好美。歌词也好，曲也好。我哭了好多遍。谢谢你给我写的歌。你是上天赐给我的最后一件礼物。谢谢！”
“……我的病是在我极其苦闷无助的时候得的。所以有事一定要想开点儿。世上的事情，除了生死，都是小事。如果有人宠、有人爱你，你就乖乖的做个幸福的小女人；如果没人宠、没人爱你，你就勇敢的做个坚强的大女人吧。你比我坚强，这些对你不会是问题。”
“……不要为我难过，病到这个阶段，我已经不怕死了。但我怕的我辜负的很多人。”
“我最牵挂的和无以为报的则是我的贝壳（粉丝）。他们对我那么好，我舍不得他们对不起他们啊。我死后，他们应该大部分会聚在你的旗下吧。我坚信你会是一个优质偶像。所以请替我善待他们，尽量不要让他们失望脱粉，好吗？”
“……咳，我的死，最对不起的是爸妈。我爸妈就我一个孩子，我死后爸爸妈妈怎么办啊？我妈的身体和精神状况都不是特别好。”
“他们在美国打拼，因为我的事放弃了在美国的一切回来了。可是国内并没有他们的位置，也没有其他近亲了。我知道下面这个要求有些勉为其难：你没有爸妈，我爸妈没了孩子。我走了后，你能时不时帮我陪陪他们二位？当然，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如果你不愿，就不用勉强，千万不要把我的话当成负担。”
“最后，我最遗憾的是没能和你在一起。baby， you are everything i want， and everything i need.（我想要的只有你，我需要的也只是你）
临到走了还要亏欠你那么多……一想到没办法把亏欠的还你，我就心如刀绞。但是最近，随着生命渐渐走到终点，我也想开了。欠就欠吧。”
“最后，我身后的事，希望你和我的爸妈一起处理。再见了，如有来生，我再用我的所有来报答你。”
颜然愣了半晌，看了看钢琴架上放着的《you are everything i need》的曲谱，默默地流着泪，将录音重播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杨母在门外敲门，问她午饭吃点什么，颜然才如梦初醒。打开房门，颜然把手机递给杨母：“阿姨，这里面有贝拉的一段录音……”
杨母把手机推回颜然手里：“贝拉临终前说，那段录音只属于你。我和她爸都不愿违背她的遗愿，所以这个手机你拿着吧。你再待一会儿，等我把饭做好了，一起吃完饭，我给你看贝拉的遗嘱。”
颜然怔了怔。录音里贝拉的软语恳求又回响在脑海里。
“……我跟您一起做吧。我挺会做饭的。”颜然脱口而出。
杨母愣了一下。
“也好。我们一起做吧。”杨母一笑。眼中泪光莹莹。
……
颜然回到远航大厦已是傍晚。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马莹叫了出来。
因为涉及之事太过私密，两人没敢在走廊上说，一路走到空中花园的幽静处，马莹才低声问：“你跟钱老师谈得怎么样了？”
“他手中的视频文件被我骗走了。如果他下次再威胁你，你就要他出示视频文件。他应该拿不出来的。如果他真能拿出备份，你再跟我说。”颜然说。
视频是用笔记本电脑拍的。有一种小概率钱老师怕不保险，又用其他硬件备份了一个。但是概率不大，首先这是双刃剑，钱老师自己的脸也在视频里，发到网上非常不安全；其次他也没想过笔记本会被人抢走。而且颜然让他知道，他的各种把柄都在别人手中。在这种心态下，他应该嚣张不起来。
“你是怎么办到的？”马莹大喜过望。
“与你无关。”颜然说。
“那……我之前给你的随身听，你可以还给我了吗？”马莹小心翼翼地问。
“呵呵，你想得真美。”颜然说。
马莹轻叹一声：“总得试一下，不是么？”
顿了一顿，马莹接着说道：“不过还是感谢你。让我脱离了钱老师的魔爪。不然我真是……”
颜然讽刺地说：“你也别忙着感谢我。你的这些黑料我可全留着，一帧没删。说不定以后我也会拿来要胁你跟我上床呢！”
马莹深深地看了颜然一眼：“如果是你的话，那就不算要胁……”
“打住！”颜然断然打断了马莹的话。刚从贝拉杨那里回来，她实在是没心情听马莹那种似假非真的话。
马莹捂嘴娇笑：“你呀，就是脸皮太薄了。”
颜然下意识想反击她“就是脸皮太厚”，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好了。我要说的说完了。解散吧。”颜然兴致索然地挥了挥手，说。
刚走出几步，马莹突然在背后喊住了她：“颜然！”
“还有什么事？”颜然问。
“哪怕一直以来跟你作对，我的内心深处都一直都很敬佩你的才华和人品……我真的服了。我马莹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跟你作对了。”马莹说。
颜然挑了挑眉毛，没有回话。
“还有。你这性格我觉得……挺难的。相信我，没有多少男人愿意找一个像你这样又臭又硬，硬件条件却吊打他们的女人。所以如果以后，我是说十年，二十年后，你若始终找不到适合你的男人——你知道我的电话的。不管在哪里，不管我那时候有没有对像，有没有结婚，我都随叫随到。”马莹平静地说。
颜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空中花园。只留马莹在原地轻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