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君小宝
  “姜叔你认识这个小孩?”无菲淡问。
  姜河与君佑廷面面相觑,半晌,君佑廷重重一叹,“菲儿,弃儿是你的儿子。也难怪你不认识,自从你生下他,歇斯底里地恨他毁了你的名誉,恨他父亲不肯认他,几度欲将他丢到井里淹死,为父看你眼中的绝望,怕弃儿更加刺激你,唯有把弃儿送走。为父在百里外的陇月镇买了套宅子,雇佣了一名奶娘养育他。”
  “老爷,小姐,对不起!”姜河突然跪下,“其实三天前小的去陇月镇看望小少爷,就得知宅子被债主霸占了,奶娘走了,小少爷失踪了,府里情况实在不乐观,小姐又出嫁在即,小的便没把事情说出来。”
  君佑廷苍老的眼里泛起泪花,“看弃儿这样,肯定受了很多苦。一切都是我经营不善,败光了这个家,现在才想起,我已经半年没开薪晌给奶娘了,怪不了她。”
  君无菲如遭雷击,瞪着床上的孩子,“你们确定那个是我的亲生儿子?”
  两颗脑袋很沉重很悲伤的点了点。
  “搞什么飞机啊!我都还没生育呢!”懊恼地拍了下脑袋。
  “菲儿……你没事吧?”君佑廷满脸担忧,“你不认弃儿不要紧,怎么会不记得他了?”
  这一拍,君无菲脑海里那段空白的记忆全部涌现。六年前的十五月圆夜,她被强暴,之后每逢夜圆的夜晚,她都会遭受一次侵犯,一直持续到现在。
  那个男人邪恶得像鬼,似乎不喜欢她的身体,很残暴,很粗鲁,每一次都弄得她遍体麟伤,甚至几天下不了床的情况都有。
  她起初想一死了之,却又怕死,心中也满怀期待,因为那个男人是——魏子溪!
  一个与她有婚约的男人,提前夺了她的身体,要了她的清白。她告诉自己,子溪会负责。
  等到孩子出生,魏子溪不闻不问。她快崩溃了,也许子溪不喜欢未婚有孩子,她怕。也恨从怀孕起,再也遮不住失贞的丑。
  等了又等,一天一天地煎熬。
  产下孩子半个月后,她再也坐不住,拖着虚弱的身子,在魏府门口等了四个小时,终于等到魏子溪出府。
  很多路人在围观,“看,那个无耻的**!”
  “真是贱,身为天下第一公子的未婚妻还不知足,居然偷人……”
  “偷人还有胆生下野种,真替魏公子叫屈……”
  “这么贱的人真是从未见过。还有胆出来走动……”
  周围指指点点的声音从开始的小声议论到高声指骂,她无比地害怕、羞愧。可她不能放弃,要为自己争取。
  艳阳高照,她被晒得头昏脑胀,嘴唇干裂,忍着晕眩朝他跑过去,步子虚晃不稳,跌在了他脚边,“子溪……”
  魏子溪一脸冷漠,身边搂着当时的京城第一名妓燕双双,卿卿我我,鄙夷地扫她一眼,“你来做什么?”
  她抖着身子,艰涩地吐出两个字,“孩……子……”
  “哼,你不必说了。全城的人都知道你未婚产子,本公子成了天下人的笑柄。你个不知羞耻的贱妇,还敢找上门来。给我滚。”魏子溪满脸怒火,挽着他的燕双双说道,“如此淫荡的女人,魏爷,不如休了她……”
  君无菲心在泣血,全身紧崩,只要子溪真的休她,她就立马死在他面前。
  “本公子做事还用你教吗?”魏子溪不置可否。
  燕双双识趣地不敢多言。
  君无菲昏了过去,魏子溪却没多看她一眼,携燕双双一起,无情地走了。再醒来时,她已在君府自己闺房的床塌上。
  “女儿啊,”君佑廷满脸悲伤,“是好心的路人通知我,我才知道你晕了的消息。魏子溪见你昏倒都不管不理。这种女婿,我君佑廷不要也罢!要不,我去找他退婚,可是我找他借了两万两,若是退婚,一时还不出来……你怎么就那么傻,还在坐月子就跑去找他呢?唉,你未婚产子,魏子溪受了莫大的委屈,也怪不得他。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魏子溪太没良心了,太没良心了!”无菲痛哭流涕。
  “莫非是魏子溪?你究竟是何时与他苟且?真是丧风败德!”君佑廷是又痛心又气愤。
  “别问了!什么也别说了!”无菲只知道哭。今天去找子溪,子溪摆明不承认孩子是他的,退了婚,以她这残花败柳的身子,还有活路吗?知道爹生意亏了很多钱,也暂时还不起子溪的债。第一眼见到子溪,就好爱他,不能没有他……
  “好好好,爹不问。爹不问。想来孩子也不会是子溪的。不然他又岂会不承认?你啊,做出这种事糊涂啊。”君佑廷摇头叹气地走了。
  君无菲来到孩子睡的卧房,看着孩子沉睡得正香,心中悲愤,“我那么伤心,那么难过,为什么你如此安祥?你爹不要你,我也要不起你。”
  纤细的手慢慢捂上孩子的鼻子,“我决定不活了,等我走了,留下你这个耻辱,没爹疼,也没娘爱,我只能先送你‘走’。”
  手擅抖却用力,孩子的脸因窒息而憋得胀红,君佑廷不放心又返了回来,“菲儿,你在做什么!快松手!”一把将她推开。
  “爹,让我跟这个贱种一起死!”她趔趄了几步,马上过去抱住孩子往院子里跑,对着井口就想跳下去。
  君佑廷立马叫来下人,死死将她拦住。
  夜里,她被关在了房里,与孩子隔开。门口有家丁把守,她绝望得想自杀,然,魏子溪又出现了,根本不管她才产后半个月,狠狠要了她的身体。她似在绝望中抓住了一块浮木,认为子溪还是会认她的,又有了稍许活下去的勇气。
  而门外看守的家丁,似乎根本觉察不到房内肉体交缠响动的声音。
  当天晚上,明月挂在高空,像个圆盘。
  怨子溪的无情,却不是恨。他是如此的高贵,只有更深的爱,岂能恨呢?几次想不开,克制不住将怒气发在孩子身上,君佑廷终于在孩子出生一个月后,将孩子送走。